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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简介
刘备为报关羽、张飞之仇，大举伐吴；因关兴、张苞阵前立功，设宴庆贺。席间回忆往事，语多感慨，无意中说出“昔年五虎上将，俱都老迈无用”的话，激怒陪宴的老将黄忠。黄忠不待席终而去，单人杀入吴营，力斩二将之后，竟中冷箭，经关兴、张苞接应回营，不治而死。临终之前，以“平吴不及取中原”，向刘备作最后的谏言。
注释
《伐东吴》是《三国演义》中的一节故事。这个剧本是由中国京剧团李洪春与本院编辑处祁野耘共同整理的。原本剧情相当完整，整理本仅对个别词句略加修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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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场】
（四军士、太监引刘备同上。）
刘备 （西皮原板） 风吹旌旗遮日影，
关兴张苞出御营。
未知此去可得胜，
闷坐御营心不宁。
（黄忠上。）黄忠 （西皮原板） 忆昔当年长沙镇，
转眼不觉有数春。
荆州阆中遭不幸，
一心要把东吴平！
黄汉升撩袍御营进，
（黄忠见刘备，施礼。）刘备 （西皮原板） 老将军免礼且平身。
暂陪朕坐解愁闷，
黄忠 （西皮原板） 既兴兵何必泪常倾！
（张苞、关兴同上。）张苞、
关兴 （同白） 参见皇伯。
刘备 （白） 胜负如何？
张苞 （白） 儿臣与吴兵交战，不想谭雄暗放冷箭，射死战马；若非关兴搭救，险遭不测。
关兴 （白） 儿臣刀劈谢旌，活捉谭雄，现在帐外。
刘备 （白） 绑上来！
（军士绑谭雄同上。）刘备 （白） 好贼！
（西皮散板） 孙权与孤冤仇深，
孤定把东吴一扫平。
手指贼子咬牙恨，
斩他的首级挂营门！
（军士押谭雄同下，斩毕，军士同上。）军士 （同白） 斩首已毕。
刘备 （白） 将贼的首级祭奠二千岁灵前；洒下热血，以祭死马。
军士 （白） 啊。
刘备 （白） 唔呼呀！朕今出兵与二弟、三弟报仇，幸得二虎侄头阵取胜，管叫那吴兵丧胆。
内侍摆筵，朕与二侄贺功。
张苞、关兴 （同白） 谢皇伯。
（黄忠咳嗽。）刘备 （白） 老将军还在？
黄忠 （白） 臣。
刘备 （白） 你也来呀。
黄忠 （白） 谢主公。
刘备 （西皮原板） 庆功会上把酒饮，
想起了桃园结拜情。
弟兄们创业多艰困，
又谁知中途两离分！
（白） 唉！想当年与尔父桃园结义以来，得徐州、入襄阳、取西川，皆是尔父之力，不想一旦下世去了！可叹五虎上将，所余无几，皆是老迈无用了！
（黄忠一震。）刘备 （白） 看酒来，朕与贤侄把盏。
（西皮摇板） 父是雄才儿英俊，
这斗水酒庆功勋。
（黄忠离坐。）黄忠 （白） 老了哇，老了！
（西皮散板） 主公言语实难听，
他道老将我无能。
（白） 且住！想那关兴、张苞，乃子侄之辈，在阵前擒来谭雄，不过是小小的功劳；主公在酒席筵前，夸之不已，反道昔年五虎上将，尽是老迈无用！有了，俺不免单人独骑，暗出御营，去到东吴的营盘，定要生擒孙权，活捉潘璋，刀劈他几员上将，看看我老是不老！
（西皮快板） 太公八十掌帅印，
廉颇八十领雄兵；
俺黄忠岂是无本领――
（西皮摇板） 再学走马取定军！
（黄忠下。太监上。）太监 （白） 黄老将军怒出御营，直奔东吴而去。
刘备 （白） 再探。
太监 （白） 啊。
（太监下。）刘备 （白） 啊？汉升为何怒出御营，直奔东吴而去？……哦，哦，是了！想是朕方才言语冒昧，怒恼了汉升，因此暗出御营，要斩将立功。哎！恐他阵前有失。
二虎侄速速将老将军赶回，不得违误！
张苞、关兴 （同白） 得令。
（张苞、关兴同下。）刘备 （白） 将筵撤下。
（西皮摇板） 适才朕言错出唇，
不想激怒黄汉升。
但愿他此去早得胜，
闷坐御营等信音。
（众人同下。）【第二场】
黄忠 （内西皮导板） 黄忠马上哈哈笑，
（黄忠上。）黄忠 （西皮快板） 我主爷宠爱少英豪。
溺爱不明夸大了，
反道我老将无略韬；
战长沙已然须白了，
取东川谁不服英豪；
我也曾把天荡定军扫，
夏侯渊一命丧荒郊；
神箭宝刀谁不晓，
敌将闻名望风逃。
耳边听得马嘶叫――
来了关兴与张苞。
（张苞、关兴同上。）张苞、
关兴 （同白） 参见老将军。
黄忠 （白） 你二人赶来作甚？
张苞、关兴 （同白） 奉皇伯将令，请老将军回营；恐阵前有失。
黄忠 （白） 呸！
（西皮快板） 二小将把话讲差了，
说什么有失把命抛！
我一心要把吴营扫，
踏平江东保汉朝！
某也不图凌阁标，
也不图封侯爵禄高。
回营报与主公晓，
你就说我无用的老黄忠要立功劳！
（黄忠下。）张苞 （西皮摇板） 老将说话真性傲，
关兴 （西皮摇板） 相随保护莫辞劳。
（张苞、关兴同下。）【第三场】
（四军士引吴班同上。）
吴班 （西皮摇板） 奉旨出川把贼扫，
开路先行不辞劳。
（报子上。）报子 （白） 黄老将军到。
吴班 （白） 有请。
报子 （白） 有请。
（报子下。黄忠上，下马。）黄忠 （白） 先锋。
吴班 （白） 老将军。
黄忠 （白） 唉！
吴班 （白） 老将军怒气不息，为着谁来？
黄忠 （白） 先锋！想那关兴、张苞，乃子侄之辇，在阵前擒来谭雄，不过是些小小的功劳。主公在酒席筵前，夸之不已，反道昔年五虎上将，俱都老迈无用。是我单人独骑，怒出御营，要到东吴盘营，生擒孙权，活捉潘璋，刀劈他几员上将，看我老是不老！
吴班 （白） 想那关兴、张苞，本是少年英雄，莫怪主公称赞。据末将看来，你本来的是老了！
黄忠 （白） 呸！
（西皮摇板） 却为何人人道我老！
（西皮快板） 不由我怒火往上烧。
某十岁弓马全习好，
十三四岁学宝刀；
交锋对垒哪见老，
数十载未离马鞍鞒。
到如今八十三岁不服老，我是哪些儿老？
吴班 （白） 本来是老了！
黄忠 （白） 呸！
（西皮快板） 岂惧那东吴的小儿曹。
来来来带过爷的“追风豹”――
（西皮摇板） 斩几个人头你们瞧一瞧！
（黄忠下。）吴班 （西皮摇板） 这老将人老心不老，
（白） 马来！
（西皮摇板） 我暗地保护走一遭。
（众人同下。）【第四场】
（〖风入松〗。四军士引崔禹同上。）
崔禹 （白） 俺，东吴大将崔禹。奉命攻打头阵。
众将官，杀！
（黄忠上，刀劈崔禹。四军士同下，黄忠追下。）（〖急急风〗。四军士引史?同上，黄忠上，刀劈史?。四军士同下，黄忠追下。）
【第五场】
（四军士引潘璋同上。）
潘璋 （西皮摇板） 探马不住飞来报，
黄忠老儿逞英豪。
（白） 某，东吴大将潘璋。前与吕蒙定计，夺取荆州，杀了关羽；吴侯见喜，将关羽的刀马赏赐与某。那赤兔马不食草料而死；这青龙刀，自到我手，未斩一将。今日黄忠怒踹我营，岂能容他猖狂。
众将官！
军士 （同白） 啊！
潘璋 （白） 杀！
（黄忠上。）黄忠 （白） 来将通名！
潘璋 （白） 东吴大将潘璋！
黄忠 （白） 看刀！
（西皮快板） 怒发冲冠钢牙咬，
尔敢使青龙偃月刀！
气得黄忠眼花了！
（黄忠、潘璋同起打，潘璋、四军士同败下，黄忠追下。）【第六场】
（马忠上。）
马忠 （白） 俺，马忠。元帅出兵，未知胜负，不免出营一望。
（四军士引潘璋同上。）马忠 （白） 参见元帅，胜负如何？
潘璋 （白） 大败而归！
马忠 （白） 待末将抵挡一阵。
潘璋 （白） 小心了！
（潘璋下。黄忠上，起打，马忠、四军士同败下，黄忠追下。）【第七场】
（四军士引潘璋同上。马忠败上。）
马忠 （白） 参见元帅。
潘璋 （白） 胜负如何？
马忠 （白） 败下阵来。
潘璋 （白） 吴侯降罪，如何是好？
马忠 （白） 元帅与他交锋，待我暗射他一箭。
潘璋 （白） 黄忠之箭，乃百步穿杨，只恐你画虎不成反类犬！
马忠 （白） 有道是“会者不防”。
潘璋 （白） 好，待某引他到来。
（马忠下。黄忠上，起打。马忠暗上，放箭，黄忠中箭下。潘璋、马忠、四军士同追下。关兴、张苞同上，过场，同下。）【第八场】
黄忠 （内西皮导板） 四面喊声兵围绕，
（黄忠上，四军士、潘璋同追上。）黄忠 （西皮快板） 勒马横刀怒冲霄。
大骂潘璋尔听道：
冲锋对敌是英豪。
冷箭伤人实可恼，
大胆吴寇敢放刁！
潘璋 （西皮快板） 黄忠老儿不服老，
敢在阵前逞英豪。
劝你马前归顺了。
少若迟延命难逃。
黄忠 （西皮快板） 黄忠今日遭圈套！
（关兴、张苞同上，与潘璋起打。黄忠下，关兴、张苞同下。）军士 （同白） 黄忠被关兴、张苞救去！
潘璋 （白） 追！
（众人同下。）【第九场】
（四军士引刘备同上。）
刘备 （西皮摇板） 孤王筵前言失检，
激怒了老将去争先。
差去二侄相阻劝，
但愿平安早回还。
（关兴、张苞扶黄忠同上。）刘备 （白） 哎呀！
（西皮散板） 一见老将身带箭，
朕心如落百丈渊。
早知出兵遭此险……
（哭头） 老将军哪！
（西皮散板） 悔不该一时错出言。
黄忠 （西皮小导板） 精神恍惚四肢软，
（西皮散板） 耳旁听得有人言。
大喝潘璋休弄险，
（白） 看刀！哎呀！
（西皮散板） 原来陛下在眼前。
急忙低头谢恩典，
只恐性命难保全。
刘备 （白） 孤一言之错，激怒老将军出营，如今带箭而归，怎不教孤痛断肝肠！
黄忠 （白） 哎呀主公啊！老臣出得御营，就刀劈了崔禹、史?！
刘备 （白） 就该回营才是。
黄忠 （白） 唉！臣见潘璋，手使二千岁的青龙偃月刀，只气得我肝胆裂碎，正要擒捉那贼，不想却被冷箭射中肩窝！
刘备 （白） 老将军乃是百步穿杨之手，为何不防？
黄忠 （白） 哎呀，陛下呀！
（西皮散板） 老臣智不如王翦，
临阵岂肯不当先！
况且仇人两相见，
匆忙哪顾听弓弦。
刘备 （白） 哎呀！
（西皮散板） 真乃风云不测变，
令人血泪洒胸前。
（刘备向张苞、关兴。）刘备 （西皮散板） 老将军中箭身受险，
恨尔等保护不周全！
黄忠 （白） 陛下！这是为臣自不小心，休要瞒怨二位小将军。
刘备 （白） 既已如此，待孤与老将军起箭。
黄忠 （白） 哎呀陛下！这箭上有毒，箭在臣在，箭去臣亡！
刘备 （白） 老将军，此箭不起，敢是惧痛么？
黄忠 （白） 嗳呀！老臣死且不怕，岂能惧痛！但得苟延一时，与陛下一言永别耳。区区此心，伏乞圣听！
（西皮散板） 平生今洒泪几点，
回首功名数十年。
臣爱主公恩非浅，
粉身碎骨理当然。
幸得全尸已无怨，
叩谢龙恩归九泉。
临危再把主公劝，
（哭头） 啊……
（西皮散板） 平吴不如取中原。
刘备 （西皮散板） 老将军休要心慌乱，
去箭医伤未必难；
平吴之后太平宴，
孤愿你安宁寿百年。
黄忠 （白） 唉！
（西皮散板） 见主公说话泪满面，
张苞、关兴哭两边。
大丈夫战死终难免，
强打精神且留连。
刘备 （白） 老将军哪！
（西皮散板） 事到此间勿挽转，
张苞、关兴听我言。
（白） 张苞、关兴！
张苞、关兴 （同白） 在。
刘备 （白） 扶住老将军，待孤与他起箭。
黄忠 （白） 且慢！想我身为大将，这起箭何用搀扶，待臣自起。
闪开了！
（黄忠起箭，死。）刘备 （白） 哎呀！
（西皮散板） 老将一死孤心好惨！
冤仇未报恨难填。
五虎上将三不见……
（哭头） 老将军哪！
（西皮散板） 不灭东吴誓不还！
（白） 将老将军尸首盛殓起来，送往成都！
（报子上。）报子 （白） 潘璋讨战。
刘备 （白） 再探。
报子 （白） 啊。
（报子下。）刘备 （白） 张苞、关兴，快快带领人马，与吴兵决一死战。
（刘备下。）张苞、
关兴 （同白） 得令。
（众人同下。）（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