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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腔《法门寺》(八)
刘瑾:猴儿崽子真会说话。状子念毕,母后请来传旨。
太后:一十七岁的女子,替父辩冤,真乃孝女,此状不可不准。刘瑾。
刘瑾:母后。
太后:将她带进佛殿。为娘要问话。
刘瑾:将那女子带进来,老佛爷要亲自审问。
贾贵:校卫的,将那女子带进来,老佛爷要亲自审问!(校卫抓巧进)
校卫:呔!
刘瑾:嗯!你们吓坏民女,老佛爷降罪,可要办你!王八羔子,低声唤来!
校卫:民女苏醒!
贾贵:这不对了吗。
宋巧姣:太后千岁容禀了!
(唱尖板)宋巧姣下跪在大佛宝殿。
校卫:呵!
刘瑾:又是什么鸡毛子乱叫的?
贾贵:校卫的,又是什么鸡毛子乱叫的?
校卫:千岁爷的虎威。
贾贵:禀千岁,是你老人家的虎威。
刘瑾:甚么狼威虎威的,咱们在京城里要这个玩意儿,如今出了京城,不要这个玩意儿了。叫他们滚下去!
贾贵:校卫的听着!咱们在京城里要这玩意儿,出了京城不要这个玩意儿了,你们滚下去!(校卫下)小女子,上边坐的就是太后老佛爷,这边就是老太后的义儿乾殿下司礼太监九千岁,你有什么冤枉,照实诉来。
宋巧姣:太后千岁容禀!
(唱慢板)
宋巧姣下跪在大佛宝殿,禀太后和千岁细听民言。
宋巧姣居住在眉坞小县,我的父宋国士儒学生员。
因家贫小兄弟雇工求饭,雇主人刘公道孙家庄前。
有傅朋贵公子大街游转,(倒二六)将玉镯偶遗在孙家门前。
孙玉姣拾玉镯媒婆瞧见,诓绣鞋为的是贪图银钱。
有刘彪诈傅朋未曾如愿,那夜晚就起了杀人祸端。
遗下了那绣鞋本是证见,杀人犯是刘彪情节显然。
知县官并不曾以理判断,把一个世袭职无罪收监。
偏偏的刘公道又来报案,他言说小兄弟盗物逃潜。
大老爷当堂上不容分辨,罚银两将民女押禁到监。
他又说这两案出在一晚,将兴儿硬拉在命案内边。
可怜我小兄弟生死不见,眼看着宋家门断绝香烟。
知县官把屈情一概不管,他反来要兴儿限了三天。
似这样大冤屈古今少见,冒生死上告在千岁台前。(留)
(看介)(唱紧二六)
老太后在上边以理明鉴,审清了这冤案与民伸冤。(截)
刘瑾:咳可恼!好一个大胆的眉坞县令,两个人命未曾审清问明,糊里糊涂先将一个世袭指挥收禁在监,他眼里还有皇上吗?
太后:刘瑾,你若将此案审明,胜在为娘上边行孝。
刘瑾:母亲请到佛阁休息,孩儿就审就问。
(太后与宫女等下,刘瑾上坐)
刘瑾:贵儿呀,眉坞县他来了无有?
贾贵:方才来请安,如今又回去了。
刘瑾:咳!他好大的架子。
贾贵:架子就是不小。
刘瑾:银牌一面,将眉坞县与我提来!
贾贵:校卫听着,银牌一面,速提眉坞县来见!
校卫:咋!(下)
刘瑾:这一女子,孙家庄一刀连伤二命,你如何晓得的实?
宋巧姣:民女在监中打听的实。
刘瑾:咱调你的父母官去了,等他到来,你与他对质,倘若一字有差,你可小心着。
宋巧姣:民女情愿对质,假若一字有差,死而无怨。
(校卫提赵廉上)
校卫:将赵廉提到!
贾贵:禀千岁,将眉坞县提到。
刘瑾:叫他进来!
赵廉:赵廉告进。(跪)臣眉坞县令赵廉参见千岁。
刘瑾:早就知道了!下跪的可是眉坞县的县太爷么?
赵廉:臣不敢,赵廉。
刘瑾:什么草镰?
贾贵:赵廉是他的名儿。
刘瑾:我说赵廉,只说你不来,谁知你可来了。
赵廉:千岁银牌相调,焉敢不来。
刘瑾:?!孙家庄一刀连伤二命,一无凶器,二无见证,糊里糊涂将一个世袭指挥禁囚在监,你眼里还有皇上吗?这话又说回来了,眼里没有皇上,还有咱家我吗?
贾贵:这话又说回来了,眼里没有千岁爷,还有咱家我吗?
刘瑾:你是个什么东西!
贾贵:(指校卫)你是个什么东西?
赵廉:千岁息怒。
(唱带板)孙玉姣招傅朋杀人凶犯,(留)
刘瑾:住了!傅朋杀人是你亲眼瞧见?还是你与他的刀?
赵廉:(唱带板)他二人有私情惹祸根源。
在公堂未动刑自己招揽,因此上臣将他暂且收监。(留)
宋巧姣:唉呀赵老爷!
(唱带板)傅公子掉玉镯孙家门畔,他二人虽有意并未通奸。
尸棚里动五刑屈招定案,把一个世袭职无罪收监。
我这里讲此话真假难辨,唤来了刘媒婆便知根源。(截)
刘瑾:刘媒婆现在哪里?
宋巧姣:现在白衣庵中。
刘瑾:快速将刘媒婆与我提来!(校卫下)贵儿呀,这张状子给他看看。他做了一任父母官儿,爱民如子,无恩当报,弄了一张草纸把他告下了。
贾贵:县太爷你过来。
赵廉:(站起)公公何事?
贾贵:你做了一任父母官儿,爱民如子,无恩当报,弄了一张手纸把你告下了。拿去看看。
赵廉:待我看来。
贾贵:慢着。你可认识字呀?
赵廉:唉!两榜进士,那有不认字之理。
贾贵:往上跪!再往上跪!呔!再往上跪!禀千岁,眉坞县到。禀千岁,眉坞县到。禀千岁,眉坞县到!眉坞县到!眉坞县到!
贾贵:我当你是捐班出身。拿去看吧。
赵廉:(念状)“告状民女宋氏巧姣”。这“巧姣”二字甚熟,怎么一时想她不起!
宋巧姣:为了十两银子,将你姑娘收监,难道你就忘了么?
赵廉:噢呵是了。你就是宋国士之女名唤巧姣么?
宋巧姣:不才,正是你姑娘。
赵廉:为何告此刁状?
宋巧姣:替父辩冤,何为刁状。
赵廉:先前为何不告?
宋巧姣:县太爷当堂不容分诉。
赵廉:你!你!你!
刘瑾:对啦吧!这不是你的衙门,你还是小心着问吧。(赵廉跪)
校卫:刘媒婆提到。
刘瑾:打进来!(刘媒婆跪)
赵廉:呔!
刘瑾:慢着!你这个县太爷,咱家提来的人,还没有顾得问话,你就要问。来来来,你坐在上边审问,咱家站在下边领领你的教儿呀!
赵廉:哎呀,千岁请问,千岁请问。
刘瑾:好一刘媒婆怎样诓骗绣鞋,惹出命案,还不赶实招来!
刘媒禁婆:千岁容禀:
(唱带板)傅公子掉玉镯被我瞧见,要绣鞋也不过贪图银钱。
拿回家并未曾穿针引线,小刘彪把绣鞋即用火燃。(留)
宋巧姣:你住了!
(唱带板)那刘彪自幼儿赌场游转,拿绣鞋找傅朋磕诈银钱。
那夜晚孙家庄起了命案,遗下了那绣鞋铁证如山。(留)
赵廉:噢呵!
(唱带板)才知晓小刘彪杀人凶犯,却原来内中有许多牵连。
只怨我枉读书才疏学浅,叫千岁开了恩限臣三天。(留)
刘瑾:(唱尖板)好一个大胆的眉坞知县,将一个人命事审问倒颠。
限三天将人犯一齐带见,少一名将你的头挂高竿!(截)
眉坞县,胆大的眉坞县!咱家限你三天,将人犯一齐带见,若少一名,小心你的脑袋!你们一齐下去!(赵廉起,以目示意叫刘媒婆出去,巧姣瞪目逼视赵廉,赵廉惭甚。巧姣先下。赵廉打刘媒婆一掌,扯刘媒婆出。校卫打赵廉一鞭,赵廉下。校卫齐下)
刘瑾:哎哟哟,(打呵欠)今日可累坏了!
贾贵:是呀,咱们本来就没干过这个玩意儿。
刘瑾:只说出京逍遥几日,谁知又碰见这个麻烦事儿。
贾贵:这是这个女子的造化高,碰上老佛爷降香,她老人家一时高兴,要做一件好事,才叫咱们费了这么大的劲儿。要不然推出去砍了,不就省得麻烦了吗?
刘瑾:呃。老佛爷现在哪里?
贾贵:现在佛阁休息。
刘瑾:如此摆驾佛阁。正是:
实想出京乐清闲,最厌民事甚冗烦。
谁知官高声名显,朝里朝外都一般。
(同下)
【第十四场:捞尸】
赵廉:(在内唱一句尖板)
颤兢兢忙离了大佛宝殿。(截)(扯刘媒婆上)
衙役:(从下场门暗上)接见老爷。
赵廉:带了刘媒婆!与爷带马,速奔孙家庄!
(衙役将刘媒婆带下。赵廉乘马转场)
(刘公道与刘彪上)
刘公道:(上跪)乡约刘公道,
刘彪:地方刘彪,
刘公道、刘彪:(同白)接见老爷。
赵廉:甚么刘彪?
刘公道:正是,新地方刘彪。
赵廉:可是刘媒婆的儿子?
刘公道:正是。
赵廉:带了!(衙役带刘彪)接马。(坐)刘彪上来!那日你在大街手拿绣鞋,诓诈傅朋,可曾是实?
刘彪:老爷,无有此事。
赵廉:刘公道何不叮对?
刘公道:老爷,果有此事。
赵廉:这就是了。――这是刘彪。
刘彪:老爷。
赵廉:那夜晚上,孙寡居家中一刀连伤二命,可是你所为?
刘彪:哎呀老爷,小人不敢杀人。
赵廉:杀人之地,遗下你母诓去的绣鞋一只,既然不是你杀人,我且问你那只绣鞋今在哪里?
刘彪:这个――
赵廉:这个什么?
刘彪:小人把那绣鞋烧了。
刘瑾:猴儿崽子真会说话。状子念毕,母后请来传旨。
太后:一十七岁的女子,替父辩冤,真乃孝女,此状不可不准。刘瑾。
刘瑾:母后。
太后:将她带进佛殿。为娘要问话。
刘瑾:将那女子带进来,老佛爷要亲自审问。
贾贵:校卫的,将那女子带进来,老佛爷要亲自审问!(校卫抓巧进)
校卫:呔!
刘瑾:嗯!你们吓坏民女,老佛爷降罪,可要办你!王八羔子,低声唤来!
校卫:民女苏醒!
贾贵:这不对了吗。
宋巧姣:太后千岁容禀了!
(唱尖板)宋巧姣下跪在大佛宝殿。
校卫:呵!
刘瑾:又是什么鸡毛子乱叫的?
贾贵:校卫的,又是什么鸡毛子乱叫的?
校卫:千岁爷的虎威。
贾贵:禀千岁,是你老人家的虎威。
刘瑾:甚么狼威虎威的,咱们在京城里要这个玩意儿,如今出了京城,不要这个玩意儿了。叫他们滚下去!
贾贵:校卫的听着!咱们在京城里要这玩意儿,出了京城不要这个玩意儿了,你们滚下去!(校卫下)小女子,上边坐的就是太后老佛爷,这边就是老太后的义儿乾殿下司礼太监九千岁,你有什么冤枉,照实诉来。
宋巧姣:太后千岁容禀!
(唱慢板)
宋巧姣下跪在大佛宝殿,禀太后和千岁细听民言。
宋巧姣居住在眉坞小县,我的父宋国士儒学生员。
因家贫小兄弟雇工求饭,雇主人刘公道孙家庄前。
有傅朋贵公子大街游转,(倒二六)将玉镯偶遗在孙家门前。
孙玉姣拾玉镯媒婆瞧见,诓绣鞋为的是贪图银钱。
有刘彪诈傅朋未曾如愿,那夜晚就起了杀人祸端。
遗下了那绣鞋本是证见,杀人犯是刘彪情节显然。
知县官并不曾以理判断,把一个世袭职无罪收监。
偏偏的刘公道又来报案,他言说小兄弟盗物逃潜。
大老爷当堂上不容分辨,罚银两将民女押禁到监。
他又说这两案出在一晚,将兴儿硬拉在命案内边。
可怜我小兄弟生死不见,眼看着宋家门断绝香烟。
知县官把屈情一概不管,他反来要兴儿限了三天。
似这样大冤屈古今少见,冒生死上告在千岁台前。(留)
(看介)(唱紧二六)
老太后在上边以理明鉴,审清了这冤案与民伸冤。(截)
刘瑾:咳可恼!好一个大胆的眉坞县令,两个人命未曾审清问明,糊里糊涂先将一个世袭指挥收禁在监,他眼里还有皇上吗?
太后:刘瑾,你若将此案审明,胜在为娘上边行孝。
刘瑾:母亲请到佛阁休息,孩儿就审就问。
(太后与宫女等下,刘瑾上坐)
刘瑾:贵儿呀,眉坞县他来了无有?
贾贵:方才来请安,如今又回去了。
刘瑾:咳!他好大的架子。
贾贵:架子就是不小。
刘瑾:银牌一面,将眉坞县与我提来!
贾贵:校卫听着,银牌一面,速提眉坞县来见!
校卫:咋!(下)
刘瑾:这一女子,孙家庄一刀连伤二命,你如何晓得的实?
宋巧姣:民女在监中打听的实。
刘瑾:咱调你的父母官去了,等他到来,你与他对质,倘若一字有差,你可小心着。
宋巧姣:民女情愿对质,假若一字有差,死而无怨。
(校卫提赵廉上)
校卫:将赵廉提到!
贾贵:禀千岁,将眉坞县提到。
刘瑾:叫他进来!
赵廉:赵廉告进。(跪)臣眉坞县令赵廉参见千岁。
刘瑾:早就知道了!下跪的可是眉坞县的县太爷么?
赵廉:臣不敢,赵廉。
刘瑾:什么草镰?
贾贵:赵廉是他的名儿。
刘瑾:我说赵廉,只说你不来,谁知你可来了。
赵廉:千岁银牌相调,焉敢不来。
刘瑾:?!孙家庄一刀连伤二命,一无凶器,二无见证,糊里糊涂将一个世袭指挥禁囚在监,你眼里还有皇上吗?这话又说回来了,眼里没有皇上,还有咱家我吗?
贾贵:这话又说回来了,眼里没有千岁爷,还有咱家我吗?
刘瑾:你是个什么东西!
贾贵:(指校卫)你是个什么东西?
赵廉:千岁息怒。
(唱带板)孙玉姣招傅朋杀人凶犯,(留)
刘瑾:住了!傅朋杀人是你亲眼瞧见?还是你与他的刀?
赵廉:(唱带板)他二人有私情惹祸根源。
在公堂未动刑自己招揽,因此上臣将他暂且收监。(留)
宋巧姣:唉呀赵老爷!
(唱带板)傅公子掉玉镯孙家门畔,他二人虽有意并未通奸。
尸棚里动五刑屈招定案,把一个世袭职无罪收监。
我这里讲此话真假难辨,唤来了刘媒婆便知根源。(截)
刘瑾:刘媒婆现在哪里?
宋巧姣:现在白衣庵中。
刘瑾:快速将刘媒婆与我提来!(校卫下)贵儿呀,这张状子给他看看。他做了一任父母官儿,爱民如子,无恩当报,弄了一张草纸把他告下了。
贾贵:县太爷你过来。
赵廉:(站起)公公何事?
贾贵:你做了一任父母官儿,爱民如子,无恩当报,弄了一张手纸把你告下了。拿去看看。
赵廉:待我看来。
贾贵:慢着。你可认识字呀?
赵廉:唉!两榜进士,那有不认字之理。
贾贵:往上跪!再往上跪!呔!再往上跪!禀千岁,眉坞县到。禀千岁,眉坞县到。禀千岁,眉坞县到!眉坞县到!眉坞县到!
贾贵:我当你是捐班出身。拿去看吧。
赵廉:(念状)“告状民女宋氏巧姣”。这“巧姣”二字甚熟,怎么一时想她不起!
宋巧姣:为了十两银子,将你姑娘收监,难道你就忘了么?
赵廉:噢呵是了。你就是宋国士之女名唤巧姣么?
宋巧姣:不才,正是你姑娘。
赵廉:为何告此刁状?
宋巧姣:替父辩冤,何为刁状。
赵廉:先前为何不告?
宋巧姣:县太爷当堂不容分诉。
赵廉:你!你!你!
刘瑾:对啦吧!这不是你的衙门,你还是小心着问吧。(赵廉跪)
校卫:刘媒婆提到。
刘瑾:打进来!(刘媒婆跪)
赵廉:呔!
刘瑾:慢着!你这个县太爷,咱家提来的人,还没有顾得问话,你就要问。来来来,你坐在上边审问,咱家站在下边领领你的教儿呀!
赵廉:哎呀,千岁请问,千岁请问。
刘瑾:好一刘媒婆怎样诓骗绣鞋,惹出命案,还不赶实招来!
刘媒禁婆:千岁容禀:
(唱带板)傅公子掉玉镯被我瞧见,要绣鞋也不过贪图银钱。
拿回家并未曾穿针引线,小刘彪把绣鞋即用火燃。(留)
宋巧姣:你住了!
(唱带板)那刘彪自幼儿赌场游转,拿绣鞋找傅朋磕诈银钱。
那夜晚孙家庄起了命案,遗下了那绣鞋铁证如山。(留)
赵廉:噢呵!
(唱带板)才知晓小刘彪杀人凶犯,却原来内中有许多牵连。
只怨我枉读书才疏学浅,叫千岁开了恩限臣三天。(留)
刘瑾:(唱尖板)好一个大胆的眉坞知县,将一个人命事审问倒颠。
限三天将人犯一齐带见,少一名将你的头挂高竿!(截)
眉坞县,胆大的眉坞县!咱家限你三天,将人犯一齐带见,若少一名,小心你的脑袋!你们一齐下去!(赵廉起,以目示意叫刘媒婆出去,巧姣瞪目逼视赵廉,赵廉惭甚。巧姣先下。赵廉打刘媒婆一掌,扯刘媒婆出。校卫打赵廉一鞭,赵廉下。校卫齐下)
刘瑾:哎哟哟,(打呵欠)今日可累坏了!
贾贵:是呀,咱们本来就没干过这个玩意儿。
刘瑾:只说出京逍遥几日,谁知又碰见这个麻烦事儿。
贾贵:这是这个女子的造化高,碰上老佛爷降香,她老人家一时高兴,要做一件好事,才叫咱们费了这么大的劲儿。要不然推出去砍了,不就省得麻烦了吗?
刘瑾:呃。老佛爷现在哪里?
贾贵:现在佛阁休息。
刘瑾:如此摆驾佛阁。正是:
实想出京乐清闲,最厌民事甚冗烦。
谁知官高声名显,朝里朝外都一般。
(同下)
【第十四场:捞尸】
赵廉:(在内唱一句尖板)
颤兢兢忙离了大佛宝殿。(截)(扯刘媒婆上)
衙役:(从下场门暗上)接见老爷。
赵廉:带了刘媒婆!与爷带马,速奔孙家庄!
(衙役将刘媒婆带下。赵廉乘马转场)
(刘公道与刘彪上)
刘公道:(上跪)乡约刘公道,
刘彪:地方刘彪,
刘公道、刘彪:(同白)接见老爷。
赵廉:甚么刘彪?
刘公道:正是,新地方刘彪。
赵廉:可是刘媒婆的儿子?
刘公道:正是。
赵廉:带了!(衙役带刘彪)接马。(坐)刘彪上来!那日你在大街手拿绣鞋,诓诈傅朋,可曾是实?
刘彪:老爷,无有此事。
赵廉:刘公道何不叮对?
刘公道:老爷,果有此事。
赵廉:这就是了。――这是刘彪。
刘彪:老爷。
赵廉:那夜晚上,孙寡居家中一刀连伤二命,可是你所为?
刘彪:哎呀老爷,小人不敢杀人。
赵廉:杀人之地,遗下你母诓去的绣鞋一只,既然不是你杀人,我且问你那只绣鞋今在哪里?
刘彪:这个――
赵廉:这个什么?
刘彪:小人把那绣鞋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