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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腔《法门寺》（七）
宋巧姣：你认的清？
孙玉姣：认的清。
宋巧姣：记的准？
孙玉姣：记的准。
宋巧姣：认的清，记的准，这凶犯必是刘彪无疑。
（唱带板）小刘彪平日里行为不正，拿绣鞋在大街磕诈傅朋。
他既然诈银两未曾额逞，因此上心怀恨提刀行凶。（留）
孙玉姣：哎姐姐呀！（这时由于宋巧姣的感染，孙玉姣也慢慢改变了她的软弱）
（唱带板）宋姐姐讲此话通情理顺，必是那贼刘彪怀恨杀人。
恨县令他不按情理推问，活活的屈煞了无罪之人！（截）
宋巧姣：姐姐不必啼哭，如今此案有了眉目，我们岂能坐以待毙，就该设法上告明冤。
苍头：哎呀大姐，若要上告，这几日人人都说，司礼太监九千岁，在兴平县下马，太后老佛爷，要在法门寺降香。――
宋巧姣：（抢白）怎么说司礼太监九千岁在兴平县下马，太后老佛爷，要在法门寺降香？
苍头：正是。
宋巧姣：哎呀好！有此机会，我若拦马告状，大料这场官司么，也能见分晓了！
（唱带板）听说是九千岁兴平下马，老太后法门寺来降御香。
我一心舍性命去告御状，大料想能平反这场冤枉。（留）
孙玉姣：（唱二六）实服了姐姐的才智胆量，为我们报不平雪此冤枉。
假若还平冤狱得出魔障，把你的大恩义没齿不忘。（截）
宋巧姣：姐姐不必如此。是你不知，你家的命案也将我行动攀扯在内了。（哭）
孙玉姣：怎么也将令弟攀扯在内了？
宋巧姣：我兄弟兴儿与刘公道雇工，刘公道告我兄弟那晚盗物逃走。因为两事出在一晚，赵县令又说你家的人命是我兄弟杀的。当堂要我爹爹补赔银两，又限我爹爹三日以内将兴儿交出。我今去到法门寺拦马告状，你家的命案若明，我兄弟的冤枉也明了。（拭泪）
苍头：听这位大姐讲说，你原是宋先生的女儿。
宋巧姣：正是。
苍头：大姐果然胆识过人，但不知何日才能出狱告状，替我家东人伸冤？
宋巧姣：眼前若有十两银子，目刻就能出狱。
苍头：这有何难。我回家禀明老夫人，慢说十两银子赎你出狱，就是打官司的费用，一概包在老奴身上。
宋巧姣：老夫人若能相助，出狱定当登门叩谢。
苍头：我想事不宜迟。你们先去用饭，待我回家禀明老夫人便了。（禁婆开门下）
孙玉姣：哎姐姐呀！
（唱二六）这冤案凭姐姐挺身相救，若出狱定要将大恩报酬。
照姐姐这样人世上少有，真个是活菩萨摆开慈舟。
宋巧姣：（紧接唱）咱二人本是同患难，同系冤狱病相连。
倘若出狱把翅展，舍性命要伸山海冤。（留）
（同下）
【第十二场：出狱】
（宋国士上）
宋国士：（唱紧带板）
恨赵廉恃官势不容分辩，诬赖我赔银两是非倒颠。
老夫人赠银两与我方便，儿出狱我定要上告伸冤。（截）
（向内）有人走出来一个！
衙役：哎呀，这老汉又来了。――宋先生何事？
宋国士：这是十两银子，赎我女儿出狱。（掷银）
衙役：老爷到法门寺迎接九千岁去了，带我禀知刘师爷。（下）
（宋巧姣上）
宋巧姣：（唱二六）出狱来丢不下孙家姐姐，我二人同患难同食同歇。
老夫人搭救我定当叩谢，见爹爹不由人伤心泪滴。（截）
爹爹！（哭）
宋国士：（哭）儿呀！
宋巧姣：这可是傅老夫人送来银两，赎儿出狱？
宋国士：正是傅老夫人送来银两，赎我儿出狱。另外还送了五十两银子，言说我儿出狱，要告御状，可曾是实？
宋巧姣：爹爹低声。（急掩宋国士口，拉宋国士走一圈）爹爹，儿在狱中打听确实，要破孙家一案，离不了刘媒婆母子。如今有了银两，与刘媒婆几两银子，就说儿到兴平探亲，叫她作伴。她若前去，此案必破。
宋国士：儿呀！你当真要告御状？
宋巧姣：哎呀爹爹！你看我那兄弟如今生死不明，知县不问刘公道追究我兄弟的下落，反诬断咱家补赔赃银。如今儿虽然出狱，知县当堂言的明白，要爹爹三日内将兴儿交出，事到如今，若不上告，这冤案何日罢休！
宋国士：儿呀，你看九千岁法度森严，十分骇怕，稍一不慎，就有性命之忧。我儿又是个女孩人家，此状不告也罢。
宋巧姣：哎呀爹爹！儿虽是女子，难道忍心叫我那兄弟生死不明，老爹爹年老无靠，儿又怎能对得起我那死去的母亲！（哽咽）
宋国士：呃！（磨锤子，滚白）我叫叫一声贤孝的儿呀，父心疼的儿呀，你讲说此话叫父肝肠寸断了！
宋巧姣：（滚白）我叫叫一声年迈的爹爹！受苦的爹爹！咱家无故遭此大祸，眼看就要家破人亡！爹爹呀爹爹，孩儿此去法门寺上告，纵然九死一生，也要替爹爹和我那兄弟雪耻明冤了！（喝场）哎呀！（唱紧拦头）
刘公道平日里阴险狡诈，（转苦音二六）
赵知县他不把虚实来察；
又攀扯孙家庄人命事大罚银两将你儿监中去押。
当堂上不容我父女讲话，小兄弟还不知今在哪搭。
这冤案如何能容忍得下，纵然是上刀山也要告他！（留）
宋国士：（唱带板）一句话说得父心如刀绞！
（喝场）父心疼的儿呀！
宋巧姣：（喝场）受苦的爹爹！
宋国士：（喝场）我，我的兴儿！
宋巧姣：（喝场）我的小兄弟！
宋国士：（接唱）骂一声赵廉刘公道！
悔不该不听儿劝告！闪的为父无下梢。
罢罢罢冒死去上告，不顾生死走一遭。（截）（同奔下）
【第十三场：告状】
（刘瑾等摆队上，和尚跪接）
贾贵：禀千岁，法门寺和尚迎接千岁老佛爷。
刘瑾：禀母后，法门寺和尚迎接千岁老佛爷。
太后：皇儿，问那和尚哪里清净，为母后要打坐。
刘瑾：贵儿，问那老和尚哪里清净，老皇太要打坐。
贾贵：咋！老和尚哪里清净，老皇太要打坐。
和：大佛殿清净。
贾贵：禀千岁，大佛殿清净。
刘瑾：摆驾大佛殿。
贾贵：摆驾大佛殿！（转场，太后、刘瑾坐，僧献茶）
（宋巧姣手执状子上）
宋巧姣：（从左边往进闯，被校卫吓退，又从右边往进闯，被校卫踢倒，大喊）冤枉哪！
刘瑾：贵儿呀。
贾贵：有。
刘瑾：外头什么鸡毛子乱叫的？
贾贵：咋！校卫们，外头什么事鸡毛子乱叫的？
校卫：有一民女喊冤。
贾贵：禀千岁，有一民女喊冤。
刘瑾：怎么着，民女喊冤？
贾贵：是，民女喊冤。
刘瑾：谁叫她来的？
贾贵：奴才不知道呀。
刘瑾：拉出去砍了！
贾贵：咋！拉出去砍了！
太后：慢着！
刘瑾：我说贵儿呀。
贾贵：千岁爷。
刘瑾：你倒是听点旨意吧。
贾贵：咋。
太后：大佛殿那有杀人之理。看女子有状无有。
贾贵：千岁爷。
刘瑾：大佛殿怎么杀起人来了？
贾贵：奴才不知道呵。
刘瑾：这不是胡闹起了吗！
贾贵：可不是吗。
刘瑾：看看女子有状无有。
贾贵：是。校卫的，搜那一女子有状无状。
校卫：有状。
贾贵：禀千岁，女子有状。
刘瑾：怎么她有状子？
贾贵：有状子。
刘瑾：照这么说，她是诚心打官司来的。
贾贵：不是诚心打官司她就不来。
刘瑾：我说贵儿呀。
贾贵：千岁爷。
刘瑾：小子你的差事来啦。
贾贵：奴才有什么差事呀？
刘瑾：你将状子拿在手中，跪在丹墀，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念给老佛爷和咱家我听。
贾贵：是。（念状）“告――
刘瑾：往下念。
贾贵：“告状民女宋氏巧姣，年一十七岁，眉坞县儒学生员宋国士之女，为告诬断良民杀人，替父弟辩冤事。”
刘瑾：我说贵儿呀。
贾贵：千岁爷。
刘瑾：你吃了饭没有？
贾贵：奴才吃过饭了呀。
刘瑾：吃了饭怎么口里唔哩唔啦，没有一点劲儿呀。老佛爷年迈耳沉，听字不真，你把声放大一点行不行？
贾贵：是。
刘瑾：猴儿崽子，你这差事越当越回来了！
贾贵：是。（念状）“告状民女宋氏巧姣，眉坞县儒学生员宋国士之女，为告诬断良民杀人，替父弟辩冤事。”
刘瑾：这不对了吗。就照这个往下的念来！
贾贵：（接念）“民女有一兄弟名叫兴儿，因家贫与孙家庄刘公道雇工。只因世袭指挥傅朋，偶去孙家庄闲游，路过孙寡居门前，误遗玉镯一只，被孙玉姣拾去。时有刘媒婆从旁窥见，到孙家诓去绣鞋一只，命她儿子刘彪，诓诈傅朋银两未遂。那晚孙氏房中一刀连伤二命，遗下刘媒婆诓去的那只绣鞋，凶犯显然刘彪无疑。问官不究刘彪母子，反诬断傅朋因奸杀人，屈打成招，押禁监中。刘公道又告民女之弟兴儿，是晚盗物逃走。问官不辨虚实，信以为真。因为两事出在一晚，又将兴儿牵连孙家命案以内。既诬断民父补赔银两，又限三天要民父将兴儿献出。兴儿至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民父年老无靠，痛不欲生！闻得千岁兴平下马，民女虽是女流，替父伸冤情切，冒死来到千岁太前，伏乞明断，哀哀上告！”
刘瑾：我说贵儿呀。
贾贵：千岁爷。
刘瑾：你这个差事越当越出息了呵！
贾贵：奴才本来就不错呀！
刘瑾：照这样咱家回去好提拔提拔你。
贾贵：谢千岁的恩典。
宋巧姣：你认的清？
孙玉姣：认的清。
宋巧姣：记的准？
孙玉姣：记的准。
宋巧姣：认的清，记的准，这凶犯必是刘彪无疑。
（唱带板）小刘彪平日里行为不正，拿绣鞋在大街磕诈傅朋。
他既然诈银两未曾额逞，因此上心怀恨提刀行凶。（留）
孙玉姣：哎姐姐呀！（这时由于宋巧姣的感染，孙玉姣也慢慢改变了她的软弱）
（唱带板）宋姐姐讲此话通情理顺，必是那贼刘彪怀恨杀人。
恨县令他不按情理推问，活活的屈煞了无罪之人！（截）
宋巧姣：姐姐不必啼哭，如今此案有了眉目，我们岂能坐以待毙，就该设法上告明冤。
苍头：哎呀大姐，若要上告，这几日人人都说，司礼太监九千岁，在兴平县下马，太后老佛爷，要在法门寺降香。――
宋巧姣：（抢白）怎么说司礼太监九千岁在兴平县下马，太后老佛爷，要在法门寺降香？
苍头：正是。
宋巧姣：哎呀好！有此机会，我若拦马告状，大料这场官司么，也能见分晓了！
（唱带板）听说是九千岁兴平下马，老太后法门寺来降御香。
我一心舍性命去告御状，大料想能平反这场冤枉。（留）
孙玉姣：（唱二六）实服了姐姐的才智胆量，为我们报不平雪此冤枉。
假若还平冤狱得出魔障，把你的大恩义没齿不忘。（截）
宋巧姣：姐姐不必如此。是你不知，你家的命案也将我行动攀扯在内了。（哭）
孙玉姣：怎么也将令弟攀扯在内了？
宋巧姣：我兄弟兴儿与刘公道雇工，刘公道告我兄弟那晚盗物逃走。因为两事出在一晚，赵县令又说你家的人命是我兄弟杀的。当堂要我爹爹补赔银两，又限我爹爹三日以内将兴儿交出。我今去到法门寺拦马告状，你家的命案若明，我兄弟的冤枉也明了。（拭泪）
苍头：听这位大姐讲说，你原是宋先生的女儿。
宋巧姣：正是。
苍头：大姐果然胆识过人，但不知何日才能出狱告状，替我家东人伸冤？
宋巧姣：眼前若有十两银子，目刻就能出狱。
苍头：这有何难。我回家禀明老夫人，慢说十两银子赎你出狱，就是打官司的费用，一概包在老奴身上。
宋巧姣：老夫人若能相助，出狱定当登门叩谢。
苍头：我想事不宜迟。你们先去用饭，待我回家禀明老夫人便了。（禁婆开门下）
孙玉姣：哎姐姐呀！
（唱二六）这冤案凭姐姐挺身相救，若出狱定要将大恩报酬。
照姐姐这样人世上少有，真个是活菩萨摆开慈舟。
宋巧姣：（紧接唱）咱二人本是同患难，同系冤狱病相连。
倘若出狱把翅展，舍性命要伸山海冤。（留）
（同下）
【第十二场：出狱】
（宋国士上）
宋国士：（唱紧带板）
恨赵廉恃官势不容分辩，诬赖我赔银两是非倒颠。
老夫人赠银两与我方便，儿出狱我定要上告伸冤。（截）
（向内）有人走出来一个！
衙役：哎呀，这老汉又来了。――宋先生何事？
宋国士：这是十两银子，赎我女儿出狱。（掷银）
衙役：老爷到法门寺迎接九千岁去了，带我禀知刘师爷。（下）
（宋巧姣上）
宋巧姣：（唱二六）出狱来丢不下孙家姐姐，我二人同患难同食同歇。
老夫人搭救我定当叩谢，见爹爹不由人伤心泪滴。（截）
爹爹！（哭）
宋国士：（哭）儿呀！
宋巧姣：这可是傅老夫人送来银两，赎儿出狱？
宋国士：正是傅老夫人送来银两，赎我儿出狱。另外还送了五十两银子，言说我儿出狱，要告御状，可曾是实？
宋巧姣：爹爹低声。（急掩宋国士口，拉宋国士走一圈）爹爹，儿在狱中打听确实，要破孙家一案，离不了刘媒婆母子。如今有了银两，与刘媒婆几两银子，就说儿到兴平探亲，叫她作伴。她若前去，此案必破。
宋国士：儿呀！你当真要告御状？
宋巧姣：哎呀爹爹！你看我那兄弟如今生死不明，知县不问刘公道追究我兄弟的下落，反诬断咱家补赔赃银。如今儿虽然出狱，知县当堂言的明白，要爹爹三日内将兴儿交出，事到如今，若不上告，这冤案何日罢休！
宋国士：儿呀，你看九千岁法度森严，十分骇怕，稍一不慎，就有性命之忧。我儿又是个女孩人家，此状不告也罢。
宋巧姣：哎呀爹爹！儿虽是女子，难道忍心叫我那兄弟生死不明，老爹爹年老无靠，儿又怎能对得起我那死去的母亲！（哽咽）
宋国士：呃！（磨锤子，滚白）我叫叫一声贤孝的儿呀，父心疼的儿呀，你讲说此话叫父肝肠寸断了！
宋巧姣：（滚白）我叫叫一声年迈的爹爹！受苦的爹爹！咱家无故遭此大祸，眼看就要家破人亡！爹爹呀爹爹，孩儿此去法门寺上告，纵然九死一生，也要替爹爹和我那兄弟雪耻明冤了！（喝场）哎呀！（唱紧拦头）
刘公道平日里阴险狡诈，（转苦音二六）
赵知县他不把虚实来察；
又攀扯孙家庄人命事大罚银两将你儿监中去押。
当堂上不容我父女讲话，小兄弟还不知今在哪搭。
这冤案如何能容忍得下，纵然是上刀山也要告他！（留）
宋国士：（唱带板）一句话说得父心如刀绞！
（喝场）父心疼的儿呀！
宋巧姣：（喝场）受苦的爹爹！
宋国士：（喝场）我，我的兴儿！
宋巧姣：（喝场）我的小兄弟！
宋国士：（接唱）骂一声赵廉刘公道！
悔不该不听儿劝告！闪的为父无下梢。
罢罢罢冒死去上告，不顾生死走一遭。（截）（同奔下）
【第十三场：告状】
（刘瑾等摆队上，和尚跪接）
贾贵：禀千岁，法门寺和尚迎接千岁老佛爷。
刘瑾：禀母后，法门寺和尚迎接千岁老佛爷。
太后：皇儿，问那和尚哪里清净，为母后要打坐。
刘瑾：贵儿，问那老和尚哪里清净，老皇太要打坐。
贾贵：咋！老和尚哪里清净，老皇太要打坐。
和：大佛殿清净。
贾贵：禀千岁，大佛殿清净。
刘瑾：摆驾大佛殿。
贾贵：摆驾大佛殿！（转场，太后、刘瑾坐，僧献茶）
（宋巧姣手执状子上）
宋巧姣：（从左边往进闯，被校卫吓退，又从右边往进闯，被校卫踢倒，大喊）冤枉哪！
刘瑾：贵儿呀。
贾贵：有。
刘瑾：外头什么鸡毛子乱叫的？
贾贵：咋！校卫们，外头什么事鸡毛子乱叫的？
校卫：有一民女喊冤。
贾贵：禀千岁，有一民女喊冤。
刘瑾：怎么着，民女喊冤？
贾贵：是，民女喊冤。
刘瑾：谁叫她来的？
贾贵：奴才不知道呀。
刘瑾：拉出去砍了！
贾贵：咋！拉出去砍了！
太后：慢着！
刘瑾：我说贵儿呀。
贾贵：千岁爷。
刘瑾：你倒是听点旨意吧。
贾贵：咋。
太后：大佛殿那有杀人之理。看女子有状无有。
贾贵：千岁爷。
刘瑾：大佛殿怎么杀起人来了？
贾贵：奴才不知道呵。
刘瑾：这不是胡闹起了吗！
贾贵：可不是吗。
刘瑾：看看女子有状无有。
贾贵：是。校卫的，搜那一女子有状无状。
校卫：有状。
贾贵：禀千岁，女子有状。
刘瑾：怎么她有状子？
贾贵：有状子。
刘瑾：照这么说，她是诚心打官司来的。
贾贵：不是诚心打官司她就不来。
刘瑾：我说贵儿呀。
贾贵：千岁爷。
刘瑾：小子你的差事来啦。
贾贵：奴才有什么差事呀？
刘瑾：你将状子拿在手中，跪在丹墀，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念给老佛爷和咱家我听。
贾贵：是。（念状）“告――
刘瑾：往下念。
贾贵：“告状民女宋氏巧姣，年一十七岁，眉坞县儒学生员宋国士之女，为告诬断良民杀人，替父弟辩冤事。”
刘瑾：我说贵儿呀。
贾贵：千岁爷。
刘瑾：你吃了饭没有？
贾贵：奴才吃过饭了呀。
刘瑾：吃了饭怎么口里唔哩唔啦，没有一点劲儿呀。老佛爷年迈耳沉，听字不真，你把声放大一点行不行？
贾贵：是。
刘瑾：猴儿崽子，你这差事越当越回来了！
贾贵：是。（念状）“告状民女宋氏巧姣，眉坞县儒学生员宋国士之女，为告诬断良民杀人，替父弟辩冤事。”
刘瑾：这不对了吗。就照这个往下的念来！
贾贵：（接念）“民女有一兄弟名叫兴儿，因家贫与孙家庄刘公道雇工。只因世袭指挥傅朋，偶去孙家庄闲游，路过孙寡居门前，误遗玉镯一只，被孙玉姣拾去。时有刘媒婆从旁窥见，到孙家诓去绣鞋一只，命她儿子刘彪，诓诈傅朋银两未遂。那晚孙氏房中一刀连伤二命，遗下刘媒婆诓去的那只绣鞋，凶犯显然刘彪无疑。问官不究刘彪母子，反诬断傅朋因奸杀人，屈打成招，押禁监中。刘公道又告民女之弟兴儿，是晚盗物逃走。问官不辨虚实，信以为真。因为两事出在一晚，又将兴儿牵连孙家命案以内。既诬断民父补赔银两，又限三天要民父将兴儿献出。兴儿至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民父年老无靠，痛不欲生！闻得千岁兴平下马，民女虽是女流，替父伸冤情切，冒死来到千岁太前，伏乞明断，哀哀上告！”
刘瑾：我说贵儿呀。
贾贵：千岁爷。
刘瑾：你这个差事越当越出息了呵！
贾贵：奴才本来就不错呀！
刘瑾：照这样咱家回去好提拔提拔你。
贾贵：谢千岁的恩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