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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腔《法门寺》（三）
【第三场：盗鞋】
（刘彪上）
刘彪：（唱带板）自幼儿江湖闲游荡，日每出入赌博场；
赢了钱大碗吃酒肉，输了与他耍强梁。（截）
咱家刘彪。自幼儿以在赌博场中游荡，若遇赌运通顺，大碗酒肉吃用，倒也逍遥畅快。这几日他娘的赌运不通，未有银钱到手。我适才回家用饭，观见我娘手拿绣鞋一只，问其情由，原是孙玉姣与傅朋送的定情礼物。我暗暗盗来，凭这只绣鞋，去磕诈傅公子些银两。然后再到孙家，指这绣鞋，与孙玉姣成其美事。我便是这个主意了。哈哈。（取鞋）
（唱带板）险些儿笑出口忙用手掩，得绣鞋好一似珠宝一般。
找傅朋我先把银两诈骗，再和那孙玉姣倒凤颠鸾。（留）
（下）
【第四场：诈财】
（傅朋上）
傅朋：（唱花音二六）
桃花绽杏花开海棠放蕊，垂柳绵最怕的雨打风吹，
蝴蝶儿展翅飞成双配对，酒楼上遇知友畅饮几杯。（留
（刘彪装醉上）
刘彪：（唱七锤带板）
怀揣着花绣鞋假装吃醉，大街上找傅朋招惹是非。（截）
闲人闪开，老子过来了！
苍头：这一汉子大胆，竟敢撞我家东人！
刘彪：老子撞了，你便怎样？
傅朋：那人醉了，不要管他。
刘彪：你不管我，我可要管你。
傅朋：你管我怎么样？
刘彪：有人将你告下了。
傅朋：何人告我？
刘彪：孙寡妇告你迎戏她女儿，现有绣鞋为证。
傅朋：你倒放屁！
（唱带板）我傅朋生世来问心无愧，人告我好一似平地春雷；
我犯法自有那官府追问，大街上来多口问你是谁。（截）
刘彪：问我是谁？咱家光棍刘彪。你拿三五两银子来，咱家到衙门与你打点打点，管保你平安无事。
苍头：这厮好生无理，扯你去到公堂！（扯彪）
（刘公道上）
刘公道：刘彪这个奴才，还不与我滚开！公子，这个奴才是舍侄刘彪，平日不务正业，专爱寻事惹非，得罪公子，我老汉与你赔礼。刘彪，你奴才还不滚回去！
刘彪：嗯！这个老家伙解劝不公，明日叫你也知道我的厉害。哼！（下）
刘公道：公子因何与他争吵？
傅朋：唉！你听：
（唱带板）我与他并无有一面之会，无故的在大街将我抢白。
刘公道：那个奴才吃醉了。
傅朋：（唱带板）分明是撒刁野何言吃醉，似这样耍无赖岂能容贼。
刘公道：哎公子呀！
（唱硬二六）
总乡约刘公道是我名讳，那畜生名刘彪素行不规。
他的父去世早无人教诲，我是他五服中一位堂伯。
到明天我带他登门陪罪，劝公子莫上气你且请回。（截）
公子不必与他较量，到明天我带他登门与公子陪罪。
傅朋：这也不必。正是：遇见无赖恼人心。
刘公道：得宽恩处且宽恩。
傅朋：假装酒醉非君子。
刘公道：公子，宽怀大量容小人。哈哈哈。公子请回，请回。
（分路下）
【第五场：误杀】
（褚生、贾氏、孙寡居同上）
褚生：（唱硬二六）人世间祸福事不须来管，
贾氏：（接唱）一心儿修佛法念经参禅。（截）
孙寡居：（叩门）玉姣开门来！
孙玉姣：（开门）母亲回来了。
孙寡居：回来了。你舅父舅母也来了。
孙玉姣：舅父舅母请到家中。
褚生、贾氏：要到家中。（进门）
孙玉姣：舅父舅母，甥儿有礼。
褚生、贾氏：甥儿少礼了。
孙寡居：这是玉姣，你舅父舅母和我听了一天经，你去下边准备晚饭。
褚生：慢着。我们自觉困倦，不用晚饭，早些安息了吧。
孙寡居：如此就叫你舅父舅母在你房中安歇，你去点灯。
孙玉姣：我房中有灯，舅父舅母请到绣房。
褚生、贾氏：请。（进小房）
孙寡居：你夫妻就在此安歇，玉姣随着娘来。
贾氏：姐姐请便。（孙寡居、玉姣下，褚生、贾氏入帐）
（刘彪上）
刘彪：（诗）月明星辰高，谯楼更鼓敲，
恼恨傅公子，贪恋孙玉姣。
咱家刘彪。那天在大街实想磕诈傅朋几两银子，没料银子没有到手，反被刘公道这个老家伙教训了一顿。适才碰见几个赌场的朋友，喝了几杯水酒。这般时候，手执钢刀一把，不免去找孙玉姣便了。（到孙家门首，拨门，进小房、摸索介）啊？里边怎么有两个人出气？是了。想是傅朋娃娃与孙玉姣苟合一处，我不免结果了娃娃的性命！（杀褚生、贾氏并将绣鞋遗下，慌张逃出）怎么带出一个人头来！这人头该撂到哪里？有了。刘公道那天在大街上解劝不公，不免将这颗人头，孝敬了这个老家伙去吧！（走介）
可恨刘公道，自称辈行高。
休怪咱狠毒，该你把殃遭。
说是你接元宝。（撂人头下）（幕内犬声）
刘公道：（在内喊）兴儿，兴儿，你起来去看，外边狗咬什么。
（兴儿睡意朦胧上）
宋兴儿：犬声汪汪叫，谯楼三更敲，
不是牛下犊，便是羊撇羔。
（跌跤）哎呀不好！伯伯快来，有了贼了！
（刘公道上）
刘公道：兴儿惊叫什么？
宋兴儿：有了贼了！
刘公道：快掌个灯亮来。
宋兴儿：（取灯介）灯亮到。
刘公道：往前看，那是个什么东西？
宋兴儿：哎呀，吓死人了！
刘公道：那是什么？
宋兴儿：那是一个人头！
刘公道：人头？这这这是何人将人杀坏，将人头撂在我家，这该怎处！
宋兴儿：伯伯，把这人头撂到大街上去。
刘公道：撂到街上，我是乡约，还是取不离手，这这该怎处？！
宋兴儿：伯伯，咱们后院有一枯井，丢在井内，用土一埋，谁也不知道，岂不是好。
刘公道：好虽是好，外人若知，不当稳便。
宋兴儿：只有你我晓得，你我不说，谁能知晓。
刘公道：好。（上下打量兴儿）你去取一个笼来。
宋兴儿：是。（下）
刘公道：哎呀不妥！我想兴儿乃是外姓之人，我乃一主，他乃一仆，主仆一时言语不合，他向旁人讲说此事，我刘公道如何担当得起，这这这这该怎处？也罢！不免将这奴才也掀到井内，与他个干净。我可莫说兴儿，兴儿，宁叫你命丧，岂能我遭殃。
（兴儿取笼上）
宋兴儿：伯伯来了。
刘公道：（一惊）谁来了？
宋兴儿：笼来了。
刘公道：这娃，笼来了，你不说笼来了，我当谁来了。将人头放在内边。
宋兴儿：伯伯，我骇怕。
刘公道：有伯伯在此，不怕甚么。（兴儿放人头在笼内，走到井边）
刘公道：丢到井内边。（兴儿丢人头）
刘公道：兴儿你看井内有水无水？
宋兴儿：无水。
刘公道：你站近些看！
宋兴儿：无水。
刘公道：（用镢头击兴儿下）下去！这一下我才放心了。除过我老汉，再没有别人知道此事。这一下做得干净，永无后患。天气尚早，我不免上床安眠。哎呀不妥，若到明天，宋国士问我要人，如何是好？这这这……哈哈不怕么。若到明天，我到衙门递上一张失状，就说宋兴儿连夜盗物潜逃，老爷必然差人捉拿兴儿，他如何拿得住兴儿？这事我不追究，岂不就游案了吗？哈哈，真是妙计一条也。
（唱硬二六）
休怪我名公道心不公道，怕的是宋兴儿口角不牢，
莫奈何下毒手把娃害了，到明天我告他盗物潜逃。（留）
这一下没事了。（下）
【第六场：肇祸】
（孙寡居上）
孙寡居：（唱花音二六）
东方白鸡报晓旭日出海，却怎么昨夜晚门户大开？
到厨房取竹篮大街买菜，又只见血点儿滴满窗台。（截）
哪里来的这些血点，想是昨晚猫儿捕鼠……。兄弟你们起床来。哎呀不好，玉姣快来！
（孙玉姣上）
孙玉姣：妈妈怎么样了？
孙寡居：你舅父舅母被人杀坏了！
孙玉姣：（见尸惊介）哎呀，吓煞人了！（吹唢呐）
孙寡居：我儿不必啼哭，待为娘唤乡约地方。
孙玉姣：苦！
孙寡居：乡约地方快来，我家杀下人了！
（地方上）
地方：孙寡居喊叫为何？
孙寡居：我家杀下人了！
地方：在哪里？引我去看。
孙寡居：在我女儿绣房。
地方：啊呀！果然是男女两副尸首。是你家什么人？
孙寡居：是我娘家兄弟、弟妇，昨晚在普救寺听经回来，歇在我家，不知被哪个凶徒杀坏了！
地方：怎么男尸有头，女尸无头？
孙寡居：怎么不见女尸的头首？
地方：想是滚落床下。（看介）无有啊。那是什么？
孙玉姣：怎么是我的一只绣鞋？（拾鞋端详，慌忙间又撇下）
地方：再看可曾失遗什么东西。
孙寡居：（看介）并未失遗甚么东西。想是贼人将我兄弟弟妇惊醒，情急杀人，并未来得及盗物。
地方：想必就是这样，你们看守尸首，待我前去报官。（下）
孙、孙玉姣：苦！（同下）
【第三场：盗鞋】
（刘彪上）
刘彪：（唱带板）自幼儿江湖闲游荡，日每出入赌博场；
赢了钱大碗吃酒肉，输了与他耍强梁。（截）
咱家刘彪。自幼儿以在赌博场中游荡，若遇赌运通顺，大碗酒肉吃用，倒也逍遥畅快。这几日他娘的赌运不通，未有银钱到手。我适才回家用饭，观见我娘手拿绣鞋一只，问其情由，原是孙玉姣与傅朋送的定情礼物。我暗暗盗来，凭这只绣鞋，去磕诈傅公子些银两。然后再到孙家，指这绣鞋，与孙玉姣成其美事。我便是这个主意了。哈哈。（取鞋）
（唱带板）险些儿笑出口忙用手掩，得绣鞋好一似珠宝一般。
找傅朋我先把银两诈骗，再和那孙玉姣倒凤颠鸾。（留）
（下）
【第四场：诈财】
（傅朋上）
傅朋：（唱花音二六）
桃花绽杏花开海棠放蕊，垂柳绵最怕的雨打风吹，
蝴蝶儿展翅飞成双配对，酒楼上遇知友畅饮几杯。（留
（刘彪装醉上）
刘彪：（唱七锤带板）
怀揣着花绣鞋假装吃醉，大街上找傅朋招惹是非。（截）
闲人闪开，老子过来了！
苍头：这一汉子大胆，竟敢撞我家东人！
刘彪：老子撞了，你便怎样？
傅朋：那人醉了，不要管他。
刘彪：你不管我，我可要管你。
傅朋：你管我怎么样？
刘彪：有人将你告下了。
傅朋：何人告我？
刘彪：孙寡妇告你迎戏她女儿，现有绣鞋为证。
傅朋：你倒放屁！
（唱带板）我傅朋生世来问心无愧，人告我好一似平地春雷；
我犯法自有那官府追问，大街上来多口问你是谁。（截）
刘彪：问我是谁？咱家光棍刘彪。你拿三五两银子来，咱家到衙门与你打点打点，管保你平安无事。
苍头：这厮好生无理，扯你去到公堂！（扯彪）
（刘公道上）
刘公道：刘彪这个奴才，还不与我滚开！公子，这个奴才是舍侄刘彪，平日不务正业，专爱寻事惹非，得罪公子，我老汉与你赔礼。刘彪，你奴才还不滚回去！
刘彪：嗯！这个老家伙解劝不公，明日叫你也知道我的厉害。哼！（下）
刘公道：公子因何与他争吵？
傅朋：唉！你听：
（唱带板）我与他并无有一面之会，无故的在大街将我抢白。
刘公道：那个奴才吃醉了。
傅朋：（唱带板）分明是撒刁野何言吃醉，似这样耍无赖岂能容贼。
刘公道：哎公子呀！
（唱硬二六）
总乡约刘公道是我名讳，那畜生名刘彪素行不规。
他的父去世早无人教诲，我是他五服中一位堂伯。
到明天我带他登门陪罪，劝公子莫上气你且请回。（截）
公子不必与他较量，到明天我带他登门与公子陪罪。
傅朋：这也不必。正是：遇见无赖恼人心。
刘公道：得宽恩处且宽恩。
傅朋：假装酒醉非君子。
刘公道：公子，宽怀大量容小人。哈哈哈。公子请回，请回。
（分路下）
【第五场：误杀】
（褚生、贾氏、孙寡居同上）
褚生：（唱硬二六）人世间祸福事不须来管，
贾氏：（接唱）一心儿修佛法念经参禅。（截）
孙寡居：（叩门）玉姣开门来！
孙玉姣：（开门）母亲回来了。
孙寡居：回来了。你舅父舅母也来了。
孙玉姣：舅父舅母请到家中。
褚生、贾氏：要到家中。（进门）
孙玉姣：舅父舅母，甥儿有礼。
褚生、贾氏：甥儿少礼了。
孙寡居：这是玉姣，你舅父舅母和我听了一天经，你去下边准备晚饭。
褚生：慢着。我们自觉困倦，不用晚饭，早些安息了吧。
孙寡居：如此就叫你舅父舅母在你房中安歇，你去点灯。
孙玉姣：我房中有灯，舅父舅母请到绣房。
褚生、贾氏：请。（进小房）
孙寡居：你夫妻就在此安歇，玉姣随着娘来。
贾氏：姐姐请便。（孙寡居、玉姣下，褚生、贾氏入帐）
（刘彪上）
刘彪：（诗）月明星辰高，谯楼更鼓敲，
恼恨傅公子，贪恋孙玉姣。
咱家刘彪。那天在大街实想磕诈傅朋几两银子，没料银子没有到手，反被刘公道这个老家伙教训了一顿。适才碰见几个赌场的朋友，喝了几杯水酒。这般时候，手执钢刀一把，不免去找孙玉姣便了。（到孙家门首，拨门，进小房、摸索介）啊？里边怎么有两个人出气？是了。想是傅朋娃娃与孙玉姣苟合一处，我不免结果了娃娃的性命！（杀褚生、贾氏并将绣鞋遗下，慌张逃出）怎么带出一个人头来！这人头该撂到哪里？有了。刘公道那天在大街上解劝不公，不免将这颗人头，孝敬了这个老家伙去吧！（走介）
可恨刘公道，自称辈行高。
休怪咱狠毒，该你把殃遭。
说是你接元宝。（撂人头下）（幕内犬声）
刘公道：（在内喊）兴儿，兴儿，你起来去看，外边狗咬什么。
（兴儿睡意朦胧上）
宋兴儿：犬声汪汪叫，谯楼三更敲，
不是牛下犊，便是羊撇羔。
（跌跤）哎呀不好！伯伯快来，有了贼了！
（刘公道上）
刘公道：兴儿惊叫什么？
宋兴儿：有了贼了！
刘公道：快掌个灯亮来。
宋兴儿：（取灯介）灯亮到。
刘公道：往前看，那是个什么东西？
宋兴儿：哎呀，吓死人了！
刘公道：那是什么？
宋兴儿：那是一个人头！
刘公道：人头？这这这是何人将人杀坏，将人头撂在我家，这该怎处！
宋兴儿：伯伯，把这人头撂到大街上去。
刘公道：撂到街上，我是乡约，还是取不离手，这这该怎处？！
宋兴儿：伯伯，咱们后院有一枯井，丢在井内，用土一埋，谁也不知道，岂不是好。
刘公道：好虽是好，外人若知，不当稳便。
宋兴儿：只有你我晓得，你我不说，谁能知晓。
刘公道：好。（上下打量兴儿）你去取一个笼来。
宋兴儿：是。（下）
刘公道：哎呀不妥！我想兴儿乃是外姓之人，我乃一主，他乃一仆，主仆一时言语不合，他向旁人讲说此事，我刘公道如何担当得起，这这这这该怎处？也罢！不免将这奴才也掀到井内，与他个干净。我可莫说兴儿，兴儿，宁叫你命丧，岂能我遭殃。
（兴儿取笼上）
宋兴儿：伯伯来了。
刘公道：（一惊）谁来了？
宋兴儿：笼来了。
刘公道：这娃，笼来了，你不说笼来了，我当谁来了。将人头放在内边。
宋兴儿：伯伯，我骇怕。
刘公道：有伯伯在此，不怕甚么。（兴儿放人头在笼内，走到井边）
刘公道：丢到井内边。（兴儿丢人头）
刘公道：兴儿你看井内有水无水？
宋兴儿：无水。
刘公道：你站近些看！
宋兴儿：无水。
刘公道：（用镢头击兴儿下）下去！这一下我才放心了。除过我老汉，再没有别人知道此事。这一下做得干净，永无后患。天气尚早，我不免上床安眠。哎呀不妥，若到明天，宋国士问我要人，如何是好？这这这……哈哈不怕么。若到明天，我到衙门递上一张失状，就说宋兴儿连夜盗物潜逃，老爷必然差人捉拿兴儿，他如何拿得住兴儿？这事我不追究，岂不就游案了吗？哈哈，真是妙计一条也。
（唱硬二六）
休怪我名公道心不公道，怕的是宋兴儿口角不牢，
莫奈何下毒手把娃害了，到明天我告他盗物潜逃。（留）
这一下没事了。（下）
【第六场：肇祸】
（孙寡居上）
孙寡居：（唱花音二六）
东方白鸡报晓旭日出海，却怎么昨夜晚门户大开？
到厨房取竹篮大街买菜，又只见血点儿滴满窗台。（截）
哪里来的这些血点，想是昨晚猫儿捕鼠……。兄弟你们起床来。哎呀不好，玉姣快来！
（孙玉姣上）
孙玉姣：妈妈怎么样了？
孙寡居：你舅父舅母被人杀坏了！
孙玉姣：（见尸惊介）哎呀，吓煞人了！（吹唢呐）
孙寡居：我儿不必啼哭，待为娘唤乡约地方。
孙玉姣：苦！
孙寡居：乡约地方快来，我家杀下人了！
（地方上）
地方：孙寡居喊叫为何？
孙寡居：我家杀下人了！
地方：在哪里？引我去看。
孙寡居：在我女儿绣房。
地方：啊呀！果然是男女两副尸首。是你家什么人？
孙寡居：是我娘家兄弟、弟妇，昨晚在普救寺听经回来，歇在我家，不知被哪个凶徒杀坏了！
地方：怎么男尸有头，女尸无头？
孙寡居：怎么不见女尸的头首？
地方：想是滚落床下。（看介）无有啊。那是什么？
孙玉姣：怎么是我的一只绣鞋？（拾鞋端详，慌忙间又撇下）
地方：再看可曾失遗什么东西。
孙寡居：（看介）并未失遗甚么东西。想是贼人将我兄弟弟妇惊醒，情急杀人，并未来得及盗物。
地方：想必就是这样，你们看守尸首，待我前去报官。（下）
孙、孙玉姣：苦！（同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