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腔汉调二簧《黄天荡》(六)唱词台词 剧本剧情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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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腔汉调二簧《黄天荡》(六)
徐继祖:告在你儿手里,焉有不准之理?
陶大:既然你准了,舟子乃是你众家叔父,你问一个斩罪?
徐继祖:不敢。
陶大:徐伦乃是你父亲,你问他一个剐罪?
徐继祖:更是不敢。
陶大:我是你的奶老子,你把我问成一个绞罪?娃娃呀!你准倒准了,我看你怎样问法呀?
徐继祖:(唱)适才奶父对我论,背转身来自思忖:
我本当将他来拿定,为人还要三思行。
奶父!不告,他也告了;不准,我也准了,若有人讲了黄天荡这一案实情,本院坐了察院,先开脱他的死罪。
陶大:这个话倒合理。倘若有人讲了这一案的实话,你怎样办呢?
徐继祖:若有人讲了实情,免他一刀之罪。
陶大:说过了的免他一刀之罪,你可得要记下。
徐继祖:说过免他一刀之罪。
陶大:早说此话,我好比那胡桃,栗子――多时都倒出来了。打坐上前,听陶老子给你背供:我与你老子结拜,整有一十八人。日每在黄天荡前为匪作贼。那日,奶老子在家打坐,你老子来在门外,敲敲打打的。我同你众家叔父,心中一想:敢莫是那一案犯了?我给你众家叔父说:“你们去开门。”奶老子拿刀给他个“透心凉。”你众家叔父开门,奶老子拿刀这样一刀,你爹爹眼捷手快,可避开了。我说:“大哥你来了。进来就是了,拍拍打打干什么呢?来了,你进吧!”你老子讲道:“来了,我自然要进来”。你众家叔父给你老子见罢了礼后,就地打坐。奶老子问道:“大哥,你这几天光景如何?”你老子言道:“好有一比:半夜三更屋梁响――断了粮了。”他问:“陶弟,你的光景好么?”我说:“好比土地老儿满山跑――穷的没有路了!”你老子讲道:“陶弟,你我穷不久了。”奶老子同你众家叔父心中一想:大哥说话有因,莫非打听了那一桩得手买卖,不同我们说。我上前问道:“敢是你打听了那一路得手买卖,不给我们说。”你老子言道:“陶弟你不知道,因为直隶涿州有位苏大老爷,去在兰厍县上任。船行五?涧,船底发漏。命得管家另雇舟船,我们把买卖写了,岂不是满身富贵?”我说:“去吧!去吧!他一个知县官,有多少金银财宝给我打抢?”你老子讲道:“苏老爷作清官,图名望,万贯家财带了一大半,这不是好买卖?”奶老子说:“好倒却好,我们乃是贼船,他岂肯上我们的贼船?”你老子言道:“我们扯一个大名望的船主就是了。”奶老子言道:“那个大名望的船主,又能同我作贼合伙?”你老子言道:“山东王尚书岂不是大名望?”
徐继祖:奶父,王尚书在朝,身为阁老,岂与你们合伙吗?
陶大:你这个牛皮糊灯笼――一点也不亮。我说了的那是扯名望的,我要说是贼船你上不上。
徐继祖:那王尚书乃是个牵连吗?
陶大:不是牵连是冤枉。
徐继祖:往下讲来。
陶大:奶老子给你众家叔父言道:“今日五?街逢场,把你们那帽子戴的周周正正的;衣服穿的整整齐齐的。上场莫要乱盯,见了那声音不对的你们拿亮风膀子打他。他有来信,我有去语。”你众家叔父见了一个老汉,那个一掀,这个一挤。老汉就发了气了。说:“阳关大道,你们敢拿亮风膀子打人?”奶父上前言道:“老伯,你莫怪。今日乃是五?街逢场,人多拥挤。今天把你撞了,不要紧。我来给你赔情。”老汉言道:“好说。”奶父言道:“听你讲话,不是此地的人。”那老汉言道:“我本不是此地人。”我问他:“你是那里人氏?”老汉言道:“我是直隶涿州苏家庄的人。”我又问他:“你到此何事?”老汉言道:“随定我家老爷去到兰厍县上任。行到五?街,船底发漏。老爷命我另雇舟船。”奶老子言道:“原来如此!你我说到缘法上了,我们都是此间的?子。”
徐继祖:舟子?
陶大:着,不错,是舟子。“来,来,来!我们拉个手。”老汉言道:“我是个‘放牛娃卖不了牛’。要见过我家老爷。”你爹爹站在一旁教见老爷。奶老子说:“你生就是个闷五,老爷不是人见的!走,见老爷去!”去在馆驿,老汉言道:“你们稍候一时。我禀报老爷知道。”老汉禀明了。老爷传出话说:“人多则乱,叫会说话的去一二人回话。”奶老子言道:“你们去茶馆吃茶,酒馆吃酒,毕了我会账。”你众家叔父去后,奶父随定你老子去见老爷。奶老子言道:“给老爷叩头。”老爷叫报上名来。奶父言道:“我叫陶大,他叫徐伦”。老爷把你老子和奶父都上了生死簿了。
徐继祖:乃是卯簿。
陶大:害怕(11)就是卯簿。老爷问道:“你们可是此间舟子?你们驾的何人的船?”奶父言道:“我们驾的山东王尚书的船。船又大,底又宽,坐在上边不得翻。”
徐继祖:稳当。
陶大:就是稳当。老爷讲道:“这走兰厍要多少水脚?”我说:“要二百四十贯。”苏老爷言道:“我不少给,给你一百二十贯”。我说:“不得够,老爷要高升”。你那个爹爹在一旁虽然是个闷五,还会说两句话。他言道:“陶弟你不要争,我们这里乃是兰厍所管,老爷到任之后,把我们水面上的差使免得一免也就够了。”老爷讲道:“此人说话,敢莫是站长?”奶父言道:“他不是站长。我们十八个人结拜,他是我们一个瓢把子。”老爷言道:“传脚班。”我
说:“老爷传脚班为何?”老爷言道:“过载。”奶父言道:“传脚班要化老爷的资财,我们弟兄人多手多,给老爷帮忙把载过了。”老爷说我会说话。叫苏胜每人赏给我们青钱两贯。我说:“谢过老爷,老爷请退。”老爷去了。我把你众家叔父叫来。我说:“众位弟兄,少时过载之时,你们把箱子重的另搁一旁;包袱重的另搁一旁;值钱的物件也另搁一堆。莫要慌张。走!过载去!记下没有?”你众叔父说:“知道。”我随定你众叔父过载去。苏老爷同娘子都上了船。正要开舟,坏了!
徐继祖:怎么坏了。
陶大:臭虫来了,岂有不坏?
徐继祖:那个又叫臭虫?
陶大:你二叔叫臭虫。
徐继祖:哦我二叔父怎么又叫臭虫呢?
陶大:众家弟兄写了得手的买卖。他若知道了,东一夺,西一夺,夺他妈稀烂。你众家叔父给他送个绰号,叫臭虫。
徐继祖:他乃是个好人。
陶大:啥子好人?臭的没味!你爹爹他也有个绰号,他叫闷五。
徐继祖:怎么我爹爹叫闷五呢?
陶大:为官的不知道:你老子见不得穿冠带衣服的人。见了穿冠带衣服的人,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你众家叔父送他个绰号,叫闷五。
徐继祖:呵,那就叫个闷五,请往下讲来。
陶大:我们正要开船,你二叔言道:“陶弟,莫忙等我着。”我说:“二哥,这个买卖有你的股子。你不要上船。”他说要送我们一程。我说:“都收了跳了,你不要上船坏事。”我说:“把你那锏头子给我,把你拉上船来。”你二叔见了苏大老爷。老爷叫报名。我说:“他叫徐用。”老爷叫上了号簿。我说:“二哥,叫你莫来,你要来,来了,就给你上了生死簿了。”你二叔讲道:“陶弟,给我派个差事。”我说:“大哥掌舵;众家弟兄在摇橹;我在搅头。都占了手了,没人做饭,你给咱代伙去。”你二叔代伙。我我就开了舟了。船行黄天荡,日高三丈。我们就抛锚湾了舟了。
徐继祖:怎么不行?
陶大:来在黄天荡,有个歌句子:“船行黄天荡,无风三尺浪”。――正是我们贼人动手之地。
徐继祖:湾船的地点?
陶大:呵,是湾船的地点。苏老爷出舱观看,说:“此间湾船,太孤野了。”奶老子言道:“老爷不要胆怕。我弟兄打的打梆,摇的摇铃。愿保老爷一身无事。”老爷心中见喜,每人赐了青钱两贯。你众家叔父去得舱外,又在跳,又在笑。我说:“你们喜的啥?”你众家叔父言道:“太阳靠山,贼娃子撒欢。”我说:“*(左口,右外)是个啥话?”你老子言道:“这个买卖到了手,你们十七股分账,我那一股不要。”奶父言道:“这个买卖是大哥打的,叫我们十七股分账,他的不要。众弟兄把大哥得罪了!”你众叔父言道:“既然如此,问他几句,为啥事不要?”“大哥为啥事你不要?”你老子言道:“陶弟有所不知:苏老爷娘子上船之时,有几分姿色。我有心纳他为妻,给你们娶房新嫂嫂,你看如何?”我说:“众弟兄,大哥才是个低情子货。”你众叔父言道:“怎么是低情子货?”我说:“众弟兄不知道:大哥见苏老爷娘子有几分姿色,想给我们娶个新嫂嫂!这不是低情子货?”你众叔父言道:“陶哥,这水面的生意,不怕做,只怕犯。倘若大案一犯,是十七个抵案?还是十八个抵案?”我说:“大哥,大案一犯,是十七个抵案?还是十八个抵案?”你老子言道:“大案一犯,十八个抵案。我挨头刀?”我说:“大哥是值价的。众弟兄给大哥道个喜。”你众叔父给你老子道喜了。我说:“大哥传令。”大哥教我传令。我说:“过街老鼠、油葫芦听令,你二人把守前舱;单面刀、草上飞听令,你二人把守后舱。”我又说:“大哥,你我把守中舱。”夜半三更,我们都上了船了。观看苏老爷和苏娘子还正在饮酒哩!我命你叔父用刀在船板上响动响动。船舱内苏老爷开了腔了。他说:“苏胜,耳听船舱外响亮,敢莫是有贼?你掌灯观看。”老院掌灯出舱,你众叔父一口把灯吹熄了。奶老子就这样一刀……
徐继祖:死了不曾?
陶大:不晓死了未曾……头在这里,身子在那里。你众叔父把尸首掀在河里喂鳖去了。苏老爷娘子可答了话了,他说:“丫环,老院子出舱未见回来,你出舱去观看。”丫环出舱你众叔父把灯吹了,就是这样一刀……
徐继祖:怎么样了?
陶大:给他一个透心凉。
徐继祖:死了未曾?
陶大:不知道死了未曾――肠肠肚肚拖了一大摊。
徐继祖:你们好狠的心那!
陶大:老子心不狠还不作贼呢!
徐继祖:往下讲来。
陶大:你众叔父又把丫环尸身抛下水去了。苏老爷同苏老爷娘子可就答了话了:“院子、丫环出舱未见回音,你我夫妻挽手出舱看个明白。”苏老爷同苏娘子出了舱,你众叔父一见,就要拿刀将他夫妻刺杀,这时急坏了一人。
徐继祖:急坏了何人?
陶大:你二叔,臭虫!
徐继祖:怎么样?
陶大:他拿他那一对双锏,左也在挡,右也在挡,我说:“二哥,你说你不坏事吗,你挡着为啥?”二哥虽然是个臭虫,倒还臭得有味。他说:“陶弟,苏老爷家产我们得了大半,难道说连个全尸都得不到吗?”奶老子心中一想:对的。我命你众叔父,用疏绳将苏老爷?绑抛入江心。又坏了……
徐继祖:坏了什么?
陶大:坏了你二叔!他可丢下一块船板下水。
徐继祖:他乃是一个好人。
陶大:啥子好人?臭得没味!
徐继祖:苏老爷死了不曾?
陶大:活是不得活,不过多浪荡些时候。
徐继祖:哎呀!真正是你们心狠!
陶大:老子们心不狠,就不抢人、不杀人了。
徐继祖:再往下讲。
陶大:苏老爷娘子把我们贼上贼下的大骂,你众叔父有的要把他嘴唇割了;有的要把他杀了;你老子言道:“众弟兄,不要如此。我要人又不要钱。我们大家不要拉勾,我又说过了:我挨头刀。”那时,你老子把苏老爷娘子领上走了,寄在朱婆店中。你老子同我,随定你众叔父在酒店中敬我们的贼王爷哩!
徐继祖:莫非是财神爷?
陶大:做生意的供的财神爷;我们换的是贼王爷。敬罢以后,我们在喝酒中间,又坏了……
徐继祖:又坏了何人?
陶大:坏了你二叔!他啥时候把酒内下了蒙汗药,把你老子和我同你众家弟兄都迷倒了。你二叔去到朱婆店中,把苏老爷娘子同朱婆都放着跑了。
徐继祖:你乃是个好人。
陶大:啥乃是好人?他是多管事。你老子酒醒之后,走到朱婆店中,要同苏老爷娘子成婚。到了朱婆店中,一看,门开着,不见人。你老子手执单刀,随后追赶。赶来赶去,赶在松林内边,不见了苏老爷娘子,只见了一个婴儿在啼哭。你老子抱起来一看:却原来是个男娃。你老子心中一想:赶苏老爷娘子,也不过为的徐门之后,我今得了这个小孩,又何必赶他?抱回家去也好。只是没有奶养,偏偏你奶妈生了个娃,发“八风”死了。
徐继祖:莫非发脐风?
陶大:哦,是发脐风。奶老子有牙没有锅盔;你老子有锅盔没有牙――你老子就把抱来的娃娃奶在老子家中,把我们认为奶父、奶母,我们就把那娃扶养成人了。
徐继祖:听奶父讲说,我还有个兄弟,领来你儿见得一见。
陶大:为官的,你要见啦,你站起来我给你说。你问你的兄弟――有你这么高,有你这么大,念书也念的好,人品也有些相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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