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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剧《陈太爷选婿》(八)
【衙役引郑佐龙悄悄地上,见状,不好意思地却步。衙役退下。
【陈仕颖、陈夫人发现郑佐龙,笑迎。
陈仕颖:佐龙!
郑佐龙:(嗫嚅地)叩……叩见太爷、夫人。
陈夫人:(亲近地细看)你是郑佐龙?
郑佐龙:是。夫人……(有点局促不安)
陈夫人:(满意地拉陈仕颖到一旁,低语)我怎么一看见这郑佐龙,就觉得他是俺家的人。
【郑佐龙仰视"百代文宗"匾额,入迷地以手比划,摹似书写。
陈仕颖:(含笑)从何看出?
陈夫人:你看他眉眼之间含英气。
陈仕颖:伴着一身咸酸味……
陈夫人:(娇嗔地轻捶陈仕颖)勿再说笑话!
陈仕颖:是。
陈夫人:你看他举止谦恭有礼议。
陈仕颖:比那白……(一想,顿住)还差几层天!
陈夫人:(正色地)谈正经的!
陈仕颖:什么是正经的?
陈夫人:你就答应姻亲事,
陈仕颖:不如夫人亲口提。
陈夫人:好,我自己来。(向郑佐龙)佐龙!
郑佐龙:呃……夫人!
陈夫人:(唱)日来诸事尽知情,感你义勇行为喜盈胸。不负老爷培育意,堪号骏马千里名。
郑佐龙:(惶悚不安)不敢当,不敢当!
陈夫人:(唱)放眼前程天地阔,目今合该山海盟。我家小凤宜跨凤,俺二老之意呀--许你佐龙可乘龙。
郑佐龙:(大惊)怎么?老爷、夫人欲将小凤小姐许配佐龙?
陈仕颖:陈夫人:正是。
郑佐龙:哎呀,这个千万不可,千万不可!
陈夫人:(诧异)莫非你已有妻室?
郑佐龙: 并无。
陈夫人:难道我家小凤配不上你?
郑佐龙:不是,不是!
陈仕颖:陈夫人:既然不是,又无妻室,怎言不可?
郑佐龙:(委婉地)太爷、夫人!(唱)知遇之恩深万重,俺合家心中永刻铭。今言小姐许婚配,不由愧煞郑佐龙。做梦尚且不敢想,面临此事实难行。
陈仕颖:嗯?(唱)似此谦虚反见外,
陈夫人:(唱)不识抬举不通情。
郑佐龙:(唱)辜负盛情难辞咎,只好直言表衷诚。太爷夫人多厚爱,请求另许一人共和鸣。
陈仕颖:陈夫人:(更感意外)你说什么?你……
郑佐龙:我……我请求另许一人……
陈仕颖:(唱)何人才是你所爱?
陈夫人:(唱)谁人与你共和鸣?
郑佐龙:是……
陈仕颖:陈夫人:(急问)是谁?
郑佐龙:是……小姐贴身婢女彩鸾。
陈仕颖、陈夫人:彩鸾?!
郑佐龙:正是彩鸾。还望太爷、夫人成全。
陈仕颖:这……(思索)
陈夫人:(旁唱)一闻此言怒气生,却原来,他与彩鸾有私情!
陈仕颖:(旁唱)俊俏的小凤他不爱,偏恋彩鸾为何情?
陈夫人:(面呈怒色)郑佐龙!
郑佐龙:夫人……
陈夫人:(唱)原以为你经培育已成器,谁知咸酸气味难洗清。拈惹闲花草,与婢弄私情。招亲既忤逆,另聘万不能!
郑佐龙:哎呀!(受挫难忍,又羞又气,唱)谁拈闲花草,怎说弄私情?云天海宇净,磊落又光明。小姐高贵殊非偶,未萌爱念亦难应承。求聘彩鸾志难改,]今生不成待来生。培育之恩当报答,就此拜别金浦行。(转身欲走)
陈仕颖:(厉声)慢!你……且慢回去。
郑佐龙:(愕然止步)哎,太爷呀太爷!(唱)不敢高攀应可恕,平心相爱也坦诚。若肯成全感大德,亦算陈家一份情。求配彩鸾既不准,佐龙留此有何用?
陈仕颖:哎呀!(旁唱)他直言直行,至理至情。后生可畏亦可爱,正好似未驯骏马欲飞腾……细想起,白怀文救回假小凤,此其中,扑朔迷离未分清。(思索,有所悟,对陈夫人)夫人呀!(唱)倒不如先向彩鸾问分明!
陈夫人:对。彩鸾上来!
【彩鸾已恢复原装应声上。
陈夫人:彩鸾,你与他……?
陈仕颖:佐龙,你与她……
彩鸾、郑佐龙:(唱)我与他(她)素不相识,
陈夫人:(唱)他却言与你共和鸣!
彩鸾: 我就啐!啐!啐!(唱)你是半夜出阵日,梦里见天明?听见鹧鸪听,乱作鸳鸯声!
郑佐龙:(唱)你冒充彩鸾因何故?(细看彩鸾头饰)
彩鸾: 我是真真正正的彩鸾,哪里有假?
郑佐龙:你就是假的!太爷、夫人,她不是彩鸾!
陈仕颖:陈夫人:何以见得?
郑佐龙:(接唱)顶无凤钗貌陌生!
陈仕颖、陈夫人:啊?你认得彩鸾?
郑佐龙:认得。
陈仕颖:陈夫人:(相视)这就奇了!
彩鸾:你与彩鸾私约,有何为证?
郑佐龙:有。(唱)郑佐龙,无虚言。与彩鸾,誓良缘。小凤钗一支相见赠,她说道,钗合人成双。
(取出凤钗)请看!
陈夫人:(抢着接过细看,大悟)老爷,这小凤钗是……
陈仕颖、陈夫人:(旁唱)又是小凤弄机关!(大笑)
郑佐龙:(困惑不解)太爷,夫人,为何如此开心?
陈仕颖:佐龙,又是老夫错怪你了!(赔礼)
陈夫人:倒,老身
【陈小凤已恢复原装匆匆上,郑连双、二婢女跟上,入门。
郑佐龙:(喜喊)彩鸾!
陈小凤:佐龙!(羞涩起来)
郑佐龙:太爷、夫人!这个才是真彩鸾!
【众人失笑。
陈小凤:爹爹……(仕颖止之)
陈仕颖:佐龙,你说她是真彩鸾?
郑佐龙:(唱)凤钗成对貌依然!
陈仕颖:(唱)你已与她暗相爱?
郑佐龙:(唱)共誓钗合人成双。
陈仕颖:(唱)若她身名有改变?
郑佐龙:(唱)我爱此人情意专。
陈仕颖:(唱)一言为定?
郑佐龙:(唱)为定一言!
陈仕颖:陈夫人:好!老夫(老身)就将你俩成全。(将凤钗还给郑佐龙)
郑佐龙:叩谢太爷、夫人!(举钗示陈小凤)彩鸾!
彩鸾:(应声)哎!
郑佐龙:我不是叫你!
【彩鸾忍俊不禁。
陈小凤:(拔下小凤钗)佐龙!
郑佐龙:彩鸾!
郑连双、彩鸾:哈哈!佐龙(姑爷)快快拜见岳亲大人!
郑佐龙:你们说什么?
郑连双:太爷、夫人就是你的岳父母!
陈小凤:爹爹、母亲……(依偎)
陈仕颖、陈夫人:小凤女儿!
郑佐龙:呀呀呀!彩鸾怎么变做小凤?
郑连双:小凤就是小凤,你别再糊涂,快快行个大礼!
郑佐龙:大礼……哎呀,我么还无聘礼……
【一衙役匆匆上。
衙役:禀老爷,郑佐龙之母亲、妹妹赶来求见。
陈仕颖、陈夫人:快快有请!
衙役:遵谕。(下)
【郑母、龙妹提用红绸包着的白盐上。
郑母、龙妹:佐龙!(阿兄!)(向陈仕颖、陈夫人)叩见太爷、夫人!
陈仕颖、陈夫人:(忙还礼)免仔细,免仔细!
龙妹:(向郑佐龙)兄呀,昨夜阿升、阿斗已被差爷带走!今早红日东升,白盐已经晒成。你看!
郑佐龙:(大喜,接看)白盐已晒成!(激动地将小红包献上)太爷、夫人,白盐一包,权当佐龙聘礼!
【陈仕颖、陈夫人珍重地接过。
郑母、龙妹:(急向郑连双)怎说是聘礼
【郑连双细述事情经过。
郑母、龙妹:(惊喜)原来如此!
郑佐龙:拜见岳亲大人!(作礼)
陈仕颖、陈夫人:贤婿免礼!
陈小凤:(向郑母)阿姆!
郑母:你就是……
郑佐龙:她是彩鸾……(忙改口)不,是小凤,是小凤!
【众人大笑。
【如夫人匆匆赶来。
如夫人:(边行边叫)陈太爷、陈太爷!(唱)你家好戏出,我身看得明。特来牵红线,饮你酒一盅。
陈仕颖、陈夫人:多谢如夫人!
陈小凤、陈仕颖:好呀!(唱)今朝晒盐新法初试成,陈家小凤匹配郑佐龙。双喜临门,韩公为证。指看南盐北运日,才来个--钗合人庆,洞房花烛。龙凤呈祥,钟鼓齐鸣!
【顿时钟鼓齐鸣。
【众人沉浸在一片欢乐气氛之中。
【幕徐徐闭。
【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