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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剧《锔碗丁》(八)
丁少玉:您先过过眼。
那先生:哎!我先得好好看看。
丁少玉:嗯!您先看看。嘿嘿嘿!
大狼:嗨!我当什么好东西,原来是对癞蛤蟆。
二虎:就是。
四奶奶:那先生,这个东西要是卖了钱,够我一年半载抽寿膏的了吧?
大狼:够我们姐俩嫁妆钱吗?
二虎:够不够啊?够不够啊?
丁少玉:小点声。
四奶奶:那先生。
那先生:哎!
四奶奶:看了货以后,可别蒙我们。
那先生:那不能,那不能。
四奶奶:你可要知道,老太太我是威震四九城的!
那先生:母老虎!
四奶奶:哼!要是跟我玩儿花活的话,我可跟你白刀子进去,绿刀子出来。
大狼:奶奶!红刀子。
四奶奶:绿刀子。
大狼、二虎:红的。
四奶奶:绿的。
大狼、二虎:红的。
四奶奶:绿的。
大狼、二虎:红……
四奶奶:我扎到苦胆上了。
那先生:哎呦!四奶奶,四爷!
丁少玉:哎!
那先生:二位小姑奶奶,容我慢慢的到来。此物可不是什么癞蛤蟆。
丁少玉:嗯!
那先生:也不是烟膏和陪嫁,能索己的东西。这乃是一件稀世的珍宝,此物名叫碧水金贝双玉蟾。
大狼、二虎:碧水金贝双玉蟾。
那先生:你看它晶莹剔透品相好,碧绿无暇颜色纯。特别是这蟾的雕工和它背上的三条金线,就有巧夺天宫之妙。您若是把这对蟾放在水缸里,这缸里的水,立马就变成绿色,您若是把这对碧水金贝双玉蟾放到石寨海里,那海里的力量就顿起波澜哪。
【王玲儿上。
丁少玉:那先生。
那先生:啊!
丁少玉:这得值多少钱哪?
大狼、二虎:是啊!多少钱哪?
那先生:白银,五万两。
大狼:哎呦!
丁少玉:谁?
王玲儿:哦!是我。
大狼:哎呦!
四奶奶:把她带进来。
大狼:哎呀你……快进来!
那先生:什么人?
丁少玉:哎!嘿嘿!家里的儿媳妇儿。儿媳妇儿。
那先生哦!不是外人。不是外人就好啦!
丁少玉:哎!嘿!那先生!这是给您鉴宝的好处费。
那先生:哎呦!叫您破费,叫您破费。
丁少玉:您收好啊!来来来!您请。您请。
四奶奶:那先生慢走,我这还有一笔。这是封口的钱。那先生。
【四奶奶拿刀对着那先生。
那先生:啊!
四奶奶:你可明晰?
那先生:明晰,明晰。四奶奶,我要是不明晰,就干不了这鉴宝的营生。
四奶奶:回见吧您哪。
【那先生,丁少玉出门。
那先生:哎呦我的妈呀!亏得中间有松二爷搭桥,要不然今天我小命就撂这了。
【那先生,丁少玉下。
大狼:弟妹!鬼花活不少啊!学会偷听窗户根儿啦!
王玲儿:没。
大狼: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四奶奶:回去。刚才那先生说的碧水金贝双玉蟾的事,你都听见了?
王玲儿:没。
四奶奶:嗯?
王玲儿:听见了。
四奶奶:你都看见了?
王玲儿:啊?看见了。
四奶奶:哼!既然看见了,你那眼睛就没用了。既然听见了,你那舌头就多余了。
王玲儿:啊!
四奶奶:我看今儿个你呀,是活到头了。
王玲儿:奶奶!我听见也不会说,看见讲的。奶奶!看在我怀有丁家身孕的份儿上,您就饶了我吧!
四奶奶:哈哈哈!谁知道你哪来的野种。
【唱】你哪儿来的伊大爷替你拔闯,
苦了我好几天的怨气怒满胸膛。
鬼使你看见了王府的宝贝,
又拿怀孕与我逞强。
大狼二虎。
大狼、二虎:奶奶!
四奶奶:把烙铁烧的红红的。
【唱】折磨死小贱人,
咱们活个妥当。
【第十一场】
【暗场。四奶奶,大狼,二虎打王玲儿:。
四奶奶:给我狠狠的打她,拿烙铁烙她。打!给我打!狠狠的打,拿烙铁烙她。
王玲儿:啊!
大狼:奶奶!她,她晕过去了。
四奶奶:她死了才好哪。走,跟奶奶我吃夜宵去。
大狼:走。
【切光。起光。王玲儿:醒过来。
王玲儿:【唱】玲儿我暗呻吟不敢放声哭。
生与死死与生,
生生死死精神恍惚啊。
过门来未满三天就寻我的短处,
她骂我少家教礼节全无。
这丁家好似那阴曹地府,
奶奶她似阎罗人性皆无。
大姑她似判官手持着生死薄,
小姑她似恶鬼把我的魂扑。
我们夫妻虽恩爱他不能把我护,
心里的苦怎能够对他说出。哎!
清水中照见我凄苦的容貌,
满脸血两眼泪似鬼一般。
奶奶她要挖掉我的双眼,
虎狼门要让我变哑人活不周全。
到那是且随了他们的心愿,
玲儿我非人非鬼怎活在人世间。
到那是看不见自己的模样,
更难见我那未出世的小娇儿,
娇小的容颜。
可怜你未降生就被天杀地斩,
非是我这做娘的心狠义残。
这世道无人性天昏地暗,
怎容的你小我弱活在人间。
不如你随娘去冥路随远,
也免得风刀雪剑倍受熬煎哪。哎!
【面对水缸犹豫不决。
王玲儿:【唱】只有死,逃出这个罪恶的人间。
【第十二场】
【衙役站门,正堂,伊浩然,那先生上。
正堂:稀世珍宝惊天案,王家冤案得报还。
伊浩然:您请!
正堂:来啦!带人犯。
伊浩然:带人犯。
【姑姑上场门上,四奶奶,大狼,二虎下场门上。
大狼:给大人叩头。
正堂:尔等可愿服法吗?
大狼:我们有下情回禀。
正堂:如实招来。
大狼:我们家是抢了当铺,可那是贫困所逼。再说了,那对癞蛤蟆也值不了几个钱哪。
那先:胡说。
二虎:再说,我嫂子是自杀身亡,跟我们家也没什么关系呀!
那先生:你住了吧!经查,你家儿媳死前早已是体无完肤,乃是受虐不过,被逼致死的。
伊浩然:那双玉蝉已定为万八两银子可买之物,乃是价值连城。
四奶奶:那先生,您是?
那先生:我乃王大人府上的师爷是也。四奶奶,您这五百里银票,我可给您充公啦!
四奶奶:哎呦!我有一屋子金子,也他妈没用喽!
那先生:早干什么去了。
正堂:住口!钦判,刑部宣,今已查明,顺天府城东,齐化门外集市口四条锔碗丁家,刁氏协同双妮,以抢当铺起家,发大黑财,并同道窝赃恭王府镇宅之宝,刁氏母女称霸一方,逼死儿媳,罪大恶极,将大狼,二虎掐监入狱,判刁氏死刑。就地正法,立即执行。
姑姑:谢大人。
正堂:免!
【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