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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剧《锔碗丁》(五)
【第六场】
【王善福:上。
王善福:【唱】强忍气出门珠泪滚滚。
【王玲儿上。
王玲儿:阿玛!您慢走。
王善福:【唱】将女儿送火坑我好伤心。
王玲儿:阿玛!
【唱】悲切切泪涟涟辛酸难忍,
我纵有满腹的委屈不敢云。
王善福:【唱】都怪我错许了婚姻害了亲生女,
对不起,对不起她奶奶泉下之人。
王玲儿:【唱】在家中不能把阿玛孝顺,
反连累他老人家为我伤心。
王善福:【唱】我纵有千种担忧万般悔恨,
怎奈是木已成舟进退无门。
王玲儿:【唱】几天来苦辣酸甜都尝尽,
好似那身落苦井万丈深。
王善福:【唱】心中恍惚往前奔,
不觉来到自家门。
【王玲儿开门,二人进门。
王玲儿:阿玛!阿玛!
王善福:孩子!都是阿玛我害了你呀!晚喽!生米已经做成熟饭,说什么都没有了。
王玲儿:阿玛,您别太难过了,常言说的好,若要亲,先换心,往后我事事小心,处处留神,人总会有个回心转意的时候,那不就一家子和睦了嘛。
王善福:好心眼儿的孩子。你是怕阿玛我着急,竟捡好听的话说呀!
王玲儿:阿玛!待会儿我姑妈还要来呢吧?
王善福:都给他们送信儿去了。
王玲儿:哎!阿玛!待会儿我姑妈来了,您可什么也别说啊!
王善福:我不说。不说。
王玲儿:哎!
【姑姑:上。
姑姑:我说!我说咱们小姑奶奶接回来了吗?哥哥您好!
王善福:姑奶奶好!
王玲儿:姑妈您好!
姑姑:好!
王善福:姑奶奶坐。
姑姑:哎!孩子!
王玲儿:哎!
姑姑:你阿玛好吗?
王玲儿:好!
姑姑:你奶奶倒好啊?
王玲儿:好!
姑姑:你姐姐,妹妹们也好吧?
王玲儿:哎!他们都好!
姑姑:你女婿?
王善福:好,好,太好了!
姑姑:哥哥!听您这话音儿,我觉着有点不对劲儿啊!我问问您,孩子回来,他们给多少日子啊?
王善福:无期徒刑!
姑姑:啊?这是什么话?
王善福:没地儿说理去。
姑姑:听您这话茬儿,姑娘是没给着?
王善福:火坑啊!哎呀!
王玲儿:阿玛!
姑姑:哥哥!当初您不是说,您的眼里不揉沙子嘛!
王善福:沙子?石头子都进去喽!
姑姑: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哥哥!你快说说呀!
王善福:哎呀!姑奶奶呀!孩子刚过门三天,要打娘儿三一块儿打,要骂娘儿三一块骂,我去接玲儿的时候,看见孩子她,跪在院中挨打呀!
姑姑:哼!可了不得了。玲儿,过来!
王玲儿:哎!
姑姑:过来!跟姑姑:说说。
王玲儿:姑姑:!
【碰到伤口疼。
姑姑:快跟姑姑:说说,我的孩子,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哎呀!慢着呀!我想这刚过门儿的新媳妇儿,要好,娘儿几个还没好够呢,怎么过门才三天,就要打娘儿三一块打,要骂娘儿三一块骂?哦!我明白了,孩子她奶奶下世早,姑娘是跟我哥长大的,那做父亲的总不能老跟着姑娘,万一有个什么对不起人的事?我先问问姑娘。孩子,你这来。
王玲儿:哎!姑妈!
姑姑:孩子!有句话姑姑:要问问你。
王玲儿:哎!
【二人说悄悄话。
姑姑:好啊!我们姑娘是好姑娘啊!这么对待我们,这是欺负我们娘家没人儿啊!哥哥!这件事儿您交给我了。我去找媒人,我要问问他,这个媒是怎么保的,我饶不了他。
王善福:姑奶奶,不能去。
【王善福晕倒。
姑姑:哎呀!哥哥!
王玲儿:阿玛!阿玛!
姑姑:哥哥!我看……
王善福:我这心里头像堵了个大疙瘩。
姑姑:是啊!您的气色不对,快进屋歇会儿去啊!
王玲儿:阿玛!
王善福:憋死我了!
姑姑:歇会儿去吧!
【王善福下。
姑姑:孩子,就剩咱们娘儿俩了,有什么话跟姑姑说说。
王玲儿:姑姑!
姑姑:孩子!
王玲儿:【唱】姑姑哇!
姑姑:孩子!
王玲儿:姑姑!
姑姑:别哭,孩子!有什么话慢慢说啊!
王玲儿:【唱】未开言不由人泪汪汪,
口尊声姑母细听其详。
孩儿我在家时深受教养,
晓三从知四德节烈冰霜。
我也是敬父母尊敬长上,
守规矩受虐待所为哪桩。
它母女好似那虎狼一样,
无故的打得我遍体鳞伤。
婆母娘她打骂还在理上,
可恨那姐妹们还把手帮。
这也是前世里欠下的债,
因此事受此苦命理该着。
哎呀!我那早下世的亲娘啊!
姑姑您把我当作亲生骨肉,
玲儿我有一事向您恳求。
姑姑:孩子!有什么话快说呀!
王玲儿:姑姑!
【唱】您的姑爷能写会算年十九,
指望您在柜上给他个事由。
一来是有个前途能长进,
二来是家中事,
眼不见来心不烦忧。
姑姑:【唱】姑娘你的心可真是贤良忠厚,
难的你屈己待人深虑远谋。
我一定成全你们小两口。
帮你们成家立业早日出头。
这么办吧,就让全子到我们艺德茶叶铺写账,
每月给他二两银子的点心钱,干的好随着给他涨。
王玲儿:谢谢姑妈!
姑姑:孩子!快起来。
【第七场】
【四奶奶,大狼,二虎上。
四奶奶:儿媳妇回娘家,没人干活真抓瞎。
大狼:奶奶!她一辈子不回来才好呢。
四奶奶:那哪行,家里活谁干呢,你又不干。哎呦!
【全子上。
全子:奶奶!我回来了!
四奶奶:你媳妇接回来了?
全子:接回来了。
四奶奶:嗯!叫她进来吧!
全子:哎!
【王善福:上。
王善福:你奶奶不生气啦?
全子:不生气了。
王善福:是你奶奶叫你接玲儿的?
全子:是,是奶奶让我去接的。
王善福:玲儿!
王玲儿:哎!
【王玲儿:上。
王善福:你奶奶不生气啦。
【王玲儿,王善福,全子三人进门。
王善福:亲家母!
四奶奶:嗯!你把她教育好啦?嗯?教育好了好。媳妇是我花钱娶来的,我收下,我说大闺女。
大狼:奶奶!
四奶奶:叫老头子请出。
大狼:去!滚出去!
王善福:你们这是……
王玲儿:阿玛!
王善福:玲儿,跟我走!
大狼:你敢!
王玲儿:阿玛!阿玛!
【全子搀王善福下。
四奶奶:你给我回屋去,新媳妇在门口罚站,进来!
【全子上。
四奶奶:呦!瞧瞧啊!人家小两口见面有多少话要说呀!闺女!
大狼:啊?
四奶奶:走,咱别在这安眼,跟奶奶上后边去。
【大狼,二虎搀四奶奶下。
王玲儿:大爷!
全子:玲儿,玲儿!我打小就在这个环境里长大。我,我恨这个家。恨我自己做不了自己的主。以后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玲儿,我,我对不起你呀!
王玲儿:大爷!别这么说,都是我不好,以后我要好好伺候婆婆和姐姐妹妹,再也不惹他们娘儿三生气了。大爷,咱不说这些了。我姑妈给你找了个事由,你愿意去吗?
全子:什么事儿啊?
王玲儿:在鼓楼大街艺德茶叶庄写账,每月先给二两银子的点心钱,你愿意去吗?
全子:玲儿!这事儿到是好事儿,可我自家的时候他们还这样对你,我要是走了,我怕……玲儿,我不放心哪。
王玲儿:大爷!你就别为我操心了,你要是有个事由,奶奶心里还痛快点。
全子:玲儿!你,你真好!
王玲儿: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