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关剧目下载:
评剧《打狗劝夫》(二)
桑氏:你那些朋友呢?
赵连芳:他们听说我摊了人命啊,都跑了!
桑氏:好一个知己连心的朋友啊!
(唱)你莫迟疑跟我走,回到家中再商量。
走大街进小巷,不多时来到家门旁。
未进门先把灯吹灭,(赵连芳白:贤妻,为什么把灯吹灭呢?)
叫人看见不妥当。(赵连芳白:贤妻,尸首现在何处哇?)
顺着我的手儿看,尸首现在草垛旁。(行弦)
赵连芳:(白)哎呀,我的妈呀,<仓>这人多长时间了,身上都凉了,这可怎么办呢?
桑氏:(唱)你不必着急,我自有主张。
依我你去求兄长,叫哥哥快来把咱帮。
赵连芳:(白)贤妻呀!
(唱)白天兄长把粮借,我不但不借我我我反把米袋扔出墙。
总然是硬着头皮去一趟,恐怕是兄长不能把我帮。
桑氏:(唱)丈夫你做事理不当,你忘了哥嫂待你的好心肠。
船入江心先防漏,马到了临崖要早收缰。
人在难处要拉一把,困难的弟兄要鱼水相帮。
我叫你去来你就去,进门磕头把哥嫂央。
哥哥他定能把咱帮助,嫂嫂他待人也是个热心肠。
赵连芳:(唱)叫声我妻把灯掌,
桑氏:(唱)外人看见不妥当。
赵连芳:(唱)摸着黑道贴边走,心头乱跳脚步忙。
血债心急当头响,(仓仓……)就好像更夫贴在身旁。
(锣鼓打击乐)
赵连芳:(唱)轻轻叩门把哥嫂唤,快快开门有事商量。(仓)
(白)哥嫂!快开门哪!
张氏:(出场小锣跺头)
(唱)这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月到中秋分外光。
多亏了弟妹把我们帮助,给我们银两布匹还有那二斗粮。
(赵连芳白:哥嫂快开门哪!)
忽听得门外叫声嚷,也不知是何人来到门旁。
急急忙忙开开门两扇,(赵连芳白:嫂子,你好哇!)
原来是二弟赵连芳。
问一声赵二老爷您一向倒好,再问一声孩子的婶婶可倒安康。
不再贵府保养您的身体,来到了茅屋草舍所为哪桩啊?
(赵连芳白:嫂子,进屋再说吧!)
您休怪嫂嫂我不把你让,只因为房屋窄小太肮脏。
二老爷穿的本是呀绸与缎,我们怕只怕呀沾污了二老爷您的好衣裳。
(赵连芳白:嫂子,别说了!)
你若是不嫌弃就往里呀请,叔嫂二人走进房。
进房来请二弟快请落座,(赵连芳白:嫂子,我哥哥呢?)
二弟你为什么这样慌张?(台)
(对白)
赵连芳:嫂子,我,我摊上人命了!(八大仓)
张氏:怎么,人命?
赵连芳:是啊!
张氏:兄弟,你稍待!(大台仓才仓才仓)丈夫,快快起来呀!(大大大……<→见快>大仓)
赵连弼:深更半夜的,谁来了?
张氏:二弟来了。
赵连弼:怎么,赵连芳?莫非是白天借粮的事?你就说我睡着了!
张氏:啊,丈夫,他家出了人命了!
赵连弼:怎么,他家出了人命了?我出去看看!(大台大仓才仓)
赵连芳:哥!
赵连弼:怎么,你,你摊上人命了?
赵连芳:是啊,我摊上人命了!
赵连弼:你,你真摊上人命了?
赵连芳:不知是何人,打死人命,给我安脏啊!(嘟仓)
赵连弼:好哇!(八大八大台仓八大台仓仓才仓才空仓乙才仓)
(唱)好好好,妙妙妙,这是你自作自受自遭殃。
常言道,有事不报罪加三等,我只得连夜报到公堂。(赵连芳白:哥)
连弼假意往外走,
赵连芳:(唱)连方拉衣手不放,千万不可上公堂。(仓)
(对白)
赵连芳:哥,你不能去呀!
赵连弼:我一定要去!(大嘟……大八台)
张氏:丈夫去不得!
赵连弼:别拦着我!(大嘟……大八仓)我一定要去!
赵连芳:哥!(嘟……大大仓)
张氏:丈――夫――哇――
(唱)连方他低头跪草堂,只见他又愧又羞又是惊慌。
今天他家出了人命事,来找他的哥哥把他帮。
趁机会教训他把往事来讲,叫一声孩子他的叔哇切莫着忙。
怎么说家中出了人命事,来找你的哥哥把你帮。
你的哥哥他本是庄稼汉,这人命之事他可办不妥当。
你结交豪门有依仗,怎么今天就没有巧主张。
车三王二你们常来往,吃喝不散会成帮。
你怎么不去投个明路,求你那知心朋友出个巧妙方啊!
(行弦道白)
赵连芳:嫂子,他们听说我摊上人命啊,都跑了!
赵连弼:怎么,你的朋友都跑了?跑得好哇!你不是说有事找你的朋友,用不着我吗?
赵连芳:哥,这都是我的错呀!
张氏:(唱)问二弟,车三王二好来还是弟兄好。
赵连芳:还是哥哥好。
赵连弼:得了吧!
张氏:(唱)咳!你拉到了吧呀,你哪能把你的哥哥放在心上。
嫂嫂我想起当初事以往,就好像妇道见识短啊太平常。
我一十九岁赵门过,遭不幸公爹下世婆母身亡。
二弟那年在年幼,你九岁读书奔学堂。
至秋凉先做棉衣怕你冷,你那单夹衣嫂嫂勤洗又勤浆。
你身子软弱身有病,你的哥哥他披星戴月寻药方。
我们夫妻千辛万苦来把你抚养,哪知道你不念待你的情长。
眼看到了腊月二十四,家中断了下锅的粮。
你的哥哥万般无奈去求你,你竟忍心粒米也不帮。
借与不借我不恼,你好不该反把口袋扔出墙。
你不看你的哥哥,当着嫂嫂我你想一想啊,嫂嫂待你是何等心肠。
老的少的全不顾,你只顾赵你那狐朋狗友饮酒浆。
休怪嫂嫂揭你短,看起来还真是丧尽天良。
我劝罢一个又一个,劝丈夫是为了教训那赵连方。
二弟他已经知道认错,你就该趁夜晚就去把他帮。(赵连弼白:我不去!)
丈夫啊,你不看二弟看弟妹,你想一想啊,弟妹待咱们何等心肠。
要不是弟妹她把我们救,居家冻饿实难当。
你想想人家酒再看看人家菜,想想人家银子再看看人家粮。
喝水别把那打井的忘,好了伤疤不要忘了疮。
有恩不报非君子,你不要忘恩负义恨了心肠。
也不知我说的对与不对,可要你们前思后想拿个主张。
赵连?:(唱)他低头不语已经后悔,走上前来扶起连方。(赵连芳白:哥!)
当初不听我良言劝,才惹出祸来遭祸殃。
想起来白天事我本不想去,(赵连芳白:哥!)
如今你已后悔,我哪能不把他帮!
赵连弼:走吧,还愣着干啥,走哇!(大台仓才仓才……仓才台仓且且且且且且……台且且且且且且……仓且仓)
(赵连芳、赵连弼出门,车三王二尾随。进赵连芳家门,搬狗尸)(锣鼓略)
赵连芳:哥呀!
赵连弼:别害怕,有哥哥我呢!……哎呀妈呀!这这这人身材不大,下巴挺长啊!
赵连芳:哥呀,你管他长啥样,快把他埋了吧!
赵连弼:你准备条镐。
赵连芳:没人!
赵连弼:埋到村外小树林,走!
车三王二:跟着!
(咚―咚―咚―咚)(四更鼓)
桑氏:(唱)忽听得四更梆声响,饭菜做好酒烫上。
剔亮了灯烛把哥哥等,(台个令台已令台)
赵连弼、赵连芳:(接唱)走进连弼和连芳。(台)
(对白)
桑氏:哥哥辛苦了!
赵连弼:自家兄弟,何言辛苦二字。
桑氏:外边天气很冷吧!
赵连弼:我这还出汗了呢!(台)
桑氏:哥哥,快请上座。
赵连芳:哥,请!
桑氏:哥哥请饮哪!
(唱)尊一声哥哥请转上,略饮几杯也无妨。
酒薄饭淡本是家常饭,无非是兄弟们慢叙家常。
赵连弼:弟妹这尸首哪来的呢?
赵连芳:是啊!
桑氏:(唱)哪里来的尸首真叫人难测,也不知何人有仇给咱们安脏。
今夜晚多亏哥哥你来到,不然难免大祸一场啊!
赵连弼:都是自家兄弟,哪有不帮的道理呀!
桑氏:(接唱)这才是你帮我我帮你,有来有往,
赵连弼:你与车三王二花天酒地,对待哥哥我呢?咳!
桑氏:(唱)劝哥哥不要心残伤。
连芳啊!我有几句肺腑的话,说出口对与不对的你细思量。
我们本事庄稼汉,勤俭持家理应当。
车三王二他们两个银钱广,他借给你的钱没安好心肠。
吃喝玩乐进赌场,他们诱你不务正业学荒唐。
真假不分上了当,你这有眼无珠交豺狼。
山前美鹿山后虎,狼鹿结拜在山岗。
狼若有难鹿搭救(的那个),虎要是有难狼躲藏。
车三王二那个豺狼一样,他看咱们似绵羊。
平日里形影不离装模做样,你可知遇难时他们二人躲在一旁。
从今后为人处事可要谨慎,要知道狐朋狗友不能够久长。
我说的这番话可要仔细想。
赵连?:(唱)听弟妹一席话连把头点。
赵连芳:(唱)贤妻言语打动心肠。
(对白)
车三王二:连芳,赵连?,出来!
赵连芳:你们俩找我有什么事啊?
车三:什么事?你们官司犯了(台),不光你,对对对,还有你!咱们打官司去!
桑氏:车三,你们拉我的丈夫要向何往?
车三:哎!你们假装不知道啊!你们俩图财害命(仓),害死我舅舅,埋在了树林,走!咱们打官司去!
赵连弼:车三爷,你们平日是好朋友,有事慢慢商量嘛!
车三:得!得!得!一边儿去!
赵连芳:二哥,三哥!你看我能杀人吗?死的是咱舅舅,那我把舅舅好好发送不就得了吗!
车三:好好发送!人家老小吃什么,啊?吃什么?
王二:我说连芳兄弟,拿出三百两银子,不就结了么!
赵连芳:我上哪去找这三百两银子?
王二:没有银子也成啊,把你家地照拿出来,那也比摊官司强不是?
赵连芳:地照?!
车三:哎,好!那咱就打官司去!
桑氏:车三,(仓)你想趁此机会前来敲诈是万万不能的!(仓)
王二:我说弟妹呀,我可是为了你们好哇!
赵连弼:我说王二爷,少给点儿银子不行吗?
桑氏:兄长,任凭他们去办。
车三:既然你们不同意,那咱们就喊人了……我说相亲们,快来人哪,出人命啦!(仓七仓七……仓)
群众:我说车三爷,王二爷,你们喊什么呢?
车三:喊什么?他们哥俩图财害命,害死我的舅舅,走,咱们打官司去!
桑氏:你说我的丈夫打死你的舅舅,有何见证?
车三:是我亲眼看见的吗。
桑氏:是你亲眼所见,有何凭据?
车三:大马一匹,五百两银子,还有一个水烟袋。
桑氏:五百两银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车三:那天我到小树林去,见到五百量银非子,我才知道的!
桑氏:我看树林之内埋的未必是你的舅舅吧!
车三:那天我去,我看见的吗!
桑氏:恐怕未必!
车三:既然你们不同意,那咱们就验尸去!
王二:对,验尸!(大大大……台‖┱仓且仓且┱‖台仓)
车三:我的舅舅哇!哈―哈―哈!(大……仓)
众:我说大侄女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车三:怎么回事?他们把我舅舅埋这儿了!
王二:对,我亲眼看见的!
桑氏:(唱)我未曾说话气噗噗,骂一声车三王二你们两个恶徒。
我们赵门哪一点对不住你,你无端敲诈要进官府。
你告我图财害死你舅父,我是问王二这些事情你可清楚?
王二:是我亲眼看见的!
桑氏:(接唱)银两马匹你也知数,埋尸你也亲眼目睹?
我的丈夫埋尸果然不假,有一段隐情他们糊涂。
在此处埋的本是看家的犬,并非是车三他的那个舅父。(仓)
车三:啊!害死我舅舅还骂人!乡亲们,咱们验尸去!
众:等一等,等一等!我说大侄女,你为什么打狗呀?为什么打狗啊?
桑氏:(接唱)提起来此事话儿长了,听我把其中缘故细说清楚。
不幸我的公婆下了世,撇我们母女与丈夫。
我的丈夫被他们两个引诱不把正业务,我这反复思量无计可出。
无奈打死看家的犬,我与它穿靴带帽披衣服。
大街把去我的丈夫找,在酒楼遇见了那个车三王二两个恶徒。
我假装摊了人命事,我为的是惊醒我的丈夫出迷途。
车三王二他们听见了,怕受牵连见官府哇!
好一似见了鹰的那个两只兔,他跑下了酒馆踪影无。
我的丈夫他信以为真走投无路,嗨吓得他浑身打颤滚下汗珠。
无奈才把哥哥请,才把尸首暗抬出。
车三啊,你硬说老狗是你舅父,你这居心讹诈天理无。
我说乡亲们哪!我们就此把尸验,是人是狗自会清楚。
要是车三他的舅父,我们情愿抵偿心也服。
它要是一只看家的犬,我说乡亲们呐!应该是怎样的发落这两个恶徒。
桑氏说罢我的肺腑,咱们赶快验尸吧自会清楚!
(对白)
车三:对,验尸!验尸!验尸去!(台……台仓台仓)
众:车三爷,快去看你的舅舅吧!
车三:我的舅舅哇!……怎么变成一条狗哇啦?
众:是不是你舅舅?
车三:八成他们给换了!
众:得了吧,幸亏是一条牙狗,要是一条母狗,还说是你姥姥呢!
(仓……)
桑氏:众位费心了!
【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