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曲文学剧本《杀马记》 人物马辅筠――四川总督马仕齐――其子李寄之――华阳县令赵漓?――新任华阳县令秋 蝉――华阳县民女文侠贵――商人、师爷甄宜嘉――钦差大臣贾艺臻――川戏班子小生刺 客众百姓 第一场 马祸 【马蹄声。 【菜市场，人流络绎不绝。 【马仕齐率众骑马上。马仕齐 （对众百姓）我乃四川总督之子，策马游玩到此，尔等 勿挨马蹄！驾！闪开！闪开！ 【马群在人群中穿梭，马仕齐等人驰马戏弄众百姓。 【众百姓纷纷逃离，一片狼藉。 【一老头被马蹄踢到，倒地而亡。 【秋蝉飞奔上台。秋 蝉 爹爹――马仕齐 撞了一个。给我看看，还有气没有？随 从 公子，他死了。马仕齐 按惯例，咱们撞死一人赔几两银子？随 从 村里五两，城里十两。马仕齐 此人是村里的还是城里的？随 从 嘿嘿，这儿既不是村，也不是城。是个城乡结合部，该 怎么赏啊？马仕齐 好办，打个折扣，赏他个七两五。随 从 好嘞！（数钱、扔钱）拿去花吧，你又赚了，纯利润。马仕齐 我们走。秋 蝉 （前去拦马）站住！马仕齐 如何？少了？这可是我们的行价，我要多给了，兄弟们 可不会答应！秋 蝉 我不要钱，一命偿一命，见官去！马仕齐 官？我爹就是官！我爹是四川最大的官！你要见官？走！ 我带你去见！你看是我跪官，还是官跪我！走！ 第二场 乱判 【县衙公堂之上。 【知县赵漓?上。赵漓? （唱）十年功名为做官， 今朝端坐公堂前。 殚精竭虑华阳县， 了却君王事万千。 【鼓响。赵漓? 何人击鼓？带上前来。 【衙役带秋蝉上。赵漓? 所跪何人？秋 蝉 民女秋蝉。赵漓? 何事击鼓？秋 蝉 豪强纵马行凶，踩死老父。赵漓? 何人如此放肆！传被告。 【鼓响。赵漓? 何人又击鼓？ 【马仕齐上。秋 蝉 老爷，就是他，纵马行凶，踩死老父。赵漓? 被告，你是否纵马行凶，撞死老人。马仕齐 是那老头自己触我马蹄而亡。赵漓? 胡说！哪有平白无故去撞马的！马仕齐 难道我的马儿与他有仇吗？（对秋蝉）我问你，我的马 儿与你们家有仇？秋 蝉 没有。马仕齐 有冤？秋 蝉 没有。马仕齐 既然无冤无仇，我的马儿怎么会撞上你家老汉？秋 蝉 是你闹市纵马，任性妄为。马仕齐 我堂堂四川总督之子，策马到此，你们为何不让我一 让？反倒怪我。赵漓? 莫说你是总督之子，你就是皇亲国戚，也要遵守国法。随 从 这娃新来的，还不开窍！公子，亮杀手锏。 马仕齐 赵知县，马仕齐要状告一人。赵漓? 状告何人！马仕齐 华阳知县赵漓?公堂之上收受贿赂，徇私枉法！赵漓? 大胆！你状告本官，有何证据。马仕齐 你公案之下是何物！赵漓? （低头看，大惊）这……这是谁放的！王 升 （近身，低声）老爷恕罪。赵漓? 狗奴才！王 升 老爷！你上任华阳县这一年半载，小人们都快饿死了。 你是马儿不骑，轿子不坐，连新衣服都不买一件。小人 们跟你一年，连油水都捞不到。这回终于有了一件大案， 老爷就让小人们赚一回吧！这一百两银子，是卖棉袄所 得，追究起来，老爷可以脱身。赵漓? 我赵漓?科甲出生，克己复礼，遵循孔孟之道，怎可作 出这贪赃枉法之事！王 升 老爷，你已经做了啊。赵漓? 胡说！速速把这银子拿开。王 升 这马公子乃咱们四川总督马辅筠之子。马辅筠在四川只 手遮天，他若一封奏折递上去，老爷你是有口说不清！赵漓? 容我细想，容我细想……秋 蝉 狗官！原来你也是那贪赃枉法沽名钓誉之辈！我真是瞎 了双眼，真假不辨啊！赵漓? 大胆！竟敢辱骂诽谤朝廷命官！我看你父女分明是故意 触碰马蹄，讹人钱财！来呀，给我打！马仕齐 且慢。待我来明察秋毫。赵漓? 对对对，明察秋毫。马仕齐 衙役们！给我挡到！ 【衙役们将秋蝉与马仕齐围拢。马仕齐 我今天要明察你的秋毫啊――王 升 大家散了，大家散了，非礼勿视！衙役们，吼起来，吼 起来。肃静！回避！衙役们 威――武―― 【衙役们站成一排，挡住背后强奸秋蝉的马仕齐，木牌 上齐刷刷写着“肃静”“回避”二字。 【秋蝉凄厉的哭声。 【赵漓?呆若木鸡。 第三场 哭告 【蜀道。 【秋蝉衣衫褴褛上。秋 蝉 （唱） 云遮雾掩， 蜀道艰难。 破衣遮身过闹市， 羞愧不敢于人言。 小女未敢把法犯， 为何王法法无天？ 老父人命如草践， 弱女公堂遭……（无赖、流氓围观，接嘴：遭啥子了嘛――） 弱女公堂遭强奸！ 朝廷新任华阳县， 谁知也是一贪官。 混浊世界望眼看， 蜀道之难难于天。 今生不能把仇报， 变成厉鬼杀贪官！ 【秋蝉欲跳崖，被文侠贵救下。秋 蝉 义士何必救我，莫非嫌小女的遭遇还不够惨么。文侠贵 姑娘，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难道就再无 别的办法了么？秋 蝉 想必义士已知事情原委。四川官场全被那马辅筠把持， 要想伸冤昭雪，除非变作厉鬼。文侠贵 非也。秋蝉姑娘为何不去北京告御状？秋 蝉 路远山险，苦无盘缠。文侠贵 我正好要去北京，你不如随我同去。秋 蝉 如此多谢先生。还为请教先生名讳。文侠贵 文侠贵。做生意的。秋 蝉 做的什么生意？文侠贵 按下不表，稍后便知！ 第四场 设伏 【四川总督马辅筠府上。 【马赵二人。马辅筠 赵知县！今日邀你寒舍相聚，是有要事相商。马某在 京城的眼线昨日修书来报，朝廷欲派钦差大臣赴川查办 人伤马蹄案。此事发生在你辖内，你看怎么办？赵漓? 此案……此案全凭马大人吩咐。马辅筠 胡说！你是难道你这个华阳县令是我在做吗？赵漓? 卑职以为，朝廷派遣钦差入川，绝不可能只办这马蹄伤 人……不，人伤马蹄案。马辅筠 嗯。不错。这朝廷与我四川，久有不和。朝廷早想伸手 入川，奈无良机。此番马蹄案发，民女告了御状。终于 让他抓到把柄。但是，这区区人命小案，能奈我何？只 是……哎，老父入川这些年，为了下属们的仕途，未免 做出些清流言官所忌之事。不知此番钦差入川，吉凶 如何。赵漓? 马大人为属下操心，属下誓死效忠马大人。马辅筠 言重了，言重了。赵大人入川一年有余，两袖清风，本 官本应多加关照，只是公务缠身，实无良机。今日幸会， 有薄礼相赠。抬上来！ 【仆人们抬上染缸。赵漓? 染缸？马辅筠 不错，染缸。赵大人两袖清风，留下这只酱缸，做官之 余，也可染一染布料嘛。赵漓? 大人说笑了。多谢马大人。下官告退。马辅筠 来人，帮赵大人抬染缸。 【仆人们抬染缸下。 【赵漓?下。 【马仕齐上，跪。 【马辅筠打马仕齐耳光。马辅筠 我苦心经营四川官场几十年，差一点就毁在你这畜生手 上！如今朝廷已派钦差入川彻查，你还不赶紧给我亡羊 补牢！马仕齐 已派人重兵把守……马辅筠 嗯……古人云，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此番钦差入川， 千难万险，你要留心。马仕齐 是。 第五场 上色 【赵漓?府中。 【赵漓?上。赵漓? 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我华阳知县赵漓?，自幼习 孔孟之道，立志做一个好官。谁知那总督之子马仕齐纵 马行凶，威胁于我。我只好先应承下来，再做打算。如 今，钦差入川查办，我岂不是正好向钦差如实禀报案情， 也算上对得起朝廷，下对得起黎民。来人，取来笔墨。 【赵写奏折。赵漓? （唱）华阳知县禀上峰， 蜀道宦场驻毒虫。 只手遮天瞒上下， 民不聊生路途穷。 【王升抬染缸上。王 升 老爷，染缸抬上来了。赵漓? 知道了。王 升 （敲染缸，闷响）老爷，此缸内有乾坤。赵漓? 有甚么乾坤？王 升 老爷看看便知。赵漓? （看缸内）哎呀，了得！（背）为何缸内是满满金银！王 升 一缸染料。赵漓? （沉吟）退下。王 升 是。（下）赵漓? 马辅筠，你想逼我就范！本官清正廉明，岂可受你再三 要挟！这满缸的黄金白银，我是丝毫不能取，王升！王 升 （上）老爷有何吩咐。赵漓? （低沉）退下。王 升 是……（隐退）赵漓? 赵漓?！你这是食古不化灵顽不灵！你家徒四壁，两袖 清风，何不借此捞点银子为老母亲养老？对！抬进去！ 王升！王 升 来了！赵漓? 退下。王 升 （垂头）哎，是……赵漓? 孔圣人曰：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不可贪，不可 贪。哎，但是他老人家又说了：礼之用，和为贵。我与 马总督同在四川为官，不能因此伤了和气嘛。不如我先 将这些银两收起来，收而不用，既保全了和气，又保全 了节气。很好很好，先收起来。不可！我想起来了！老 子他老人家又说了：天之道，损有余补不足；人之道， 损不足而补有余。这一缸黄金白银，是一缸民脂民膏啊！ 赵漓?啊赵漓?，你就敢昧了良心，做一个贪官污吏么！ 不对！你赵漓?不过是小小的县令！难道还想学人家包 公、海瑞？这样的清官，戏上有，世上难找！这官场上 大小官员，初入官场时哪一个不是心怀壮志、廉洁奉 公？最终结局如何？那心怀壮志、廉洁奉公的，不是被 同僚、上司弹劾，就是落得个家徒四壁，无钱送终。虽 说是志士不饮盗泉之水，但又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好 好好，千里求官只为财，个个都是如此来。我若廉洁独 木秀，反倒遭贬惹祸灾。嗯，事情要做干净。两袖清风 无一物，染缸自有下人抬。王升――王 升 （跑上）哎呀老爷，我在后台听得心都紧了。生害怕你 喊我把它抬出去。这下好了，清水衙门有油珠珠儿了。赵漓? 胡说！老爷我岂会贪污钱财，收人贿赂？王 升 好嘛，那我抬出去了。赵漓? （慌）站到！王 升 老爷有何吩咐？赵漓? 喊你站到就站到嘛。王 升 老爷喊我站到做啥子喃？赵漓? 哎呀，站到耍嘛。王 升 老爷，我先把缸子抬进去再陪你耍哈。赵漓? （假意推辞）不要抬，不要抬。王 升 老爷，你今天这个染缸，小人我是非要给你抬进去了！ 你老爷一生正气，连衣服都穿不起几件。总督大人送个 染缸给你，以后我们自己染布。赵漓? （哭。跺脚）我才做了一年的知县啊！这清官，咋就这 么难当啊！（突然对王升）哎，你给我小心点哦，这是 老爷仅有的家当，打烂了要赔钱哦！王 升 老爷放心。（对台下）哎呀，我们老爷第一次当贪官， 像个新娘子一样，明明想要喃，嘴上又不敢说，憋了半 天，脸都别红了，还不开腔。还要人家估倒抬。抬嘛， 进去了，就出不来了哦。（下）帮 腔 白布丢进染缸里， 上色容易下色难。第五场 买官 【吏部尚书张大人府中。 【百官云集，丑态毕露。 【张大人居中，管家侧立。来往行贿官员络绎不绝，笑 脸堆砌，尽行行贿受贿之事。 【甄宜嘉上。官 甲 张大人府中紫云缭绕，真乃天降祥瑞，天佑大人。官 乙 哎呀，果真是紫云缭绕，放佛人间天堂，神仙洞府。张 大人为国事呕心沥血，此乃上天之褒奖。 【众官仰头观赏尚书府中并不存在的“紫云”，嘴上啧啧 称叹。 【张大人洋洋自得，仿佛也看见了“紫云缭绕”。甄宜嘉 住嘴！谄媚的东西！你们指鹿为马，无中生有！这里哪 里有什么紫云缭绕！你们睁眼说瞎话，如何做官! 【全场惊讶，不知此人从何而来，为何如此。张大人 （解围）哈，这个，大家不必惊慌，想必是这位稍有眼 疾，观看不清。有眼疾，有眼疾。甄宜嘉 我没有眼疾！我眼睛看得清楚得很！张大人 老夫还有公务要办，列位请回吧。 【百官纷纷退下，甄宜嘉原地不动。张大人 你还在此作甚？甄宜嘉 张大人！ （唱）为官不可徇私情， 是非曲直要分清。 食君俸禄担君事， 宦海沉浮忘死生。 无愧此心于百姓， 无愧此心于朝廷。 他年退老还乡后， 青史昭然留大名。管 家 哪来的，爬出去耍。来人啊，给我叉出去。 【家丁拥上，欲动武。 【甄宜嘉惧。张大人 你姓什么？甄宜嘉 （抖）免贵姓甄。管 家 哪个问你贵姓了？张大人 现居何职？甄宜嘉 入川钦差大臣，查办冤案。张大人 哦！原来入川钦差大臣就是你啊！此番买卖，花了不少 钱吧，没关系，赚得回来。此次如何入川啊？甄宜嘉 入广元，越大小剑山，过梓潼，穿德阳，经广汉，直上 成都。张大人 哦，何时离京？甄宜嘉 今日离京。哎呀，我差点误了大事！那文师爷还在四川 楼等我一同离京啊。张大人，告辞。管 家 请。 【甄宜嘉下。张大人 速告四川总督马大人，入川钦差姓甄名宜嘉，今日离京， 从蜀道而入。管 家 是！（下） 【北京城。 【文侠贵与秋蝉骑马上，一喜一忧。文侠贵 （唱）北京城横平竖直豆腐干，秋 蝉 （唱）哭遍了东单西四鼓楼前。文侠贵 （唱）正阳门正对紫禁金銮殿，秋 蝉 （唱）崇文门镇海铁龟伴酒眠。文侠贵 （唱）宣武门文治武功江山固，秋 蝉 （唱）安定门兵车得胜奏凯旋。文侠贵 （唱）德胜门以德取胜出征讨，秋 蝉 （唱）阜成门梅花何时报春还。文侠贵 （唱）朝阳门漕粮京杭运，秋 蝉 （唱）西直门清水泪如泉。文侠贵 （唱）东直门专卖死人板，秋 蝉 （唱）不如一死便了然。文侠贵 （唱）内九外七皇城四，秋 蝉 （唱）道道城门严把关。文侠贵 秋蝉，你悲是为何啊？秋 蝉 文先生，你喜又是为何啊？文侠贵 我为买卖做成而喜呀。秋 蝉 我为冤屈未雪而悲啊。文先生，你我进京一月有余，只 见先生走亲访友，四处游玩，不见先生鸣冤击鼓，莫非 我这满腹的冤屈，无处可申了么。文侠贵 你知道先生我是做什么买卖的吗？秋 蝉 先生不曾告知。文侠贵 我做的是官场生意。秋 蝉 何谓官场生意？文侠贵 我问你，这官是怎么做的。秋 蝉 自然是考中科举，皇上钦点，走马上任，造福一方。文侠贵 这是正途。你可知这正途之外，还有一条异途？秋 蝉 既已有正途，为何又开出一条异途？文侠贵 既已有正途，其必有异途也！正途者，仁义道德也；异 途者，功名前程也；正途者，三纲五常也；异途者，当 世快乐也；正途者，尊卑长幼也；异途者，有权为大也； 正途者，其光明正大而冠冕堂皇；异途者，其蝇营狗苟 而不可示人。秋 蝉 想来这京城里，属正途为官者多。文侠贵 官场之事，你还需听我道来。这古今官场，往往走异途 者胜，行正途者输。秋 蝉 这是何故？文侠贵 俗话讲千里求官只为财。一入官场，是如入染缸，任你 一身清白，也要沾泥带水。上司要钱，下属要钱，同僚 也要钱。火到猪头烂，钱到公事办。逢上面三节两寿要 添火，需同僚互相帮助要给钱。你道是哪三节？春节、 端阳、中秋；又道是哪两寿？老爷、夫人之寿辰。此为 三节两寿。除此开外，夏有冰敬，冬有炭敬，离京外任 有别敬，送个西瓜叫瓜敬。毕恭毕敬，步步高升；不恭 不敬，步步惊心！秋 蝉 这般银两从何而来？文侠贵 难道是从俸禄而来吗？非贪不可。哪怕你当官真想为民 做主，也得要贪它个三五万两，方能坐得住，站得稳， 行得通，走得顺。再为百姓把冤伸。秋 蝉 莫非这官场之上，尽是豺狼当道？文侠贵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当官若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此番道理，人尽皆知。秋 蝉 难道皇上听之任之？文侠贵 皇上？天高皇帝远，只要不造反。（低声）官僚不爱钱， 皇帝要失眠。此乃我朝天机，你还是不知为好。秋 蝉 如此这般，我这杀父之仇，岂不是无路可寻了。文侠贵 非也。总督有总督的异途，我也有我的异途！秋 蝉 异途？文侠贵 异途！我文侠贵此生虽不能为官从政，但也粗通文墨， 有点闲钱，通点门路，懂得官场奥义，知晓来龙去脉。 据我所知，朝廷对马辅筠早有不满，苦无良契查办。此 番你受尽屈辱，我已托人将此事上报朝廷，派钦差以查 办冤案为由，反贪反腐为名，将马辅筠一干人等，一网 打尽。秋 蝉 如此说来，适才错怪文先生了。文侠贵 嘿嘿。进京一月有余，你只见我走亲访友，我不见我举 债借钱；只见我四处游玩，不见我托人捐官。说来凑巧， 我耗尽半生积蓄，捐了个最大的官。秋 蝉 钦？文侠贵 差！秋 蝉 大？文侠贵 臣！秋 蝉 钦差大臣在何处？文侠贵 相约四川楼，你我快走！秋 蝉 （叩谢）先生大恩，没齿难忘。文侠贵 先说断，后不乱，入川后，你翻案，我拿钱。秋 蝉 一切依先生便是。先生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要为我这 小小弱女出头。文侠贵 哈哈。科举不第一生，走南闯北经营。唯利是图是我， 顺便打抱不平。闲话少说，你我同去四川楼。（上马） 说到便到了。 【四川酒楼。 【吆喝声、点菜声、议论声，声声入耳。热闹非凡。店小二 两位，楼上请。 【文侠贵与秋蝉上楼，观看川戏。 【文侠贵唤店小二上。 【文侠贵给店小二银子，耳语。 【店小二引川戏班子小生贾艺臻上。 【店小二退下。 【秋蝉退下。贾艺臻 贾艺臻多谢先生打赏。文侠贵 不必客气。美不美，故乡水；亲不亲，故乡人。贾艺臻 先生这番打扮，是要回川吗？文侠贵 今日离京。贾艺臻 既如此，不若结伴同行！文侠贵 皆大欢喜，速去准备，立马启程。贾艺臻 稍等片刻！ 【贾艺臻下。 【秋蝉上。秋 蝉 先生，喝茶。 【甄宜嘉（与贾艺臻由同一演员扮演）上，上楼。甄宜嘉 嗯哼。还不快参见钦差大臣。文侠贵 （行礼）参见钦差大臣。你不要忘了是谁帮你垫的银子， 找的路子。甄宜嘉 自然是文先生你。秋 蝉 （递茶杯）钦差大臣有礼了。甄宜嘉 （接茶杯，触碰到秋蝉指尖，呆望秋蝉）你便是那受尽 冤屈的秋蝉。秋 蝉 正是民女。甄宜嘉 好，好，好。秋蝉，名字好，人也好。秋 蝉 大人说笑了。还望大人替民女做主，沉冤昭雪。甄宜嘉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入川后，立斩四川总督马辅筠。秋 蝉 大人果真如此，小女愿做牛做马。文侠贵 你敢！马辅筠经营四川官场，财大气粗，好不容易能够 入川刮油，你把他杀了，我怎么捞本？甄宜嘉 堂堂钦差，自然要替百姓做主。文侠贵 你这堂堂钦差离了我，便一文不值。都给我听好了，入 川后，洗冤的洗冤，过官瘾的过官瘾。不要碍我捞本赚 钱。一切听我吩咐行事。（转身向甄宜嘉下跪行礼）小 人文侠贵，参见钦差大臣。甄宜嘉 （开心，摸脑袋）嘿嘿，你还是给我下跪了。（故作严 肃）咳，咳，启――程―― 第六场 遇刺 【广元七盘关。 【刺客上。刺 客 （唱）埋伏在广元七盘关， 等待那钦差与秋蝉。 【崇山峻岭，阴风瑟瑟。 【刺客勘察、埋伏。 【钦差、师爷、秋蝉、护卫一干人等上。 【山路崎岖，行走困难。秋 蝉 这里是我当初自尽之处，若不是先生救下，小女早就尸 骨无存。多谢先生。文侠贵 你少说那么多废话，赶快入川捞钱才是真的。快点走。刺 客 （闪出）站住！文侠贵 （掏钱）买路钱在这里。甄宜嘉 钦差大臣在此，谁敢劫财！还不下跪！文侠贵 （急忙捂嘴）你给我闭嘴！刺 客 哪个是钦差大臣？甄宜嘉 钦差大臣甄宜嘉在此！刺 客 给我杀！ 【刺客与钦差护卫拼杀。 【文侠贵与秋蝉掩护甄宜嘉躲避。甄宜嘉受伤。文侠贵 搀扶甄宜嘉下。 【护卫与刺客拼杀，同归于尽。 【文侠贵搀扶甄宜嘉上。文侠贵 定是那马辅筠设下的伏兵。这马辅筠胆大包天，连钦差 大臣都敢半路厮杀。幸好我文侠贵早有准备，留下了一 条后路。甄宜嘉 我们两个都差点遭杀，你还有啥后路哟！等老子到了成 都，要把那个四川总督千刀万剐！文侠贵 （背白）了得！这捐来的钦差不识时务，一意孤行，入 川就要杀大财主，岂不是坏我大事？这这这，怎做打 算？钦差大人，你可知我文侠贵为何捐出半生积蓄，为 你捐得这么一个官么。甄宜嘉 为民除害，替天行道。文侠贵 那是书上写的。我文侠贵名字中虽说有个侠字，但我最 看重的还是这个贵字。我淘神费力，无非是为了立个名 目，从那马辅筠口中抠点金子出来。甄宜嘉 大胆，本官断不许你如此行事！文侠贵 （凶相毕露）大人能做的了自己的主吗？甄宜嘉 我乃堂堂钦差大臣，为何做不了主？文侠贵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甄宜嘉 哈哈哈。你杀了我，哪个又来当你的钦差？ 【幕后，贾艺臻唱川剧。文侠贵 钦差来了。（将甄宜嘉踢下山崖） 【贾艺臻上。贾艺臻 文先生，我们又见面了。文侠贵 贾兄，你旅途奔波，衣衫褴褛，来我这里正好有一件戏 服，你先穿上。 【文侠贵取出钦差大臣黄袍，强批在贾艺臻身上。贾艺臻 这不是戏服，是官服！我不敢穿。文侠贵 官服就是戏服，戏服就是官服。从今天起，我要你在官 场上唱戏。其中原委，容我细说。 【唢呐。贾艺臻 （大惊）哎呀，不敢。这可是死罪。文侠贵 你已经犯了死罪了。 【秋蝉幕后喊：文先生――甄大人――文侠贵 快过去。贾艺臻 我姓贾，叫贾艺臻。文侠贵 不，你如今姓甄，叫甄宜嘉。甄大人，请――贾艺臻 既如此，老……老爷我就扮一回钦差……锣鼓，敲响。 【贾艺臻在锣鼓点上，认真走台步下。文侠贵勘察现场 后下。贾艺臻 帮腔的，该你了。（下）帮 腔 假作真时真亦假，贾艺臻变成了甄宜嘉。 【甄宜嘉爬上，满身血污。甄宜嘉 老子要把你们全部杀光！第七场 对棋 【马辅筠府中。 【马辅筠、马仕齐、赵漓?、其他官员上。马辅筠 （唱）半生苦心行官场， 孤舟蓑笠钓寒江。 奉天承运明撒网， 棋逢对手暗耍枪。 【探子上。探 子 报总督大人，钦差大臣驾到！马辅筠 什么！他不是……（怒视马仕齐）现在哪里？探 子 已进成都。马辅筠 快快接驾！ 【总督府门口。 【贾艺臻（轿内）、文侠贵、秋蝉、护卫上。文侠贵 （唱）历经千难入成都， 磨刀嚯嚯宰肥猪。 是真是假鱼目混， 管我买椟却还珠。文侠贵 钦差大臣驾到，为何还不接驾？ 【马辅筠等人上。马辅筠 （行礼）四川总督马辅筠叩见钦差大臣。贾艺臻 （轿内）本钦差水土不服，微染小恙，有事明日再聚。 起轿。 【贾艺臻、秋蝉下。马辅筠 恭送钦差大人。文侠贵 你便是四川总督马辅筠？马辅筠 正是本官。文侠贵 久仰。马辅筠 你便是文师爷吗？文侠贵 正是在下。马辅筠 久闻大名。此番入川，舟车劳顿，快快设宴。文侠贵 我们钦差大人爱吃马肉，啃马骨，扯马筋。听说四川有 马，肉难咬，骨难啃，筋难扯，皮难撕。故特意请了圣 旨，不远万里到四川来啃一啃这块硬骨头。马辅筠 硬骨头不好啃，各人小心牙齿。告辞！文侠贵 大人敢与我下一盘棋吗？马辅筠 有何不敢，摆棋来。文侠贵 摆棋来。老夫从京城而来，只想与大人下一盘棋。马辅筠 奉陪。 【二人下棋。马辅筠 马走日，飞鸟投网要背时。文侠贵 象飞田，各显神通不尽然。马辅筠 炮打翻山兵过河。文侠贵 ?走直线杀老窝。马大人，你的马脚杆被别住了。你是 保马，还是保兵啊？马辅筠 马也要保，兵也要保！文侠贵 哈哈，保马就要丢兵。保兵，我就要――杀马！马辅筠 你敢杀马？我马后有?，?后有炮。你这?，真敢走 直线吗？文侠贵 两败俱伤，非智者所为。在下这盘棋，绝不想杀马。（吃 兵）只想找点吃的。马辅筠 吃够了，这盘棋又怎么下呢？文侠贵 你看，兵一死，马就活了。马辅筠 来人，将华阳知县赵漓?绑了！ 【兵丁绑赵漓?。马辅筠 华阳知县赵漓?，沽名钓誉残害百姓，刺杀钦差大臣。 收监，明日听候大人发落。文侠贵 和棋。马辅筠 啊！原来先生入川是来下和棋的！文侠贵 和气生财嘛。马辅筠 好说，好说。来人啊，钦差大人旅途劳累，从账房你支 出纹银三千两，为大人接风洗尘。文侠贵 如此，多谢马……大人。 第八场 乱真 【贾艺臻、秋蝉上。秋 蝉 （跪）民女秋蝉请大人做主！贾艺臻 （手足无措）我咋个给你做主哦！我是……秋 蝉 你是钦差大臣，能将贪官污吏一网打尽，为民做主！贾艺臻 我自身都难保哦！秋 蝉 大人此话怎讲？贾艺臻 不怎讲，不能讲啊！喂，你有何冤屈嘛。秋 蝉 师爷不是告知大人了吗。贾艺臻 我要你自己告诉我。秋 蝉 民女秋蝉，幼时亡母，与爹爹在华阳县卖菜为生。那四 川总督马辅筠之子马仕齐，纵马骄横，闹市行凶，踩死 了年迈的爹爹。我本以为华阳县是个青天，谁知道他被 总督收买，反说是爹爹自己撞马而亡。在那公堂之上， 将民女……贾艺臻 怎么？秋 蝉 将民女……凌辱。贾艺臻 公堂之上，他们岂敢如此为非作歹！秋 蝉 民女上天无路，下地无门，欲自尽以求清白。亏得文先 生相劝，共赴京城告御状。贾艺臻 这文先生此番入川，不正是平冤昭雪吗。秋 蝉 我只道是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坏人少。谁知这文先生只 顾自家门前雪，哪管萍水相逢人。他与马辅筠已暗中勾 结，只杀华阳县，放走大贪官。事到如今，民女只好求 大人撑腰了。贾艺臻 （背供）我一个唱戏的，台上的钦差演的不少，官场上 还是头一回。这官场上的戏，与台子上的戏，是不是一 个演法喃？罢了，（对秋蝉）我这个官都是捡来的！秋 蝉 什么？ 【唢呐。秋 蝉 天哪！如此说来，我秋蝉不如一死了之！ （唱）如闻霹雳雷一声， 人间世事换阴晴。 纵然豺狼都杀尽， 二世投胎变人形。贾艺臻 （唱）假扮钦差要丢命， 收拾包袱快逃生。 逃到高楼戏台上， 画个脸谱隐姓名。 你若还想要公道， 万年台上有包青。 【贾艺臻慌张收拾。秋 蝉 （唱）绝处逢生， 道是无晴却有晴。 急中生智， 求生还需这般行。秋 蝉 大人。贾艺臻 不要叫我大人。秋 蝉 我若不叫你大人，大人必死无疑。我若叫你大人，大人 还有一线生机。请问大人，如今是你厉害，还是文师爷 厉害。贾艺臻 自然是文师爷厉害。秋 蝉 不！我说你厉害！文师爷再厉害，也只是个师爷。你却 是个钦差。贾艺臻 我这个钦差是假的！秋 蝉 金印却是真的！贾艺臻 倒是耶！秋 蝉 更何况，文师爷他不得不承认你是真的。贾艺臻 我若是假的，他便不能从总督嘴里抠金子！秋 蝉 自己也要惹上假冒钦差之祸。贾艺臻 所以，我必须是真的。秋 蝉 （跪）秋蝉必须叫你大人。贾艺臻 平身。秋 蝉 越来越像了。贾艺臻 我就把台上的戏，搬到官场上来。给他们来一个以假乱 真！秋 蝉 先收服文师爷，让他知道锅儿是铁铸的。贾艺臻 再挑拨师爷与总督，我在两边平衡节制！秋 蝉 用马辅筠杀死文侠贵。贾艺臻 再判马辅筠贪污之罪！（整理衣冠）钦差大人驾到！秋 蝉 只是那真正的甄大人，惨遭不幸。你我为民除害之后， 再去寻他尸骨。贾艺臻 秋蝉，为民除害之后，我们一起去……秋 蝉 嗯，一起去寻尸骨。贾艺臻 一起去闯江湖。秋 蝉 闯江湖……贾艺臻 好不好？秋 蝉 （赧颜）不好。 【文侠贵上。文侠贵 恭喜秋蝉，大功告成。秋 蝉 （冷冰）何功之有。文侠贵 那徇私舞弊的狗官华阳县赵漓?，已被拿下，今日听候 钦差审问。秋 蝉 知道了。文侠贵 你大仇得报，难道不高兴吗？秋 蝉 哼，冤有头债有主。那华阳知县明明是被威逼利诱，才 乱判此案。师爷为何不抓罪魁祸首，反抓个县令来给敷 衍我。文侠贵 若没有我，你恐怕连小小知县都不能奈何吧。秋 蝉 若没有我，你如何以钦差之名敲诈勒索总督钱财。文侠贵 我是生意人，没有利润的事，从来不做。秋 蝉 我是未亡人，随时可以赴汤蹈火。文侠贵 说得轻巧！我不与女流争论，钦差大人，稍后四川各级 官员前来请安。你我稍作准备，一些官场规矩，待我教 你。贾艺臻 哪用你教？我各人会！文侠贵 哦？有趣，你会些什么？贾艺臻 文侠贵，见到钦差，还不下跪！文侠贵 哼，你不要忘了，你们在靠谁吃饭！贾艺臻 你也要看清楚，到底是谁靠谁吃饭！文侠贵 笑话难道还是我靠你吃饭吗？我说一句话，你就可以是 假的。贾艺臻 哈哈，我若是假的，你还能是真的吗？那马辅筠还会怕 你？还会乖乖给你吃……兵吗？文侠贵 （抓住贾艺臻手）危言耸听，能麻得到我？ 【内：四川总督马大人到。 【马辅筠上。 【贾艺臻扔开文侠贵，坐上公堂。 【秋蝉回避下。 【官员行大礼。贾艺臻 文师爷，为何还不下跪行礼啊？ 【文侠贵无奈下跪，行礼。贾艺臻 你们在外候着，等候传令。 【百官下。贾艺臻 马大人留步。马大人，本官入川，路途遭遇强盗，值钱 之物已被抢光，只剩些银两。今日初次相会，相赠纹银 三千两，聊作薄礼，请勿见笑。师爷，还不快去取。马辅筠 （立马行礼）多谢钦差大人！贾艺臻 华阳知县赵漓?，暂且收监等候定夺！ 【文侠贵与贾艺臻对峙。贾艺臻 怎么，文侠贵，连本官与总督马大人都喊不动你了吗？马辅筠 文师爷，这马也活了，兵也没死。看来这盘和棋下不成。文侠贵 （忍气）是。小人马上取来。（背供）打我的翻天印， 你们给我小心等到。（下）贾艺臻 马总督。马辅筠 甄钦差。贾艺臻 呵呵。马辅筠 哈哈。 第九场 探监 【监狱。 【赵漓?戴枷锁上。赵漓? 本官……哎，都这样了，还啥子本官哦。在下去年上任 华阳县，本想一心做个好官。谁知好官没有做成，反倒 做了贪官、庸官、囚官。不想到就要问斩。事情皆因收 了那一坛子染缸。染缸啊染缸，你把我染得脱不了色。狱 卒 赵大人，今晚钦差大人派人前来问话，你正可以把来龙 去脉说个清楚啊。
【马仕齐上。赵漓? 马公子，你来救我了！马仕齐 华阳知县，我问你，你是否收受贿赂贪赃枉法？赵漓? 下官不曾收受贿赂，只收过马大人一只染缸。马仕齐 血口喷人！平白无故，送什么染缸，分明是你栽赃陷害， 给我打！ 【狱卒毒打赵漓?。马仕齐 说，到底是哪个送了你银子，让你乱判。赵漓? 是你！马仕齐 再给我打！ 【狱卒毒打赵漓?。马仕齐 你仔细想想，难道不是那文师爷吗？赵漓? 好像是……想起来了，是他。马仕齐 想起来就好，画押。 【赵漓?画押。 【马仕齐下。 【马仕齐换装上。狱 卒 钦差大人到。马仕齐 赵漓?，你可要翻供吗？赵漓? 要翻，要翻！马辅筠之子马仕齐纵马伤人，马辅筠徇私 枉法，对下官威逼利诱，下官遭不住，权且……马仕齐 给我打！ 【狱卒毒打赵漓?，赵漓?半死。马仕齐 走。哈哈哈。 【马仕齐下。 【贾艺臻上。狱 卒 钦差大人到！贾艺臻 赵漓? ，本钦差看你或有冤情，你与本钦差说来。赵漓? 小，小人无有冤情。贾艺臻 哦？（背供）不如先杀师爷，再杀大官。赵漓? 小人收受文侠贵贿赂，乱判马蹄案。贾艺臻 将文侠贵、赵漓?收监，斩立决！赵漓? 啊？狱 卒 哈哈，这回是真的。 第十场 策反 【马辅筠上。马辅筠 借钦差之手杀了对红星,下一步再反手杀贾艺臻。来人。 【王升上。王 升 老爷有何吩咐。马辅筠 你化妆接近那秋蝉，就告诉她……（耳语）王 升 老爷高！马辅筠 嗯。去吧。 【马辅筠同王升下。 【秋蝉上。秋 蝉 文侠贵已死，马辅筠怎收拾？王 升 好收拾！秋 蝉 怎么收拾？王 升 杀了钦差，嫁祸总督。秋 蝉 啊？为何？王 升 钦差大臣死在总督辖内，岂不惊动朝廷？那时候，姑娘 只管咬住总督不放。姑娘好好考虑，告辞。 【王升下。 【秋蝉呆坐颤抖。 【贾艺臻上。贾艺臻 我们杀了文侠贵，如何再杀马辅筠？秋 蝉 有办法。贾艺臻 愿闻其详。秋 蝉 （刺杀贾艺臻）大人……民女报仇之后，定当自杀谢罪。贾艺臻 你为何？……秋 蝉 凭你我之力，实难杀马辅筠，只好行此下策，嫁祸于他！ 【贾艺臻倒地。 【秋蝉扑尸痛苦。 【马仕齐带人上。马仕齐 大胆刁妇，先前诬陷我踩死你老汉儿，现在又刺杀钦差 大臣，给我绑了，凌迟处死！ 【捆秋蝉。 【甄宜嘉满身血污上。甄宜嘉 我乃钦差大臣，入川被刺，不料命大，爬了回来。 【马辅筠上。马辅筠 谁人假冒钦差？给我绑了。甄宜嘉 我乃钦差大臣，你们还不下跪？马辅筠 绑了，一同押赴刑场！甄宜嘉 本官所犯何罪？马辅筠 冒充钦差大臣，伙同刺客，刺杀真钦差。甄宜嘉 可有人证物证？马辅筠 人证物证俱在，给我押赴刑场！ 【押甄宜嘉、秋蝉下。 【甄宜嘉、秋蝉被凌迟处死，惨叫。 【马辅筠向观众跪。马辅筠 父老乡亲，马蹄案现已告破，此案首罪乃雷公电母。经 本官查巡，雷公电母未接天庭旨意，私自打雷，惊动烈 马，踏死百姓。来人啊，鞭打雷公电母。 【衙役抬上雷公电母泥塑，鞭打。马辅筠 此案从犯，乃烈马也。来人，杀马！ 【众衙役杀马，马哀鸣。 ――剧终2014年5月初稿
【马仕齐上。赵漓? 马公子，你来救我了！马仕齐 华阳知县，我问你，你是否收受贿赂贪赃枉法？赵漓? 下官不曾收受贿赂，只收过马大人一只染缸。马仕齐 血口喷人！平白无故，送什么染缸，分明是你栽赃陷害， 给我打！ 【狱卒毒打赵漓?。马仕齐 说，到底是哪个送了你银子，让你乱判。赵漓? 是你！马仕齐 再给我打！ 【狱卒毒打赵漓?。马仕齐 你仔细想想，难道不是那文师爷吗？赵漓? 好像是……想起来了，是他。马仕齐 想起来就好，画押。 【赵漓?画押。 【马仕齐下。 【马仕齐换装上。狱 卒 钦差大人到。马仕齐 赵漓?，你可要翻供吗？赵漓? 要翻，要翻！马辅筠之子马仕齐纵马伤人，马辅筠徇私 枉法，对下官威逼利诱，下官遭不住，权且……马仕齐 给我打！ 【狱卒毒打赵漓?，赵漓?半死。马仕齐 走。哈哈哈。 【马仕齐下。 【贾艺臻上。狱 卒 钦差大人到！贾艺臻 赵漓? ，本钦差看你或有冤情，你与本钦差说来。赵漓? 小，小人无有冤情。贾艺臻 哦？（背供）不如先杀师爷，再杀大官。赵漓? 小人收受文侠贵贿赂，乱判马蹄案。贾艺臻 将文侠贵、赵漓?收监，斩立决！赵漓? 啊？狱 卒 哈哈，这回是真的。 第十场 策反 【马辅筠上。马辅筠 借钦差之手杀了对红星,下一步再反手杀贾艺臻。来人。 【王升上。王 升 老爷有何吩咐。马辅筠 你化妆接近那秋蝉，就告诉她……（耳语）王 升 老爷高！马辅筠 嗯。去吧。 【马辅筠同王升下。 【秋蝉上。秋 蝉 文侠贵已死，马辅筠怎收拾？王 升 好收拾！秋 蝉 怎么收拾？王 升 杀了钦差，嫁祸总督。秋 蝉 啊？为何？王 升 钦差大臣死在总督辖内，岂不惊动朝廷？那时候，姑娘 只管咬住总督不放。姑娘好好考虑，告辞。 【王升下。 【秋蝉呆坐颤抖。 【贾艺臻上。贾艺臻 我们杀了文侠贵，如何再杀马辅筠？秋 蝉 有办法。贾艺臻 愿闻其详。秋 蝉 （刺杀贾艺臻）大人……民女报仇之后，定当自杀谢罪。贾艺臻 你为何？……秋 蝉 凭你我之力，实难杀马辅筠，只好行此下策，嫁祸于他！ 【贾艺臻倒地。 【秋蝉扑尸痛苦。 【马仕齐带人上。马仕齐 大胆刁妇，先前诬陷我踩死你老汉儿，现在又刺杀钦差 大臣，给我绑了，凌迟处死！ 【捆秋蝉。 【甄宜嘉满身血污上。甄宜嘉 我乃钦差大臣，入川被刺，不料命大，爬了回来。 【马辅筠上。马辅筠 谁人假冒钦差？给我绑了。甄宜嘉 我乃钦差大臣，你们还不下跪？马辅筠 绑了，一同押赴刑场！甄宜嘉 本官所犯何罪？马辅筠 冒充钦差大臣，伙同刺客，刺杀真钦差。甄宜嘉 可有人证物证？马辅筠 人证物证俱在，给我押赴刑场！ 【押甄宜嘉、秋蝉下。 【甄宜嘉、秋蝉被凌迟处死，惨叫。 【马辅筠向观众跪。马辅筠 父老乡亲，马蹄案现已告破，此案首罪乃雷公电母。经 本官查巡，雷公电母未接天庭旨意，私自打雷，惊动烈 马，踏死百姓。来人啊，鞭打雷公电母。 【衙役抬上雷公电母泥塑，鞭打。马辅筠 此案从犯，乃烈马也。来人，杀马！ 【众衙役杀马，马哀鸣。 ――剧终2014年5月初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