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场现代戏曲?二 道 河作者 何 流 时间: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地点:农村某地望江村。人物:陈金牛――男,青年农民。 王大贵――男,中年农民。 夏广才――男,中年农民。 王瑞珍――女,青年农民,王大贵的女儿。 陈德顺――男,中年农民,陈金牛的父亲。 杨凤兰――女,中年农民,王大贵妻。 ?水人、过桥人等若干人(过桥人甲乙丙丁……等几次出现,不是固定角色)。 第 一 场 [初夏。[鄂北汉江边的一个渡口。由于汉江水涨,淤出的新沙洲将汉江一分为二地隔开,靠岸边的一小股水流,就成了二道河。岸边有几丛芭茅。远处,尚未竣工的汉江大桥正在施工中。 [在渡轮的汽笛声中,几位乘客上,相继?水。 [幕内伴唱: “老天爷喝醉酒弄潮兴波,发大水淤出来个二道河。只隔得一江要分两次过,下了船再?水还得打赤脚!”[王大贵挑着用衣裳紧罩着的貂笼上。放担稍歇,作?水准备。男 甲 (唱)?水的跟着我这大高个,男 乙 (唱)跟着我矮个最适合。女 甲 (唱)咱谁也不跟自?自―― [女乙跟着女甲?水,女甲忽然一个踉跄,跌倒水中,女乙急忙将她扶起。男 甲 好一个自?自的,哈哈……众 哈哈……(唱)这一个该死的二道河!女 乙 等汉江大桥架成了,咱就不?水了!众 (望着汉江大桥)还早着呢!(陆续下)[王大贵留神着人们?水、谈话。[陈德顺背着空柴担,与夏广才上。夏广才 德顺呀,你这一担柴挑到城里,累得腰躬背驼,才卖五块钱,划不来,划不来!(见王大贵)大贵,进城买的啥好东西,蒙那么紧?王大贵 (急遮貂笼)没啥……夏广才 哎,大贵呀!(唱)想从前咱三家兄弟一样,看如今咋就像隔着高墙!王大贵 哪儿的话!(唱)广才你不要歪着讲,找对你们如往常。你老婆住院我借钱,德顺养貂我帮忙!夏广才 是吗,德顺?陈德顺 嗯……前几天他卖貂,也卖给我十来只。王大贵 (唱)卖给你都是优惠价,你心里要明白沾了光![陈德顺连连点头。夏广才 既然还跟往常一样好,那咱们之间就没啥可瞒的!(趁大贵不备,突然掀开貂笼)啊?是貂!?王大贵 (生气地)去去去,去去去!夏广才 王大贵,你搞的什么鬼,卖貂又买貂?王大贵 (气冲冲地盖着貂笼)关你屁事!陈德顺 (拉广才一旁)广才,人家的事,咱少打听。夏广才 哼,这王员外,发了财,认不得人!陈德顺 算了,别生气……唉!夏广才 我没啥。望江村的人谁不知道,我夏广才当队长那会儿肚量就练大了。我只担心你家金牛和他家瑞珍的事……陈德顺 (忧虑地)怕难弄成!夏广才 呃,你要提高勇气嘛!(见大贵挑担欲下水)德顺,你这五大三粗的,快帮帮忙!陈德顺 (面露难色)这……夏广才 快去?!(夺过德顺的空扁担)陈德顺 (上前,嗫嚅着)大贵哥,我替你……王大贵 不不,我自己来!夏广才 呃,大贵呀,德顺力气好,?水让他挑![陈金牛、王瑞珍亲热地说笑着从对岸上。他们要过江去。夏广才 金牛!(暗指王大贵)[金牛、瑞珍忙拉开距离。王大贵 (见瑞珍和金牛在一起,恼怒地)瑞珍!来来,你来给我挑!夏广才 (急阻)哎哎哎,瑞珍,咋能叫你一个姑娘家……金牛,快来帮你贵伯!陈金牛 嗳。(匆匆?水)王大贵 (瞪广才)我自己行!(要下水)夏广才 (按住扁担)放下!叫年轻人看你挑着重担?水,他们心里好受吗???!陈金牛 (?过二道河)爹!陈德顺 快帮你贵伯!陈金牛 嗳。贵伯,您让我来。(灵巧地夺过担子?水)王大贵 (不愿意,又无可奈何)哎――嗨!夏广才 (跟着金牛?水)金牛啊,你说这王大贵为啥卖貂又买貂?陈金牛 他又买貂?(恍然大悟)哦,明白了!他是……王瑞珍 (急阻)金牛哥,你……(使眼色)陈金牛 (对瑞珍做个鬼脸)广才叔,你就“且听下回分解”吧!?过来啦!(放担)王大贵 (上岸,一把将瑞珍扯在一旁)死丫头,不叫你跟金牛在一起,你偏……王瑞珍 (撅嘴)他走他的,我走我的!王大贵 你到哪儿?王瑞珍 (亮花布兜)进城交我的刺绣活儿。王大贵 你跟我回去!王瑞珍 偏不!夏广才 (将上衣搭在芭茅上,洗脚、穿鞋)他妈的,这二道河真给人添麻烦!陈德顺 就是呀。陈金牛 (想好主意)爹,广才叔!(唱)二道河设下一道鸿沟,过往行人皱眉头。咱住岸边可以动个手,架一道小桥通沙洲。众 (表情各异)架桥?陈金牛 (唱)与人与己都方便,过来过去无烦忧。陈德顺 (唱)架桥材料哪里有?陈金牛 (唱)咱们大伙筹一筹。夏广才 (唱)要我还在当队长,早就安排把小桥修!王大贵 哼!(唱)你当队长糟糕透,一天分值二毛九!批自发将那竹子、树苗连根挖,哪有材料把桥修?!王瑞珍 (打断)爹!(唱)缺材料,咱家凑,屋后的毛竹大又稠。王大贵 (对珍)多嘴!夏广才 (指大贵、德顺,唱)你们出料我出手,陈金牛 (唱)我外出回来就把工投。王大贵 (冷笑)哼哼!(唱)办事只凭嗓子吼,赤手空拳想盖楼!就算材料能备够,用工用料谁付酬?这汉江正是洪水期,架了小桥也难保留。三朝两日桥冲走,劳民伤财白流汗、我看你们是昏了头!夏广才 (搔着头)大贵说的也有些理。陈金牛 不,广才叔……陈德顺 (打断)金牛,我看这事儿就先放着,你忙你的事儿去吧。王大贵 (藐视地瞥众一眼,匆挑担)瑞珍,跟我回去!王瑞珍 我得进城办事儿!王大贵 那你得早回来!(匆下)夏广才 哎哎哎……王员外跑了!德顺啦,叫你帮人家挑担子,你……陈德顺 (手足无措地)我、我去赶!王瑞珍 顺叔,我爹他挑得动。陈德顺 哦……夏广才 瑞珍啦,让你顺叔赶上去吧。陈德顺 嗳。(喊)大贵哥――(追下)王瑞珍 我爹就是古怪,他不会让顺叔挑的。夏广才 唉,这王员外就没咱王小姐好!王瑞珍 才叔,你……夏广才 哈哈……金牛哇,你们今天去哪儿?陈金牛 才叔,咱这地方,很适合发展养殖业,听说有个研究养殖的李专家,在西山讲学,我今日去拜师学艺。夏广才 好、好,人就得学点本事。你娃子回乡不久,我就看出来了――有出息!唉,我跟你爹这辈子……陈金牛 才叔,我学会了就教你。王瑞珍 叫你也富起来!夏广才 好、好,你们都是好孩子!我只盼你们都好到一块儿去,永远到一块儿!王瑞珍 (羞涩地)才叔!夏广才 嘿嘿。我得回去啦。金牛,你要好好照护瑞珍!陈金牛 嗳。[夏广才下。陈金牛 瑞珍,刚才为啥使眼色,不让我把话说完?王瑞珍 你说呢?陈金牛 你怕我得罪了王员外!王瑞珍 (佯嗔)这王员外,人家喊,你也喊!陈金牛 (学戏腔)王小姐不要生气,小生这厢有礼了!王瑞珍 (亦学戏腔)轰了出去![二人大笑。陈金牛 我们走吧。王瑞珍 呀,要?水!(欲脱鞋)陈金牛 哎,瑞珍。(背对瑞珍蹲下,以手拍肩,意思是要背瑞珍)[夏广才匆匆返回,见景,不忍惊动,蹑手蹑脚地取自己忘在芭茅上的衣服。王瑞珍 谁要你背。陈金牛 哎呀,来吧!王瑞珍 人家看见……陈金牛 来呀!夏广才 (焦急地旁白)你娃子真草包,拉?!王瑞珍 (犹豫着)我……我自己?!夏广才 (急如热锅上的蚂蚁,旁白)哎哟,坏了……(忽然眼睛一亮)对,唱情歌!(急躲在芭茅后,轻捏鼻子,唱)“山中毛竹呵……”王瑞珍 (警觉地)哎呀,这近处有人!陈金牛 (站起四顾)谁在唱?夏广才 (旁白)糟,要发现目标!(忽又急中生智,匆将手中上衣蒙在头上,作为“音罩”,接唱)“山中毛竹呵根连根嘞――”王瑞珍 声音像在远处?陈金牛 还是情歌呢!夏广才 (偷窥,见二人靠近,甚喜,接唱)“情哥妹子哟心贴心罗!”[瑞珍在情歌“催化”下趴上金牛背,金牛背起瑞珍?水。夏广才 (偷窥,更喜、接唱)“妹子生得呵白如云呃,想坏了多少年轻人呃。多少活的想死了哇,多少死的想还了魂哪……”[金牛已?过了二道河,抱着瑞珍下,广才还在卖力地唱。夏广才 (唱)“多少活的……”憋死了哇! (揭去头上的衣服,发现眼前已无人,大口地喘着气)哎哟,我的妈?,憋死了,憋死了!(擦汗,下) [幕闭。 (第一场完,共七场,好戏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