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城》戏曲正文
#第一场 跨越
海上法国邮轮甲板上，
船客，有外国客，一角麻将。
中国留学生朝气团结，A：我中国留学生，站在1937年仲夏时点上，跨越红海，跨越了印度洋，家乡在望；日本鬼
子侵略，政府无能国共不合作，国家危难跨越了吗，家乡怎么样？我中国留学生爱我中华，手拉手民族团结，愿苍天
护佑，让国家让人民富强！（掌声）
B：跨越，跨越艰难回祖国，举着文凭找工作，小镬就小镬，大镬就大镬......（后音小到无）
方鸿渐苏文纨：跨越，跨越到爱河，请你表白爱情有几多；花残叶落时，是否还爱我；婚姻几个坎，首先问你何
奈何？（扶栏看远）
苏文纨小姐书不看，意在方鸿渐，细呼无效，麻将台推王太太过来，
王太太：苏东坡之妹苏小姐。人世恐怕青春不常在，到了相夫教子时，相信你会后悔此时不应该，你人又美又是
博士才，哥兄哥妹船到岸就分开，你何别手拿书本半痴呆，女人心事女人懂，张姐送你一首诗，叫我传过来。
苏小姐：什么诗，快。
王：侍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孤芳何自赏，不如上将台。
苏：你说的是西厢记，我崔莺莺正等红娘来。你看，方先生都不打，你看我应不应该半痴呆。
王：如此，方先生，你过来。（退潜）
方；人呢？
苏：方先生，我不是人吗？是我有个话题，只知其源不知其所在。想和你探讨。
方：好，不知什么话题。
苏：我去取帆布椅来。（下）
鲍小姐肤黑露肉过来；方先生，我找了你很久。
方：什么事？（跟她过一则）
鲍：马上到家了。我有件事情不服气，我只有找你提一提，你的那帮兄哥和姐弟，说我穿着好离奇，一会叫我熟
食铺子，一会又说是局部真理。我想问到底什么意思。
方：啊，原来这回事。鲍小姐啊鲍小姐，这都是赞美意，因为你的秀色公开陈列，秀色可餐又是对你的形容词，
这意和词不就是熟食铺子？
鲍；如此说来我明白了，真理是赤裸裸，所以我裸是局部真理。哈哈，有意思，方先生，秀色可餐绝对是你对我
的赞词？我又想问你。你的情人与我相比，怎不说，我来说，我的未婚夫与你相比，一模一样，不高也不低，看见了
你，我想起他，不如我请你喝咖啡。好吗，难道要我拉你？
苏摊开椅，失落感。
王：哗，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苏摇头；绝对不是，鲍小姐留学的钱是她未婚夫的。
王；也真够罗漫蒂克。
男：这里是红星广播电台XX（外语红星）据本台记者报道，中国留学生方先生，归国途中因肚子饥饿问题，此时
进入熟食铺子。
女声：绿叶广播电台，现在插播新闻，据有关报道，中国留学方博土，回国途中因学术研究问题，此时进入局部
真理。
苏离位：爱情是什么？岁月叹蹉跎，旧时同窗新眼看，方鸿渐你风度翩翩沉醉我；爱情是什么？正如钱钟书先生
讲过；一件衣服适时舍不得穿，时髦过了才悔当初；当初不该把爱情看得太名贵，现在我必须迎头赶上，为我的青春
将功补过。
鲍（行前，方帮提行李）；哎！拜拜，XX（爱你）
C；秀色可餐的鲍小姐，在这香港下船？
鲍：是的，我不是中国国籍，我是香港“大不列颠子民”，方先生再见，把箱子给我？
方；我再送送你吧。
鲍；方先生，你不会去跟我的先生决斗吧！
场地移桌椅，外人吹号，众舞。讥笑
方走向一侧。
苏接近；方先生不下船，没人陪了吧？
方；我很想奉陪你，可是没资格。
苏；我没这个福吧！
方；你看你，就是不赏脸。
苏；真的，拉我的手跳舞去。（二人舞，多人赞天生一对。）我与你很有理由作天生一对。
方；你艳如桃李，冷若冰霜。
苏；我，不做大众情人，一心一意想着你。家景又相当，幸福是归期。（起航舞止）
方；但愿如此，阿秋，
苏递小手帕；给你，拿着，你的给我，等下我洗。
方；有这个道理吗？
苏；只欠你送我一支红玖瑰！ （1，“跨越” 幕下）
#第二场 南北
海边沙滩
赵辛楣与苏文纨
赵；山河犹在颜色变，故人二度回从前，枯木逢春新寄托，心如海浪万千千；
苏；人情世事枝连理，枯木逢春意难全。只能随风落叶去，东海扬尘看不见。
赵；文纨，似乎你并不开心，可能是我自私了。
苏；我只是激动而已，你说的没有错，爱情是自私的。何况你我世交之家。
赵；今天，我向你求婚，请来了最浪漫的名人见证，我爱你海枯石烂。啊，他早已来了
苏；我过几分钟再过去。
赵；你们早到了，董斜川做什么？
董；写诗呐。
赵：多写几首，我最爱你的诗，我心上人很爱做诗，到时候适当适当评论。
董；女人做诗，最多是二流，能唱的都是公的，比如鸡。
赵：外国人提的是夜莺，是雌的。
苏；诸位先生好。
赵；这是哲学家褚慎明，这是大诗人董斜川。这苏文纨。
褚慎明；我介绍一下，我有时候叫哲学家，此时我应该说是哲学家学家。
赵；妙，本来是一，仍可分出一加一，是不是先生用自己头脑想出来的？
董；英雄所见略同，我也不喜欢用人家的头脑来思想。
赵；一年不见，刮目相看。
苏；褚先生，董先生，看来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这是我博士论文之作《十八家白话诗人》请斧正。
赵对褚董送提示：她的论文我读过，有如腊月下冰河；是世界文化变了，还是我井底蛙思虑多；我的婚姻一线险，
请高抬贵手看风使舵。
董；作者奇特的文笔，妙。
苏；它妙在什么地方？
董；把酒打开，这是很好的下酒料。
褚；斜川，你这话本身有毛病，有你这样下结论吗？哲学家碰到问题，第一步研究它成不成问题，不成问题是假
问题，假问题不用解决，也，
赵；喂喂，两位仁兄，这个时候这个地点，都不可能是教堂了，文纨的作品，我拜读了，是难得的好文章。美中
不足有比喻太过。
苏；谁说比喻太过？我说恰如其分，二位大师不防开门见山。
褚：好，正是文人风格，难得难得。
董；作者《十八家白话诗人》序上比喻，有个脱发人去理发，理发师收了钱说不用理了，如质量有问题，十天后
回来找我，多艺术啊，十八家诗人就是脱下来的十八根头发，又是多么准确，难得难得。褚慎明你说。
褚；我来论”白话诗“，作者思路是很清析的，白话是相对古语而言的，那么”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谁能分是
古语还是白话？再说十八人，什么一原，陈散原，二谷，黄山谷李昌谷，三陵，四山，五河，六减三坡，没有苏东坡，
十八个字很有创意，真是鬼斧神工是老天的安排？地地道道南腔北调。
董；我刚才说过，女人诗最多二流。值此，请你听听我的诗句，”清风不必一钱买，快雨端宜万户封“。苏文纨小
姐，不若你拜我为师，不出一年，你就青出于蓝胜于蓝了。
苏；你狗屁不通的人如此评我的诗？十八家，说句良心话，我也看不起他的，只不过要论文而已。（拿起自己的
东西）
赵；拿起一支玖瑰花，你别走，我赵辛楣真诚的心向你求婚，嫁给我吧！
褚董；无效，无效！
苏，你也说我的诗比喻太过？我不相信，我的诗没有人崇拜！
苏走赵拉回，褚拉董：我们走，去南北酒楼。
赵：文纨你听说，
苏；叫我小姐。
赵；好好苏小姐。你听我说来，多少世代；蔡文姬与花木兰，都是女奇才；可是风光能多久，最终还是主家内；
我与你，都是外国留学归来，你有诗的文彩，我有谋生养家的能耐；与大众同行，我主外你主内；我燕子含泥不辞
劳苦，你芝兰玉树庭前栽；不说夫荣妻贵，但苟且偏安在当代。
苏；我也相信，这是十全十美的爱；为什么还有千古绝唱，梁山伯与祝英台。
赵；你是对的，你是苏小姐，还是祝英台。我赵辛楣等你已十年，只要你未嫁人，我唯有等待再等待。
苏；赵先生，你的真情让我惭愧不已。（2，“南北” 幕下）
#第三场 东西
苏文纨家 豪华。前二沙发。
苏；爱情是什么？千思万绪，还要问许许多多；东方传统西方开放，须知汉界与楚河；南方雨水北方雪，必解因
为与结果；前门垂柳后庭花，问题平衡一样多；人情世事盘中餐，论证相对两同和；说来说去许许多多，一个焦点，
男人拜堂三日大，权限归属是他还是我？我，我苏文纨大女求爱，过时的衣裳还得时髦样，伸长脖子硬着喉胧唱一曲
中西情爱歌！
方鸿渐一束鲜花。
苏；方先生，今日请你来，你知道什么吗？
方：你不说什么鸡毛晏？
苏；对对，方先生，我和你成知已，未知你心中是否还有我。
方；鸡毛晏到底是什么？
苏；我告诉你，我父随政府已去四川，家中事儿我作主，今日的主题是四个字“诗情话意”。盼望与你有缘联手占
诗台。
方；私情话意，情，爱情也，正合我心意，想我也应该痛痛快快倒出来。
苏；好啊，
方：四年在国外，我是蝶儿弄花飞，回到丈人家里，我日思夜念魂去的未婚妻；未婚妻兮未婚妻，似乎泉下有灵，
对我凡尘有安慰；她的女友主动托媒，与我共家计；可想而知，新的伊人合共我原来的未婚妻；真可喜实可喜，可惜
伊人未见面，她家一局麻将把我蛋打鸡飞。
唐晓芙：真可笑，一局麻将怎会蛋打鸡飞？
方；他们设局让我赢，我忘形得意，买一件冬衣。她家说我把钱看得太重自然人小器。不是将相臣才，也不是家
中守财迷；这，当然都是我的错，她家应该对我蛋打鸡飞。
苏：啊。天崖何处无芳草？水到渠成，我请你上方舟。
唐；赵先生来了。
赵辛楣一束鲜花；啊，方先生德国博士，昨天去得迟，今天来得更及时，可贺可喜。
方；昨日话题不再题，今日“诗情话意”，我与你，入无人之地，奋力一博，最后见高底。
苏；看他与他， 针尖对麦芒，正是我心中所期；女人没有三几男人倾拜，岂不枉了我人生此一世！啊，来了，这
是曹元朗曹先生。
曹元朗(圆头肥）也是束鲜花。方鸿渐先生好，赵辛楣先生好，我是诗人，毕业于剑桥。
赵：诗人！崇敬崇敬，了不起啊了不起，你这伟大的诗人，一看就知道，你超越了杜甫李白苏东坡。
曹；你还未读我的诗作，你就知道我如何如何？
方；我也知道，你这不是标明了吗？你丰盈的大脑，充实的躯体。比起杜甫无米下锅，李白只能煮洒论诗篇的人，
岂不是云泥之别了？（唐在方身后笑）
曹：二位先生，对我又褒又贬，因为你不是文学诗人，就有可能，不会在一滴水中看太阳。
苏；曹先生你今天带来诗作吗？
唐；方先生你首先看，诗人的大作不得不看，十四行诗，“圆满肥白的孕妇肚子颤巍巍贴在天上，（笑给方）
苏：今天我的鸡毛晏，所请的人就是你们三位，上厅请，
唐从三束花中各取一支玖瑰，盘置于桌中。
三男；哗，一个秀球，三朵玖瑰花，诗情话意。罗漫蒂克。
曹：主人天才加鬼才也。好好，
方：这是东方抛秀球，还是西方情敌决斗？赵先生 。
苏：见谅见笑，我苏文纨，请三位不见外。 每人一支红玖瑰，真情向我求爱；我除了感激，还有感慨，你三位
风流洒脱都是英才；几年来，与君如鱼得水分不开；几年来，思君爱君半痴呆；现在面对婚姻决策，只能一个爱；
其余二位，万望友谊长存世世代代。（作揖泪）
三人；对对对，
唐：既然如此，我为表姐，求三位合作做一首诗，我姐第一句：”艳如桃李为谁开“，你们每人一句，请。
赵；青梅竹马从头来，
曹：文不加点写丰采，
方：前赴后继连着爱。
唐；好诗，艳如桃李为谁开，青梅竹马从头来，文不加点写丰采，前赴后继连着爱。这诗情话意，这意话情诗，
未知表姐情窦为谁开。方先生，我希望你是腾龙出海；赵先生，我寄托你英雄气慨，曹先生，我期待不要败下阵来。
为人生抛砖引玉，为爱情既往开来！
方；赵先生，看你了。
赵；哎，我先让你三招，你就可以幸灾乐祸了。
方；英雄流血不流泪，我来也！
唐；擂台比武正式开始，擂主是剑桥博士大诗人曹元朗先生的新作，“十四行诗”，名叫《拼盘姘伴》，诗词有曰：
”圆满肥白的孕妇肚子颤巍巍贴在天上，这守活寡的逃妇几时新有了个老公”？
方：我方鸿渐回答是，天掉下来了，压在孕妇的身上，孕妇以为是新有了老公，回答完毕。
曹：难道你读当代意识流的作品，不看注解？你根本不配。
唐；方先生，请看了注解。
方：我已败下阵来。请赵先生。
赵；请擂主解释最为妥当。
曹；“孕妇肚子”是满月，“圆满肥白”是形容满月的表象，逃妇是指嫦娥，我作诗的风格，无字没有来历。我的这
首诗，你看了题目，就应想到杂凑乌合的艺术天赋了。
赵：是好诗，不愧是英国剑桥博士，不过要问，诗的意义？
曹：听我解悉，一句话，诗如果有意义，就是诗的不幸也。记住了吗，诗如果有意义，就是诗的不幸也。
赵酒呛：好诗，难得好诗。
苏：好诗，比如，
赵；好到肉麻麻，好到八十公公吹D打（喇叭）。
苏；赵先生你看不惯？世界斑驳离奇，诗歌呢！是清水一杯？清水一杯不是我。
赵；文纨啊文纨，我日盼夜盼，时间在我身边过；数青春问婚姻，我岁月已蹉跎；三十之人婚未娶，如我白领有
几个；青梅竹马儿时笑，心心相印今时我；还有什么可嫌弃，理应相信我热情多；
苏；我相信，请你不烦不燥，很快就有结果。来来我敬你一杯，（酒后拉方一则）
苏；鸿渐，你应该很清楚，你应该相信我，这场戏一过，你我的日子，就是鸳鸯度爱河。
方；我。
苏；不用说了，来来我敬你一杯。表妹把我的紫檀扇拿来；紫檀扇，有我心中的一首歌，方鸿渐请你了解我，走
进诗情画意，迎风起舞看山河。
方折扇读；”难道我监禁你？还是你霸占我？你闯进我的心，关上门又扭上锁。丢了锁上的钥匙，是我，也许你自
己。从此无法开门，永远，你关我在心里。”念完了，这流金异彩的好扇，怎么配歪歪斜斜的紫墨水？王尔恺为文纨
作。
苏；你不管字的好坏，你看诗如何？
方；不对，这首诗是偷来的。
苏；别胡说！怎么是偷的？
方：是的，
苏：你是说这不是偷的？
方：不，是偷的，这是德国十五世纪民歌，我记得开头是；”我是你的，你是我的‘。后面大概又是，“你已关闭，
在我心里，钥匙遗失，永不得出”。
苏；你你，真是的，胡说八道！曹先生你才是名付其实的诗人，我拜托了，请你评一评。（方去沙发）
曹；我说良心话，这是一首是上上之诗，素朴真挚，字字珠玑，还有古代民歌的风味。好诗，百里挑一的难得的
好诗。
唐：赵先生你呢，
赵对唐：似乎，此时无声胜有声了。
苏；混蛋，一帮混蛋。（泣下）
唐对方；你闯祸了，这诗是她自己写的。
方；那我告辞了，
唐；这是你的风度吗？解铃还是糸铃人。你去，你必需去。
方到后场；苏小姐，文行有句话，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吟也会偷。方小姐，我说的偷，是借助发展的意思；当
时我一时激动，所以词不达意；这诗如此文笔如此高水准，我只相信是苏文纨你自己；文纨出来吧。我向你道歉了。
苏出来；我也感到奇怪，其实这首诗正是我写的。
众；太好了，（掌声）
苏;；爱情是什么？不知你们有无思量过，此时此刻，我想说。爱情是水又是火，问题两方面，不是对就是错；夫
与妻过日子，只求两顺和；爱情是什么！你男人是山座，我女人是条河；山座你迎风唱高歌，条河我接雨笑呵呵；山
座不弯腰怎亲河。男人你不俯就，怎爱女人我？三位先生，请回答我。赵先生，
赵：我的话已说了，因为我不是斗牛士。
苏；有如此悲哀吗？方先生，
方；我，我昨天已经写好了。
苏兴奋：是吗？给我念。
方；我的意思是说，你与赵先生青梅竹马，又是世家子弟，在此恭贺了！
苏；这这难道是你给我的休书，不可再挽回？
方；我与你，没有挽回不挽回的问题，我已和你说过，我曾一局麻将蛋打鸡飞。之后又有了下文，婚姻问题，我
选择义重情真。（拿盘中一支玖瑰）唐晓芙唐小姐，这是我带来的玖瑰花，（跪）我真情实意献给你，权当是我正正
式式向你求婚！唐晓芙小姐，嫁给我吧！
苏：难道这就是我的收场吗！（桌子一掀，赵曹惊退）
苏：你糊涂了，醒过来吧（扶不起来，再泼一杯水，方不动）
方；唐小姐，答应我吧！
唐；方先生啊，我，还能说什么？你与辛楣泛泛之交，你尊重想到他人可泣可歌；我与表姐情同手足，表姐的爱，
表妹也理当无可奈何；叹息今生无缘，希望来生有再。你起来吧。（方起）
幕后唱：呵呵！爱情是什么，爱情是什么？精卫填海大荆柯，事与愿违又苦果；人世因缘缘何在，我爱之人人不
我；阿当夏娃智若愚，日日牵手笑山河；文明世界太聪明，一根稻草压骆驼！
唐：表姐，赵先生你呢？
苏：全部给我滚！（ 曹先离，方回头）
赵；不用回头了，只有曹元朗欣赏她的诗了。走吧。（只苏唐二人，唐大哭）
苏；我不怪你，你还哭什么，舍不得方鸿渐？我问算看秀了他，你千万不能嫁给他，他文凭有假，道德败坏口夸
夸，花飞弄蝶儿，绝对不是好东西。
唐：你说够了吗？你是狐狸，葡萄吃不到就说酸！你两面三刀，得不到的东西就怀恨，公平吗？
苏；你你气死我？你爱他？是你的权利，你现在可马上给他电话，打呀！你不打，我帮你打！（摇电话）喂，是
周家吗？是，苏文纨，他还未回来。
唐；哈哈是真还是假？我也知道他的文凭是假，心也花，爱一个人我看未来，他他，他不招摇做作，实事求是敢
于快刀斩乱麻；不愧是一个男子汉，正是我的好当家；假如没有我妈太聪明，一局麻将闹笑话，绝不会是今日的你我
他。什么还错怪人家，再说那区区四百元，正是他冬天急需的一件衣服，因为他不是你我之家，
苏；别说了，也许是我错了，晓芙，原谅表姐吧，（摇电话）喂，喂，是是，他还未回来。方鸿渐归根结底是你
的，电话应该你自己打，你应该相信表姐了。
唐摇电话：是方家吗，我找方鸿渐。是方鸿渐吗？
方的骂声：你打了多少次电话？我根本就不爱你，以前我的一切的一切就是演戏，懂不懂，不要脸的东西！咔嚓！
唐，呵，为什么，为什么，啼笑因缘是她又是我？任你机关算尽，还是一根稻草压骆驼。
幕后：任你机关算尽，爱情是什么？任你情义多深，爱情是什么？还是一根稻草压骆驼。一根稻草压骆驼！
（ 3，”东西“幕下）
#第四场 转移
方鸿渐；尽把哀音诉，叹惜别故乡。情不爱怨恨长，三闾大学何所样，路漫漫迷茫茫。
赵辛楣挑夫等人上；喂喂，你是王昭君出塞？我来介绍下；这方先生 ，这孙柔嘉小姐，是我报馆同事的女儿，这
李梅亭原是高松年校长的同事，这是顾尔谦，我猜是高松年的亲友。
（各招呼）
孙柔嘉；方先生多多关照。
方；我知你叫辛楣叔叔，也该叫我叔叔。
孙；你都未长老，我又如何叫出口？
赵；方先生，苏文纨与曹元朗的婚礼，你为何不去，晏席上我看见了唐晓芙，要不要问问我？
方：快快。
赵；“不要脸的东西”，你骂的不是苏文纨，而是你爱的唐晓芙。
方：呃？婚姻情爱，婚姻与情爱，文明生怪胎，远隔心相印，亲近水流苔；当我走进去，她却走出来，往事如烟
灭，苍天问未来；一曲悲歌，我的爱，吞刀刮苦肠，我王昭君出塞外，出塞外也。
赵；嗨，可怜罗可怜罗，你和我都痴呆，只知升官拍马屁，不识找老婆要歪才；“孕妇的肚子颤巍巍贴在天上，活
寡的逃妇几时有了新老公？“鸿渐你记住了吗，以后见了女人，就念此句去求爱。
孙；我才不要呢。（失口众笑）
方；哈哈，赵辛楣先生，孙小姐从今起称呼你不能叫叔叔了。
赵；辈份怎能改，我与她父亲是兄弟，友谊分不开。去三闾大学，你父把你交给我，现在，我把你交给方鸿渐。
方鸿渐不久将来，必有车装船载好多好多的歪诗才。
方；哈，不愧政治界的人才，我在旁边看，相信故事好精彩。（ 孙哭泣）
李梅亭（尖嘴奸诈中年）：别哭，身体是革命本钱，物特别你是千金小姐。
顾尔谦（墨镜近老年）；孙小姐，要是哭坏了身体，李先生有药，问他要就是了。
李；药是用钱买来的，最多收回本钱。（4，“转移”幕下）
#第五场 汉界
三闾大学，校园近宿舍。
方鸿渐，赵辛楣，孙柔嘉三在方赵宿舍高松年进来。
高松年（近老年）；我是高校长，赵辛楣你三个是上海来的，辛苦了，欢迎欢迎。
方鸿渐：这就是国立大学？
高：这是国立的好地方，因为中日战乱好多伤亡；此地国立大学，保存生命最稳当；日本人扔炸弹，对这里从不
浪费，对中国其他地方最豪爽；所以说这里是风水宝地好地方。
孙柔嘉；此地离城多远？
高；此地离城几百里，提防地痞流氓，阻断豪强奸党，远离城狐社鼠，
赵；啊，确保学校净地一方。学校成庙堂，未知何等条件成和尚。
高；赵先生，我信奉适者生存的法则。青年人的前途要远望，生活要有好主张；未婚小姐要安家，未婚男儿更要
找妻房。免得生理会冲动，教授老师永远是学生的好榜样！其余我就不多讲，不用送。（下）
赵：这三闾跟我梦想的太远了
陆子潇（中年油头）进来：请问孙柔嘉，你就是，我是历史糸主任，因历史研究，请问孙小姐，你已婚或未婚？
（孙不答出门）
方；你是什么意思？（方拉他出来）
陆；我什么意思，我要结婚呢，早就结了，曾经沦海难为水！
方：陆先生，你紧张什么，孙小姐未婚，人品好温柔体贴。
陆；你开玩笑了，她人品好你怎么不要？夺人之爱，我可不来，人弃我取，我更不来。
方怒抓他衣领要打：我问你到底什么意思？
陆：别别，有话好说。你莫狂，听我讲，世事如棋，此地无二样；汉界与楚河，不知你属哪一方，如果你落脚不
着点，引火烧身难估量；说句老实话，孙小姐由我护花，花就香，如果不归属我，她的前途就渺茫；你不信，等着瞅，
不久的将来，有人将你捆缚，不过不是坏事，是女人抱你上大床。
方：你什么样东西。（放手，二人不同方向下）
刘西妹（青年女）场外：范小姐，你在哪？
范懿（青年女）；在这，快来。（刘在范房）国文糸主任汪处厚汪太太为媒，赵辛楣教授与我讲师配，方鸿渐副
教授与你助教配，不知收获如何，我现在心跳跳。最近你读什么书，是否有女人如何牵制男人的资料？
刘；愿范小姐幸运上蓝桥，临时抱佛脚，未必会让人见笑，最好的办法，
范：是什么，快讲。
刘：胭脂红粉花儿俏，时时面对男人笑，声音提高八度话如歌，男人自然，魂牵梦绕。
范：太夸张了吧，不过有一定道理。那么，你对方先生感觉如何？
孙柔嘉回来：哦，刘小姐什么风吹。
刘：没什么，二位，告辞了。（刘下）
范；柔嘉，给你听见了，你说，赵先生这个人怎么样？
孙；很好啊，祝福你，我叫赵先生叔叔的，以后叫你就婶婶了，（出门）
孙场外：方先生，方先生在家吗？
方；是孙小姐，
孙在方舍：我来谢谢方先生，学校报了我的旅费。
方；全是赵先生替你争的，与我无关。
孙；是你提醒他办的。学生捣乱的事你知道了，我不想教他们了，我真想回家。
方；你看你又伤心了，又一个林黛玉。
孙转身照镜子修补；可惜你不是宝哥哥。
方：听说你与陆子潇有书信来往？
孙：什么书信来往，全是学生选择题，不用文字回答，打勾打叉就得了，我来求教。
陆：方先生，方先生在家吗！（到了房前，孙退出）
方：孙小姐你看不见，追啊，坐我椅子干什么？
陆：跟我沏杯茶，喂，就一杯茶，喂，这倒倒，要一杯好茶。
方：有话，你该快说了。
陆：这杯茶还像样。上回我说，汉界与楚河，你落脚点对了么？历史糸学生听英语课，学生野蛮。什么“你是我
的老婆，你是大家的老婆”。这事故背后你明的是为什么？
方：为什么？
陆：因为历史糸韩学愈的老婆，说是外国货，虎视耽耽，想的是代换孙小姐教英语课。明白了么？
方；还有吗？
陆：你一个副教授，三小时课，难道你可安枕无忧，伸长脖子日日唱新歌？
方：你的意思？
陆：你可等价买卖，用婚姻去换取丁组英语四时课，成了汪派人物，你副教授之职才不会是泥菩萨从汉界过楚河。
赵（回来，陆退）：我从刘东方处回来，刘东方接纳你教原来孙柔嘉的丁组英语。
方；啊，（手拍前额坐下）
赵：你不满意？
方：不，我见到了鬼。
范懿：方先生在，赵先生，我拿曹禺的剧本来了，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可和你一起讨论。
赵；刘小姐怎么不来？
范；她不像我是温柔的人，她是含蓄的那种。她说女人生来就是贱，什么做媒介绍说的多好听，其实是笼子里的
鸡鸭，摆在市场地摊上让你选。赵先生，你不是她说的那种人吧？
赵；不是不是，你说，我听着，你就讲关于悲剧的政治课，好吗？
范：好，悲剧里的恋爱，大多数是崇高的浪漫，
方；恋爱中的悲剧，悲剧里的爱情，千百年的绝唱，还是现代人的心声；王昭君蔡文姬的历史，莎士比亚笔下的
人；岂不是一样的风雨，一样的沙尘；陆子潇另类说情场，我凡夫俗子心惊震，面对乡里可怜的孙柔嘉，面对衣钵网
糸石榴裙，似乎山雨欲来了，我又何能主宰自己的命运！
赵送范出门：这次走好，不要象过小溪那回摔倒了，
范；都怪你，还有方先生，自己带不带帽子都不知道。
方：是吗！哈哈，辛楣，汪太太的介绍的事，有没有新的想法？
赵；汪太太介绍我全忘记，我只记得她的言行举止，还有面容与腰姿，正是苏文纨我爱的美人儿，（出门）
（5，“汉界”幕下）
#第六场 楚河
校园。师生多人
陆子潇；哎呀呀，问题多问题多，三闾学校生大祸；汪太太做媒人，赵辛楣捧着小碗望着锅，AA小姐他先不要，
搂着媒婆度爱河；问题有一就连着二，两个搭客几乎动干戈；赵辛楣走了，汪某人不火了，汪家的盛晏再也烧不开
锅：问题是，
李梅亭：严肃点，我来补充，问题多，问题多，上海帮除了我，几个，以方某某为首，骄蛮过盛，事事起风波；
哦，方鸿渐孙柔嘉来了，这是活生生的好教材，更是难得的思想教育课。
孙柔嘉：赵叔叔走了，只剩下我和你两个人，我好怕。
方鸿渐：有我你怕什么！
孙；我怕连累了方先生，人家更要说闲话了，
方；只要你不在乎，我是不怕的。
孙：不知谁，我想是陆子潇，造我和你的谣言，我爸爸写信来问，方先生方先生 ，我好怕。（依附紧贴）
陆：方先生，赵辛楣什么时候走的？孙小姐对不起，打断了你们的情话。
方；你知道是情话，就不应该打断！
李；如此榜样，你真是领导潮流之先，你应该遵守学校的规章。
方：李训导长寻花问柳的榜样，我差远了。
李；方先生最会说笑话，别扯淡，什么时候求婚？
孙；早就求过了。（拉方离开）
李：恭喜恭喜。陆先生，今天没戏了，
陆；明天的戏更好看呢。（众人退）
孙；方先生请原谅，刚才的话我不知道怎样说出来的，方先生请不当真。
方；我句句当真，正梦中所求。
孙；不至于懊悔？一定！
方：我可当天发誓盟，一腔热情说爱心，因为同呼吸共命运，所以患难见真情，日后不管富贵与贫穷，我与你白
关偕老，我以影随形，你和我心心相印。
孙：以影随形，心心相印，夫妻感情我记真。一对夫妻，一个家庭，生活如同一股绳，世上男人多花心，未知爱
君对我妻儿是神守还是神分。
二人散步，方：你的心情我明白，夫妻如同一股绳，只能合力不能拆分；何况我现在的家景不美丽，何况我过去
求爱苦伤情，今日有你，来之不易，我自然珍惜这情义真。我自然努力创造幸福美满的好家庭。总之我听你的，放心
了吧！
孙：这就好罗，过去你求爱苦，能否说说内中情，比方苏文纨的眉来眼去，比方你对唐晓芙的曲意相迎。
方：啊，你可问天又问地，为何还去吹我的旧灰尘。
孙；旧灰尘？只要赵叔叔和你在一起，苏唐小姐一丝乱头发，你都记忆犹新，一日提及三个礼拜你都兴奋。
方；也罢了，不竟我与赵辛楣是男人，所以男人，我不说下去了，面对我你下一步，是如何笑脸请不喜欢的人晏
会我们订婚。
孙；好我听你的，不过我想看看酥糖的相片有多甜，可以吧？
方；我未曾有过，我敢当天说。
孙；你总会写日记吧？
方：没有。
孙；如此浪漫的人，如此浪漫的事，没有日记能相信吗！（离去）
方，柔嘉，你听我说，这又是为什么？（走过去）
孙范宿舍方；柔嘉，柔嘉你听我说。
范懿：方先生，文明一点才对，孙小姐说她想安静一会，你知道下学年的聘任吗？韩学愈的夫人，你说的世界丑
女人代替了你，你下堂了，你未婚妻薪水却升一级，不知你有何感想？
方；我，我所以正想见见她。（敲）孙，
范伸头；既知今日，何必当初。
方：你是对的，范小姐你是好人，我再问一句，校长岂不是存心拆开我俩？
范：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德，校长秉公办理，决不因未婚夫的问题而连累未婚妻。
方；啊，陆子潇料事如神，人与人之间是汉界与楚河；还能说什么？我不作人权交易，只能是无可奈何；官场争
斗是汉界，难道夫与妻的距离又是楚河？错错错；错错错，可是不知为什么？汉界可以不回头，但是楚河，我必须要
跨过；也许婚姻就是如此，她她她问我爱情是什么，我我我又需问苍天，婚姻是什么？婚姻是什么，谁能回答我！
#第七场 何方？
方鸿渐租房内外。
外，方：人生有梦何栽种，风流误入死胡同，谁说醉翁不在酒，只是竹蓝打水空！失业三闾大学后，我想去重庆
共辛楣，无奈妻子不认同；只好回上海，岳父为我谋得报馆抄写工；涉及到中国命运，我忆起原来的未婚妻，我的眼
泪落纸红；老板黄牌警示，我只能辞职终止合同；我还未回到家里，妻子孙柔嘉的忧怨已万千重；虽则男人有志自主
权，无奈家计是重中之重；我必须气和面对，耐心体贴与其沟通。 屋里有人，又是她姑妈！
内姑妈中年：方鸿渐这个人，本事没有，脾气很大，要人情没人情，要道理没道理，连我家的狗“罗屎”都看他不
起，而你作为一个妻子，管个丈夫都不懂，一不能对丈夫顺从，二要树立自己的威风，三要管好米桶。
孙柔嘉：姑妈，我听你的。
外，方怒；（冲进去又出来）也许婚姻就是如此，苏文纨，唐晓芙最多过问我，爱情是什么，我似乎样样都懂笑
呵呵；我现在与孙柔嘉结合，我想指挥她她想领导我；孙柔嘉啊孙柔嘉，我问你，婚姻到底是什么？你与我婚姻未确
时，什么事情，你楚楚可怜问我，听我，相信我，都依附着我；我与你婚姻确定后，你小鸟依人不见了，只剩下水尽
飞鹅；什么事情，你总是怀疑我，质问我，教训我，甚至讥讽我；前后两个你，到底为什么？我家封建半粒尘，你就
对我无名火；我和赵辛楣有来往，你就对我冷嘲热讽多；我语言幽默只半句，你列我罪状一大罗；你与你姑妈亲近过，
我用尽浑身解数也不可能跨越楚河。啊！我肚子好饿，烧饼，
惨啊，钱包没有了，（西北风，回家）
孙：你回来了，在何地晚餐？
方；想在外吃，丢了钱包。
孙；活该。等你不回，留姑妈晚饭了。
方；还有我吃的东西吗？
孙：你叫李妈去买，什么都没有了。
方；原来姑妈吃了我的东西，丈夫应该挨饿的，李妈我不用你去买，反正我饿死了，你的好姑妈会替你找好丈夫。
孙笑；饿了，也许你会头脑清醒些。
方；这就是好姑妈传授你秘诀，“柔嘉，对男人不能顺从，要饿他，冻他，虐待他。”
孙；谁叫你偷听？姑妈是来看你的，要安慰你，帮助你在厂里找个位置。
方：你对她说，我方鸿渐本领没有，脾气却很大，决不做资本家走狗的走狗。我告你，我去投奔赵辛楣，你可清
静了，你在你姑妈面前，可以享受她的狗“罗屎”的等级侍遇了。
孙：你想抛弃我，你还有没良心？你说的以影随形，心心相印。真是大骗子！（上前扯他）
方；我是骗子吗？（效女声）：不知是谁，我想是陆子潇，造你与我的谣言，我爸已来信。
孙（上前扯他，他推，她倒了）；你打我，你敢打我，哎呀！
李妈：不得了，我去打电话。（下）
（姑妈来了）方出门去：爱情是什么？未到手时比金贵，婚姻是什么？到手了贱过泥。夜茫茫，心悲伤，路在何
方？路在何方？
幕后：城外的人想进去，爱情是什么？城里的人想出来，婚姻是什么？看不见，原来有一条汹涌澎湃的河。爱情
是什么？婚姻是什么？看不见，原来有一条汹涌澎湃的河！#
（7，‘何方？“幕下。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