疙 瘩 塬
编剧：郭太白
地点：某县农村
人 物 表
老队长：疙瘩塬生产队队长
郭书记：洗泥村公社党委书记
看门老头：水电局传达室
钱局长：水电局副局长
孙局长：水电局副局长
棋友：医院患者
李局长：水电局副局长
小女孩：李局长的小女儿
社员甲、乙、丙、丁
老队长（背提兜出）：
唱： 百日没雨天大旱，
大片包谷叶叶蔫。
开春后修了一个抽水站，
要荒塬变成米粮川。
绘蓝图多为“四化”作贡献，
怎教人不把干劲添！
谁能料还是凭着桶和担。
有水站不能灌禾田，
申请送上半年整，
社员急得转团团。
关卡太多不方便，
配个水泵难上难。
咋怪群众没意见，
我要进城问根缘。
哎，人都说我这个老队长治队有方，修成个抽水站，咱这疙瘩塬就 要变成米粮川?，嗨！谁知道在这抗旱的节骨眼上，硬是叫人受作 难，哎，我进城到水电局问问，看这船究竟滩到啥岸上咧！
唱： 麻麻明就起床急把路赶，
布袋里背锅盔越岭翻山。
一口气到县城不觉疲倦，
却不知水电局在北在南。
过大街穿小巷东拐西转，
这里撞那里碰好不艰难。
乡下人进城来太不方便，
盼只盼办完事早点回还。
哎呀，寻来找去，好不费劲。（看门上挂的木牌）
水电局，水电局，这不是水电局么！妈他的，总算找到了。
（老队长高兴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刚要进门）
看门老汉（出念）：我老汉退休没事干，六十刚出头，身体还硬板，呆在门 房困了睡或坐，闲了院子转。凭着一张嘴，再混三顿饭， 双份子工资手里宽，手里宽。听见有人来，问他干吗也！
老队长：同志，局长在么？
看门老头：噢，找局长。乡党，你有啥事呀？
老队长：找局长有点公事。
老头：刚下班，你下午两点半再来。
老队长：啥，还要等到下午两点半哩？哎，好急人哟！
老头：咳，有啥法子，下班后那些当官的进馆子去了，喝酒吃肉去了，进了 馆子睡觉去了，是他爷哪门都难叫开！
老队长 ： 哎，好老哥哩，你不知道，社员没黑没明的修成了抽水站，你没 瞅，最近旱情好拐拐这么严重，连个水泵子都配不齐，哼，咋能 不急！
啊……老哥呀，
唱： 跑得人腰痛腿发酸，
寻着地方下了班，
手拿草帽门前坐，
活活急煞我老汉……
老头（上，端茶壶茶杯过来）：乡党，过来坐。天气大了，先喝点茶水再说。
老队长：不用不用，麻烦啥哩么。
老头：咱就在这里谝谝闲啷当，外就到时候了。
老队长：好。
老头：乡党，今年秋季，庄稼长势咋向？
老队长：好，好，长势倒不错，就是害渴。
老头：害渴了喝点水不就行了么。
老队长：有水就是没杯子，谁歪着脖项能扎到井里去！关键时刻，水泵子买 不回来，你说社员们愁也不愁！
老头：人常说：先下手为强，那怎么不早点架势买嘛？
老队长：申请送到这衙门已半年多了，水电局不批字，硬是买不出来。
老头（气忿地）：哎，这个水电局，水电局……
老队长：水电局咋个向？
老头：乡党……哎……
老队长：你说！老哥，有啥话就直说。
老头：乡党，那就不瞒你了。
唱： 水电局局长有两双，
能吃能喝更爱逛。
他都是文化革命造反派，
夺权后当官讲排场。
兄弟哥儿是一伙，
谋权争利兜兜里装。
管个啥农业水利化，
把旱情从不挂心上。
凭拍马迎逢爬的稳，
办事嘛，红包、见面礼比啥都强。
老队长：再啥不行？
老头：最解馋还是红包，比其他礼物实用、隐秘。
老队长：啊！红包？
老头：就是红纸裹上几百元，再拿点不显眼的礼物。
老队长：原来办事还要这些讲究哩。
老头：你当哩，只要是值钱的，他能用得上的，送啥都能行。
老队长：怪不道半年多硬是不批，原来是没塞黑拐。哎，今天想润色润色， 钱刚够来回的盘缠，再啥也没带。也只有老婆给我烙的白面锅盔， 哪能抵饥，送与他，只要能办成队里这紧火事。
老头：抵饥？乡党，你就试一试。我看人家都是拿手榴弹、炸药包轰哩……
老队长：老哥。我是法他妈没法咧，碰一碰。
（高音喇叭拉三点位）
老头：乡党，咱们只顾谝闲传，你听，已经拉三点位了，快进去找钱局长。 （老头端茶壶茶杯下场）
老队长：我就去，老哥，麻烦你了。
老头：哎呀，还客气啥哩么。
老队长 唱： 社员们焦急把我盼，
事情成败在今天。
老头子给我透了底，
难怪咱办事没成绩。
“四化”战鼓震天擂，
各行业快马加鞭不停蹄。
实不料腐败干部辣子酱，
占着茅房做生意。
喇叭拉位整三点，
我先找局长把事催！
（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整了整衣领衣角）
（夹白） 好一副红对联：
改变工作作风风格好
加快“四化”脚步步更高
好乖乖，气派不小。
唱： 院子里静悄悄高楼矗起，
打这门敲那门把脸碰黑。
哟，还钉的哪木牌牌子：赵局长室，钱局长室，孙局长室， 李局长室。哈，局长都能放一堆。今天只要缠住一个，准把 咱这事办成 咧。咦，在上班时间，门还都关着、锁着。就是 钱局长哪门里边放录音机哩，肯定有人，叫我敲钱局长哪门。 （叩门，钱局长、钱局长。）
钱局长（手拿芭蕉扇怒气上场，老队长又坐在对面的鼓石上）
唱： 好音乐正听得开心入味，
是那个蠢乡棒不懂眼色！
要办事找家属先垫个底，
电话来我局长自由主意。
（看表）哟，都三点半啦，又迟到了一个钟头，谁呀，干什么啦？
老队长：我么，钱局长，我有公事。
钱局长：公事，等一下。（下场复出，边走边?）哎，好炎热的天气哟，你 说，干啥都不自在哩。睡个午觉，就有人把门敲！
老队长：钱局长，甭生气。事情太急啦，只得打扰把你叫起来，对不起呀， 我来是……
钱局长：等一下，还没上厕所去哩！（又下场）
老队长 唱： 看墙上挂钟已四点，
等得人心慌发谋乱；
立在门外干瞪眼，
局长的大手没解完！
钱局长（出）唱： 当啥官耍啥权谁都知晓，
一天几遍有人找。
好烟好酒土特产，
肥吃海喝用不了。
扔了有点太浪费，
咱开个商店再推销。
自古人情最重要，
白手办事靠不牢。
（钱局长坐在办公室前，办公桌上放着电话）
老队长：钱局长！
钱局长：你等一下，我打个电话。（拿起电话筒）“喂，我是老钱，钱局长么。 托你给咱娃办的那件事，咋样?，啊，好，好……”
老队长：现在我说我的事吧。
钱局长：你说。
老队长：钱局长。
唱： 我家住疙瘩塬第二小队，
早玉米冒顶花旱情紧急。
抽水站正需要五寸水泵，
正需要你给咱解决问题。
写申请，已半年，
杳无音信没消息。
社员们心急如火等不及。
我特此来这里问个明白。
（钱局长手撑下巴，打起盹来）
钱局长：嗯，你不知道，这几天局里的工作太忙啦。
老队长：钱局长，我们不急也不找你哩！
钱局长：你们不要急呀，你们急，比你们大的紧火的哪事多着哩！
老队长：玉米叶子都旱干啦，我们咋能不急。
钱局长：要兴修水利嘛，毛主席告诫我们水利是农业的命脉嘛！
老队长：好钱局长哩，水库早都修成了，就是缺一个水泵！
钱局长：那好，那好，你回去写个申请来，我们研究研究。
老队长：申请写了多半年啦，社员们头发都急白啦。今天派我来催一催。
钱局长：不用催嘛，我们搞水利比你们还着急，没有批就是有原因嘛！
老队长：哦！原因？就是那个原因，我也明白了。钱局长，布袋里有麦面锅 盔给你留下。来的急促，没作准备，请你原谅。
钱局长：麦面锅盔？
老队长：（掏出来）对，麦面锅盔，收下吧……
钱局长：（摸了摸）只摇头，好硬的。我这牙是镶上的，吃哪可不中。
老队长：那就下次来了，一定多多感谢。钱局长你就给咱批一下吧！
钱局长：现在货还没出厂哩。下次来了，一定给你们搞上一套。
老队长：我们整整等了半年多啦，再等下去，哪几百亩玉米杆都能烧锅了。 我们要抗旱夺丰收，这可是当务之急的事情，我求你还是打电话问 一下吧！
钱局长（怒）：这事不归我管，你别给我发躁，现在局长多了，这事归孙局 长管，他在医院里，你找他好了。真讨厌！（钱局长下）
老队长：（朝钱走的方向狠狠唾了一口）呸！这也是人民的干部，人民的干 部……
唱： 钱局长来真可憎，
国家的要职你担承。
占着茅房不拉屎，
搞“四化”你是寄生虫！
哎，今天怎么碰到这个浆子官！这……难道回去不成 么？……还是上医院找孙局长去。（下场）
孙局长（上）：哎，咱走吧。
棋友：走。
孙局长 唱： 无事上街去消遣，
看了杂技玩公园。
虽说是养病住医院，
身边不离一棋盘。
王师，这里有一片树荫，何不在这里摆下战场，决个胜负！
棋友：好，孙局长说话干脆，说弄就弄。（二人坐下玩棋）
（音乐急促起奏，老队长匆匆上场）
老队长：哎，麻眼，麻眼，真是麻眼！
唱：寻着医院找病房，
找到病房是空床。
站在门外将他望，
不知局长在何方！
这才怪了，他是个病人，能上那里去了？喂，同志，你们见水电局 孙局长没有？
孙局长：哦，我就是，找我干什么呢？
老队长：孙局长，我从疙瘩塬来的，找你有点公事。
孙局长：（又摇头又叹气）哦，公事，公事，我这身体都给拖垮?。现在是 力不从心了，病啦，住医院啦。有事到局里找钱局长吧，他在主持 局里工作嘛。
老队长：我是刚从局里来的，那个姓钱的太不像话啦。
孙局长：这也难怪，局里剩下他一个人了，也是忙不过来呀！忙不过来！哎…… 实际问题嘛。不要急嘛，终久都得解决。
老队长：局长，你吃这个，给你留上。
孙局长：哦，这个，瞅了一眼。大夫说我消化差，这个我可消化不动！
老队长：啊，消化不动。孙局长，能不能麻烦你一下。这可是当务之急的 大事呀……
孙局长：大事，那你应该给老钱说明嘛！
老队长：钱局长说这事不归他管，叫我找你哩！
孙局长（对棋友）：你看看，推得多干净呀。我住院都住不安宁，我要是死 了，局里的工作还搞不搞，什么事都往我身上推。
棋友：哦，推个干净，自家轻松嘛，哈哈！
孙局长：什么大事，快说呀。
老队长：孙局长。
唱： 旱象严重不可待，
玉米眼看能烧柴。
申请写上半年整，
水泵至今买不来。
为这事我来将你找，
给咱快把证明开。
孙局长：你们是那一公社？那一大队？
老队长：洗泥村公社，疙瘩塬大队。
孙局长 唱： 你们的申请我曾见，
要买水泵并不难。
只是呀，我对水泵是外行，
号码大小记不全。
给你开上不合套，
若买回去是枉然。
你不如去找李局长，
他原是搞水利的技术员。
老队长：李局长不在局里，你就给我们批一下，我们要买的是丰收牌五寸水 泵。
孙局长：不行不行，医院嘛，可不是办事的地方！五寸水泵有没有也不肯定， 最近我对这些情况又不了解。你还是去找李局长把，他不在局里你 到他家里去找。
老队长：孙局长，这事情太急了。李局长他，他靠得住嘛？
孙局长：没问题。你去找他，就说是我让你来的。
老队长：好我马上就去！（老队长下场）
孙局长：尽是些麻烦事，住个院也住不安宁。
棋友：就是嘛，你当局长哩，不找你找谁呀！
孙局长 唱： 尽管他有脱身计，
我老孙有的老主意。
常住医院养身体，
工资照样到手里！
王师，摊子收拾了。走，到前边外食堂买几盘凉糕吃吃。
棋友：你看，刚才送哪麦面锅盔你不接，你看锅盔夹牛肉，吃了还不美！
孙局长：别开玩笑，我这胃可受不了。
棋友：嗯，哪羊肉煮锅盔，可香的了不得，还暖胃哩！
孙局长：那你咋不早说呀！走，先吃几盘凉糕去。
棋友：走。 （二人下场）
（李局长抱西瓜出场）
李局长 唱： 买了一个大西瓜，
高级木工请到家。
家庭也要现代化，
紧跟形势不偏差。
叫我先回去准备准备。（下场）
木工（出） 唱： 李局长真是有办法，
好木料买了一方八。
今天请我做家具，
好手艺不怕他不夸！
李局长，李局长―
李局长：张师快来，家里坐，家里坐。
弄了两个西瓜，吃了再说。
内幕启（李局长之家，外面有一个雕花大窗，门开着）
木工：好、好，李局长，你外大立柜、木床、沙发可都用红木做吧？
李局长：对你老实说，机不可失，现在在这个台阶上，先把小家庭建设好再 说……
木工：应该、应该。局长的家得象个样子，这套家具我一定给你做得满意。
李局长：那就多谢你了。走，先进去。吃西瓜。（二人下场进屋关门）
老队长：（出场又急又气）
唱：找了钱来又找孙，
踢着皮球好急人。
白面锅盔他不要，
也不知要银还是要金，
红包儿咱也没准备，
这回该白跑路来枉费心。
钱局长他牙不好，
孙局长来是病人。
又去求那李局长，
他总不是石头人。
为了队里事办成，
把火气压到脚后跟。
一边走，一边问，
好容易找到李家门。
（内传出：“吃吃吃，这西瓜不错，砂甜的。”老队长在窗外听着）
老队长：李局长，开门吧！
（不见动静）李局长（叩门）
（门开，出来一个女孩）
小女孩：我爸爸说他没在家，你到局里找钱局长去。
（说罢转身回屋，又关上门）
老队长：李局长，我是来找你办事的，又不是讨饭吃的，你还是出来一下！
小女孩（出）给你说我爸不在家嘛！
老队长：刚才说话的是谁？
小女孩：我哥哥。（又进去将门关上）
老队长：李局长，你把农民太不当人看啦！
唱：我老汉来好生气，
一阵阵只觉眼发黑。
回望太阳已西坠，
又跑一天没成绩。
离家还有五十里，
浑身稀软腿无力。
若想连夜回家去，
百亩玉米怎解急！
向社员如何来交待，
叫我这队长怎安排！
越思越想越愤慨，
跌倒路旁起不来……
钱局长（掀自行车出）
唱：铃铃捏的呛啷啷，
是谁躺在大路上！
（近前一看，见是老队长）
背唱：哦！原来就是那乡棒，
肯定他神经失了常！
起来起来，躺在家属院子干啥哩？
老队长：（一见是钱局长，挣扎起来）
哎呀，钱局长，又碰上你啦。
钱局长：哦，我道是谁，还是你。天晚就该歇旅馆，躺在露天不像话！
老队长：咳，钱局长。你……你……你听我说！
唱：是你叫我到医院，
孙局长正在把棋玩。
他言说他对水泵不精干，
老李可是技术员。
匆匆来到家属院，
姓李的见我把门关！
还求钱局长行方便，
叫我老汉转回还。
钱局长：嘿嘿，我是二把手，负不起这个责。你还是等赵局长回来再说。
老队长：赵局长到哪儿去了？
钱局长：他到苏州、杭州、广州参观学习去了。回来路过郑州，可能还要去 兰州，然后回来。时间嘛，大概得半年，你就耐心等着！
（钱说罢骑自行车扬长而去）
老队长：（气得浑身发抖，大声喊）
钱局长，钱局长，你不要走，我还有话呀……（老队长追下）
（音乐急速起奏，老队长又上场，他气愤，徘徊）
老队长：这才不气煞人也！
唱：我把老钱去追赶，
他的车子蹬的欢。
怎奈我连累带饿浑身软。
望着背影怒难言。
这样人怎能当干部，
这叫做什么勤务员！
不由我心中燃火焰，
一腔怒气对谁言。
只好连夜回村去，
口中不住骂赃官！
哎，实不料解放三十年了，还有这样的干部，人民的老爷！ 回去，还是回去另想办法吧……
唱：夜雾蒙蒙月光亮，
走一步来苦难当。
为队里抗旱难住我，
步步都在暗悲伤！
肚子饿得咕咕响，
锅盔一口不想尝。
挣扎爬山又越岭，
怎不令人愤满腔！
闻得雄鸡声声唱，
借着月色上山梁。
疙瘩塬眼前就可望，
东方射出万道光。
回得家去，社员们问我事办的咋样啦，我该如何去说。这抗 旱又是当务之急，又该如何解决……
（抗旱山歌频频传来，忽高忽低）
唱：站到路旁楞半晌，
紧忙不敢进山庄。
不由我凝神细思想，
忽听见歌声阵阵在传扬。
（内传歌词：） 担水上高塬哟灌庄田，
不怕苦和累哟夺丰产。
紧跟共产党哟干“四化”，
阳关跃战马哟更加鞭……）
郭书记：（担水出场）
唱：担水抗旱有成效，
还是社员干劲高。
老队长进城买水泵，
要机器替咱把田浇。
老队长：老郭，你，你辛苦了……
郭书记（放下担子）：老队长，你这个急性子，连夜都放回跑哩。泵子买成 没有？
老队长：哎，老郭……
郭书记：老队长，你快说吧。
老队长：一言难尽！
唱： 你也是公社的党委书记，
对工作既认真来又负责。
修水库亲赴工地带头干，
说抗旱一马当先救危急。
郭书记：应当嘛，何必谈这个。我问你买水泵的事。
老队长：难提，难提！
唱：水电局衙门高无比，
接待的都是上等客。
那老爷见我就不理，
嫌咱农民没油水。
找了局长共三个，
不是不见就是推。
跑了一天没济用，
干脆黑夜闻凉赶回！
老郭呀，你说这算个啥干部？
全不把“四化”挂心里。
利用职权玩儿戏，
抗旱再急他不急！
气得我，气得我，
郭书记：气得你怎么样？
老队长 唱：气得我真想动手打上两锤！
郭书记：老队长说起笑来了。他们不关痛痒，咱们心里发慌，难怪你生这么大 的气。
老队长：哼，把人肚子都能气破！
郭书记 唱：老队长你莫生气，
这样的事情不稀奇。
“四人帮”篡权谋私利，
肃清流毒更应是当务之急。
咱们齐心干“四化”，
他们言行总不一。
除非扫尽拦路虎，
才能披荆又斩棘！
社员甲（担水出）：老队长。
（喊）社员们，老队长回来了―
（众社员都挑水桶出）
老队长：哎，老爷不开恩，枉急百姓的心；
跑了一天一夜，没脸回山村……
社员甲：他是咋说的？
老队长：姓钱的爱睡不理事，姓孙的住院静养神；姓李的关门不见面，我老 汉该找那个人！
众社员：国家号召兴修水利，难道在这大旱季节，让水库闲着不成！
郭书记：社员们，我们奋战了多少个日日夜夜修成了水库，我们一定要利用它 浇田。
唱：社员们，听我讲，
我马上打电话到县上
向县委详细谈情况，
水泵子定能到山庄！
老队长：郭书记，你就给县委告上一状，难道咱农民就这样下贱不成！
众：对，让郭书记给咱办！
郭书记：老队长，你快回家去，这事交给我吧。
老队长：郭书记，那就麻烦你了。这是麦面锅盔你吃吧。
郭书记：头明清早，吃什么麦面锅盔里。快回家休息去。只要夺取大丰收， 哪一年到头白馍细面，都可以吃嘛！
老队长：哦，郭书记，那就全凭你了……（紧紧握住郭书记的手，感动的不 愿放开）
郭书记：老队长，你放心吧。
老队长：郭书记，社员们，我就走了。（老队长下场，郭书记同社员们目送）
郭书记：社员们，虽然说水泵子没买回来，我们决不能泄气，只要我们坚持 下去，胜利一定属于我们的。
社员丁：（掮锨出）老队长，郭书记， 你看哪大渠里哗哗哗的水流过来了。 县委张主任听说我们修成了抽水站，亲自派人给我们送来了水泵子， 还替我们安装好了，正试验水泵咋样哩！
老队长：张主任他在哪里？
社员丁：瞅，张主任他掮着锨，正在田头放水哩。
郭书记：走，咱们到那边看看去。
众：走。
（下场，落幕）
编剧于一九七七年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