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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三：旦
王金龙：小生
藩台：老生
臬台：老生
张公道：丑
剧情简介
玉堂春（即苏三在院时名）既解抵太原，适王三公子金龙，受任山西巡按。初下车，按临该府查阅刑卷，见有谋死本夫一案，以事关逆伦，遂会同布政按察二使司，提辕亲鞠。不意乍闻小字，既怀狐疑，及亲娇容，更增感触，玉堂春方一举首，而王按院神经之中，已大蒙棘刺，一若感受无量剧烈之电气者。煞时间昏晕不省事。只得暂时托病辍讯。既而神经恢复，重行审理。王金龙竭力忍耐，详加研诘，觉女犯所供前情，无一非往事重提。虽强自遏抑，然与二司辩论之时，终不免语涉偏袒。入后，苏三供词，愈说愈近，王按院一念往日爱情，及目前苏三惨状，不觉忍俊不禁，心如刀剜。顿时又忘其所以，几欲降身下座，一握纤纤，而唇吻之间，亦不自知觉，竟吐露出极亲爱极可怜之称谓来矣。适经二司冷语点破，方自惭惶无地，复又托疾委二司审理。二司略一盘讯，知苏三与按院极有关系，故意退出休憩，以为王地。王金龙果下堂小语，只以两廊侍从人多，不便絮絮。止略一慰籍而已。
注释
此剧为生旦重头戏，旦重唱工，生重做工，其描摹王三公子一段神情，颇不容易。既不可过庄以背戏情，又不可太露以失身份。须于忍俊不禁中，自然流露。方不致貌合神离。四盏灯与小孟七合演，深得不即不离之致。见崔灵芝唱此，清脆激越。声澈云霄，苦绪幽情，曲曲传出，洵不愧菊部侍郎之目。此次梅郎来沪，颇以是剧哄动一时，惜陈嘉祥之王公子，太平庸无精彩，以致梅郎亦不免因之减色。噫，戏角配置失当，诚于全剧有大关系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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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金龙上。）
王金龙 （引子） 今奉圣命，来到洪桐。
（念） 今奉圣命出帝京，察访恶霸与刁民。不论皇亲与国戚，王法二字不容情。
（白） 本院王金龙，今奉帝命，放我八府巡按，出京以来，路过九州八府，一百零八县。来在洪桐县下马，内中有一谋杀亲夫一案，少刻等二位年兄到来，一同审问。伺候了。
（门子甲上。）门子甲 （白） 二位大人到。
王金龙 （白） 有请。
（藩台、臬台同上，二门子同上。）王金龙 （白） 不知二位年兄驾到，未得远迎，多有得罪。
藩台、臬台 （同白） 我等来得卤莽，望大人恕罪。
王金龙 （白） 岂敢。
藩台、臬台 （同白） 大人出京以来，路过几州几府？
王金龙 （白） 路过九州八府，一百零八县。
藩台、臬台 （同白） 哪里下马？
王金龙 （白） 太原府下马。
藩台、臬台 （同白） 内中可有什么奇巧案件？
王金龙 （白） 奇巧案件倒有，内中还有一谋杀亲夫一案。
藩台、臬台 （同白） 大人今日审问，不知哪一案？
王金龙 （白） 自然先审谋杀亲夫一案。
藩台、臬台 （同白） 既然大人审问，我等辕门伺候。
王金龙 （白） 少刻审问，烦劳二位大人一同审问。
藩台、臬台 （同白） 告辞。
王金龙 （白） 请。
藩台、臬台 （同白） 告辞别。
王金龙 （白） 少刻奉。
（藩台、臬台同下。）王金龙 （白） 来。吩咐传点开门。
（王金龙下。）门子甲 （白） 传点开门。
（〖吹打〗。四龙套、四刀斧手、三门子、藩台、臬台、王金龙同上。）藩台、
臬台 （同白） 带长解。
门子甲 （白） 带长解。
（张公道上。）张公道 （白） 参见三位大人。
藩台、臬台 （同白） 可有公文？
张公道 （白） 有的。
藩台、臬台、
王金龙 （同白） 呈上来。
门子甲 （白） 当堂拆封听点：长解一名张公道，护解一名张公道。
藩台、臬台 （同白） 哽，一人该当二役。看大刑伺候！
张公道 （白） 且慢。封皮上面，没有小人名字，大人再责不迟。
藩台、臬台 （白） 请问大人，此刑可免？
王金龙 （白） 免。
藩台、臬台 （白） 犯妇可曾带到？
张公道 （白） 现在堂口。
藩台、臬台 （同白） 带上堂来。
张公道 （白） 是。
犯妇走起。
苏三 （内白） 苦吓！
（苏三上。）苏三 （西皮摇板） 来至在都察院举目观望，
两旁的刀斧手吓得我胆战心寒。
我此一去好有一比，
张公道 （白） 比做何来？
苏三 （西皮摇板） 好比那羊入虎口，有去无还。
张公道 （白） 此番前去，大人开活你的死罪。
苏三 （白） 你才怎讲？
张公道 （白） 开活与你。
苏三 （白） 有劳了。
张公道 （白） 犯妇带到。
王金龙 （白） 犯妇因何不抬头？
苏三 （白） 有罪不敢抬头。
王金龙 （白） 恕你无罪，抬起头来。
苏三 （白） 谢大人。
王金龙 （西皮摇板） 本院举目来观定，
原来苏三到来临。
一霎时不由我神魂不定……
（王金龙晕。）藩台、
臬台 （同白） 带下去。掩门。
（藩台、臬台、四龙套、四刀斧手、苏三、张公道同下。中军上，先生上。先生看病。）中军 （白） 先生请转。
先生 （白） 何事？
中军 （白） 不知我家大人得的什么病症？
先生 （白） 乃是单思病。
中军 （白） 自有相思病，哪有单思病？
先生 （白） 你既知何必问我？
中军 （白） 果然是名医！
先生 （白） 不是名医，头上顶子哪里来？
中军 （白） 果然是高才！
先生 （白） 不是高才，这个衙门里头，也能踱出踱进？
中军 （白） 送先生。
（先生下。）中军 （白） 请大人升堂。
王金龙 （西皮摇板） 又听得众衙役喧嚷之声。
（白） 升堂！
中军 （白） 升堂。
（藩台、臬台、四龙套、四刀斧手同上。）藩台、
臬台 （同白） 参见大人。
王金龙 （白） 二位年兄请坐。
藩台、臬台 （同白） 请问大人，还是新病，还是旧病？
王金龙 （白） 乃是旧病新发。
藩台、臬台 （同白） 倒把我二人吃了一惊。
王金龙 （白） 多蒙二位年兄挂念。
藩台、臬台 （同白） 此案可问？
王金龙 （白） 此案乃朝廷重犯，哪有不问之理？
藩台、臬台 （同白） 既然大人爱民，你我大家同审。
来，带长解。将犯妇带上来。
门子甲 （白） 带长解。将犯妇带上来。
（张公道、苏三同上。）苏三 （白） 参见三位都天大人。
王金龙 （白） 可有状？
苏三 （白） 有。
王金龙 （白） 呈。
苏三 （白） 无。
王金龙 （白） 哽。问你可有状，你说有；叫你呈，你说无。分明是个刁妇。
二位年兄，与我用刑！
藩台、臬台 （同白） 分明是个刁妇。来，看刑伺候！
苏三 （白） 且慢。犯妇有话回。
门子甲 （白） 朝上回。
苏三 （白） 启禀三位都天大人：临犯妇此罪，亦非犯妇自己所为，乃赵安皮氏，银钱多了，将犯妇买成一个死罪。临行之时，监中有一人，替犯妇写成伸冤大状，尤恐皮氏搜去，因此藏在枷内。哎呀，三位大人，将犯妇当堂劈锁开枷，犯妇至死也落得瞑目了！
藩台、臬台 （同白） 请问大人，此刑可免？
王金龙 （白） 免。
藩台、臬台 （同白） 来，当堂劈锁开枷。
张公道 （白） 咋，当堂劈锁开枷。
（张公道开枷。）藩台、
臬台 （同白） 三日后领回文。
（张公道下。）王金龙 （白） 犯妇照状子上面一一诉来。
苏三 （白） 三位都天大人容禀。
（西皮导板） 玉堂春跪至在都察院，
王金龙 （白） 哽，状子上面写的苏三，口称玉堂春，分明是个刁妇！
藩台、臬台 （同白） 分明是个刁妇。
来，看掌！
苏三 （白） 嗳嗳嗳，大人哪……
藩台、臬台 （同白） 两厢退下。
（四龙套、四刀斧手同下。）藩台、
臬台 （同白） 面朝外跪。
苏三 （西皮慢板） 玉堂春本是公子取名。
藩台、臬台 （同白） 几岁进院？
苏三 （西皮慢板） 鸨儿买我七岁正，
藩台、臬台 （同白） 在院中过了几载？
苏三 （西皮慢板） 在院中住了整九春。
藩台、臬台 （同白） 你开怀是哪一个？
苏三 （西皮慢板） 十六岁开怀是那王……
藩台、臬台 （同白） “王”什么？
苏三 （西皮慢板） 王公子，
他本是吏部堂上三世人。
公子头次进了院，
一见犯妇笑脸生。
见面银子三百两，
吃杯香茶就出院门。
藩台、臬台 （同白） 大人！
王金龙 （白） 年兄。
藩台 （白） 想那王公子，初次进院见面，银子三百两，吃杯香茶就走。你我看将起来，可以算得大人的慷客。
臬台 （白） 哪里是慷客，分明王门中出了败家之子。
王金龙 （白） 二位年兄。依我看来，可以算得一个慷客。
臬台 （白） 算不得。
王金龙 （白） 算得。
藩台 （白） 年兄，大人说算得，你我就赖算得吓！
王金龙、藩台、
臬台 （同笑） 啊，哦哈哈哈……
（同白） 讲！
苏三 （西皮慢板） 公子二次进院门，
藩台、臬台 （同白） 带来了多少银子？
苏三 （西皮慢板） 带来了三万六千银。
藩台、臬台 （同白） 在你院中过了几载？
苏三 （西皮慢板） 在院中未过一年整，
三万六千化作灰尘。
臬台 （白） ?！想那王公子在你院中，未过一年，将三万六千银子，俱已花尽，难道你肚中吃的银子，穿的银子不成？
王金龙 （白） 二位年兄，想他院中有他的支销。
臬台 （白） 大人，你怎么晓得他的支销？
王金龙 （白） 这个状子上面，写的支销。
臬台 （白） 哦，状子上面写的，不是大人晓得的？
苏三 （白） 犯妇自有支销。
藩台 （白） 大人、年兄，你我就审他的支销。
苏三 （西皮慢板） 先打金盆和玉盏，
后制点花白玉瓶。
藩台、臬台 （同白） 也用不了这许多。
苏三 （西皮慢板） 十锦花园公子造，
玉石栏杆雕刻鲜明。
后来鸨儿起歹意，
数九寒天赶出院门。
王金龙 （白） 哽。王公子在你院中，未过一年，三万六千银子，俱已花尽。数九寒天，为何将他赶出院去？
苏三 （白） 非是犯妇，乃是忘八鸨儿之过。
王金龙 （白） 如此说来，狠心肠的鸨儿！
藩台 （白） 铁心肠的忘八！
臬台 （白） 遇见倒运的嫖客，才会着这无情的婊子！
王金龙、藩台、
臬台 （同笑） 吓，哦呵哈哈哈……
（同白） 讲！
苏三 （西皮慢板） 公子出院讨了饭，
到晚来吏部堂上巡鼓更。
臬台 （白） 大人、年兄，想王公子出身不高。
藩台 （白） 怎见得？
臬台 （白） 王公子乃是吏部堂上之人，又在吏部堂上打更，岂不是不高？
王金龙 （白） 二位年兄，想那王公子时运不济。昔日有一个陈庆鸿先生，得中头名状元。
臬台 （白） 此公子比不得那公子。
王金龙 （白） 将今比古，可以比得。
藩台 （白） 年兄，大人说比得，你我就比得。
讲，你是怎么知道？
苏三 （西皮慢板） 卖花金哥对我讲，
因此上犯妇才知情。
藩台 （白） 你可曾探望于他？
苏三 （西皮慢板） 随带银子三百两，
关王庙内会一会情人。
臬台 （白） 你可曾看见？
苏三 （西皮慢板） 公子一见怀中抱，
周仓爷桌下叙一叙交情。
藩台 （白） 大人、年兄，想玉堂春乃是有义气的。
臬台 （白） 怎见得？
藩台 （白） 想那王公子身上褴褛，玉堂春不嫌腌藏，怀中就抱，周仓桌下，叙叙旧情，岂不是义气？
臬台 （白） 哪里是义气？他们娼门之女，一派作造。
王金龙 （白） 二位年兄，想玉堂春，本来有义气的。
藩台 （白） 大人说有义气，年兄，你我就算他有义气的。
讲。
苏三 （西皮慢板） 公子拿银回家转。
落风坡前遇了强人。
藩台 （白） 想那王公子实在命苦。
臬台 （白） 怎见得？
藩台 （白） 想玉堂春与他三百两银子，行在中途路，又被强人抢去。
王金龙 （白） 想那王公子时运未到。
臬台 （白） 哪里是时运未到？分明他死要贪花！
王金龙、藩台、
臬台 （同笑） 哈哈哈……
（同白） 讲！
苏三 （西皮慢板） 公子三次进了院，
藩台、臬台 （同白） 三番两次，前后则甚？
苏三 （西皮慢板） 拐带银子出院门。
王金龙 （白） 哽。想那王公子在你院中，花了三万六千银子，为何落了个“拐带”二字？
苏三 （白） 并非公子拐带，乃是犯妇自己赠他的。
王金龙 （白） 赠他多少？
苏三 （白） 黑夜之间，一无天平，二无星秤，用手平来，不过三百余两。
王金龙 （白） 这就不错了。我在旅店之中，一无天平，二无星秤，手平不过三百余两。莫非玉堂春我的妻？
臬台 （白） 大人，想她乃是朝廷的重犯，不是大人宝眷。大人不要错认。
王金龙 （白） 二位年兄，想本院旧病又发，不能审问，烦劳二位与我代审。
臬台 （白） 年兄，大人的病又犯了。不能审问，你我来背审背审。
藩台 （白） 犯妇你将公子之事，一一诉来。
苏三 （白） 大人容禀。
（西皮二六板） 公子拿银上京进，
玉堂春南楼装病人。
公子倘若不点中，
他不娶来奴不嫁人。
臬台 （白） 你说不嫁人，怎样嫁与山西沈洪？讲。
苏三 （白） 大人哪！
（西皮流水板） 那一日梳妆来照镜，
楼下来了沈官人。
主仆二人对奴讲，
要学公子娶奴身。
手扶楼门将他骂，
骂的言语实难听。
主仆二人出了院。
臬台 （白） 他就罢了不成？
苏三 （西皮流水板） 忘八鸨儿巧计生。
臬台 （白） 生什么巧计？
苏三 （西皮流水板） 足卖银子三百两，
臬台 （白） 鸨儿呢？
苏三 （西皮流水板） 鸨儿到手一斗金。
臬台 （白） 你可曾随他前去？
苏三 （西皮流水板） 那一日洪桐来报信，
公子中了皇榜第八名。
关王庙内把香进，
一马双跨到洪桐。
臬台 （白） 到洪桐住了几载？
苏三 （西皮流水板） 到洪桐未过一年整，
臬台 （白） 皮氏待你如何？
苏三 （西皮流水板） 皮氏大娘起毒心。
臬台 （白） 起什么毒心？
苏三 （西皮流水板） 带来一碗羊肉面，
犯妇递与沈官人。
官人不解其中意，
吃一口来哼一声。
昏昏沉沉倒在地，
七窍流血命归阴。
臬台 （白） 那皮氏就罢了不成？
苏三 （西皮流水板） 皮氏大街高声骂，
他说犯妇害死了人。
惊动乡邻和地保，
拉拉扯扯到官厅。
臬台 （白） 头堂官司怎样审法？
苏三 （西皮摇板） 头堂官司审得好，
臬台 （白） 这二堂呢？
苏三 （西皮摇板） 就变了心。
藩台、臬台 （同白） 怎样变心？
苏三 （西皮摇板） 王知县贪赃银一千两，
藩台、臬台 （同白） 众衙役分了多少？
苏三 （西皮摇板） 合衙分了八百银。
藩台、臬台 （同白） 可曾提来对审？
苏三 （西皮流水板） 上堂来先打四十板，
藩台、臬台 （同白） 可曾招认。
苏三 （西皮流水板） 皮鞭打断数十根。
藩台、臬台 （同白） 打死你也不该招认。
苏三 （西皮流水板） 犯妇本当不招认，
只是无情棍棒难受刑。
藩台、臬台 （同白） 不想人命关天，招认就要抵命，但不知在监中住了几载？
苏三 （西皮流水板） 在监中住了一年整。
藩台、臬台 （同白） 可有人前来探望？
苏三 （西皮流水板） 并无一人探奴身。
藩台、臬台 （同白） 那忘八鸨儿？
苏三 （西皮流水板） 不来看，
藩台、臬台 （同白） 那知心人呢？
苏三 （西皮流水板） 犯妇哪有知心的人？
藩台、臬台 （同白） 那王公子就该来探望于你。
苏三 （西皮流水板） 王公子他一家多和顺，
我与他露水夫妻有什么情？
藩台、臬台 （同白） 现有王公子，你可认得于他？
苏三 （西皮流水板） 怎说认不得王公子，
锉骨扬灰我也认得真。
藩台、臬台 （同白） 如今那王公子头带乌纱，身穿大红，他不来认你了！
苏三 （白） 哎呀，大人哪！
（西皮摇板） 眼前若有公子在，
死在九泉我也甘心。
臬台 （白） 年兄，问来问去，原来是有大人在案。你我暂避一时，看他怎样与他相认呢。
藩台 （白） 此乃好笑话。
藩台、臬台 （同笑） 哈哈哈……
（同白） 请。
（藩台、臬台同下。四龙套同上。）王金龙 （白） 苏三哪，苏三！
（西皮摇板） 时才堂口把话论，
句句说得是真情，
本当下位来相认。
（四龙套同喝。）王金龙 （西皮摇板） 王法条条不顺情。
（白） 来，拿我名帖请刘大人过衙。
（门子甲允，下。）王金龙 （白） 苏三，想你暂时出院，本院想一良计，搭救与你就是。
苏三 （白） 谢大人。
（西皮二六板） 这堂官司未用刑，
玉堂春这里才放宽心。
出得察院用目睁，
（西皮摇板） 看大人好似王金龙。
是他就该将奴认，
（四龙套同喝。）苏三 （白） 呀！
（西皮摇板） 王法条条不容情。
走上前说两句知心话，
看他知情不知情：
玉堂春好比花中蕊。
王金龙 （白） 哽。公子比作何来？
苏三 （白） 大人哪！
（西皮快板） 王公子好一似采花的蜂。
想当初花开多茂盛，
飞过来飞过去采了奴的小花心。
到如今花开不结正，
奴也不见三郎的身。
王金龙 （白） 快快出院去罢！
苏三 （白） 是。
（西皮摇板） 含悲忍泪出察院，
看他把我怎样行。
（苏三哭，下。门子甲上。）门子 （白） 刘大人到。
王金龙 （白） 有请。
（臬台上。）臬台 （白） 参见大人。
王金龙 （白） 年兄少礼。
臬台 （白） 传卑职过衙为了何事？
王金龙 （白） 只有苏三一案，烦劳大人审问，必须要谅情一二。
臬台 （白） 卑职照律条而断。
王金龙 （白） 这个，当凭于你。
（王金龙下，四龙套同下。四青袍同上。）臬台 （笑） 哈哈哈……
（白） 身为八府巡按，作出此事，你头上这顶乌纱，捏在我手。
来，开道回衙！
（四青袍同允。臬台、四青袍同下。）（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