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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书《施公案》（二一四）
第二一三回 黄天霸兵回奉新驿 活阎王夜走卧牛山
却说黄天霸望见活阎王跳出陷坑，直奔前去，军兵不敢阻挡，自己在后大叫：“李天寿往那里走？”跳过陷坑，在后追赶。忽见何路通从墙头跳下，跌入陷坑，倒被活阎王趁势跳过陷坑而去。天霸也把第二个陷坑跳过，紧紧追来。想道：“这厮夜行术的功夫甚好，难以赶上，待俺赏他一镖。”想定主意，一手向豹皮囊内摸出一只金镖，照准李天寿后心里一镖打去。那知李天寿乃是走关东闯关西，经过大敌的老贼，虽则向前直奔，一路眼梢，前后照着，觉得黄天霸把手一扬，嗖的一阵风来，知是暗器，便将身一侧，这只镖擦身而过，险些打着，只离一线，直打到前面而去。天霸见老贼躲过此镖，心中大怒，却不道这一镖坏了事！这一镖若然不发，今夜活阎王稳稳拿住，只因发了一镖，倒把个活阎王打逃走了。你道什么缘故呢？原来此地的埋伏，正是李公然的汛地，他晓得活阎王师徒本领高强，因此掘下了两个陷坑，自己又在花墙近处，躲于草内。带了二十名军士，两旁扯着绊腿绳，藏匿草中。如今果见活阎王逃过陷坑而来。骤然跳将出来，拦住去路。只要活阎王冲上前来拼命，两旁的军士一齐将绳提起，活阎王一定栽倒，立时伸手拿来，全不费事。那知黄天霸发了一镖，偏偏的又被活阎王躲过，这只镖向前打去，正中李公然胁肋之上，李爷“哎哟”一声，躺倒在地。活阎王直冲前去，两旁军士正要提绳，忽见自己主将“哎呀”跌倒，大家吃了一惊，手中呆了一呆。就被活阎上连蹿带跳，已过绊索的地方。一直往双塘儿而去。出了双塘儿南口，撒开大步，一路望沧州进发，投奔卧牛山去了。
且说黄天霸见镖误中了李昆，吃了一惊。连忙赶上前来，料想着阎王命不该绝，追赶也是无益的，急将李公然扶起。忙问：“李五兄受伤怎样了？小弟罪该万死。”李公然说：“不妨不妨，伤的还好。”天霸将他胸前一看，见他肋下淌血，这只金镖落在地下。幸亏隔的地方太远，镖已脱力，只打进半寸光景，就没了力，落于地下况且公然跳出来的时节，看见活阎王忽然将身一侧，就觉有一件东西，烁的过来，公然知道不好，连忙也是将身一侧，虽然躲闪不及，那身子却己带偏，故此不甚着力。黄天霸心上不安，连连告罪。公然说：“老兄弟不必挂怀，不是你有意打我，况且浮伤罢了，有什要紧？”只见何路通已从陷坑里出来，随后也到。黄天霸便把方才玄坛庙内，如何被困，几乎送命，幸而有三个豪杰相助，怎长怎短，细说一遍。公然听了大喜，便说：“这三个就是金陵三杰。”把前日在客店结拜的话，告诉天霸。天霸十分欢喜，如今有了好帮手了。那李爷又把郑家园降妖得剑之事，亦说了一遍。天霸、何路通将宝剑看了，连声说：“好！真是希世奇珍，切金断玉的宝物。”李公然叫张帮带去吩咐兵丁，将陷坑填平，一齐到玄坛庙来，自己同了黄天霸、何路通先行。
三人到了玄坛庙，与甘亮、邓龙、龙虎相见道劳，各人行礼通名，彼此客套几句，总是老套，我也不必多说。众人都在大殿上，分宾坐下。黄天霸吩咐放也四声收兵炮。小西已早教偏将们等，都到大厨房内去，搜采吃食东西。那左右从人听了，个个高兴，闹了半夜，腹中都有些饥饿，大家赶到大厨房内一看，好有兴头哪！但见梁上壁上挂的风鱼腊肉、火腿野味，笼子养的鸡鸭鹅鹄，缸内是养的鱼鳝鳗鲤，柜内放的蘑菇香蕈、燕窝海参，钩上悬的猪肉、羊肉、牛肉，壁角内高高的一囤白米，墙脚边堆着数十瓮五彩花高泥头陈绍酒。一座五眼灶上，一切应用家伙齐备。旁边一只橱内，开了一看，更好了，都是现成煮好的肴馔，一碗碗，一盘盘，样样都有。众人见了好不快活，你拿柴，他烧火，先把熟的热了一热，先发出去，到大殿上，教将爷们先吃起来，厨房内手忙脚乱，切的切，斩的斩，洗的洗，煮的煮，十分高兴。那黄天霸请甘亮首座，甘亮那里肯听？黄天霸一定不依。李公然同众人都说：“不用推让了！”甘亮没法，只得向外坐了首位。其余谦谦逊逊，团团儿坐下。关小西执壶斟酒，甘亮一把夺了。李公然吩咐从人把盏。大家正要举杯，只听得门外一阵大乱，众人立起来一看，只见神眼计全带了埋伏兵到来。随后张帮带引了军士也到。众军士纷纷攘攘，在庙内四面歇息。天霸吩咐：“将厨房内东西分给军士，埋锅造饭，犒赏酒馔，就请计大哥、张都司同入席。”计全、张都司与金陵三杰行礼，通过名姓。黄天霸又将三杰相助，活阎王同吴成漏网的话，也对计全说了一遍。计全从新作揖道劳，三杰还礼，大家坐下来饮酒。黄天霸便问：“李七侯怎的擒了于七呢？”白马李七将方才的话，也说了一遍。李公然问起甘亮“怎样到来相助我们？”甘亮就将前日听得劫法场，邓虎打听信息的话，也说了一遍。李公然亦将郑家园降妖得剑的话，对大众说了一遍。众人无不称赞道喜。
众英雄开怀畅饮，吃到天光大亮，用饱了饮食，同出庙来。黄天霸吩咐众三军，守护四个要犯，传令起身。把玄坛庙前后门封锁着，着唐官屯地保看守。自己同了甘亮、邓龙、邓虎、计全、李昆、关太、何路通、郭起凤、白马李、陈知县、孙统带、张帮带，并裨将牙将，一齐往奉新驿而来。路上说说谈谈，好不快活。“今日这件公事，虽则走了吴成、李天寿两个，幸而正犯已得，全亏甘大哥三位的功劳。”甘亮说：“我看这两个逃去，必然再有风波。众位保护大人赴淮安上任，路途向远，还须加意提防为要。”天霸、公然连连称：“是，多承指教。”说着已到大松林三岔口，天霸吩咐郭起凤，先到城内县衙门送信说：“陈太爷吩咐：叫差役人等，备了棺木等情，赶紧到玄坛庙收尸埋葬。目今天时正热，不能耽搁，庙内庙外死的人多那！独有朱镳的首级，须要割下来，装了木桶，只怕还要号令呢！”郭起凤同了一个陈知县的从人，分路到城内去了，少不得停会儿，回转公馆，我一言表过不提。当时众人一团高兴，押了四个盗犯，众三军敲着得胜鼓，浩浩荡荡，往奉新驿而来。过了三岔口，离奉新驿不远，不多时来到公馆门口，众人押着犯人，在门口等候。天霸命三军在外站着，然后教陈知县、孙统带，并金陵三杰，在外等着，自己同了众弟兄，走到了里面。只见公馆内众人，落乱纷纷，王殿臣急得面如灰色。从人们慌慌张张，见了众弟兄进来，多说：“不好了！不好了！如今了不得了！我们大家都没有命了！”不知端的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①裨将牙将――裨，次、副、偏之意，即副手、偏将。牙将，《新五代史?康怀英列传》：“事朱瑾为牙将。”康怀英起初就是中下级军官。这里是孙参将以下千把总军官的统称。
第二一三回 黄天霸兵回奉新驿 活阎王夜走卧牛山
却说黄天霸望见活阎王跳出陷坑，直奔前去，军兵不敢阻挡，自己在后大叫：“李天寿往那里走？”跳过陷坑，在后追赶。忽见何路通从墙头跳下，跌入陷坑，倒被活阎王趁势跳过陷坑而去。天霸也把第二个陷坑跳过，紧紧追来。想道：“这厮夜行术的功夫甚好，难以赶上，待俺赏他一镖。”想定主意，一手向豹皮囊内摸出一只金镖，照准李天寿后心里一镖打去。那知李天寿乃是走关东闯关西，经过大敌的老贼，虽则向前直奔，一路眼梢，前后照着，觉得黄天霸把手一扬，嗖的一阵风来，知是暗器，便将身一侧，这只镖擦身而过，险些打着，只离一线，直打到前面而去。天霸见老贼躲过此镖，心中大怒，却不道这一镖坏了事！这一镖若然不发，今夜活阎王稳稳拿住，只因发了一镖，倒把个活阎王打逃走了。你道什么缘故呢？原来此地的埋伏，正是李公然的汛地，他晓得活阎王师徒本领高强，因此掘下了两个陷坑，自己又在花墙近处，躲于草内。带了二十名军士，两旁扯着绊腿绳，藏匿草中。如今果见活阎王逃过陷坑而来。骤然跳将出来，拦住去路。只要活阎王冲上前来拼命，两旁的军士一齐将绳提起，活阎王一定栽倒，立时伸手拿来，全不费事。那知黄天霸发了一镖，偏偏的又被活阎王躲过，这只镖向前打去，正中李公然胁肋之上，李爷“哎哟”一声，躺倒在地。活阎王直冲前去，两旁军士正要提绳，忽见自己主将“哎呀”跌倒，大家吃了一惊，手中呆了一呆。就被活阎上连蹿带跳，已过绊索的地方。一直往双塘儿而去。出了双塘儿南口，撒开大步，一路望沧州进发，投奔卧牛山去了。
且说黄天霸见镖误中了李昆，吃了一惊。连忙赶上前来，料想着阎王命不该绝，追赶也是无益的，急将李公然扶起。忙问：“李五兄受伤怎样了？小弟罪该万死。”李公然说：“不妨不妨，伤的还好。”天霸将他胸前一看，见他肋下淌血，这只金镖落在地下。幸亏隔的地方太远，镖已脱力，只打进半寸光景，就没了力，落于地下况且公然跳出来的时节，看见活阎王忽然将身一侧，就觉有一件东西，烁的过来，公然知道不好，连忙也是将身一侧，虽然躲闪不及，那身子却己带偏，故此不甚着力。黄天霸心上不安，连连告罪。公然说：“老兄弟不必挂怀，不是你有意打我，况且浮伤罢了，有什要紧？”只见何路通已从陷坑里出来，随后也到。黄天霸便把方才玄坛庙内，如何被困，几乎送命，幸而有三个豪杰相助，怎长怎短，细说一遍。公然听了大喜，便说：“这三个就是金陵三杰。”把前日在客店结拜的话，告诉天霸。天霸十分欢喜，如今有了好帮手了。那李爷又把郑家园降妖得剑之事，亦说了一遍。天霸、何路通将宝剑看了，连声说：“好！真是希世奇珍，切金断玉的宝物。”李公然叫张帮带去吩咐兵丁，将陷坑填平，一齐到玄坛庙来，自己同了黄天霸、何路通先行。
三人到了玄坛庙，与甘亮、邓龙、龙虎相见道劳，各人行礼通名，彼此客套几句，总是老套，我也不必多说。众人都在大殿上，分宾坐下。黄天霸吩咐放也四声收兵炮。小西已早教偏将们等，都到大厨房内去，搜采吃食东西。那左右从人听了，个个高兴，闹了半夜，腹中都有些饥饿，大家赶到大厨房内一看，好有兴头哪！但见梁上壁上挂的风鱼腊肉、火腿野味，笼子养的鸡鸭鹅鹄，缸内是养的鱼鳝鳗鲤，柜内放的蘑菇香蕈、燕窝海参，钩上悬的猪肉、羊肉、牛肉，壁角内高高的一囤白米，墙脚边堆着数十瓮五彩花高泥头陈绍酒。一座五眼灶上，一切应用家伙齐备。旁边一只橱内，开了一看，更好了，都是现成煮好的肴馔，一碗碗，一盘盘，样样都有。众人见了好不快活，你拿柴，他烧火，先把熟的热了一热，先发出去，到大殿上，教将爷们先吃起来，厨房内手忙脚乱，切的切，斩的斩，洗的洗，煮的煮，十分高兴。那黄天霸请甘亮首座，甘亮那里肯听？黄天霸一定不依。李公然同众人都说：“不用推让了！”甘亮没法，只得向外坐了首位。其余谦谦逊逊，团团儿坐下。关小西执壶斟酒，甘亮一把夺了。李公然吩咐从人把盏。大家正要举杯，只听得门外一阵大乱，众人立起来一看，只见神眼计全带了埋伏兵到来。随后张帮带引了军士也到。众军士纷纷攘攘，在庙内四面歇息。天霸吩咐：“将厨房内东西分给军士，埋锅造饭，犒赏酒馔，就请计大哥、张都司同入席。”计全、张都司与金陵三杰行礼，通过名姓。黄天霸又将三杰相助，活阎王同吴成漏网的话，也对计全说了一遍。计全从新作揖道劳，三杰还礼，大家坐下来饮酒。黄天霸便问：“李七侯怎的擒了于七呢？”白马李七将方才的话，也说了一遍。李公然问起甘亮“怎样到来相助我们？”甘亮就将前日听得劫法场，邓虎打听信息的话，也说了一遍。李公然亦将郑家园降妖得剑的话，对大众说了一遍。众人无不称赞道喜。
众英雄开怀畅饮，吃到天光大亮，用饱了饮食，同出庙来。黄天霸吩咐众三军，守护四个要犯，传令起身。把玄坛庙前后门封锁着，着唐官屯地保看守。自己同了甘亮、邓龙、邓虎、计全、李昆、关太、何路通、郭起凤、白马李、陈知县、孙统带、张帮带，并裨将牙将，一齐往奉新驿而来。路上说说谈谈，好不快活。“今日这件公事，虽则走了吴成、李天寿两个，幸而正犯已得，全亏甘大哥三位的功劳。”甘亮说：“我看这两个逃去，必然再有风波。众位保护大人赴淮安上任，路途向远，还须加意提防为要。”天霸、公然连连称：“是，多承指教。”说着已到大松林三岔口，天霸吩咐郭起凤，先到城内县衙门送信说：“陈太爷吩咐：叫差役人等，备了棺木等情，赶紧到玄坛庙收尸埋葬。目今天时正热，不能耽搁，庙内庙外死的人多那！独有朱镳的首级，须要割下来，装了木桶，只怕还要号令呢！”郭起凤同了一个陈知县的从人，分路到城内去了，少不得停会儿，回转公馆，我一言表过不提。当时众人一团高兴，押了四个盗犯，众三军敲着得胜鼓，浩浩荡荡，往奉新驿而来。过了三岔口，离奉新驿不远，不多时来到公馆门口，众人押着犯人，在门口等候。天霸命三军在外站着，然后教陈知县、孙统带，并金陵三杰，在外等着，自己同了众弟兄，走到了里面。只见公馆内众人，落乱纷纷，王殿臣急得面如灰色。从人们慌慌张张，见了众弟兄进来，多说：“不好了！不好了！如今了不得了！我们大家都没有命了！”不知端的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①裨将牙将――裨，次、副、偏之意，即副手、偏将。牙将，《新五代史?康怀英列传》：“事朱瑾为牙将。”康怀英起初就是中下级军官。这里是孙参将以下千把总军官的统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