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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书《施公案》（一二六）
第一二五回 飞山虎被抓亡身 赛袁达中镖落马
且说于六熟习飞抓，贺天保久已知晓，今日却没想起防备。一则满腔忠义，一心恨贼，自己号令的甚严，心急立功，为是好对众人；二则好汉命该如此。两马相离几步，并不言语。贼人下了毒手，使飞抓对准打去，正中面门，抓住脖项，钻皮刺骨，鲜血迸流。贼人于六，双手劲力一拽，天保马上一晃，坐牢雕鞍，说声：“不好！”伸手拿住绳儿，用刀一个挑割断。于六只顾拽绳，绳断，猛然一闪，险些坠下马来。一见好汉中伤，忙勒马回来，正要加害英雄。只见灯笼火把，呐喊声音，官兵齐至。料想不能成功，抽枪催马回来，想要打听方成真死假死，再去接应他兄弟不表。
再说贺天保双手摘抓，只觉疼痛难忍。王栋直赶一看，心下着忙，速跳下马来细看，已不成模样，真似浑身血染一般。吩咐官兵：“把贺爷搀下马来。”有几支火把照耀，王栋亲手轻轻摘抓，好容易摘下去，王栋收起。把好汉疼个昏迷不醒，王栋说：“大哥伤重，且请回棚歇息。”天保答应。王栋吩咐十名官兵去送，千万小心留神。兵丁答应，扶了天保上马，竟扑官棚。好汉只觉风大，吹得脑浆子痛疼。不多时来到棚前，官兵扶持天保下马。天霸正在棚口站立，见官兵来到，连忙问及，兵丁将追赶于六，误中飞抓，王栋叫他们送来的话，说了一遍。天霸闻听，吃了一惊，连忙说：“快搀下马。”施公细看分明，着忙用手扶天保依着东墙椅上坐下。施公低言问道：“义士想必是贪功，误中暗器。快些回去，好叫该官请医调治。”
贤臣连问几遍，天保慢慢开言说：“大人，小的因为追赶于六，误中飞抓，十分沉重。”那天保叫声：“老兄弟呢？”天霸连忙答应说：“小弟在此伺候。”天保说：“你我自幼结拜，父子交往情同弟兄。我今误中飞抓，死而无怨：但愿你侍奉恩公，不可懈怠，必要始终如一，方是正人，后来你必前程远大。先拿于六、于七，好报仇恨。破木为棺，便可就殓我尸首。烦劳仁弟走一遭，把尸首送到我家，交与你秦氏嫂嫂。你侄儿今年十四岁，名叫贺人杰，会使两把短练铜锤，异人传授。孩儿无父，就是犹如你儿子一样疼。贤弟啊！别说‘人在情在’，你且过来。我摸摸你，咱弟兄还要相逢，除非梦里来。”这一派托付天霸照应贺人杰的话，言有尽，意无穷，真是倾心吐胆之言，并无半点虚假。说的合棚人等，皆不能止住眼泪。天霸不觉捶胸蹬脚，却不敢高声。施公也恸泪直流。天保说罢，“嗳呀！”几声，须臾气绝。黄天霸往前一扑，栽倒在地，痰气上壅，背过了气去。施公正想义士的好处，两眼垂眼泪不止，忽见天霸栽倒，大吃一惊，忙令手下人扶起撅着。众人忙作一团，撅了半晌。施公附耳叫唤不止，天霸渐转过气来、叫声：“仁兄，你可恸死我也！”上前抱住血脸，哭叫不止，立刻就要去拿于六。便恳钦差开恩：“小人暂告一时之假，去拿于六。”施公见问，连说很好不表。
且说于七，但见迎面有支官兵，火把灯笼拦住去路。这支兵原来是王栋带领的。于七一见、心中大怒说：“于七爷爷要回去，那个胆大敢来找死？”王栋听说于七，忙令官兵放箭。忽听一阵弓弦响处，于七早中了几箭，未伤致命之处，也是刺肉钻皮，筋骨疼痛。正在为难，没法可使。忽来一阵狂风，飙的不能睁眼，灯笼火把都灭，贼于七趁此逃走。是他命不该绝，才遇这个巧机会。王栋见于七逃了活命，欲想自刎，却又难舍，蝼蚁尚贪性命。无奈何对官兵说了原委。官兵答应，回去说明。
不言王栋隐姓埋名退去。再说天霸心忙意乱，往前催马，正遇于六寻找于七、方成。迎面正遇天霸，此时两下相迎。于六先通姓名――这也是鬼使神差，天霸一见，两眼全红，恨不得一口把他咬死。取出飞镖，恶狠狠对准于六唰的一声，打将过去。后人有一段词句，专道黄天霸飞镖云：
号飞漂，猛英雄，纯钢打就两三支。
凭百炼，却非轻，昼夜操练苦用功。
战败中，能取胜。纵百发，能百中，专取敌人命残生。
父传授，子用功，远合近，都可行，流落江湖传美名。
是暗器，都有名：回马锤，箭与弓；
有飞抓，有流星，不是野史混起名。
祭法宝，混天绫，串心钉，晃魂钟，念念有词就腾空。
这飞镖，迥不同，手头准，腕下轻，浑如巧匠运斤风。
门路熟，武艺精，保护贤臣立大功。
且说于六正在找人之际，遇见战将，手按枪杆，预备争斗。听的面门一声响亮，头迷眼黑，翻身落马。恰好小西、陈杰带兵来到，把于六立刻上绑。又有王栋兵到跟前说：“于七逃走。王栋抱愧在心，往他方去了。”此时东方已亮，天霸令小西追赶余寇。小西等率众连忙追赶，跑至红土坡，烧了山寨，即回官棚。天霸自己押着于六，来到官棚，见了贤臣，回说一遍。就在棚中设下贺、李二位灵位，把于六、方成斩首摘心祭灵。复又备木为棺，将贺、李二人成殓已毕。把李俊择了块地埋了；把天保的棺木，存在古庙内。忠良爷连忙差人上一道表章。康熙佛爷怜其义勇，就封天保世袭指挥之职。后人专赞贺天保义气，死后得世袭褒封。有七言律为证：
天保何惭义士名，一心报国顿忘生。
阵前奋勇曾无怯，身后追封亦有荣。
世袭指挥绵累祀，功昭史策显奇英。
至令浩气应常在，烈烈忠魂保大清。
且不言贤臣上表，皇上追封。再说黄天霸安置完了灵，忠良又嘱咐天霸送灵；一面分派众人回衙。众人伺候贤臣坐轿进衙。将至衙前，只见有一匹马跑到眼前。才要令人去问，忽听有人喊叫，说道：“快报钦差大人，前来接旨！”施老爷闻听，吩咐急速进衙。差官下马，把圣旨请下，供奉在上面。众文武在圣旨香案前，行三跪九叩之札。这位差官，手捧圣旨，高声朗诵云：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谕尔放粮钦差施仕伦奏，山东红土坡著名草寇作乱，一省被害，擅抢皇粮，幸而爱卿擒贼，保住皇粮。无负朕念生民之至意。贺天保为国亡身，追封世袭正指挥之职，赏银安葬。黄天霸等功劳，待卿回朝之日，另行封赏。本地文武官员，纵容贼寇，殃及平民，本应褫革，永不叙用。朕姑开恩，暂行革职留任，以示惩戒。倘再疏忽，依律治罪，决不姑宽。钦此。
此差官读完圣旨，文武山呼万岁，叩头谢恩，拜毕，站起，闪在二旁。贤臣设席款待来使。酒饭毕，差官不敢久留，起身告辞，回京交旨不表。
再说施公复派兵将，速领人马，剿灭红土坡散处余寇。武职官领命前去不表。施公出衙坐轿，文武相送。回至金亭馆驿，天晚用毕茶饭，安歇不提。天明，施公带领合省文武，摆祭食祭奠贺天保，按指挥职分祭罢，叫黄天霸送灵回家。施公率领文武，送出城外，才回到东门米场。州官早把饥民齐传伺候，真乃人山人海。州官将册子呈上。老爷展开，按册放米。不消数日工大，将赈放毕。大小应役官差，俱不敢作私弊。万民欢悦，无不诵圣德，夸奖施公。
那日黄天霸送灵回来，参见施公，说：“贺天保一家大小，叩拜老爷大恩。”施公点头说：“你坐下，我有话说。”吩咐从人摆酒。天霸陪着施公共饮，饭毕，撤下献茶。施公传出话去，明日便要回京。众官得信，连夜搭上送官棚，悬灯结彩。次日天明，施公吩咐免去执事不表。且说贤臣在路登程，逢州州送，逢县县迎，晓行夜住。那日来到德州地面，早有州官远接，他就双膝点地，跪在道旁，口内高声报名，说道：“州官穆印岐跪接钦差大人。”内丁轿旁说：“起去。”州官答应，刚然站起，猛抬头见前面滴溜溜起了一阵旋风，施公轿内看得明白。风定尘息，大人说：“跟着旋风走。”家丁内班一齐催马，赶到庄后，霎时旋风止息。现出稻田，轿到跟前站住。施公细看，并无别物，只见一丛稻米秧儿，穗叶全青。跟役连忙取来，大人接过一看，见稻穗甚是饱满肥大。又叫人来说：“你们进村去，找锹镢使用。”从人答应，进村找来“施公说：“从秧稻处往下刨。”跟役一齐动手，只刨有六尺深，竟刨出一个死尸。众人吃惊。毕竟不知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一二五回 飞山虎被抓亡身 赛袁达中镖落马
且说于六熟习飞抓，贺天保久已知晓，今日却没想起防备。一则满腔忠义，一心恨贼，自己号令的甚严，心急立功，为是好对众人；二则好汉命该如此。两马相离几步，并不言语。贼人下了毒手，使飞抓对准打去，正中面门，抓住脖项，钻皮刺骨，鲜血迸流。贼人于六，双手劲力一拽，天保马上一晃，坐牢雕鞍，说声：“不好！”伸手拿住绳儿，用刀一个挑割断。于六只顾拽绳，绳断，猛然一闪，险些坠下马来。一见好汉中伤，忙勒马回来，正要加害英雄。只见灯笼火把，呐喊声音，官兵齐至。料想不能成功，抽枪催马回来，想要打听方成真死假死，再去接应他兄弟不表。
再说贺天保双手摘抓，只觉疼痛难忍。王栋直赶一看，心下着忙，速跳下马来细看，已不成模样，真似浑身血染一般。吩咐官兵：“把贺爷搀下马来。”有几支火把照耀，王栋亲手轻轻摘抓，好容易摘下去，王栋收起。把好汉疼个昏迷不醒，王栋说：“大哥伤重，且请回棚歇息。”天保答应。王栋吩咐十名官兵去送，千万小心留神。兵丁答应，扶了天保上马，竟扑官棚。好汉只觉风大，吹得脑浆子痛疼。不多时来到棚前，官兵扶持天保下马。天霸正在棚口站立，见官兵来到，连忙问及，兵丁将追赶于六，误中飞抓，王栋叫他们送来的话，说了一遍。天霸闻听，吃了一惊，连忙说：“快搀下马。”施公细看分明，着忙用手扶天保依着东墙椅上坐下。施公低言问道：“义士想必是贪功，误中暗器。快些回去，好叫该官请医调治。”
贤臣连问几遍，天保慢慢开言说：“大人，小的因为追赶于六，误中飞抓，十分沉重。”那天保叫声：“老兄弟呢？”天霸连忙答应说：“小弟在此伺候。”天保说：“你我自幼结拜，父子交往情同弟兄。我今误中飞抓，死而无怨：但愿你侍奉恩公，不可懈怠，必要始终如一，方是正人，后来你必前程远大。先拿于六、于七，好报仇恨。破木为棺，便可就殓我尸首。烦劳仁弟走一遭，把尸首送到我家，交与你秦氏嫂嫂。你侄儿今年十四岁，名叫贺人杰，会使两把短练铜锤，异人传授。孩儿无父，就是犹如你儿子一样疼。贤弟啊！别说‘人在情在’，你且过来。我摸摸你，咱弟兄还要相逢，除非梦里来。”这一派托付天霸照应贺人杰的话，言有尽，意无穷，真是倾心吐胆之言，并无半点虚假。说的合棚人等，皆不能止住眼泪。天霸不觉捶胸蹬脚，却不敢高声。施公也恸泪直流。天保说罢，“嗳呀！”几声，须臾气绝。黄天霸往前一扑，栽倒在地，痰气上壅，背过了气去。施公正想义士的好处，两眼垂眼泪不止，忽见天霸栽倒，大吃一惊，忙令手下人扶起撅着。众人忙作一团，撅了半晌。施公附耳叫唤不止，天霸渐转过气来、叫声：“仁兄，你可恸死我也！”上前抱住血脸，哭叫不止，立刻就要去拿于六。便恳钦差开恩：“小人暂告一时之假，去拿于六。”施公见问，连说很好不表。
且说于七，但见迎面有支官兵，火把灯笼拦住去路。这支兵原来是王栋带领的。于七一见、心中大怒说：“于七爷爷要回去，那个胆大敢来找死？”王栋听说于七，忙令官兵放箭。忽听一阵弓弦响处，于七早中了几箭，未伤致命之处，也是刺肉钻皮，筋骨疼痛。正在为难，没法可使。忽来一阵狂风，飙的不能睁眼，灯笼火把都灭，贼于七趁此逃走。是他命不该绝，才遇这个巧机会。王栋见于七逃了活命，欲想自刎，却又难舍，蝼蚁尚贪性命。无奈何对官兵说了原委。官兵答应，回去说明。
不言王栋隐姓埋名退去。再说天霸心忙意乱，往前催马，正遇于六寻找于七、方成。迎面正遇天霸，此时两下相迎。于六先通姓名――这也是鬼使神差，天霸一见，两眼全红，恨不得一口把他咬死。取出飞镖，恶狠狠对准于六唰的一声，打将过去。后人有一段词句，专道黄天霸飞镖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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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飞抓，有流星，不是野史混起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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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飞镖，迥不同，手头准，腕下轻，浑如巧匠运斤风。
门路熟，武艺精，保护贤臣立大功。
且说于六正在找人之际，遇见战将，手按枪杆，预备争斗。听的面门一声响亮，头迷眼黑，翻身落马。恰好小西、陈杰带兵来到，把于六立刻上绑。又有王栋兵到跟前说：“于七逃走。王栋抱愧在心，往他方去了。”此时东方已亮，天霸令小西追赶余寇。小西等率众连忙追赶，跑至红土坡，烧了山寨，即回官棚。天霸自己押着于六，来到官棚，见了贤臣，回说一遍。就在棚中设下贺、李二位灵位，把于六、方成斩首摘心祭灵。复又备木为棺，将贺、李二人成殓已毕。把李俊择了块地埋了；把天保的棺木，存在古庙内。忠良爷连忙差人上一道表章。康熙佛爷怜其义勇，就封天保世袭指挥之职。后人专赞贺天保义气，死后得世袭褒封。有七言律为证：
天保何惭义士名，一心报国顿忘生。
阵前奋勇曾无怯，身后追封亦有荣。
世袭指挥绵累祀，功昭史策显奇英。
至令浩气应常在，烈烈忠魂保大清。
且不言贤臣上表，皇上追封。再说黄天霸安置完了灵，忠良又嘱咐天霸送灵；一面分派众人回衙。众人伺候贤臣坐轿进衙。将至衙前，只见有一匹马跑到眼前。才要令人去问，忽听有人喊叫，说道：“快报钦差大人，前来接旨！”施老爷闻听，吩咐急速进衙。差官下马，把圣旨请下，供奉在上面。众文武在圣旨香案前，行三跪九叩之札。这位差官，手捧圣旨，高声朗诵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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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差官读完圣旨，文武山呼万岁，叩头谢恩，拜毕，站起，闪在二旁。贤臣设席款待来使。酒饭毕，差官不敢久留，起身告辞，回京交旨不表。
再说施公复派兵将，速领人马，剿灭红土坡散处余寇。武职官领命前去不表。施公出衙坐轿，文武相送。回至金亭馆驿，天晚用毕茶饭，安歇不提。天明，施公带领合省文武，摆祭食祭奠贺天保，按指挥职分祭罢，叫黄天霸送灵回家。施公率领文武，送出城外，才回到东门米场。州官早把饥民齐传伺候，真乃人山人海。州官将册子呈上。老爷展开，按册放米。不消数日工大，将赈放毕。大小应役官差，俱不敢作私弊。万民欢悦，无不诵圣德，夸奖施公。
那日黄天霸送灵回来，参见施公，说：“贺天保一家大小，叩拜老爷大恩。”施公点头说：“你坐下，我有话说。”吩咐从人摆酒。天霸陪着施公共饮，饭毕，撤下献茶。施公传出话去，明日便要回京。众官得信，连夜搭上送官棚，悬灯结彩。次日天明，施公吩咐免去执事不表。且说贤臣在路登程，逢州州送，逢县县迎，晓行夜住。那日来到德州地面，早有州官远接，他就双膝点地，跪在道旁，口内高声报名，说道：“州官穆印岐跪接钦差大人。”内丁轿旁说：“起去。”州官答应，刚然站起，猛抬头见前面滴溜溜起了一阵旋风，施公轿内看得明白。风定尘息，大人说：“跟着旋风走。”家丁内班一齐催马，赶到庄后，霎时旋风止息。现出稻田，轿到跟前站住。施公细看，并无别物，只见一丛稻米秧儿，穗叶全青。跟役连忙取来，大人接过一看，见稻穗甚是饱满肥大。又叫人来说：“你们进村去，找锹镢使用。”从人答应，进村找来“施公说：“从秧稻处往下刨。”跟役一齐动手，只刨有六尺深，竟刨出一个死尸。众人吃惊。毕竟不知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