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书《施公案》(一一六)唱词台词 剧本剧情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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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书《施公案》(一一六)
第一一五回 飞山虎行路遇险 施贤臣寓店逢贼
且说这些官员,甚觉无趣,面面相观,只得散出公馆,各自回衙,耽惊害怕不表。施公回至后面书房,叫人看坐。令天保、小西、殿臣、起凤等,一同落坐,有话商议。四人告坐。贤臣带笑望天保说道:“义士,如粮船来到,时至放赈,倘于六、于七真来搅乱皇粮,若有疏失,如何是好?”天保见施公有难色,随说道:“此事大人不必为难,小人保举一人,可保无事。”施公闻言,忙问何人。贺天保说道:“要降服于六、于七者,必得复请黄天霸出世。若论黄天霸本事,乃是祖传武艺,比我等强盛百倍,他乃是心直气爽。”施公说:“烦贺壮士同往如何?”天保说:“大人若不弃小人,情愿效劳。”施公吩咐殿臣,去外面访问粮船何日得到,王殿臣领命前去。大人又吩咐施安、郭起凤、关太:“你等在公馆内,勿得泄漏。有人若问,就说施某身体不爽,等候全愈,才出公馆。”安排已毕,一同天保更换衣服,扮作行客相似。被套盘费,应用物件,俱都装好。到了天交五鼓,吩咐备马十匹,命八人跟随,一同混出城去。只说有公事出城,各要小心。
施公吩咐已毕,王殿臣前来禀道,说:“小人探访粮船,十日之外可到。”大人摆手,殿臣连忙站起。施公催促起身,王殿臣同亲随人等共八人跟着施公、贺天保出门。大众上马而去,施公与天保二马,匆匆行有二十余里,堪堪红日东升,清风凉爽。施公只是两眼望着遍野荒村,不住的长叹,说道:“年岁饥荒,黎民涂炭。可恨赈济被那赃官污吏,俱是尽力私卖扣折,不顾民命,此皆酷吏虐民者也。纵不想阴骘,下民微贱,虽易虐命,对上苍造下罪孽,寿命不保,银钱何用?此乃迂之甚者也!”这是施公对景伤情,见得荒村寥落,民多面黄饥瘦,有感于官民之际,不觉发声长叹,原无意与天保言。天保闻言说道:“想我等小辈,屈身于绿林,亦非本性,究竟是出不得已而为之。”施公闻言,自觉失言,安慰说:“你们原无罪之民,所干系者小,再者,你们诸人,皆有向善之心,改过之念,转正破邪,即所谓安分者也,其功亦非浅鲜。且人孰无过,改之为贵。除恶安良,致君泽民之道,亦在其中矣!必当尽其力而为之,自有福荫子孙后世。今日若请得天霸来了时,那时是你奇功一件。施某得一膀臂,康熙老佛爷得一忠臣。保住皇粮,即万民得了全赈。”此时天已昏黑,不见村庄,只得往前行走。
约有数里之遥,偏北有一座漫洼,名叫张家洼,原是张虎、张豹兄弟二人。张虎少亡,只剩张豹一人,娶妻刁氏,自娘家跟他父兄,学了一身好武艺。论他拳脚,刀枪棍棒,也够八九。只是不守妇道,要讲穿吃玩耍,张豹本是务农,家中衣食丰足。自娶刁氏,日日教习枪棒,田园荒芜。张豹武艺学成,家业凋零。刁氏劝他开座劫客小店,有人投宿,夜间杀死,得些衣服行李,变卖度日。当时贺天保同施大人赶路,时至更深,正自心中焦的,远远望见灯光,偏北不算甚远。天保与大人忙说道:“前面必是村庄,暂且借宿一宵,明日再走。”大人在马上,苋的身体瘫软,四肢无力,连说:“甚好。”主仆竟扑灯光而来,及至近前一看,不是村庄,只有一家草房数间,开了一个大门,两边白灰的墙,大书张家老店。贺天保下镫离鞍,下了坐骑,前来搀扶大人下马,转身上前叫门,说是行路人前来投宿。可惜施公忠正,天保义气,此一叫门,祸灾不小。此处好比当年的十字坡一般。正是:远方涉水,深浅不辨;异乡投宿,祸福不知。
且说店主张豹合刁氏,正在灯下饮酒,听得有人叫门,便觉喜从天降。张豹说:“来了!来了!我去开门,先瞧瞧肥瘦。”起身就走。刁氏怒道: “回来!你知道怎么瞧法?还有个住不住呢!你等我去看,自有主意。”张豹不敢多言,躲在旁首说:“你去看,你可别出大门。”刁氏说:“出门怎样?”张豹说:“你出门,怕你瞧着顺眼的,可就要不好。”刁氏说:“这可不准我瞧,你相个有男子的。”
说罢点上灯笼,走到院中问道:“外面叫门的,可是住店的么?”贺天保听得妇女声音,心中有些不悦。只得问道:“你家可有男子么?”刁氏说:“没有,只我一人。”天保望施公说道:“没有男子,却不可住。”施公闻言,倒觉为难,也不答言。刁氏恐怕散了买卖,又连忙回道:“有呔!你快出来。”张豹连忙跑出,把住客人。施公前行,天保后面拉马进院。刁氏手执灯笼,说道:“客官爷们休要见怪,我们是两口子开店。他说:‘我伺候人不行。’我说:‘有客来,我独自伺候。’他说:‘这个不便,家有男人,客人岂不要问?’正说之间,贵客叫到,我叫他藏到一边,不许他出来。故此才说家中没有男子。偏遇客人是正大光明的君子,就要不住。我想着夤夜更深,道路难行,因此连忙叫他出来,好留贵客。”天保说:“既有男子,可都方便,不必多说。”
张豹早将马拴在挨墙的槽头之上,引客到了西厢房内,说:“就是这屋。”施公上炕里坐,天保坐在下面。刁氏赶紧端来一小盆净面水,说道:“客官洗脸罢。”大人在灯光之下,看那妇人,甚是凶恶,满面大麻子,宫粉涂了有钱厚,扫帚眉,母猪眼,把掌似的大耳朵,蒜头鼻子紫又红,两膀宽厚,身体肥胖;绿布中衣,蓝布褂。施公说:“你家有男子,叫他来伺候,方才是理。”刁氏说:“客官不知,这是个偏僻小路,也没有多少行客,也雇不起伙计。我夫妻二人开此小店糊口,并无田产。因他在店内烧火,故此奴家前来伺候。”说罢自去。天保道:“这个动静,早已明白,列公他们如何瞒得绿林人的眼目。”欲待说破,又恐大人吃惊,无奈打开行李,把炕铺好,心中暗自留神,又不好说明,叫声:“老爷,这外面风景,车船店脚好心人稀少,到处都要小心。”说罢,张豹走进房来说道:“二位客官,用什么饭?这可是荒村野店,须得将就。”飞山虎灯下闪目,见那人彪形大身,一脸横肉,气相凶恶。看罢问道:“店主人贵姓?”店主人即回道:“在下姓张名豹,就恃此店度日。”贺天保说:“先把绿豆量几升,把马喂好。然后杀肥鸡二只,不论钱多钱少,明天再算帐目,必不亏负于你。”
张豹前去,不多时拿进两只鸡子。天保自己动手、杀鸡添水,恐怕有别的毒药法术。张豹烧火,天保用话探听消息,说道:“店东,此地共有几家邻居?”张豹说:“只我一家。”天保说:“一家居此开店,岂不孤单?若有歹人住店,便怎么?”张豹说:“本是祖居在此,父母、哥嫂去世,只剩我夫妻二人,故土难离。皆因年景不好,开店度日艰难,就有歹人,看我家穷,也不生心。”天保又问道:“这里一灶二锅,这是何故?”张豹一惊,怕是问出破绽,有些不便,说道:“一个锅台,安两口锅,不过省钱之法。这里作菜作饭,那里添水烧茶洗脸,就全有了,不过为省些柴草。”天保闻言,心中想道:“别忙,少时必要搜出你的弊病来。”一面念道着,想鸡肉必得,一伸手把锅盖掀起,一看果熟,便叫:“张大哥,拿些盐来。”张豹把火止灭,取了一碟子盐,放在炕桌上。天保亲自动手,把鸡捞出,放在盘内,回手取出尖刀,将鸡折开。他二人连吃带喝,施公用了不多,剩下的天保都将他吃尽,才叫张豹将家伙收拾下去。
天保道:“我们不用什么东西。实告诉店东,我走乏了,也要早些歇息。”张豹自去。天保说:“老爷请睡罢,我丢了东西,找着便睡。”施公不解其意,放倒身体自睡去。贺天保见大人睡下,又伸手把那个锅也捧下来,放在地下,掌灯细看,又惊又喜。乃是砌就的夹壁墙,隔开火道,那里任凭烧火多少,旁边总无烟气,也不热。往里看,却是黑暗的大窟窿。天保想道,此贼合该倒运。从此处上来一个,就杀一个。把锅搁上,将身倒在锅台上,手内拿着兵刃,竟等拿贼不表。
再说张豹回到自己住房,叫声:“贤妻,今天来的这宗买卖虽好,只怕有些扎手。那残疾瘦羊,手到成功;那个肥的,只怕有些费事。”刁氏闻听说:“你也知道买卖了。起初我也不给你出主意,作个营生,只怕你早就讨了饭了。你看行李马匹,都送到家来,你说倒是好哇不好?”张豹说:“好是好,就是这个肥的,生成的雄壮,且又精细。咱们也得留神,别弄的发不成财,惹出大祸来。”且说张豹来到西房门口,但见里面有灯,知道未睡,即来叫门。天保早知其意,将门开放说:“你这才要去,为何又来?”张豹说:“方才忘了水瓢,故此又来惊动。”说着把屋里看了个遍,方才出去。
天保复又将门关紧,来至大人面前,附耳低言,告诉施公,须得留神,且不可头向锅台,往里挪挪才好。随着用手将大人往里推了一推。施公虽不知他心意,料想也必有事。贺天保脱去长大的衣服,头向锅台,倒在那里,手执吹毛利刃,也是鼻鼾不止。要知如何拿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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