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声《枪毙刘汉臣》(郭德纲)(一)唱词台词 剧本剧情介绍

相声《枪毙刘汉臣》(郭德纲)(一)
    今天说的这个呢是一段长篇的单口相声,叫《枪毙刘汉臣》。那么说这是真事啊还是假的呢,基本上是真的啊,很多事情是来源于生活,来自民间,但是放到舞台上必须要整理,否则的话呢,原汁原味的说呢,你未必接受得了。就跟说相声似的,好多事,自己的真事,你搁在台上说自己,可乐吗?就得说别人。
    那么咱们今天说的这个故事呢,是一件真事。什么时候的故事呢?一九二几年的故事。发生在什么地儿呢?发生在天津。过去我们老先生说这段的时候,总得贴上一张黄纸,写上“天津实事――枪毙刘汉臣”,说明它的真实性。天津哪,离着北京很近,二百四十里。现如今开车很方便,一个小时就到了,但是很多人对天津并不是很了解。说这个故事之前,要先介绍一下天津的背景。什么时候有的这两个字儿呢?为什么叫天津呢?公元1400年,燕王朱棣带兵扫北,跟朱建文争夺江山的时候,跟天津这个地方屯兵,进南京之前从这儿走,觉得这不错,是风水宝地。随行的军师叫姚广孝,给他出一主意,说“这个地方您可不能轻视,日后咱们进了南京,打了天下,您也不要把这放弃,屯兵的好地方,给起了个名字。这个地方水很多,九河下梢天津卫,三道浮桥两道关,它占一个“津”字,您打这儿过呢,你这以后就是天子。天子渡津之处,就是皇上过河的地儿,咱们起个名,叫“天津”。后来在这儿呢设立天津卫,历史上才有了这个地名。很多人哪喜欢上天津去,可是很多朋友也说了,开车到天津哪,净迷路,不认识,到天津,想上小白楼转悠转悠。早上九点开车进了天津了,转有一天,下午四点半,“劳驾,我到小白楼怎么走?”“啊,你得奔天津哪。”“那这是哪?”“沧州啊。”为什么天津不好走啊,北京城,天子脚下,皇城,正东正西正南正北,只要方向对了,这大街这胡同你没来过,你能走。天津不行,这个城市是随着河的弯度走的,你非认准了,我不管那个,我非奔正东走,那你得水性好,要不然非淹死不可,天津的特色。在这个天津哪,有一个桥,叫做金刚桥,现在有去的朋友还认识,金刚桥下叫三岔河口,南运河,北运河,子牙河,三条河并排流淌在这,形成这么一个三岔河口,这是天津标志性的地方。过去来说就这个河面上,三股河水并排流淌,颜色不一样,有深有浅,有清有浊,不一样。不一样是不一样,三股河水挨着,各走各的,不混颜色,很神奇啊,这都是高科技的东西。为什么会这样呢,据传说啊,在水下有一口分水宝剑。分水剑,这口剑在河底下,把水切开了,这是天津的父老乡亲们互相传诵的一件事情。那么是谁发现的呢,想当初,据说来了一位南方人,到这来憋宝。在过去来说,经常有这个,老百姓爱说,说南蛮子憋宝。过去来说吧,南方人把北方人叫北侉子,北方人管南方人叫南蛮子,南蛮北侉呗,反正谁也不吃亏。天津过去净传说这个,说这个南方人呐,好多地儿出这个奇人,这个眼睛很毒,拿眼一打就知道,什么东西不是普通的玩意儿。比如说俩话筒跟这儿站着呢,来一南蛮子一瞧,这俩啊,这个出音儿,那个不出音儿,因为那后边没站着人,那能成宝贝,拿家去修炼去,或者撅开了,里边有金子,反正眼光很毒。天津这种事很多,你像过去天津那个南门外有一个剃头棚,那阵儿来说没有什么理发馆什么的,就弄一小棚子儿,做点水,来人跟这儿剃头,也不吆喝,也没法吆喝,从来没听说过剃头棚吆喝,站在门口,掐着刀,“哪位剃头?刀快水热,一秃噜一个。”没有。全凭什么呀,嘴是肉告示,上这儿来的人多,哎,这师傅剃得好,人就多。可这家剃头棚,与众不同,手艺其实挺一般,但是生意特别的好,后来来了这么一位憋宝的南蛮子,一进剃头棚就瞧见了,迎面墙上挂着一幅画,很普通的一张画,画上有这么一匹马,拿眼一打,了不得,这匹马是宝贝,这张画能鼓了。早年间的话,什么叫能鼓了呢,就是能活了,别人看不出来,非他看得出来,半夜不睡觉,蹲门口蹲着,后半夜由打这草棚子里边出来一匹马,“呱嗒呱嗒”往头里跑,这主儿在后边跟着,跟出二里地去,一匹马跑到草地上吃草去了,吃完就跑,回来又进这剃头棚,这主儿一跺脚,这是古画,这个东西了不得,我要把这个宝贝憋来,转天来了跟掌柜的说,我要买你这画,掌柜的说这不能卖,这是我们家祖传的宝贝呀,多少年的东西,哪能轻易卖啊?不给,死说活说也不给,最后心说那得了,我要得不着,谁也得不着。那我瞧瞧您这画吧,您这画有毛病,说哪有毛病啊,说你这马呀有一只眼是瞎的,拿手一指,“噗”把这马眼杵瞎了,画上一窟窿,掌柜的一瞧,呀真瞎了,你说挂好几年我都没看见啊,这怎么话说的,那得了,还挂着吧,打这起生意是一天不如一天,哎,这就叫南蛮子憋宝。三岔河口以下这口分水宝剑,就是这位南方的高人瞧出来的,站在河边一瞧,为什么三股河水并排而淌,其中谁也不碍谁的事,这底下有一口分水剑,我如果说把这口分水剑憋到手,从今以后啊还了得吗,太好了。找人帮忙吧,就在三岔河口这儿,找了一个渔民,每天划着小船跟这儿打渔,“哗”一网下去,大鲤鱼,“哗”一网下去,虾,“哗”豆豉鲮鱼,油麦菜,反正就说这意思吧。找着他,一天多少钱,一天挣不少钱了,天天打渔卖鱼。这样吧,我用你一晚上,用你这船,用你这人,给你多少多少钱,给你这笔钱,够你一年挑费。渔民很高兴,来吧。正好是八月十五,夜里边俩人划船,来到河当间儿,说您用我干什么呀,没事,很简单,你甭管了,你就坐在船上坐着,这不到河中心了吗,我呀,跳下去,渔民吓坏了,你这是冤枉我呀为了,我把你送到这儿自杀的,你们家人告我受得了吗?嗯,我下去,我找东西,一会儿上来。你笨哪,我借你那网。我一网下去什么都有。说你那网啊不管用,非得我自己下去,我这儿啊有几样东西给你,你可别害怕。拿过来一瞧啊,拿纸糊的小旗子,小三角旗,有这么根棍儿,颜色不一样,有红的有紫的有黑的有白的有蓝的,五光十色都堆在船舱里边了。说我下去之后,一会儿工夫水地下上来手,什么颜色的手,你就往手里边啊递一个什么颜色的小旗子,你可千万别害怕,都递完了,我就上来了,完事我加倍的给你钱。好了,那来吧,下去吧下去吧。咕咚一下子,下去了。等着吧,等半天没动静,渔民心说这是怎么了这是,这是个疯子啊,我怎么听他的话呀,要不我划船回去?要我走了他上来怎么办哪?等会儿吧,又等了半个小时,就这水底下“呜~~~”就看见水来回的倒腾,紧跟着出来一只手,和咱们普通人手一样大,红颜色的,一只红手。手伸上来,冲着渔民的方向指了指,那意思快给我,渔民吓坏了,我的天哪,手破了这是啊,拿一小红旗子,塞在那手里,手下去了。一会儿工夫,“腾”又上来了,蓝色的,比刚才个儿大,跟脸盆似的,这么大一大蓝手,渔民这心就哆嗦成一个儿了,太神奇了啊,给你这个。一会儿一遍一会儿一遍,到最后上来一只黑手,这只手啊跟这船一边大,“呼”就上来了,划船的差点没哭了,我的天哪,这是什么玩意这是?再一瞧这手一劲冲他招手,那意思快拿来快拿来。哎,我给你找啊。拿这旗儿往里边扔。害怕啊,手一哆嗦,这旗儿啪嗒掉水里边了,这大黑手左一摸右一摸前一摸后一摸,都没有,很绝望,挥了挥手,这手下去了,水面上是风平浪静,一会儿工夫,漂上一死尸来,就是憋宝的这位,脑袋跟脖子不长在一块儿了,渔民吓坏了,划着船,往回就跑。怎么呢,最后这小旗子儿没递到,人在底下,拿分水剑给斩了,打这儿起,三岔河口,依然是风平浪静。这是民间的一个小传说。可是有人说了,哎,正是有这口分水剑在,天津城才能够如此的平安。
    现如今大家了解天津哪,更多是从天津三绝里边知道的,很多人到天津,这是必须要买,必须要吃的:炸糕,包子、麻花。十八街大麻花,炸出来这么大个儿,跟胳膊似的,打着卷,撒着冰糖,搁多少日子没事,搁嘴里嘎嘣嘎嘣嚼去吧,越吃越酥,越吃越脆,当然了,得到十八街去买那真的,你跟街上买那不成,尽假的。狗不理包子呢,现如今是四海驰名,据说国外也有卖的,天津三绝之一,为什么叫狗不理呢,他们有人纳闷,说这包子够都不理,人能吃吗?它有它的原因。有什么原因呢?光绪年间,有这么一个卖包子的,叫高贵有,小名叫狗子,每天跟这儿卖包子,馅儿和的也好,一斤肉馅里边准是一两五钱香油,一两葱,用鸡汤和骨头汤来打这个馅儿,夜里打馅儿,水馅儿包子,上屉去蒸,特别好。但是一个人,连蒸包子带卖包子带收钱,顾不过来,怎么办呢,想一法儿,这儿搁上筷子,搁上碗,这儿搁上钱笸箩,有人来买,把钱一扔,这儿拿碗,拿筷子,这儿就煎包子。所以他自己呢,又蒸又揭屉,什么都管,谁来都不理你,顾不过来。大伙说了,嗬,狗子卖包子是谁都不理,打这落一外号,叫狗不理。生意是越做越火,到后来,袁世凯给西太后进贡,没什么可买的,捎了点包子,西太后一吃,乐得,鼻涕泡都出来了,太好吃了啊,打这儿起,这包子,算是贡品了。好多小买卖家也不服,一蒸包子的,老佛爷那么喜欢?咱们也能想想办法啊,旁边有一点心铺,掌柜的跟伙计说咱们也蒸,也弄东西,咱弄一蛋糕,弄一大寿桃,给老佛爷送去。他那包子这么小,老佛爷都那么高兴,咱们弄一大的,咱弄八百斤面。八百斤面,蒸一大寿桃,成筐的果子干往上铺,拉到北京,找人送吧,没人管这事,搁了仨月,都长了毛了。后来西太后说了,这八百斤寿桃啊,就是他娘的废物点心。落了这么一句评语。还有这耳朵眼炸糕。这耳朵眼炸糕大伙知道,好吃。各地都有炸糕,但跟它这比,逊色不少。选料很精。为什么叫耳朵眼呢,因为当初啊,它挨着这胡同叫耳朵眼胡同,本来有名字,叫曾圣城,太绕嘴,除了说相声的,谁也背不下啦。老百姓恨得慌啊,得了,叫耳朵眼炸糕吧,好吃,可是有的外地人他去了也不习惯。有一位一推门进去了,这卖的什么呀?这炸糕。哦,好,来四个,先把醋碟给我拿过来。吃炸糕要醋碟,伙计就不爱看,你扫听扫听啊。没有,这不带这个。拿四个炸糕过来,刚出油锅的,这大爷拿起来,?整个扔嘴里了,怎么进去怎么出来了,舌头都烫了。怎么回事你们这个?伙计看他乐了,你这人,长能耐吧,不长能耐吃炸糕烫舌头。气坏了,出来了满处问,哪有黑社会的啊?我灭了他我。找吧,找一流氓,耍胳臂根儿的,给你多少钱,你去了,打他一顿。你甭管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去了我连油锅都给他端了。好,我等你好消息。你在胡同那等我吧。这主儿来了,推门进来了,光着膀子,绣了一身花儿,这儿什么二龙戏珠啊,这什么各种花儿啊,带鱼啊,黄花鱼啊,皮皮虾啊都绣满了身上,卖水产的这是啊。往这一坐,“拿炸糕来!炸糕,不要醋碟啊。”伙计一瞧,不对啊,脸上带着相呢,拿过来,拿筷子,每个炸糕后头捅一眼儿,把热气放干净了,端过来。这主儿拿起来,?就放嘴里边了,心说我猛地一咬,还不得烫着我吗?烫着我,找茬就骂街大家,张大嘴,?,哎,扔进去了?嗓子眼也太憨点了啊。又拿筷子夹了一个,慢慢的咬了一口,这口一咬啊,哎呦,就觉得甜丝丝,凉丝丝,油汪汪,还不腻,太好吃了。好啊,来,再给我续一百个。一人儿吃了三袋面啊。吃饱了,出来了,那还在这等着呢。怎么样,油锅踹了吗?哎,嗬,长能耐去吧,不长能耐吃炸糕烫嘴。
天津三绝呢,成长的历史可是不短了,这些个呢,还不在话下,更多的是天津民间流传着很多故事。现如今说起来,大伙觉得可能会很有意思。比如说今天咱们讲的这个故事,“枪毙刘汉臣”。这个故事呢,发生在什么时候呢,1926年左右,快到春节的时候。主人公有一个人哪,大伙都熟悉。这人叫褚玉璞,曾经有听过“白宗巍坠楼”的,可能您有印象。褚玉璞、褚玉凤是亲哥俩。褚玉凤呢,是“白宗巍坠楼”里边的主要人物。褚玉璞呢是褚玉凤的亲弟弟。想当初,这位褚玉璞,那是直隶督办,身份显赫,在天津来说,跺一脚四城乱颤,执掌生杀大全。原籍是山东,山东汶上的人,小的时候家里很苦,父亲早年去世,仨孩子,褚玉凤头大,褚玉璞行三,二哥早年去世。俩小子,跟着母亲过日子,这日子过的是越来越苦,家里穷的是没辙了,后来一瞧村里人哪都出去逃荒去了,那得了,咱们娘儿仨别死在这儿,咱们也走,也出去逃荒去吧。临走之前,褚玉璞到村子里有一个永安寺,到这儿来上香,说菩萨啊,你保佑我们,我们娘儿仨啊,出去逃荒去,日后如果说,我们混出个样来,我小子还得回来,重修庙宇,再塑金身,磕了仨头,娘儿仨离开了原籍。到后来,他得了势了之后,还真回到家乡,又重修了永安寺,这是后话。娘儿仨出来之后,到哪儿啊,来到了江苏沛县微山湖畔,为什么到这儿来呢?因为自己村里边,县里边,很多老乡都在这。大伙儿呢,聚在一块儿,互相有个照顾。娘儿仨找了间破房子,跟这算住下来了。指何为业呢,湖边上,有点荒田,大伙儿跟这开荒种地,俩小子有力气,天天哪,种个菜,弄个庄稼什么的。可是好景不常。这个地方呢,也算是个三不管的地方,官兵的势力够不到,所以当地有很多的土匪。可能你这刚收了庄稼了,刚打好了,弄口袋装得了,打那边“呼噜呼噜”来八十个土匪,全给人大上包了,“哦谢谢啊,谢谢啊。”弄车都拉走了。你敢说别的?乒乓五四就打一顿,重一点的就把腿打残了。很多人都吃这种亏,一而再再而三。这天褚玉璞跟他母亲商量,“娘啊娘,我看出来了,这个种地不是个好营生啊,我找着新的工作了。”“孩子,你要干什么啊?”“我也当土匪吧,我觉得我和我哥哥有这个潜力啊,这个买卖可是不错。”“哎呦,孩子,可别胡说啊,那是犯王法的,又何况你们哥俩身单势孤,哪干得了这个?你问问街坊那哥几个干吗?”多亏老太太教导他们,要不哥俩就犯一大错误。出来一扫听,三哥五舅二大爷你们都干吗?大伙一听太好了,来吧,咱们大伙一块吧。看看咱们都有什么武器啊?大伙一看啊,大棍子三十来棵,还有铁锹,锄头,什么都有。行了,来吧,咱们开始吧。土匪再来,他们大伙团结一致,跟土匪打,哎,也打过几回胜仗,赢了之后呢,把土匪扔的马呀,留下的枪啊全拿起来,逐渐的就武装起来,在这个时候,据资料记载,褚玉璞对自己手下的土匪们有几条规定,第一,同乡不许害;第二,孤苦伶仃的,不许害;第三,咱们也可以去绑票,也可以去绑架人质,但是不要侮辱别人的人格,破产的事不让人家干。由于这几条,他在土匪里边,声誉非常的好,很多人都愿意跟他干,说这个人仁义啊。时隔不久,有一件大事,让褚玉璞露了大脸了。在当地来说,有一个最有名的大土匪头子姓刘,刘大土匪一招失算,让官府逮起来了,马上就要问斩。褚玉璞一琢磨,这不成啊,我们都是同行啊,我们得帮助他啊,我们要劫牢反狱,把他抢出来。这样的话,在当地,我们可以邀买人心。想得很好,带着很多人,都安排好了,呼啦抄一下子,都奔县衙门去了,啊,抢。到那儿七尺咔嚓就把人抢出来了,哎呦,大家都佩服他,被抢出来这主儿啊,眼泪都下来了。说你为什么要把我从县衙抢出来?“我是为了救你啊,我是为了帮助你。”“可你没问清褚吗?我是县官啊。我这当的好好的县官,你把我抢出来啊?”“抢错了?那宰了吧。”把县官宰了。二次里倒反县衙,把这土匪头子弄出来了。哎呀,土匪头子感动坏了,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啊,实指望我就活不了了,没想到你们把我就出来了,可是现如今说句良心话,我也不会再有什么作为。我的这些个手下的弟兄们,连人带马,带这些个兵器,完完全全都归你了,只求一件啊,我的儿子日后你来照管。褚玉璞很难过,您不能这样说,我们愿意归降您,您怎么能托孤呢。啊,不行我就得这样交代,你没看吗,我一进县衙门,他们打得我,两条腿都已经残了,我没有两条腿,我还有什么作为,尤其现在俩胳臂也打残了,我就是一肉轱辘啊,你说我还能干点什么事啊,没有别的,把我送到一个地方让我养老,我的儿子跟着你。这么着,褚玉璞带起自己的第一批人马,到后来几经辗转,到张宗昌的手下,做了这么一个连长,身份是越来越显赫,一直到后来,直奉战争之后,他的身份成为了副军长,最大的特点,他会邀买人心。有一次啊,坐着火车到徐州,前线上去给士兵们讲话,路过滁县的时候,说这也有您的弟兄们,您下来瞧瞧吧。好嘞,一下火车一瞧啊,士兵们都站好了,等着他讲话。刚要说话,天降大雨,有这么一小兵啪把伞打开了,给他遮着。拿手一拨拉开,“不用。难道说大雨就淋我一个人吗,难道说这些个弟兄们就不用吗?”站在雨中给大伙讲话,讲了一个多小时。哎呦,这些弟兄们感动啊,了不得啊,仁义啊。其实这是邀买人心。讲完话了,大伙一致热烈的鼓掌,他这才转身上了火车,告诉一声:“往回开,感冒了我。”这个人哪还有一个最大的特点,重用乡里。为什么要重用乡里呢,自从他做了官之后,凡是以前对他有恩的人,基本上都得到中重用,比如说小的时候,他跟村里边打架,把人打了之后他跑,结果呢躲在一个小学校长的家里边,人家把他藏起来了,到后来,他做了直隶督办之后,这个校长被排到了清苑县做县长,报当初的恩。这主儿啊,可以这么说,有这么几样不知道的,第一,多少兵他不知道,第二呢有多少钱不知道,第三呢有多少媳妇不知道,没数了。只要到一个地儿一瞧,“耶,这个小妮长的不错咧”,这就拉过来拜堂成亲,这就是他媳妇。从这一走,可能这媳妇就扔这,就不要了,所以说媳妇有多少,自己都没准数,军中也没有专门负责统计的,所以这成为历史上一个谜。据说啊,在河北的时候,曾经还看上一个踩钢丝的杂技女演员,史料记载是真的,很漂亮。当时有一个盛大的什么宴会,宴会上有人给准备了各种的什么演出的了,他一瞧,“嗬,这个小娘们了不得,还能在那个钢丝上那么走啊,比我强啊,我上去非掉下来不可,我娶了她吧。”叫下来,姓什么呀,姓苟,姓这个姓的啊。叫什么名字,叫学芳,哦,苟学芳,行了别走了,留下吧,咱们是两口子啦。哪就两口子了啊?就留下来了,俩人呢就在一块住,没两天,苟学芳就跟他说了,你看咱俩都两口子了给我弟弟找点事干吧。哦,你弟弟叫什么啊,叫学人,哦,苟学人啊,那玩意学得会吗?呀,臭缺德的说这话,给我弟弟找点事干。把他找来吧,找来了,往这一站,瞧这模样狗里狗气的,哦,你这个名起的挺好啊,跟这个人很相似。你能当什么啊,我,嗯,我别的也不会,我当个官吧,当个司令什么的。那是不可能的,我还没当呢。你这样吧,你先当个班长吧,从班长一点一点往上熬,你就行了。啊,行,给送到下边当一班长。什么都不会,纨绔子弟啊。来到这一瞧这屋里边站好了,几个大头兵,这一副班长。来来来,班长讲话吧。苟学人往这一站,弟兄们,从今儿起,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我也不是班长,他也不是副班长,你们也不是士兵,从现在开始咱们是亲戚。哟,这几个兵高兴啊,亲戚啊,一家人哪,“是,谢谢您”。“打今儿起,我就是你们的爹”,一指这副班长,“他是你们的娘”,一指大伙,“你们都是我的儿啊”。副班长一听什么乱七八糟的,一努嘴,抽他。一上来呼噜呼噜呼噜,大伙都打,正打着呢,由打外边,褚玉璞来了。怎么呢,这也算小舅子,得去瞧瞧怎么回事啊,来到门口,听屋里正叫唤呢,出来一兵,这一敬礼,“没事没事,屋里怎么的了,怎么这么热闹啊?”“没事,有点家务事。”“什么家务事啊?我进去看看。”“不不不,您不能看,不能看......”“我怎么就不能进去,什么事啊?”“那个,我娘带着兄弟们打我爹呢正。”就这么一个主儿,糊里糊涂。
    他在天津的时候呢,做直隶督办,好,这权力可大了。生杀大权,想让谁死谁得死,想让谁活谁能活,瞧谁不顺眼,?一枪就打死,草菅人命是无法无天。当时呢正好是1926年的年底,天津城快过年了,街上到处啊喜气洋洋,而且那会儿来说,像南市、三不管一带啊,歌馆楼台,灯红酒绿,大饭庄子呀,什么戏园子呀,特别的热闹,每天晚上出来玩的人,特别的多,这儿有听大鼓的,这儿有听相声的,这儿有听书的,这儿呢有听戏的。当时呢有很多的大园子,但是这天晚上发生在新民大戏院这件事情,可以说,值得记载下来。新民大戏院呢,现如今叫人民剧场,最早叫下天仙,那会儿叫新民,掌柜的叫赵广顺。赵掌柜的这几天特别的高兴,为什么呢,由打江南刚接来一位麒派文武老生,叫刘汉臣,跟这唱戏,园子里边关了铁门了。什么叫关了铁门呢,卖了满座了,楼上楼下连加座都满了,就跟咱们今天这意思似的,你来晚了你进不来,没地坐。新民大戏院楼上楼下卖个满堂。这位刘汉臣,能耐太大了,文武老生,而且京胡拉的也好,台上还能自拉自唱。这是谁的徒弟呢,麒麟童周信芳先生的高足,那是了不得啊,麒派的创始人周信芳先生,那是真正的表演艺术家,而且来说啊,在舞台上来讲,角儿、腕儿、艺术家,这三者都是不容易做到的,而且这三者不是一回事,有时候说了,角儿就是腕儿,腕儿就是艺术家,这不对,三者各不相同。最简单一点的可能是腕儿,为什么呢,腕儿啊,过去这是江湖黑话,江湖上的隐语,现如今用不着了,现如今有时候一说大腕儿,哎,什么意思呢,腕儿指的是名气,大腕儿,有大的名气,这个简单,名气未必是舞台上得来的,可以用别的方法得来,但是在舞台上,腕儿不代表能耐。角儿,代表的是能耐,什么叫角儿,舞台上的中坚力量,有他撑起半个场子来,观众来,冲他看的,过去来说,哎咱们听马连良去吧,咱们听程砚秋去,听荀慧生去,说相声也是啊,咱们去看马三立去,其实马三立那团里边,好角儿多了,这是实话,角儿不容易得,至于到艺术家那就更了不得了,必须在本行业有建树,有自己的贡献,特殊的能耐。中国相声界到现在为止,比如说我们整个全中国说相声的归了包堆儿,大伙最后一过箩,一筛,哎能选出俩艺术家来,那说明这个行业就了不得了,你趁俩艺术家还要了得,大师几乎就没有,知道吗?现在当然简单了啊,艺术家,自个儿就能叫是吧。你说现在来说,无所谓,你爱怎么称呼怎么称呼,可在那个年头来说,可不那么简单。麒麟童,够艺术家,有这么一年,周老板周信芳到武汉去演出,这个园子叫天乐园哪,来到这,场场客满,那是享誉大江南北,麒派创始人,文武老生麒老牌啊,谁不爱看哪,都来看来了。有这么一天,周信芳跟台上演戏,好几个地方周先生觉得不对劲,怎么呢,他的表演不同于关中大陆的表演,演员们都一块儿学,都这么唱,唯独他自己很多地方有独特的表演,为什么自成一派呢,跟别人不一样。可是在上海,大伙对这些个很熟悉了,到了武汉,有的观众还不熟悉,人的名,树的影,没看过,知道有个麒麟童,有多大能耐没瞧过,咱们瞧瞧去吧,噢,好,真好,说具体怎么好,未必琢磨这么透,所以很多好的地儿,没人叫好,麒麟童心里边咯噔一下子,哎呀,武汉哪,戏迷们应该是内行啊,这几个地方为什么他们闹不清楚,一个叫好的都没有呢?心里很别扭,可就在这会儿,就觉得台口以下,有个小孩,“好!”啪喊了声好,麒麟童在台上拿眼睛一扫,溜着边那柱子旁边站着一小孩,十二三岁,大眼睛,很精神,都不叫好,他叫好,而且每逢这个节骨眼,就是他喊。周信芳心里咯噔一下子,难道说这孩子他懂吗,不由自主的对他就多了几分印象。连演了很多天,每天这孩子都来,都上这喊好来,麒麟童散了戏跟后台的人说,给我找那孩子,找这叫好的的孩子。大伙还劝呢,咳,别跟小孩儿一般见识啊,不值当知道吗,你们知道什么呀你们这是,不是您这么大人,你跟孩子上吝,你打他是怎么着,我打人孩子干嘛呀,我找他,他懂戏。撒出人找去吧,没地儿找去,那散了戏这么些个孩子这么些个人,哪找去,没地儿找。这天早晨,周信芳出去喊嗓子,跟前儿呢带着几个随从吧,完事说,来这么些日子,每天演出很忙,你就没出去逛逛街,我们带着你啊,咱们顺着这往前走,遛个弯儿。好吧。一边聊着天,一边就往前走,走来走去就瞧前面一帮人哪,围着一个圈,圈里边有人唱戏,支楞耳朵一听,哎,唱的这是我的腔,这种唱腔只有我这么唱,麒派的特色,哎有意思,就往前来,站在人群外边往里边一瞧,人群里边有个孩子,带着个小鬼脸,手里拿着一根小竹竿,拴着很多穗子当马鞭,跟这儿正唱戏呢。抬手动脚这一比划,周信芳打心里就爱上了,太好了这孩子,教学生叫了这么些个,没有这么一个有天赋的,这个孩子我要是教他,他准能成。不由自主的高兴,“好!”他喊了声好,小孩把这面具一摘,一瞧是周信芳,当时愣住了,哎,认识,当时脸腾就红了,抹头就跑,噔噔蹬蹬噔,冲出人群就跑了,周先生一瞧,嗨,快追啊,快追,就是他,大爷您别介,你怎么了这是,饶人家孩子,饶了吧,咳你们怎么糊涂啊,我喜欢这小子。哎,各位,你们这看热闹的,你们知道这孩子吗?大伙可都认识他,哎哟哟,周先生,你怎么出来遛弯啊,您问那孩子,我们知道。您还用上街上找他,就是跟园子,天乐园,他妈跟那儿老虎灶,烧水的。哦,姓什么啊?刘嫂嘛,姓刘呗,那她的小子,您问问去吧。好,多谢,多谢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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