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声《拉洋片》(马三立、张庆森)
(开始部分录音残缺)
甲:他这吆喝就跟唱一样。
乙:噢,跟普通吆喝不一样了。
甲:跟唱一样,比如说他卖拢子。
乙:卖拢子的?
甲:卖篦子。
乙:噢,拢子、篦子。
甲:梳头刮头的那个篦子。
乙:他要是吆喝怎么吆喝呢?
甲:吆喝呀,他先得敲这个锣。
乙:噢,还打锣。
甲:有时候敲锣,有时候敲镲。
乙:噢。
甲:敲镲呀懂不懂?
乙:就那钹镲?
甲:钹镲,敲一个。
乙:噢,不用俩打。
甲:拿一个镲呀,是这手拿一根筷子。
乙:噢,打那个镲。
甲:唉,一打,仓仓咚仓咚仓咚咚仓,一打,敲这个。
乙:噢。
甲:吆喝。
乙:怎么吆喝?
甲:吆喝赶辙。
乙:您学学。
甲:(唱)“噢,年年来年年到,谁不那认得王公道……”。
乙:王公道?
甲:仓仓咚仓咚仓咚咚仓。
乙:他怎么叫王公道呀?
甲:掌柜的姓王。
乙:噢,姓王的就叫王公道?
甲:只要卖拢子、卖篦子的都叫公道。
乙:噢。
甲:卖刀子剪子的都叫麻子。
乙:噢。
甲:王麻子卖刀子剪子。
乙:对。
甲:老王麻子他那刀子剪子还得好,真正老王麻子,嗬!好!真正真正老王麻子,那就更好!哪那么些麻子?
乙:就说是。
甲:不是麻子脸还不能卖给你了。
乙:嗬,好嘛!
甲:你开了张,他就认麻子。
乙:噢,这是卖拢子篦子的呢?
甲:都叫公道。
乙:噢,这是姓王叫公道。
甲:掌柜的姓王,唉,王公道。
乙:噢,那么姓要李呢?
甲:李公道。
乙:姓赵?
甲:赵公道。
乙:嗯,要姓不呢?
甲:(犹豫地)……不公道。
乙:噢,不公道?
甲:不公道那怎么卖呀?
乙:哈哈,就说是呀!
甲:嗯?
乙:噢,也没有姓不的。
甲:没有,哪那么寸呐?
乙:对,哪能姓不啊,不公道,不像话。
甲:他就为赶那辙。
乙:噢。
甲:(唱)“噢,年年来年年到,谁不那认得王公道,仓那个咚仓咚咚仓,噢,买篦子、XXX(?),买到那家里刮痒痒,仓仓咚仓咚仓咚咚仓,噢,买给妻子刮虱子,买给妹子抓虮子,无妻无妹的抓油泥儿,仓仓咚仓咚仓咚咚仓”,赶这个辙。
乙:噢,够辙就行。
甲:卖擦铜料的也得会唱。
乙:擦铜料?
甲:擦铜料,擦仿圈(圆圈形的铜镇纸)呐、墨盒呀、什么笔帽呀、擦个铜钱呐。
乙:越擦越亮。
甲:越擦越白。
乙:噢,有那个红铜子擦成是白的了。
甲:不知他那里是什么药。
乙:噢,也得唱吗?
甲:唉,唱啊。
乙:您学学。
甲:(唱)“擦一擦来亮又明……”。
乙:噢,能擦亮喽。
甲:(唱)“能赛过月亮赛过星星……”(用手指向乙的头)。
乙:好倒霉啦。
甲:嘿,怎么倒霉呀?
乙:那可不是嘛,擦铜子你指我,这是哪的事呀?我这脑袋擦得挺亮?
甲:嘿嘿。
乙:您打镲呀这是?
甲:身段嘛。
乙:噢,这还带身段?谁看得见呐?
甲:还有那个什么呢?
乙:什么?
甲:买香面子的。
乙:噢,香面儿。
甲:香面儿,懂嘛?
乙:噢,过去那个什么五月节戴个香荷包。
甲:戴个荷包。
乙:噢噢。
甲:装点儿那个香面儿。
乙:这玩艺儿吆喝也跟唱似的。
甲:卖香面儿摆的摊儿总得是个长条儿。
乙:噢。
甲:不是一个人。
乙:几个?
甲:那个买卖平常得仨人。
乙:噢,两三个人。
甲:两个人在那吆喝,一个人在后头看着,那个人盯着换班儿的,仨人倒替着,吆喝的也是赶辙。
乙:也赶辙。
甲:哎,拿那小勺呀,挺长的小铜勺,拿铜勺一?这个香面子,各式各样的样子,烂七八糟凑这么一包卖给你,这是多少多少钱。
乙:噢,各式各样搁这么一块堆成香面儿了,有的叫什么香荷包,使线儿织的小口袋,底下几个带子,您学学怎么吆喝。
甲:这个拿一沓子纸,什么纸呢?就是那个粉连纸。
乙:噢,粉连纸裁成小方块。
甲:对了,买呢就拿那纸包。
乙:一包一包的。
甲:拿那么一大沓子纸。
乙:您学学。
甲:(唱)“噢,小小的纸儿方又方……”。
乙:嗯。
甲:这个唱的是“小小的纸儿方又方”,那边那个站着的就接过来了,(唱)“哎,能工巧匠造出纸张……”。
乙:对。
甲:这边接过来了,(唱)“噢,南京用它包绸缎,噢,北京用它呐包文章,哎,今日落在了卖香手,用它包上那两包香,哎,有沉香,有木香,还有那一包来桂花香,哎,桂花香,香力个传,王母娘娘呐三月三,哎,蟠桃会呀三月三,王母娘娘呐造花船,船帮船底檀香木,砍到了沉沉(?)就作桅杆……”,两个赶这辙,花辙。
乙:对口唱。
甲:也先唱言田、也先唱京东、也先唱发花,围一大堆人的时候呢,先得票买卖。
乙:什么叫票买卖呢?
甲:每人给点儿。
乙:噢,赠送。
甲:先闻点儿。
乙:噢,用小勺儿?点儿香面儿,一吹,大伙闻闻。
甲:唉,闻呐,对啦。
乙:噢,闻着香就买点儿。
甲:买呀。
乙:那可老不买呢?
甲:不买,老得吹点儿。
乙:老吹这香面儿。
甲:让大伙闻闻,不能给你搁在手里,给你这包?是给你捏点儿香面儿?不是那样。
乙:那怎么办?
甲:就是倒出那么一点儿来,这么一吹,比如这站一大堆人吧,他吹了,“噗”,这么一吹。
乙:噢,一吹。
甲:香面儿一飞呢,大伙一闻,嗯,嘿,好!香!
乙:噢,这么香。
甲:精的主儿,白闻,不买,一天就在那站着,一会儿吹点儿白闻闻,,一会儿吹点儿白闻闻,他想法一会儿把这几个都轰走了。
乙:那怎么?
甲:他自然闻完了就走了。
乙:那不是挺香的,他不走哇?
甲:他不给好的闻了那就。
乙:噢。
甲:他一瞧,哦,这三四个人老在那站着,老不走,一会儿闻点儿,一会儿闻点儿,他又拿出一小瓶来。
乙:香面儿?
甲:他拿一小瓶磕出点儿灰色的来。
乙:噢,灰色?
甲:唉,对了,灰色的那种药。
乙:噢,香面儿?
甲:唉,他又拿出来了,(唱)“噢,桂花香,兑停当,还有那一瓶叫樟木香……”。
乙:樟木香?
甲:灰色的有樟木香吗?木香有灰的吗?
乙:这不像话。
甲:倒出一点儿来,大家一看,噢,这是小瓶里的,往前凑盯着闻,“噗”,大伙一吸鼻子,嗬,啊嚏。
乙:哟?
甲:哎哟,胡椒面!
乙:啊?
甲:胡椒面。
乙:好嘛!那还不走哇!
甲:全走了。
乙:噢,那白闻不买不行。
甲:这买卖非得会唱。
乙:噢,这是卖香面儿的。
甲:还有一种买卖也得会唱。
乙:还有什么买卖?
甲:拉洋片的。
乙:噢,拉洋片的。
甲:咱们学学。
乙:唉,……啊?
甲:咱们来来。
乙:我不跟你来。
甲:来来,来来。
乙:不来,不来,不来。
甲:怎么了?
乙:我看过这个拉洋片,我知道,在那个舞台上行了,舞台上你说这拉洋片的,我这刚剃的头,一会儿你拿着板子“梆梆”把我打一通。
甲:你瞧,艺术嘛。
乙:那叫什么艺术哇?把我打得怪疼的,什么艺术哇?
甲:就瞧你这气功啊。
乙:什么气功啊,这儿谁都看不着,就你跟我咱俩,在这屋里头你“呱呱”把我打一通。
甲:咱们先锻炼呐!
乙:我这练脑袋,练出来干吗使呢?就为挨打?
甲:你瞧瞧,玩儿嘛!
乙:玩儿呀?我不说这段。
甲:现在不打。
乙:噢,不打?
甲:不打。
乙:不打怎么样?
甲:我也不让你看拉洋片,是咱们俩人拉洋片。
乙:噢,我也去那拉洋片的?
甲:哎。
乙:你也去那拉洋片的。
甲:对。
乙:这洋片有分别吗?
甲:有哇。
乙:有什么分别?
甲:多少样,有京八张,怯八张,有活人洋片,有推片的洋片。
乙:什么叫推片的洋片?
甲:推片是上中下四十八张,摆摊儿呀,三不管儿呀,北京天桥呀,都有这个,这洋片摆的摊儿呀,码起的洋片来就像一个什么呢?摆得好像一个花牌楼似的。
乙:噢,挺好看的。
甲:跟个牌坊似的,一层一层的,上一层、中一层、下一层,这个洋片多大个呢?
乙:多大?
甲:就好像您家有的这个照片呀,一尺二的像片带玻璃镜子、带镜框,大小跟那差不多。
乙:噢,那长方形。
甲:它四十八张都是这个。
乙:噢,上中下。
甲:也不拴着也不系着绳,一张倒一张,这边站一人那边站一人,由这边往那边推,这片顶那片,那片顶这片,顶到那头呢?“啪”把那片顶出去了。
乙:噢,那个接住了。
甲:顶出去你手把它接着,您再接过来您唱,唱完两句呢,您把紧一边这层推出来,推出来我再接着,接着来我打最上边那层又推过去,这么样。
乙:来回倒着。
甲:就这么倒。
乙:您学学我听听。
甲:好比我在这拿着这片吧,我手里拿着一片啊,我这儿唱,(唱)“哎,这一张我们照下来呀……”,……怎回事你?
乙:什么怎么回事?
甲:您不答碴儿呀?
乙:噢,我还得答碴儿?
甲:你得接下句。
乙:说什么?
甲:“不错”、“怎么样”,你得说这个。
乙:噢,我去这小伙计合着?
甲:什么叫小伙计呀?
乙:这不答你下碴儿吗?
甲:你唱的时候我接也下句。
乙:噢,对口唱?那您来我听听。
甲:(唱)“哎,这一张我们照下来呀……”。
乙:不错。
甲:(唱)“多么好喂你看呐”。
乙:怎么样伙计?
甲:(唱)“哎,借着这个镜儿一照哇……”。
乙:怎么样?
甲:(唱)“就好像真人一样般”。
乙:不错。
甲:“嗤”。
乙:怎么了您?
甲:推过去了。
乙:吓我一跳。
甲:您那接着。
乙:噢,我也唱呀?(唱)“哎,这一片我们照下来”。
甲:怎么样啊伙计?
乙:(唱)“多么好呀你看呐”。
甲:不错不错。
乙:(唱)“这本是独胆英雄叫李松山”。
甲:噢。
乙:(唱)“也照至在了上边”,“嗤”。
甲:接下来,下边(唱)“哎,我们照下来这,XXXXXXXXX(?)你看呐”。
乙:怎么样?
甲:(唱)“这就是女英雄赵一曼呐照在了上边”。
乙:不错。
甲:嘁赤卡嚓稀哩哗啦……
乙:怎么了?怎么了?
甲:你没接住都摔了。
乙:哪那么寸劲儿再重来吧?
甲:重来什么呀?完了、摔了、黄了。
乙:噢,这算黄了?
甲:还有这么一种八大片,八大片咱们来来。
乙:啊?
甲:咱们学学这八大片。
乙:我不学这个,不学这个。
甲:我呀好比拉洋片的。
乙:噢,我呢去那个看洋片的,你让我看我不看,你找个机会好打我,是不是呀?
甲:谁说的?谁说打你啦?
乙:我瞅这意思像嘛?你去那拉洋片的,我在这干嘛的呢?我去那看洋片的。
甲:我不是打你。
乙:不打我?
甲:不让你看。
乙:噢,不让我看。
甲:你也当拉洋片的。
乙:噢。
甲:咱俩都拉洋片的。
乙:俩拉洋片的。
甲:唉。
乙:那么谁看呢?
甲:他(指在录音现场的天津电台某张姓编辑)。
乙:噢,让这个张同志看。
甲:老张啊当看的。
乙:噢,他不看呢就打他?
甲:怎么……,嘿嘿!
乙:有这板子啊?
甲:得瞧他这气功了。
乙:什么气功,人家练这个吗?人家来录音来啦,你把人家打一顿,什么毛病这是?
甲:咱不打。
乙:噢,不打。
甲:咱就学学拉洋片的这个唱法。
乙:噢,唱法。
甲:唉。
乙:这个京八张、怯八张有分别吗?
甲:它有京八张、怯八张。
乙:噢。
甲:这京八张是什么呢?就是丈画。
乙:丈画?噢,挺大的洋片。
甲:那洋片好像被伙那么大个。
乙:嚯!
甲:现在没有了,早先天津还见来着。拉洋片摆的那摊儿比这屋子都大,这么大的大棚。他那洋片就像被伙那么大个,唱这个拉洋片的站一个箱子上。
乙:噢,小高凳儿。
甲:敲一个锣鼓家伙。
乙:噢,有锣有鼓小钹镲。
甲:唉,打起锣鼓家伙来,北京有个出名的拉洋片的。
乙:谁呀?
甲:叫钱瘸子。
乙:噢,钱瘸子。
甲:那是京八张,不是大金牙,大金牙那是怯八张。
乙:有点儿怯味了。
甲:对了。姓钱的那个人他唱得最好,咱们学不了人家那味,也是打起锣鼓家伙来。
乙:您要学学有这锣鼓吗?
甲:咱们敲敲试试。
乙:您先打打我听听。
甲:不定打得像不像啊。
乙:咱们试验试验。
甲:咱们来来啊。
乙:好嘞。
甲:(敲打锣鼓),唉,行啊!
乙:有点儿意思。
甲:有点儿门啊,咱们唱两句试试啊。
乙:好嘞,我听听吧。
甲:(敲打锣鼓),(唱)“往里瞧……”。
乙:噢,往里瞧?
甲:这洋片好比这儿摆着嘛。
乙:噢,仿佛有洋片。
甲:(唱)“往里瞧,这头一呀张,那朝歌城内有殷纣王,纣王无道把江山乱,女娲庙内又去降香,这风刮薄绫腾空起,露出泥龛他心里发了慌,这当着文武他就不好讲啊,噢,他留诗一首哇在粉皮墙,哎……,(敲打锣鼓),噢,他留诗一首在粉皮墙,这女娲回庙就冲冲怒,她一本奏到上玉皇,这玉皇也不管凡间的事,她差下来九尾的妖狐下了天堂,北国进来那是妲己女呀,这假式妇人呐引诱王啊,哎……,(敲打锣鼓)”。
乙:行啊,有点儿意思呀。
甲:这叫京八张。
乙:噢,这是京八张?
甲:咱们学学这怯八张。
乙:哟嗬,怎么老提这怯八张啊?这怯八张一提就吓我一跳,老惦记着打我?
甲:谁说打你了?
乙:你提这怯八张吗?
甲:不是,它有点儿怯音字。
乙:噢,有点儿怯味。
甲:接着学一学北京有个拉洋片的大金牙、小金牙。
乙:唉,这我可知道,大金牙姓焦叫焦金池。
甲:焦金池。
乙:这个小金牙姓罗叫罗沛林。
甲:这我们都相好,我们都认识。
乙:是吗?
甲:我跟大金牙是亲戚。
乙:噢,怎么个亲戚?
甲:焦金池――大金牙是我亲戚。
乙:怎么个亲戚呀?
甲:他是我表嫂的娘家二姨姥姥的儿子。
乙:这……什么辈呀这算是?
甲:我们说不清怎么论,我不知道怎么叫他。
乙:那简直没法论,只好你管他叫舅舅得了。
甲:嘿,好说你管他叫舅舅!
乙:那怎么论呐?
甲:这个小金牙呀我们不错。
乙:噢,罗沛林?
甲:我们当家子。
乙:噢……
甲:你说那时候在北京啊……
乙:您等等您等等!人家姓罗叫罗沛林,你姓什么呀?
甲:马。
乙:哟!你姓马人家姓罗,怎么当家子?
甲:唉,骡马驴牛羊这都算当家子。
乙:没听说过!
甲:我们都是四条腿儿。
乙:哎,人家姓罗不是那个骡子的那个骡。
甲:噢,罗……
乙:姓罗的罗。
甲:咱们学学这个小金牙。
乙:我听听吧。
甲:我学他可学不像。
乙:是吗?
甲:我能学他百分之零点五。
乙:唉……那没什么了不是吗?
甲:差不多吧。
乙:噢,学大概齐那意思啊。
甲:学一学拉洋片的北京这个小金牙。
乙:好嘞。
甲:(敲打锣鼓),(开始改用怯口演唱)“再往里头再看呐……”。
乙:噢,就这味啦?
甲:净是有这个怯音字。
乙:噢,也是往里看啊?
甲:看洋片嘛。
乙:好嘞。
甲:(唱)“再往里头再看呐,这是头呀一片……”。
乙:噢,头一片。
甲:(唱)“那十冬腊月就是三九天,这大雪不住的纷纷下,直下三夜盯三天,那行路之人他们住了店,打柴樵夫就下了高山,这十天半月的也就没有化净啊,噢,这大雪屯门呐也就过了新年了,哎……,(敲打锣鼓),再往里头再看呐……”。
乙:还得看?
甲:(唱)“您就听个从头……”。
乙:噢,听从头了。
甲:(唱)“再看看这隋帝杨广他就下了扬州了,他放着明光大道他可不走,平地挑河要行舟,那平地挖河也有三尺厚,这河里没水怎么行舟,这文武大臣他们想了一条计呀,噢,直量了些个糜黍哇就拌上香油了,哎……,(敲打锣鼓)”,唉,我给您学学北京拉洋片这个小金牙唱一段什么呢?
乙:什么?
甲:叫《新旧婚姻》。
乙:噢,《新旧婚姻》。
甲:我唱唱小金牙的《新旧婚姻》啊。
乙:噢。
甲:这词还不错。
乙:这个《婚姻法》的事情。
甲:就说是这个新式的结婚怎么样的好。
乙:噢。
甲:过去那个旧式的老一套的结婚怎么个不好,又费钱又费事,又迷信又麻烦,不但费钱而且人还受罪,坐这么一个小轿子里,轿子里头还有套轿。
乙:那叫轿芯子。
甲:轿芯子,冬天特别冷,夏天特别热。
乙:可不是嘛。
甲:嗬!那个封建迷信的仪式是很多。
乙:噢噢。
甲:没有这个新式的结婚典礼呀简单省事。
乙:对。
甲:咱们唱唱这个试试啊。
乙:两个对比一下啊,你唱我听听。
甲:(敲打锣鼓),(唱)“再往里头再看呐……”。
乙:噢,还得往里看呐?
甲:你瞧洋片嘛,不看?不看怎么拉呀?
乙:噢,借这头一句好唱。
甲:非得这么看洋片嘛,(唱)“再往里头再看呐,你细留哇神……”。
乙:噢,细留神。
甲:(唱)“这自由自主哇那新式婚姻,男女要正确搞对象,这双方同意就能结婚,这包办与香火可全不懂,也不要主婚人来证婚人,新式的婚礼够多么隆重,来宾道喜笑盈盈,新人要谈罢了恋爱经过,这互助生产就表了决心,那美满的婚姻你说多么快乐呀,噢,这情投意合呀你说真可心呐,哎……,(敲打锣鼓),这情投意合真可心,过去的婚礼够多么迷信,这八抬大轿抬过新人,轿芯子里边地方又小,这凤冠霞帔穿了一身,六月三伏天气热,新娘子她浑身出汗就似个雨淋,好容易来到这婆家门口,那无缘无故的关上门,关上了街门呐就听噼哩啪啦一阵鞭炮响,噢,这起了一个名字叫崩崩煞神呐,哎……,(敲打锣鼓),这起了一个名字呀叫崩崩煞神,新姑娘下轿这脚不沾地,迈马鞍子又得迈火盆,吹吹打打把天地来拜,洞房里要有个全和人,这一把栗子一把枣,为生儿养女讨个儿孙,这夫妻对劲呀可是实在的少,又不能XXXXXX(?),这婆婆打小姑子骂,一家人拿他可全不当人,这成天到晚是XXXX(?),背地里委屈就是泪纷纷,这封建的婚姻也就全都打倒了,噢,这三媒六证啊也就害了多少青年人呐,哎……,(敲打锣鼓),这三媒六证啊就害了多少人,男尊女卑够多么可恨,妇女们一辈子不能翻身,说什么呀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乙:是有这么句话。),这糊里糊涂的作了新人了,也有那姑娘二十多岁,嫁了个丈夫呀十一二岁不成人,(乙:嗨!),也有那姑娘十八九,嫁了个老头儿呀年六旬,(乙:嗬!),要死了丈夫,嘿嘿,绝不许改嫁,(乙:真是!),耽误了妇女的一世青春,这封建包办婚姻,哎……,(乙:怎么着?),也就全都消灭呀,噢,这婚姻自主呀才使妇女们翻了身呐,哎……”。
乙:还拉个腔呀?
(网友根据录音打字整理故有残缺。本录音是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天津人民广播电台独家录制的静场版录音,由于年代久远所以录音效果较差,但是现在看来却是弥足珍贵。录音里马三立、张庆森两位先生还不失幽默的抓了几个现挂,比如“这儿谁都看不着,就你跟我咱俩,在这屋里头你“呱呱”把我打一通”、“人家(指天津电台某张姓编辑)来录音来啦,你把人家打一顿”。个别地方听不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