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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北京天桥一带骗人的可太多了。就拿拔牙来说吧，也全是骗人的。当街摆一个摊，花俩钱儿再运动个营业执照，这就给人拔牙。
就有那号贪图小便宜的人，怕上医院花钱，捂着腮帮子找他来了。“大夫，我牙疼。”
“牙疼找我来了？你是打算治好了呀，还是留着点根解闷呀？”
“大夫，我打算治好了。把坏牙给我拔了得了。”
“张嘴，我瞧瞧……”
“大夫，上面那个。”
“上面的这个呀，一块六。”
“一块六？别闹了！给您八毛行吗？”
“要一块六给八毛呀……好，掏钱。”
大夫不慌不忙把钱掖起来，从大皮包里拿出一个头号大老虎钳子：“张嘴！”
“大夫，我拔牙不起钉子。”病人吓得直哆嗦。
“张嘴，别废话。”
大夫把老虎钳子捅到病人嘴里，夹住了一个牙，让病人咳嗽一声。随着病人的一声咳嗽，扑，一使劲楞把牙给拽出来了。
疼得病人汗珠子达达掉了十四对半，“大夫，你可太损了，你就生往下拽呀，一点麻药都不上，就用劲硬拔呀！早知道就不叫你给拔了，让我们街坊给拔下来。他比你劲大，他是举重的……对了，大夫，我怎么流这么多血呀，好家伙那牙上还带着那么多肉呢……行了，谢谢，回见大夫。”
病人走到半路，一摸牙不对又回来了。
“大夫，不对呀，你给我拔的是哪颗牙呀？我上边的牙疼，你怎么拔下边这个？”
“哪个……上边的？上边的一块六，下面的八毛。”
“哦，八毛钱我拔个好牙呀！”
“拔上边的……再掏一块六。”
“大夫，这回你可别生往下拔了，我实在受不了。”
大夫不慌不忙把钱掖起来，老虎钳子不用了，从皮包里拿出一根拉胡琴用的老弦，一头拴一个逮贼的扣――绑上就下不来，越拽越紧。
“张嘴，把你的坏牙绑上。”
“大夫，这回可别绑错了。”
绑好了病人的坏牙，大夫揪着这根老弦，把病人拽到桌子跟前，桌子下面有颗钉子，把另一头绑钉子上了。病人只能在桌子旁蹲着。这时，大夫不慌不忙从皮包里拿出一个药瓶子来，里面装着一瓶过年过节放炮仗的炮药。打开盖在桌子上磕了三下，桌子上黑乎乎一大片。
“大夫，这是什么药？”
“麝香。”
“麝香怎么没味呀？”
“还没拿火点哪。”
大夫拿出一根香来，把一头点着了，把香交给病人。
“把香接过去，往药上一杵，药味一出来，牙就掉了。”
病人接过香来，往药上一杵。炮药见到明火，扑地一家伙就着了，吓得病人跳起三尺多高。
“大夫，你怎么回事？花二块多钱，你让我放炮仗玩呢！我的脸全给熏黑了，眉毛也给我燎去了半拉，这也太不象话……哎呀，牙还真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