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声八大棍儿之《康熙私访月明楼》(张春奎)(二)唱词台词 剧本剧情介绍

不说小秃去遛驴,单说皇上进了月明楼,楼上概不卖座,楼下都坐满啦。吃饭的,喝酒的,说闲话的,喝茶的。是说说笑笑,声音鼎沸。土地爷一看不高兴啦,他说这个:往常皇上出朝,老百姓都跪在路两旁,围幕拦严了,想看也看不见。今天皇上来到这儿你们还大声说话,土地站在犄角手搭凉棚一看,有五百零一个人,土地当时手里掐诀嘴里念咒,拘来五百零一个小鬼,跪那儿一片:“呼唤我等,有何法旨?”土地说;“众鬼卒!”“呜!”“把吃饭的喝茶的喝酒的说话的,一个一个的都给我拧起来!”“遵法旨!”从哪儿拧啊?有二位说话,一位年轻,一位上了年纪,俩人说不到一起,那个年轻的说:“老大爷,您上那边坐着去不行吗?您跟我说不到一块儿去,您老说过日子的事,听着怪烦人的,您说说哪儿好玩,哪儿热闹……”刚说到这儿小鬼进来啦,你爱热闹,一会儿就热闹啦。小鬼把手一伸照准了这位的屁股蛋上使劲一拧。“起来!”这位真听话,一捂屁股:“噢!伙计换换凳子!这凳子拧人!”那个老头儿一听,说:“什么?我还没听说过凳子会拧人的,这是有人跟你开玩笑,拧完了就躲开啦。来咱俩换换座,你上我这边来。”老头儿换到小伙子这边来啦,往那儿一坐,小鬼还没走哪,一伸手;“你也起来!”老头儿也站起来啦:“是拧人!”一个两个的没什么,皇上从这儿一走,这五百多人都摇着屁股“哟嗬!”把皇上吓一跳:这地方是出土匪,人都有毛病。皇上一看楼下人多,顺着楼梯就上楼啦。来到楼上一看,一个人也没有,靠着一头摆着一张桌子,后边一把太师椅,桌前两旁八字排开两溜桌,每张桌后边是一把椅子。皇上就在当中那张桌子后边的太师椅上坐下了。怎么没有人哪?楼上有个人皇上没看见,这个人靠着楼窗趴在那儿睡觉,他就是月明楼跑堂儿的刘三,外号叫画眉刘三。因为他能说会道,不管你够多么不好说话的人,他也能把你说喜欢了。谁也伺候不了四霸天,唯有他不仅能伺候得了,完了事儿四霸天还得单给他几两银子的酒钱。他早晨起来把楼上收拾得干净利索,用瓷缸沏了一缸酸梅汤。他就趴在窗户台儿那儿睡觉。四霸天中午才来哪,他想养足精神好伺候四霸天。他哪里知道,四霸天没来,皇上就来啦。土地爷一看刘三在那儿睡觉,心说:你这人没福气,你把四霸天伺候好了不就是给你几两银子吗,你要是把皇上伺候好了,一喜欢给你个官做做,不比你跑堂儿强得多吗?我叫你一声。土地爷就对着刘三的耳朵叫了一声:“刘三!”别人听不见,刘三在睡梦中就觉着有人叫他,声音很大,他睁开眼住楼窗外边一看太阳。也就是早上十点多钟。他想天还早。四霸天来不了,我这是做梦吧?他又趴下睡啦。土地爷的气可大啦。我叫醒了你又睡呀。土地一生气给了刘三一个大嘴巴:“你怎么这么困!”啪!就这一下,把刘三打醒啦,用手一捂腮帮子。“啊!谁呀!”一看没人他冲着楼下喊:“这是谁!打完了就跑哇,我招你啦?有这么开玩笑的吗!甭说我也知道是谁,准是掌柜的小舅子。”土地一听:我是掌柜的小舅子?楼下边的人往上瞧。有的说:“你看刘三疯啦。”刘三一听:“我疯啦!腮帮子都快肿啦!”有人说:“上去座儿啦。”刘三这才回头,一看皇上在那儿坐着,刘三心说:这个老头儿打的我,不能吧?看这老头儿不像这样的人。看样子像是请客吃饭的,伺候好了准能单给我三两二两的。可惜今儿不行啊,四霸天包楼不能卖呀,我过去跟他说说吧。他想到这儿,迈步奔皇上坐的这儿来,土地怕他把皇上吓着,冲他的腿一指,就把刘三的腿给拘住啦。刘三迈不动步啦,一点儿一点儿的往前蹭。刘三想:我这是怎么啦?好容易才蹭到皇上跟前,张嘴要说话,土地怕他声儿大,一指他的嘴,刘三连话也说不出来啦。只能“吱……哇……吱……哇”的。他心里又着急又生气转身往回走,也迈开步啦。他来到家伙阁子这儿自己对着自己说:“老先生,您是喝茶呀还是喝酒吃饭哪?您请楼下吧。今天是四霸天请客包楼,楼上概不卖座。”我会说话呀。他又回来啦,来到皇上面前一张嘴,“吱……哇……吱……哇……”嘿!他又回去啦。来回弄了三四趟,这趟又来到皇上跟前,还没张嘴哪,皇上用手一指他:“你要跟我说话呀?”土地一听,皇上问他啦,就把法术撤了。刘三答应:“?!”刘三心说:邪门儿,他不说话我就说不出来。“老爷子!您是请客吃饭吧?”皇上点了点头。“您今天来得不凑巧,因为四霸天请客包楼……”皇上说:“四霸天,这四个奴才把楼包啦!”刘三吓一跳:“是四位太爷!”“四个奴才!”刘三说:“奴才也好,太爷也罢,反正得有个先来后到吧。要是您把楼包啦,我要是给卖了座,您也是不愿意。所以,他们包了楼我们也不能卖呀!您还是请到楼下吧。”皇上也得讲理呀,刘三这么一说,康熙皇上倒喜欢啦:“好吧!我原本想在这儿请客,既然有人包了楼,这个客我就不请啦。我歇一会儿就走。可是我怪渴的,你给我沏壶茶,喝完了我就走。”皇上的意思是耗时间,只要四霸天一来就好办啦。刘三一听:“好,我给您彻茶去。”转身就走。来到放茶壶茶碗的家伙阁子这儿,伸手刚要拿茶壶,一想:不行,这茶我不能卖。我卖给他茶,他说他饿啦再来盘点心吧,我卖不卖?怎么卖给茶来着?一卖点心,他再喝酒,我还得卖。他再来俩朋友,那就一块儿喝吧。时间一长,四霸天来了怎么办?我别给掌柜的找麻烦,干脆这茶我还是不能卖。他想到这儿,一转身又回来啦:“老爷子,不是我不给您彻茶,我怕您一喝茶再要点心,吃上点心再要喝酒,一喝时间就长啦。所以这茶呀我还是……”下边他要说不卖,可是今天刘三这个嘴呀他不当家,得听土地爷的。土地爷站在那边一听,心说:怎么着!你敢说不卖?土地爷一指刘三的嘴,“所以说这个茶呀我还是……卖!”皇上说:“卖,快彻去!”刘三说:“?,邪门儿,我的嘴怎么不当家呀?”他来到家伙阁子这儿,拿了把茶壶,打开茶叶罐儿的盖儿,他瞧着皇上往茶里抓茶叶,嘴里还直劲儿唠叨(做抓茶叶的动作,连续地抓):“瞧这位老爷子,准是做大官的。看样子最小也得是个知府,准是进京晋见来的。看!长得多好哇,哟!都满啦!”又把茶叶倒出去了不少,然后沏上茶,端过来放在桌上。皇上说:“倒上!”刘三说:“我们跑堂儿的管沏不管倒。”皇上把眼一瞪:“倒上!”刘三说:“哎!倒上。”跑堂的刘三爱说话,倒上茶他跟皇上说话儿:“您老好久没上我们这儿来啦?”皇上想:我多会儿来过呀?“你认识我吗?”刘三说了一句套近便的话,把皇上吓一跳。“我要不认识您,就不认识皇上啦。”康熙皇上心说:坏啦,他要是认识我,一说出去皇上在这儿喝茶哪,四霸天就不敢来啦。皇上就问刘三:“你认识我,我姓什么?”刘三本来不认识皇上,他那么说着显着近乎,皇上一问“我姓什么”,刘三没词啦:“您姓什么……那……个……反正你来过。我记得上回您来,一顿就吃了两个炒肉片。”皇上心想:我怎么那么馋哪。“说真的,老爷子您贵姓啊?”倒把刘三的话给招出来啦。可是皇上为难啦,一想:我怎么跟他说?清朝的皇上姓爱新觉罗。皇上说:“我姓金。”刘三一听,说:“对,对!姓金,金二大爷嘛。”也不知是谁给他引见的。“家里的二大娘好!”皇上说:“好!好!”心说:他还真能拉近乎。刘三说:“您在旗吧?”“在旗。”“您贵旗哪一旗?”皇上说:“我是正黄旗。满洲头扎连,瑞错。左领上。”刘三不懂。刘三要是懂,他马上磕头见驾就知道是皇上来啦。因为满旅八旗官兵都是在左领下,就是皇上一人左领上。刘三不懂啊。“噢!您是当军的吧?”皇上说:“对啦,是当‘君’的。”皇上说的是君臣的君,皇上为什么愿意跟刘三说话儿呢?有两个原因,一是皇上喜欢刘三这个人,二是为了等四霸天来。就在刘三跟皇上说话的这时候,就听楼梯响,噔!噔!噔!有人上楼,脚步很重,每上一磴,楼梯噔的一声,震得上面往下掉土。离上边还有三四磴儿往上一蹿,噌的一声就上来啦。跑堂地的刘三一看撒腿就跑。上来的这个人,平顶身高有一丈二,抹了一脸的锅烟子,六月三伏天穿了一件老羊皮的皮袄。反穿着毛朝外。腰里系着一根火绳,上挂着火药葫芦铁砂子袋。头上戴一顶旧毡帽,脚底下穿一只棉鞋,穿一只毡窝儿。往那儿一站半截黑塔似的。刘三吓得跑到皇上身后头直哆嗦,嘴里一个劲地喊:“好大个儿!关老爷没在家周仓出来啦!”皇上也吓了一跳。皇上一害怕说了一句满洲话:“啊都啦。”要是说汉话就是“哟”。皇上一说:“啊都啦”,跑堂的不懂啊!刘三这个嚷啊:“老爷子!您要吓得拉,上楼下边拉去,这楼上我刚擦干净。”
  上来的这个人是谁?不是别人,正是神力王达摩苏沁。他怎么这个打扮哪?这里有个原因。皇上出朝前传旨,满朝文武到前三门外接驾都要改扮私行。神力王回府后把他手下几个有本领的人叫到了书房,都有谁呀?有金大力、孙起龙、马寿,这都是王爷最喜欢的人。王爷跟他们仨人说:“今天皇上出朝私访前三门外,中午前咱们要到前三门外接驾,要咱们改扮私行,你们看我怎么改扮改扮好?”孙起龙和马寿没说话,金大力说:“王爷,我给您改扮改扮吧。”说完了他走啦,来到抬轿的屋里找了一件老羊皮袄,一顶旧毡帽,一只棉鞋一只毡窝儿,他把东西拿到书房跟王爷说:“您把这套儿穿上吧。”王爷一看这个气呀:“大力,六月三伏有穿皮袄的吗?”“王爷您不是有功夫寒暑不侵吗?穿上也没什么。”“那不行,要是有人问我怎么说?”“您就说发疟子,今天是冷班儿。”“那戴毡帽哪?”“您说头痛怕受风。”“穿棉鞋?”“您说冻脚还没好哪。”王爷说:“六月啦冻脚还没好?”金大力给王爷换了衣裳,又给找来鸟枪,腰里扎上一根火绳,给抹了一脸锅烟子。王爷一照镜子,把自己都吓了一跳。“我这是什么样啊?”金大力说:“您坐在轿子里谁也看不见。”王爷只好听他的,坐轿离了王府奔前三门外接驾。可是来到前三门外,不知道皇上在哪儿。刚过前门桥头儿,王爷在轿至一眼就看见是上骑的那匹驴啦。那驴正眼小秃儿那儿捣麻烦哪,它不正经走,不是用舌头舐小秃的脑袋,就是用脑袋拱小秃的后腰。这小秃两手攥着缰绳对着脸瞧着驴,心说,怪不得遛这驴给十两银子哪,这驴有毛病。王爷叫金大力:“大力呀!你瞧万岁离这儿不远,那是万岁的坐骑,你去向一问。”金大力来到小秃的身后一伸手,把小秃的脖子攥住啦:“你拉的谁的驴?”小秃说:“撒手!我脖子受不了。”“我问你拉的谁的驴?”“一个吃饭的老头儿的。”“这位老爷子在哪儿?”“在月明楼吃饭哪。”金大力说:“去吧!”小秃说:“你什么毛病,有这么打听事情的吗!”金大力回来禀报王爷,说万岁在月明校哪,神力王这才奔月明楼。到肉市口外头就下了轿。王爷打着鸟枪一进月明楼,把吃饭的吓得全躲开了。“噢!皂王爷显圣啊。是周仓出来啦?”王爷一看楼下没有皇上,就奔楼上来啦。来到楼梯口,这王爷一指堵着楼梯口的一张桌子,压低声音跟金大力、孙起龙、马寿说:“你们在这儿,我上楼。四霸天来了上楼你们别管,要是下楼给我堵住,不准跑掉一个。要是从楼下跑了,我拿你们是问。”说完王爷上楼啦。
  神力王来到楼上,看见皇上在那儿坐着,皇上一说“啊都拉”,可把王爷吓坏啦,心说;这都是金大力这个王八蛋叫我穿的这样,把皇上吓着啦有惊驾之罪。王爷就要磕头请罪,这时皇上也认出是神力王来啦,心说;我叫你们改扮私行,也不能这个样呀!皇上一看神力工要跪下磕头,皇上想:你要一磕头就坏啦,你磕头请罪,我说恕你无罪,你说谢主隆恩,跑堂儿的一听知道皇上在这儿哪,四霸天就不敢来啦。皇上冲着神力王使了个眼色,不叫他磕头,王爷一瞧可为难啦,不磕头怎么办?作揖?不像话,急得王爷直抖搂老羊皮袄。刘三直嚷;“别抖啦!毛都掉啦!”王爷一想干脆鞠躬吧,冲着皇上三点头。刘三一瞧:“噢!你们二位认识!我说老爷子,您怎么认识这个汗包哇?”神力王可不敢坐下,就往旁边一站,叫跑堂子的:“跑堂子的!小子!过来!”刘三说:“不过去,看你就害怕!有话说吧。”“彻茶去!”“楼上不卖茶。”王爷用手一指皇上:“为什么卖给这个老爷子?”刘三说:“这位老爷子说啦,喝两碗就走。”王爷说;“我喝一碗就走!”刘三没办法,只好给王爷沏了一壶茶,拿了一个茶碗往那儿一放。过去大饭馆的家具一堂都是一样的,王爷这壶茶碗跟皇上用的是一样的,王爷不敢用。那时跟皇上用一样的东西有欺君之罪。王爷一瞧茶壶茶碗跟皇上用的一样,王爷的脾气又大,拿起来给摔到楼板上啦。“壶哇!不要。”啪!碎啦。刘三一看说:“不要就摔呀?喝茶不用壶怎么喝呀?”“盖碗!”刘三这回扳着理啦:“对不起,楼上卖壶不卖碗儿。”王爷说:“你敢说三声不卖碗?”刘三说:“干吗三声啊!三百声也敢说,不卖!不卖!就是不卖!”王爷一回手把鸟枪拿起来啦,装上火药往里按铁砂子,端起枪来冲着刘三瞄准,一幌火绳:“你敢说不卖?”刘三说:“卖!不卖就开枪啦。”赶紧到楼下拿了盖碗沏上茶放在神力王面前。刘三瞧着神力王说:“六月三伏您穿皮袄不热吗?”神力王想多亏金大力教给我,要不然还真没词儿,“噢!你问这个,”说着话用手一抖搂皮袄。刘三说:“您别抖搂好不好?”王爷说:“我发疟子,今天是冷班。”“为什么还戴毡帽哇?”“头痛怕受风!”“还穿棉鞋?”“冻脚还没好哪。”“都到六月啦,冻脚还没好!您扛鸟枪干吗?”神力王说;“我打围呀?”“您上哪儿去打围?”“口上。”“噢,古北口?”“口上!”“喜峰口?”“口上”“张家口?”“口上!”“哪个口上?”王爷用手一指:“楼口上。”“噢!您就在这儿开枪!”刘三冲楼下就喊:“哎!把小鸡子都给圈好了!楼上有打围的!”
  正在说话的工夫,就听楼梯响,噔,刷啦,是一噔一刷啦,离楼上还有三五层楼梯,噔!刷啦,上来一人。跑堂的刘三一看,嗬!又上来个大个儿,此人平顶身高一丈二,穿一件白大褂,黑坎肩。这大褂是用高丽纸糊的,在上边用锅烟子画了一个坎肩。这人上来一瞧,往那儿一站,冲皇上三点头,刘三一看:“噢!这位您也认识。”这人是谁?是站殿将军白克坦。又冲着神力王一点头,跟神力王站了个对脸儿,在皇上一左一右。白将军叫跑堂儿的:“跑堂儿的!小子!”刘三心说,怎么都这个口气呀:“干什么,高丽纸大褂?”“沏茶!”“楼上不卖茶。”“为什么卖给这位老爷子?”刘三心说:倒霉吧,都是这壶茶招出来的。“这位老爷子说啦,喝两碗就走。”“你为什么卖给这穿皮袄的哇?”“他说啦,喝一碗就走。”“噢!你沏上来,我看看就走!”彻来一壶茶放那儿啦,楼上的茶壶都一样,神力王不敢使,白将军也不敢用,白将军拿起来也给摔地下啦。“壶哇,不要!”啪!碎啦。刘三一看:“您们都这脾气呀,不要就摔,不使壶使什么?”“盖碗!”“楼上卖壶不卖碗。”“为什么卖给穿皮袄的呀?”刘三想:我怎么说?我说不卖给他他要开枪,他要跟他借过枪来我怎么办?刘三的话来得也快:“你不能跟他比,他不是外人,他是我们这牲口的。”白将军跟神力王还有个小玩笑,听刘三一说,他问神力王:“我说皮袄!”神力王心说,白将军你怎么当着皇上面开玩笑哇。“干吗呀,纸人?”白将军一听,噢!我是纸人。“你是遛牲口的?”“啊!我遛驴。”他那意思是说我给皇上遛驴,跑堂儿的刘三可抓着理啦:“怎么样!不但遛骡子遛马遛驴,到晚上还给我提拉夜壶哪!”神力王把眼一瞪,回手把鸟枪端起来冲着跑堂地一端枪说:“彻茶去!”刘三吓得撒腿就跑,说:“我给沏茶去!”
  他来到楼下抱了一摞盖碗上来啦。给白大将军沏上一碗,刚放下就听楼下有人说话:“贤弟请!”“兄长请!”就听噔噔噔上楼的声音,还有四五磴楼梯不走啦,两个人对让。“兄长先请!”“贤弟先请!”“弟不欺兄!”“兄不蔑弟!”“兄则友!”“弟则恭。”刘三一听,说:“长幼序,友与朋。你们跑这儿念《三字经》来啦?上来吧!”上来两个做官的,都戴着红缨帽,朝珠,补褂,足登官靴,可是他们俩的穿戴都有特点,前边那个人穿的袍子周身上下都是窟窿,戴着一挂明珠紫红颜色,土黄色的四个佛头,原来是一挂脆枣(到北京叫挂拉枣),安了四个核桃,后边那个人比前边的那个人年轻一点儿,穿的袍子也都是窟窿,都用线把窟窿扎起来啦。一身的疙瘩揪儿,戴着一挂朝珠,是黑中透紫水汪汪的,四个佛头是白的,原来是一挂荸荠安了四个茨菇。这两人是谁呀?前边上来的是彭朋彭大人,后边跟的是施大人施仕纶。这是两个文官。上楼来一看皇上在这儿坐着,赶紧冲着皇上三点头,又对着神力王一点头,往一边一站开口叫道:“跑堂的!小子!”刘三一听心说:怎么都这口气呀。“二位喝茶呀?”“是的。”“不要壶沏盖碗对吧?”“是爹(的)。”“你是谁爹呀?”刘三给彻上茶,往那儿一放。他回过头来往外边瞧了瞧太阳,快到正午啦,刘三心说:要坏,四霸天快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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