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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山东自古出好汉,
有一位好汉,家住在沂山,
家住在山东沂水县,
在那百丈村里门儿朝南。
姓李名逵叫铁牛,
黑旋风赫赫威名天下传!
黑李逵生来爱喝酒,
动不动就是酒两坛。
性情暴躁猛如烈火,
爱打不平惹祸端。
为不平闯下了祸,
他就懒打官司逃到外边。
李逵到了江州地,
他就在长街来卖拳。
戴宗爱他的拳脚好,
领着李逵把家还。
他两个拜了仁兄弟,
这位黑李逵才当了个牢头管南监。
到了这一天,黑李逵喝了五斤酒,
只觉得酒性未足心里烦。
晃里晃荡来到了大街上――啊?
只听得一阵哭声震耳边。
黑李逵睁开了醉眼看,
见一位白发的个妈妈跪街前。
在左边跪着个小小儿五六岁,
在右边,跪着一个小妮儿十二三。
老人家冲着行人把头扣,
娘儿仨哭得泪不干。
李逵说:“人不伤心不掉泪,
我的老人家,为什么哭得这么惨?”
老妈妈听说有人问,
抽抽搭搭地说不全:
“我的好汉爷,你别问了,
提起来俺娘儿三个真可怜。”
李逵说:“老人家,有什么话你就起来讲,
把你的冤枉对我谈,
要是那衙门的赃官把你害,
堵住他的衙门骂八天。
要是那恶霸强梁把你害,
我就逮住他,抽筋剥皮把眼剜!”
老妈妈摇头说:“不是,
我的好汉爷,俺想着回家没有钱。”
“噢!老人家你可不要犯难为了,
这件事都有我照管。
老人家,你家住哪州哪一县?”
妈妈说:“俺家住山西在太原。
只因为,山西太原遭荒旱,
俺举家逃荒来到这边。
又谁知,屋漏偏逢连阴雨,
俺儿子,一场大病染黄泉。
俺儿媳妇改了嫁,撇下俺老的老,小的小,
想着回家没有钱。
好汉爷要能把俺救,
俺忘不了你的大恩大德重如山。”
李逵倒说:“你不要讲了,
说着腰里就掏钱。
掏出来银子二十两,
叫声妈妈你听言:
“十两银子作路费,
十两银置办行囊换衣衫。”
老妈妈接过银子磕了个头,
李逵搀起说:“不敢担!”
老妈妈千恩万谢扬长去,
黑李逵觉着个心里好喜欢。
晃里晃荡往前走,
酒楼不远在面前。
掌柜的一见李逵到,
慌忙施礼又抱拳:
“哟!铁牛哥,你来啦?
伙计们快把座位搬!”
李逵倒说:“慢着点,
你这个办事不体面。
往日我吃酒在楼上,
(那么)今一天,不叫我上楼为哪般?”
(白)“哎,铁牛哥,你可别着急,在楼下坐着凑合着喝点吧,今天这个楼啊,不能上了。”“为什么不能上啦?”“哦……有……有人占了。”“啊?!”
李逵闻听将眼瞪:
“什么人他吃酒敢占我的先?
(白)“哎……你别生气啊铁牛哥,我实话跟你说了吧,你别觉得你厉害,楼上喝酒的那几个人也不好惹。”
黑李逵气得嗷嗷叫,
连把掌柜的叫几番:
“楼上吃酒的是哪个?
你给我说,我和这个小子比比拳!”
掌柜的说:“头一位,是神行太保叫戴宗!”
(白)“啊,那不是别人,那是俺哥!第二个呢?”
“第二位是山东来的大客官。”
(白):“山东来的?那也不是外人,那是俺乡亲。他是谁啊?”
“哎,提起此人名头大,
能遮住山东的半个天。”
(白):“快说,别罗嗦!到底是谁啊?”
“……这个人,姓宋名江及时雨,
江湖上谁人不知黑宋三!”
“哦?”黑李逵闻听宋江到,
蹦起来,把个膀子荷扇两荷扇。
掌柜的一把没抓住,
这位黑李逵“噔噔噔”来到了楼上边。
桌子前边忙跪倒:
“三哥在上我问安!
问三哥,你可好?
咱们家二老爹娘都安然?”
“哟!”宋江一见忙搀起,
“我的贤弟啊,弟兄们见面不必过谦。”
戴宗一见李逵到,
叫声三哥你听言:
“铁牛和你是同乡,
黑旋风李逵给你问安。”
“哦!”宋江一听是李逵到,
“哎呀,我的好兄弟,起来吧,
坐在一起把酒餐。”
黑李逵手扶楼板忙站起,
真好似半截镔塔铁一般。
黑李逵威风凛凛落了座,
宋江越看越喜欢:
李逵说:“我的三哥呀,
你不在郓城县里当押司,
为什么戴着锁一盘啊?”
宋江说:“好兄弟,不要问啦,
提起来,你三哥我这个犯罪不体面。
只因为赤发鬼刘唐把书下,
晁盖接我上梁山。
也是我粗心丢了招文袋,
那个阎婆惜,她拿着书信要见官。
我一怒杀了阎婆惜,
问了个充军发配来到这边。”
(白)“杀了几个?”
“……杀了一个。”
“哎!你别说杀了一个阎婆惜啊,
你就算杀了娘娘也算完,
今天到了江州地,
单看看老爷怎么着盘。
大老爷当堂开锁放了你,
心里有话咱不言;
他要是当堂问不好,
恼了我,单等着鼓打三更天。
谯楼上打罢三更鼓,
你兄弟――我手提板斧去杀官,
我杀官造反劫了狱,
背着我的三哥上梁山!
(白)怎么样啊?”
“哎哟!”宋江就捂住了李逵的嘴,
“哎哟,我的好兄弟,千万不要胡乱言。
要知道,隔墙有耳听了去,
咱们惹出乱子更麻烦。”
“啊?”李逵闻听看解差,
(白)这个时候才看见两个解子在那里坐着哩。
这位黑李逵他攥着个皮棰要上前。
戴宗一见忙拦住:
“贤弟啊,莽里莽撞理不端。
这二位,是朋友,
一路上待承咱的三哥很周全。”
“哦!他既凡待承我的三哥好,
到这里,吃的喝的我给钱。”
宋江说:“众位贤弟咱们快落座吧,
坐下吃酒划会子拳。”
黑李逵照着桌上看,
只见酒少菜也残了:
“戴宗哥,江州地里出好鱼啊,
(白)为什么不买两条鲤鱼啊?
给咱三哥尝尝鲜呐?”
戴宗说:“酒楼上的鲜鱼已卖净了,
贤弟,咱们改日再吃再尝鲜吧。”
李逵说:“三哥等一等,
我到街上把鱼穿。”
黑李逵说着把楼下,
“噔噔噔”来到大街边。
你说赶得有多巧?
街上的鲜鱼已卖完。
街上没有市上找,
黑李逵,这才市上没有到江边。
李逵就来在了南门外,
嗬!看了看大江的上水头,“唰啦啦”的漂来一只船。
来的是浪里白条叫张顺,
这个人自幼打鱼混吃穿。
提起这个人会凫水,
要是不吃饭的话啊,他能在水里待三天。
今天打的鱼不少,
卖鱼来在了大江边。
李逵说:“打鱼的小船快靠岸,
黑爷爷有客把鱼穿。”
这个张顺急忙拢了岸,
慌忙下腰搭跳板。
黑李逵一见不怠慢,
一撩衣服上了船了。
黑李逵来到了船头上,
照着仓里用眼观:
哟,这一筐金色鲤鱼,哎呀……好大,
这一筐“不不棱棱”鳜鱼也怪鲜。
(白)好鲜的鱼啊!
一伸手摸了根柳条子,
叫他逮住了金色的鲤鱼紧着穿。
大鲤鱼穿了够八对,
把那鳜鱼穿了也有十二、三。
照着腰里一伸手,
哟呵!腰里没剩分文钱呐。
李逵这里面带笑:
“打鱼的哥哥你听言。
今天实在对不起了,
出门买鱼忘了带钱啦。
你在这里等一等,
我回去拿钱把你还。”
黑李逵说着就要走,
“哎,”张顺上前把他拦:
“朋友,从来卖鱼没……没赊过帐,
今天吃鱼给现钱吧。
要走你把鱼留下,
再不然扒下你的青号衫!”
“哎?”李逵说:“我还跑了帐吗?“
张顺说:“说不定黑小子诚心来讹俺!”
嗬!这一句话,撞起李逵他的火啦,
这位李逵,把个黑眼瞪得滴溜圆:
“好小子啊,不让我拿鱼我不恼,
你不该出口伤人作践俺!”好!
李逵说恼带着怒,
下腰就把这个鱼筐端:
“叫小鱼,恁都走,
恁在水里长二年,
恁要在水里长大了,
黑爷爷喝酒再尝鲜。”
这些个小鱼得了水,
都晃晃尾巴钻了圈了。
把两筐小鱼给人家倒了个净,
这个张顺气了个火烧天:
“好哇,黑大个儿,仗着你的个大不讲理啊?
是好汉你敢到岸上比比拳吗?”
李逵说:“小子有胆你就头里走,
黑爷爷听说打架比吃蜜都甜!”
这个张顺就把这个船来下,
黑李逵跺脚蹦下了船。
黑李逵脱了个大光膀,
这张顺头上摘了草帽圈。
两个人站了个面对面,
这张顺照李逵上下打量一番:
见李逵,凛凛的个身材高满丈,
生就的肚大腰圆膀子宽。
豹子头,大环眼,
扎煞胡须在胸前。
不知道李逵的劲多大,
一运气,浑身的黑肉几里咯噔的乱动弹。
(白):“哟呵,真精神啊!
今天打仗还得留神了哈,
一不留神没光沾!”
两个人抱拳说声:“请!”
“啪啪啪”就在江岸打开了拳。
这张顺八步赶铲通天炮,
黑李逵七星上步拉单鞭。
黑李逵泰山压顶往下打,
这个张顺来了个举火烧天。
黑李逵使了个扫趟腿,
这张顺旱地拔葱猛一蹿。
“啪啪啪”你来我往二十趟,
并没分谁输谁赢谁占先。
这张顺使了个窝里发炮,
黑李逵闪身躲开了拳,
上边一掌凤凰眼,
下边一腿勾连环。
这张顺光照上边没照下,
“呱”这一腿啊,好!这个张顺摔在大江边。
黑李逵使了个张飞大蹁马,
坐着脑袋照着他的脊梁抡开了拳了。
“好小子哈!
你叫我三声黑爷爷,
我这就把你放回船!
你今天不把爷爷叫,
我砸你个筋断骨折成瘫痪!”
你别看张顺挨着打啊,
气呼呼地便开言:
“黑小子,你打听打听访一访,
叫爷的汉子不是咱,
你叫我三声张爷爷,
我翻翻身子叫你揍八年吧你。
揍断了骨头还有肉来,
你揍不死,我就给你要鱼钱!”
“哟呵?好小子你这个嘴真硬啊?
我有心一怒打死他,
我想了想,我和他没有仇来没有怨。
我有心放了他……
他连句好话也不言。
这……这……”李逵正然犯难为,
哎,在那边放着个半截砖。
(白)“这回可行了。我使捶砸你你不害怕,我使砖砸你,你多咱说了好听的我多咱放了你……对!”黑李逵一欠身摸砖头,可不得了啦。“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这个张顺就觉着裆里一松快,脚尖一点地,手一扒地,“噌”,就往前这一蹿,学起来就得学六年呐!
黑李逵伸手摸砖头,
这张顺鲤鱼打挺猛一窜。
你说张顺有多急啊,
两丈多远蹦上了船了。
这个张顺来在了船头上,
低下头来打算盘:
(白):“我这是卖鱼吗我这是……真丢死了我!叫人家大鱼给拿走了,小鱼给倒到江里了。一要钱叫人家摁倒揍了一顿。我闯荡浔阳江从来还没丢过这个人哩!这……这……哎!有了。我把这个黑大个子诓到这个船上来,我把它撑到这个水深的地方,淹淹这个小子,出出我这肚子恶气!对!”
张顺拿定了大主意,
‘噌“地声扒了白布衫:
“我说黑小子,旱岸上打架我不如你,
是好汉敢上我的船吗?”
“噢!”李逵说:“你觉着你是水里的物啊?
你可不知道了,黑爷爷的大门紧对着江边,
我一天三回去洗澡,
扎猛子打扑腾我会得全。
那个龙王陪我常喝酒,
喝醉了,我抓住夜叉就揍顿拳!”
张顺说:“黑小子,光说大话不顶事,
是好汉敢上我的船?”
李逵说:“我就去,
上船晚了那算我不敢!”
你说这个李逵有多急?
把脚一跺蹦上了船。
黑李逵来到了船头上,
这个张顺拿篙撑船就奔正南了。
“啊?”李逵说,“咱这里不打哪里打?
这里不玩哪里玩?”
张顺说:“这里的水浅淹不死,”
(白)“啊?淹不死?哪里淹死了?”
“咱上正南老龙潭吧!”
(白)“啊?”
大江里无风三尺浪,
一刹时,唰唰唰,小船就来到了老龙潭了。
这个张顺站在了船头上,
脚底板上一忽闪。
忽闪忽闪这么一使劲儿,
“卜楞!”把小船弄了个底朝天。
把李逵打到水里去了,
黑李逵在水里呜呜啦啦地作了难了。
(白)“噗――哦!”
往下坠,清水万丈也坠不到底了,
往上伸手也没什么扳。
这个张顺水底睁眼看:
(白)“哟呵,这个小子不会水啊闹了半天?
呵呵,我叫你尝尝江水甜不甜!”
黑李逵虽然是会点水,
到了水深的地方怎么占先呢?
好容易“哎呀……”,好容易卜塄着露出头来了,
(白)“噗――哦!哎呀,喘口气吧!”张顺踩着水一看露出头来了,过去一伸手:
“再喝一口!”“噗――哦!喝就喝!”
虽然是李逵会点水,
水深的地方怎么占先呢?
黑李逵万般无计奈,
“咕噜咕噜”把个肚子喝的崩崩圆了。
黑李逵刚刚露出了头,
张顺这边便开言:
(白)“黑小子,该叫我了吧?
你不是旱岸有把劲么?
怎么到了水里软如绵了?”
你叫我三声张爷爷,
我这就把你救上船;
你今天不把爷爷叫,
我叫你江里喂老鼋。
黑李逵喝了一嘴水,
“不碌碌……”呜呜啦啦地说不全:
“打鱼的,你打听打听访一访,
叫爷的汉子不是咱!
你叫我三声黑爷爷,
我把你这五湖四海的水喝干。
我喝了你五湖四海这些水,
我叫你打鱼不能撑船!”
张顺说:“黑小子,你要喝了江中水,
我不混了,我卖了小船上梁山。”
两个人正然骂大会,
旱岸上又来了郓城县的宋老三。
哥儿几个见了面,
商商量量杀州官,
兄弟们一同上了梁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