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言碎语咱们不多讲,
说一说武松闹监房。
这武松,
呼呼啦啦往前走,
嚯!前边监门不远在面旁,
高大地个监墙十八板,
赤须须红牙铬砧叉巴上,
虎头门,生煞气,
十个人见了九人慌。
呵喊一声军犯到,
里边个军足一打量。
“咯啦!”投开三簧锁,
“吱?咣当!”拽开虎头门一张,
这武松就把这个监来进,
呵!看了看南监以里真肮脏,
这个尘土烂灰够四指,
虼蚤臭虫爬满墙,
有几个披头散发没人样,
有几个浑身上下带着伤,
有几个耗子啃了腿,
有几个腿上长臁疮,
这一个绑了个鬼吹箫,
那个绑了个猴坐堂,
这个绑了个牙狗尿,
那一个绑了个闹到地榍上,
那个老鼠净啃脚后跟,
这个蝎子蜇脸乱叫娘。,
武松照着当中看,
闪出来三间青瓦房,
照着青瓦房里看,
有一个泥象塑在当央,
这个泥象,
尖翅乌纱头上带,
过肩的红蟒绣凤凰,
象牙笏板怀中抱,
(那么)一对童子列两厢。
上面悬挂一块匾,
三个字写的狱神堂。
“奥!人常说罪人先拜狱神爷(呵),
咱们两个多商量。
“狱神呐!多保佑,
保佑弟子武天刚,
你教我在南监
不得病,不长疮,
我给你翻盖庙宇塑金装,
你要教我倒了霉,
呸!你这个小庙住不长了。
不是你二爷说大话,
我三锤揍的你淌麦糠!”
(白)啊?他他怎么揍地他淌麦糠?
那个狱神呐是麦糠和泥掺在一块塑的吗?
他他要揍的他汤麦糠哩。
这个说兄弟我的个哥,
兄的哥的乱嚷嚷,
哪里来的个大个子,
他这个脾气真莽撞,
狱神爷怎么得罪他,
拉这个架子用锤夯,
狱神老爷见了怪,
咱们大伙都遭殃。
且不说大家讲,
听着后面乱嚷嚷,
(哎)这武松回头看,
呵!在那边就蹲着几个高身量,
这都是八九尺高的大个子,
浑身都穿着红衣裳,
脖子里带着犯法锁,
霸王铐别在胳膊上。
奥,这就叫英雄爱好汉,
天下的刚强爱刚强。
这武松,呼呼啦啦过来了,
报完禀手把话讲:
“难友们,都带进了哈。”
“吆好,大个子坐下吧,
坐在这里喝四两”
这武松不怠慢,
一翻身坐在砖头上。
这个说:
“弟兄们见面一心敬你。”
武松说:
“饶你这几个。”
那个说:
“敬你个二马来投唐。”
“喝你的”
这个说:
“敬你个桃园三结义。”
“来了!”
那个说:
“四弟赵云后续上(啊)。”
“咦阿!”
武松喝了四杯酒,
放下酒杯把话讲:
“难友们犯地什么案?
对着二哥我讲讲。”
这个说:“别提了,
提起来死了不冤枉。”
(白)“吆呵,你办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呀,死了都不冤枉?”
这个说:
“东大道上我端龙衣。”
(白)“吆呵,皇上的东西你敢截他的,
啊!嗯!你呢(ni)?”
那个说:
“我西川道上砸皇粮。”
(白)“咦!你也够朋友,你呢?
这个说:
“我豆腐干造假印,
我做了二年四品皇堂。”
(白)“呀!你还是个能人哩!
呵呵,你呢?”
那个说:
“别地买卖我不会,
挖窟窿上我在行!”
(白)“挖……去!去!去!我当是‘与凤同飞,皆是俊鸟’来,
你看人家砸皇粮,端皇杠,好汉子做第,你这个也不学好,你学着偷鸡摸狗拔蒜苗,你跟人家在一块你也不嫌丢人你!”
“你你,你别瞧不起我,挖窟窿和挖窟窿不一样。”
“你怎么挖地?”
“半夜里我挖了个大窟窿,
一鞭子赶出来九百羊。”
(白)“吆,喂九百羊的这个主还不小哩,行!
这个放响马的是好汉,
砸皇粮地是大王,
(这个)做假印的称魁首,
赶绵羊的更不瓤(啦)!
你们犯地什么案儿,
为什么撇嘴泪汪汪?”
这个说:
“别提了,提起来我才怨地慌!”
(白)“你看人家砸皇粮,短皇杠,官死路危,好汉子做的,
你看看你这么大个个子撇的个嘴和个裤腰是的,
也不嫌丢人,哭地啥?”
“嗯嗯哼……”
“苦地啥?”
这个说:
“别提了,提起来我才怨地慌哩,
我,我一锤打死我的天伦父。”
(白)“怎么的?把你爹揍死了?哎!好孩子哩!嗯?”“你呢?”
那个说:
“我一绝踢死俺老娘。”
“…………”
(白)“你呢?”
这个说:
“我杀了俺亲娘舅,
领着俺舅母拜了堂了。”
“你!你什么玩意儿!
打死你爹该你死,
踢死你外母该你亡。”
武松越说越有气,
咣咣第三巴掌。
打地这小子只咧嘴,
哭的俩眼泪汪汪。
“咱都是南监来受罪,
哪一个让你过俺的堂?
你揍了这个打那个,
你跑到南监为了王了,
(白)你!你比官儿都厉害,你。
你甭揍我,一会有人把你降!”
“谁敢打我?”
“有两个管监的,
他两个来到揍你一身伤。“
“管监的,姓什么?
对着二爷我讲讲!”
“管监的,头一个姓崔,
外号叫催命鬼,
第二个姓霍,他这个外号活阎王。
他两个管南监,
进监来,初见礼就是一百两,
你要有银子还罢了,
没银子也把你弄到地榍上。
你牙嘣半个说不字,
砸你个筋短骨头伤!”
武松说:
“怎么样的个催命鬼?
怎么样的个活阎王?
这两个小子要不来,
也算他老三辈的烧高香,
这两个小子要来到,
给这个小子改改行。”
武松正然说大话,
呗儿呗儿呗儿呗儿,
监门外头来了人一双,
眼睁睁就有一场闹,
咱下一回立再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