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声《文章会》(苏文茂、马志存)唱词台词 剧本剧情介绍

甲:我们祖国的艺术真是丰富多彩呀。
乙:哎,多种多样。
甲:除去舞台艺术以外,我们中国还有手工艺品。
乙:哦,您提的就是工艺品。
甲:对,对对。这个质量很高啊。您像“风筝魏”糊的风筝;“泥人儿张”塑造的泥人儿,那在国际市场上颇受好评。
乙:享有盛名啊。
甲:就是嘛。再有就是雕刻,雕刻那可太吃功夫了。
乙:是啊?
甲:我们能在芝麻粒儿大点儿地方刻字。
乙:噢?
甲:能在一根头发粗细的地方,刻一首诗。
乙:要我这眼神儿还麻烦啦。
甲:要欣赏这种艺术啊,必须得拿五百倍的显微镜来欣赏。
乙:肉眼看不见?
甲:对,对。再有就是我们祖国的书画。我们的墨笔字在世界上占一绝。
乙:书法嘛。
甲:对。我们天津写好墨笔字的不少。
乙:对。
甲:大家都知道,天津有五大家。这五大家呀……
乙:您先等会儿!
甲:啊?
乙:天津写好字的几大家?
甲:啊,五大家。
乙:嘿嘿,四大名写家。
甲:不,您遗漏了一位。
乙:华、孟、严、赵啊。
甲:不,华、孟、严、赵、苏!
乙:“苏”是谁呀?
甲:华世奎、孟广慧、严修、赵元礼、苏文茂!五大家。
乙:啊,您也是一位名写家?
甲:当然啦。
乙:怎么没见您写过字啊?
甲:我写的字很少。你要是到天津,和平路那是最热闹、最繁华的地方,两侧商店林立。您一看这个匾:噢!这个是华世奎写的,这是孟广慧写的,净是他们写的!
乙:对呀!
甲:全天津市您找去,哪块匾是我苏文茂写的?
乙:还真没有。
甲:他值钱就值在这儿呢。
乙:啊?怎么哪?
甲:它缺者为贵。
乙:嗬!这叫“缺者为贵”呀?
甲:你看要是市场上堆积如山的东西,小白菜儿就五分钱一堆啦,
乙:您这是值钱的?
甲:当然是了。我不但能写,我还能画。
乙:画什么呢!
甲:国画呀!
乙:国画家!
甲:我们中国的国画家很多,像古代的画家唐伯虎、米元章、郑板桥、赵子昂,这全是古代的画家。我们近代的画家,像齐白石老先生。
乙:对。
甲:张大千,朴新寓,
乙:“南张北朴”嘛!
甲:哎,这全是名画家。他们是各有所长。唐伯虎的美人儿画得最好!
乙:对。
甲:米元章的山水,最佳!郑板桥的竹子,一绝。
乙:各有特点。
甲:对啦,他们是各抱一角,我跟他们比,我比他们强。
乙:您呢?强在哪儿?
甲:我全行!
乙:全能画?
甲:对啦。您说是山水儿、人物、草虫、花卉、工笔的、写意的甚至梅、兰、竹、菊,没有我不能画的。
乙:全才呀!
甲:这就是我最大的优点。
乙:不简单。
甲:可……但是我也有缺点。
乙:一个人的缺点总是难免的。
甲:不过,我的缺点……我认为还是很小喽!
乙:您的缺点是?
甲:画什么,不像什么。
乙:不会呀?夸了半天自己,不会画!
甲:这个人敢情不懂得客气。这不是客气嘛!
乙:这是客气话?
甲:哪能是画什么真不像什么?有时候我画个美人儿,让您这么一看,
乙:像个美人儿?
甲:像周仓!
乙:还是不会呀?
甲:这是说个笑话。我从小就喜欢画画儿。
乙:您呢?
甲:我过去是美术系的学生,后来由于条件的关系呀,又给我转到中文系去了。
乙:您还是个学生?
甲:啊,学生。
乙:在哪儿上学呀?
甲:我呀?北大。
乙:北大照相馆?
甲:照……照相馆干吗?
乙:不是北大吗?
甲:北大!北京大学。
乙:谁呀?
甲:我呀。
乙:您是“北京大学”的学生?我先问问您吧,这个“北京大学”在哪儿啊?
甲:这位对我还抱有怀疑的态度。
乙:不是这意思,跟您打听打听!
甲:其实在哪儿我还不知道吗?“北京大学”在北京啊。
乙:你这不都废话嘛!“天津大学”还在天津呢。我问你具体地点。
甲:具体地点?北京,离后门不远,这个地名儿叫“沙滩儿”。
乙:这地方说的倒对。
甲:这是我的母校。
乙:啊,您这个……北京大学的校长是哪位呀?
甲:校长?这我不能提。
乙:为什么呢?

甲:因为是徒不言师,说出来太不尊重。
乙:没有那么多规矩,您不提出来,别人不知道。你可以提提这个北大校长,
甲:我们校长姓周,名德山,号叫“蛤蟆”。
乙:蛤蟆?哪俩字呀?
甲:“蛤”就是“虫”字边儿,一个“人一口”的“合”字儿,蛤。
乙:蟆哪?
甲:“蟆”就是“虫”字边儿,一个“莫”名其妙的“莫”。周蛤蟆。
乙:周蛤蟆呀?要命嘛。
甲:周校长。
乙:别……别!还鞠躬哪?礼节还够深的。别说啦!人家各位老观众都知道,周蛤蟆是我们说相声的。北大校长姓蔡,叫蔡元培。
甲:啊,您说那是前任校长;我说是我上学的时候,我们校长就是周德山,周蛤蟆。
乙:周蛤蟆还当过校长?
甲:那没错。
乙:那可能是同名同姓。
甲:嘿。我在我们学校是高才生。
乙:您哪?
甲:啊,我给我们全学校都露过脸。
乙:这是什么时候呢?
甲:哎呀,提起这话可早啦!您知道有一位著名的文学家,姓康,叫康有为,听说过吗?
乙:太听说过啦!人称叫“康圣人”。
甲:对,我就在这位老先生面前露的脸。
乙:露过什么脸呢?
甲:康有为先生由打日本回来,回到中国要到各都市、各学校参观。明则参观,暗含着是检阅,就来到北京大学。我们校长一听康有为来了,要亲身迎接,让到里边,分宾主落座。这时候,开始跟我们校长谈话。
乙:康有为是怎么谈的呢?
甲:康先生说:“贵校校长,一共有多少名高足?”
乙:这“高足”是什么?
甲:就是有多少学生。
乙:你就说有多少学生就得啦!
甲:我们校长回答:“共有五百六十名蠢徒!”
乙:这“蠢徒”还不少哪。
甲:“他们每天全有什么功课呢?”“每天除去专门功课以外,每到星期六的下午,还要让他们各位学生做一篇八股文章。”康圣人一听,很不满意。
乙:为什么呢?
甲:废除八股文章那是康有为的主意。
乙:对呀。
甲:现在我校又提倡八股,这好像在学术上跟康先生有点儿反对。
乙:那个……康先生是怎么表示的呢?
甲:康圣人虽然心里不乐意,但是脸上并没有带出来。
乙:有学问的人。
甲:还是满面带笑。“哦,贵校校长,既然你说到这儿,康某不才,要在贵校献丑。我出个题目,让他们各位学生做一篇八股文章,是否:可以?”
乙:康圣人要出题?
甲:应当呢,我们校长给拦下。
乙:为什么呢?

甲:康圣人?那是多大的学问!
乙:就是啊。
甲:他出的题目我们准做不上来呀!可是我们校长没拦!就坡下啦。
乙:你看看。
甲:“好,那就请康先生出题吧!”康圣人很不满意。
乙:那是啊。
甲: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刷刷刷”,如插柳塞花一般。我们各位学生定睛一看――就愣啦!
乙:怎么呢?
甲:题目太深。
乙:什么题目啊?
甲:“春秋题”。
乙:真是够难的。
甲:“春秋题”是最难的。还甭说我们,那在清朝的时候,那赶考的举子最怕“春秋题”。
乙:就是。
甲:您算这“橘子”(举子)要怕”春秋题”,何况我这“酸梨”啦!
乙:我这“菠萝蜜”就更不行啦!什么“橘子”啊?赶考的“举子”。
甲:对。进贡院的文武举子。
乙:对。
甲:不但是春秋题,其中还有三个要求。
乙:提出哪三个要求啊?
甲:第一、要二十五分钟交卷,
乙:时间可够紧的。
甲:第二、不准交头接耳。
乙:怕你们作弊呀。
甲:对。第三,作文的时节,不能使铅笔,不能使钢笔。
乙:使什么?
甲:利用毛笔作文。
乙:为什么呢?
甲:刚才我说了,墨笔字最吃功夫。你写文章如果滴答上墨点儿,文章写多好,这也不行。这叫“?卷儿。”
乙:多严肃啊。
甲:不但要看看我们写的文章好坏,还要看看我们笔法如何。说话把卷子撒出去,开始作文。到了二十五分钟一收卷儿,
乙:怎么样?
甲:发出去是五百六十张卷子,收回来的才八十二张。
乙:其余那些个呢?
甲:全是白卷儿。
乙:没敢写?
甲:没敢动笔。
乙:多难哪。
甲:题目太深。可是这八十二张呢,我们校长还要挑选一下。
乙:挑什么呢?
甲:有哪个不及格的,不能给外人看。
乙:怕人笑话。
甲:校长拿过这篇这么一看:这篇词句不佳。
乙:词儿不怎么样。
甲:这篇字体不妙。
乙:字写的不好。
甲:哎,这篇不错。哎呀,可惜,美中不足啊!
乙:怎么呢?
甲:有一个字落一笔!
乙:哪个字落一笔呀?
甲:“人”字儿短一捺。
乙:嗬!哎哟,一共两笔还落了一笔。什么学生这是?
甲:哎?这谁画一小王八哎?
乙:啊?卷子上画王八?
甲:这位一忙把图画交上来啦。
乙:瞧这帮学生。
甲:选来选去呀,八十二张卷子只选拔五张比较好的,您可听明白啦,五张之内可有敝人。
乙:“敝人”是谁?
甲:就是我。
乙:喔,你毙过一回?
甲:什么叫“毙过一回”呀?“敝人”,这是跟你客气。就是我。
乙:这不胡来吗?你跟我客气,我哪儿懂啊?那天我在马路上看布告,问人什么事儿,人说:“毙人。”我还以为是你哪。
甲:咳,你说那叫枪决。“敝人”――这是客气。
乙:是是。
甲:五张之内有我。这五张嘛,要选拔三张好的,三张之内又有我苏文茂。
乙:那是。
甲:三张要选拔一张最好的,也就是全校的代表作。一看这张,词句也佳,字体也妙,也没?卷,一瞧下款是――苏文茂!
乙:我就知道得是你!哈哈!
甲:我们校长拿着这篇卷子,非常爱护,双手递过康老夫子,“请康先生过目。”
乙:噢,让康圣人看看。
甲:康圣人接过卷子一看,当时就大吃一惊。
乙:是啊?
甲:就这个意思――呜呼呀?
乙:这是吃惊哪。
甲:大惊。当时拍案称奇:“文章奇哉!”
乙:嘿。
甲:“文章妙哉!文章奇妙而绝哉。”
乙:先来“三灾”,就短“八难”啦!
甲:“校长,请看今高足这篇大作。康某平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由始至终一气贯通,笔力之精神,行如游云,倏如闪电,下笔之处,一笔不拖,恰似凤舞龙飞一般;文中之妙:

句,并无半言抄袭前人,寻章摘句。字字乃珠玉之价,可称千金难易一字矣。常云:‘唐诗、晋字、汉朝文章’,公有高足一人,三代兼全矣。我国文章,史有唐宋八家,至今诗

文之人无不效仿,无不羡慕。今有令高足――后起之秀,这篇盖世之奇文。空前绝后之奇才,我恐那,唐宋两代古人,身价落千万丈矣!”
乙: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甲:好,我白费劲啦!
乙:您说这什么呀?
甲:嘿!这就是康先生夸我这篇文章写得好!
乙:他是怎么夸的呢?
甲:我们作古文吗,必须得学“唐宋八家”。
乙:哪八家?
甲:唐朝有韩愈、柳宗元;宋朝有欧阳修、苏辙、苏轼,苏老泉、曾巩、王安石。
乙:对。
甲:这是古文专家。作古文嘛,必须得学这八家。
乙:就是啊。
甲:可是那是过去!我苏文茂写得这篇文章以后,后人再有作古文的,就不学“唐宋八家”!
乙:那学谁呢?
甲:那就得学我苏文茂啦!
乙:那……那“八家”就算完啦!
甲:当然,这是康先生夸奖。我们校长一定要客气。
乙:那是啊!
甲:校长说:“康先生过奖!小徒这篇陋文,词句不佳,字体不妙,难登大雅之堂,实不足浴高人之目。先生过奖,我师生惭愧无地也。”
乙:这周蛤蟆还够酸的。
甲:说我比不了的意思。
乙:是是。
甲:康先生说:“不然,不然!非也,非也!”
乙:开枪,开枪!
甲:开枪干吗?
乙:你飞个什么劲儿啊?
甲:咳,这个“非也”就是不对。
乙:你就说“不对”就得啦!
甲:“据我康某看来,不但那唐、宋两代古人不及,就是那后汉诸葛孔明老先生,前、后《出师表》可称盖世之奇文。那五侯《出师表》中之妙句,也不过如此尔!”
乙:这又是什么意思啊?
甲:后汉诸葛亮的《出师表》怎么样?
乙:好啊!甲:好的地方跟我一样。
乙:不好的地方呢?
甲:诸葛亮不如苏文茂。
乙:诸葛亮也完啦。
甲:当然,我们校长更要客气。
乙:是。
甲:“康老先生越发过奖,小徒蠢才,既不敢比唐宋两代古人,焉敢妄比后汉诸葛孔明老先生?那孔明先生身居卧龙岗,有‘卧龙’之美称,孔明称乃一龙,小徒草蛇不如,草蛇焉

能与卧龙为伍?再一说孔明先生官拜‘武相侯’,后人以‘武侯’称之。孔明乃‘武侯’,小徒乃‘眼儿猴’。”
乙:“眼儿猴”?
甲:“一二三等类。‘眼儿猴’一二三,焉能搂‘五侯’之注,岂能赢钱乎?”
乙:掷色子?噢,说这套话康圣人愣懂?
甲:当然懂啦!圣人嘛,圣人全得懂!这叫一事不知,是知耻也!
乙:甭问,康圣人也爱耍钱。
甲:康先生说:“今天幸会奇人之文,未会奇人之面。今日康某欲与高足一会,不知校长肯其赐教否。”
乙:康圣人还要见见你?
甲:我们校长给拦下了。
乙:怎么?
甲:“本应当命小徒专程拜谒,恐其怕礼貌不周,所以未敢造次。”
乙:不让见。
甲:“哎?焉有造次之理乎?如果大才子苏君文茂,若不见的话,康某就自杀而已。”
乙:这康圣人也是,一个苏文茂见不见有什么关系呀?
甲:我们校长一听要出人命,赶快见见吧!
乙:你得赶紧救他一条命啊。
甲:叫我:“苏文茂!”我说:“有!”冲我们校长一鞠躬。校长给我介绍,“见过康老夫子!”“哦!康老夫子!”鞠完躬,抬起头来,跟康先生一对面,康圣人一瞧我,他又吃

一惊。
乙:前后“二更”,离天亮差不远啦!
甲:“哎呀呀!这位就是令高足苏君文茂?”
乙:这康有为也没见过这么“瘪”的人?
甲:这叫什么话?这是康先生见到本文的作者感到惊奇。
乙:啊,是啊?
甲:不是看到我“嘴瘪”而惊奇。这“嘴”是生理上的缺欠,不可污辱。
乙:还不可污辱!
甲:“这位就是令高足苏君文茂?”校长说:“正是蠢徒!”康先生又跟我谈话。
乙:跟你是怎么谈的呢?
甲:“方才那篇大作可是阁下大笔否?”
乙:问是你写的不是!
甲:我说:“蛐蛐儿不才,然也!”
乙:蛐蛐儿啊?还油葫芦哪!区区不才!
甲:哦,对,我爱走小辙。
乙:你说的不是地方。
甲:“不错,是我做的。”“你能否按原文再做一篇?”
乙:这什么意思啊?
甲:这个?怕有第二者参加。怕不是我一个人写的。
乙:那你敢写吗?
甲:那有何难?拿起笔来不假思索,挥笔而就。写完了,康先生拿这张跟那张一对,分毫不差。是我一个人写的,怎么会差呢?
乙:就是。
甲:就是题目太深――“春秋”题。
乙:我说,打刚才你就说题目太深,也仗着我不懂这玩艺儿。
甲:什么叫“这玩艺儿”啊?这个人对古文还是不够尊重。
乙:不,您说这个题目深,您这样好不好?把你写的那个文章啊,在这儿给我们念一念、读一读,大家欣赏一下。你看怎么样?
甲:在哪儿读啊?
乙:就在这儿啊。
甲:在这儿?
乙:啊!
甲:我想不必。
乙:怎么呢?
甲: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乙:演出剧场啊。
甲:此乃是娱乐场所,念书的居多,识字的居广,知道我们哪一位老先生是前清的“翰林”?
乙:这您放心!“翰林”没工夫往这儿来。
甲:也许在座的有进士。
乙:“进士”没有。备不住有近视眼。
甲:说现在嘛,就是某学校的教授、文学家、艺术家。
乙:这难免。
甲:我在这儿还甭说把文章读错啦,就是我把字音念倒了,各位一摇头与我无妨啊,与我们周校长脸面上,不大好看。
乙:看来这爷俩还都够酸的。你呀,放心念,有错我给你担着。再说也没有笑话人的啦!
甲:那好,既然这样的话,我就在这儿读一读。
乙:可以在这儿念一念。
甲:“春秋”题啊。我读可是读啊,你哪点要是不懂的话,马上提问。
乙:那是当然。
甲:千万不要不懂装懂。
乙:我哪能那样!
甲:我……这个,不但是你喽,在座的各位观众……当然,如果说您是学文学专科的程度,您许理解我这文章的意义。如果说您是初中、高中的程度,这恐怕是理解不深。
乙:那我算完了,我才小学三年。
甲:这么办吧,哪一位听着要是有不懂的地方,您可以举手,提出来以后咱们互相研究。
乙:行行!
甲:各位您要原谅我。非是我学生活大,这是康圣人出的题目,太深――“春秋题”。
乙:是,是。
甲:这个“春”嘛,就是以正月为春。
乙:怎么还“正月”呀?
甲:“春正月”嘛。
乙:啊?是是是。
甲:有这么几句。
乙:那您念念,我听听。
甲:“正月里来正月正,”
乙:嘿,哈哈!甲:请我们大家要保持严肃!
乙:不不!没法严肃!还严肃呢?
甲:“我请小妹逛花灯,”
乙:嘿!
甲:“花灯是假的,妹子是真情!妹子妹子依呼呀呼嘿!”
甲:哪一位要是不懂的话,您举手!
乙:去去!还甭各位,连我都懂!就冲这“妹子妹子,”我就明白了。
甲:这个“秋”嘛,就是以“八月”为秋。
乙:怎么写的呢?
甲:有这么几句――“八月秋风阵阵凉,一场白露一场霜,小严霜单打独根草,挂大扁儿甩籽荞麦梗儿上,也!”
乙:怎么还“也”呀!
甲:无“也”不成章啊。
乙:这是您的大作呀?
甲:不,这我跟她们唱大鼓的学的。
乙:哪段啊?
甲:《王二姐思夫》。
乙:《摔镜架》。康有为愣不懂这个?
甲:他哪儿见过这样的文章啊?康先生拿着我这篇文章,那真是爱如珍宝,赞不绝口。最后他夸我,说了一句满洲话。
乙:哎?不对呀!康有为是汉人,怎么说满洲话呀?
甲:他在清朝的时候做过官哪。
乙:是啊?
甲:啊,啊!
乙:这满洲话我懂两句,
甲:是吗?
乙:康有力怎么夸你的?
甲:他说:“哎呀,这样的学生能做如此的文章,可称‘叭胡撸’。”
乙:好,康有为这是夸你哪。
甲:是啊?
乙:“巴格卢”就是好的意思。
甲:不,您说那“巴格卢”是好的意思,他说我可称“叭胡橹!”
乙:叭胡卢?
甲:那“叭”是“叭”,“胡撸”是“胡撸”,两个意思。
乙:怎么讲法呢?
甲:康圣人过来照我这个地方,啊,“叭”!疼得我这么“一胡撸”,这不是“叭胡撸”嘛!
乙:打上啦?
甲:然也!
乙:还转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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