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剧《窃兵符》（十一）
如姬：（白）兵符乃是臣妾盗去的。
魏安厘王：（白）你待怎讲？
如姬：（白）乃是臣妾盗去的！
魏安厘王：（白）好贱人！
（唱）贱人大胆胡乱行，盗窃兵符你罪不轻。
速速推至殿角下，金瓜击顶不留情。
如姬：（白）留口讲话！
魏安厘王：（白）事到如今，尚有何说？
如姬：（白）大王啊！
（唱）臣妾故知罪该死，忠孝节义心常思。
昔日有个浣纱女，为救伍员投江溪。
今日窃符助无忌，一来报恩二存赵基。
我死何忧生何喜，落得芳名万古提。
魏安厘王：（白）听你言讲，一为报恩，二为救赵，那无忌待你有什么恩德？
如姬：（白）大王容奏：当年臣妾之父，被人暗害，三年未将仇人拿住，多亏公子无忌，斩了我的杀父仇人，方消奴恨。大王为一国之主，不能为妾报仇，公子无忌，偏能报之。妾感公子大恩，今见公子为救赵国，日夜哀泣，欲殉赵国之难。故尔妾盗窃兵符，使发晋鄙之军，以成其志。
魏安厘王：（白）赵国之存亡，与他何干？
如姬：（白）大王差矣！赵、魏婚姻之谊，唇齿之国，其情相亲，其地相近。妾闻古人云：同室相斗者，披发缨冠而救之。赵、魏同室者也，今临大敌，大王忘骨肉之情，失邻国之好；公子赴同室之急，倘若却秦全赵，大王威震天下，公子义腾四海，岂不美哉！妾身碎尸万段，死而无憾！
魏安厘王：（白）你盗取兵符，必有传送之人？
如姬：（白）乃是颜恩送去的。
魏安厘王：（白）?！胆大颜恩，因何窃送兵符？
（颜恩跪。）
颜恩：（白）奴婢不晓得什么兵符。
如姬：（白）那日我叫你与信陵君夫人送花，那盒内盛的就是兵符。
颜恩：（白）哎呀大王啊！娘娘吩咐，奴婢焉敢违命。花盒重重密封，奴婢怎知兵符在内？
魏安厘王：（白）大胆！
如姬：（白）臣妾有罪自当，决不连累他人！
魏安厘王：（白）话虽如此，情理难容！
内侍！速将如姬押禁冷宫，颜恩押至天牢。待追回无忌，一同问罪！
如姬：（念）今日暂忍冷宫苦，
颜恩：（念）但等公子得胜回。
如姬：（白）颜恩！
颜恩：（白）娘娘！
如姬、颜恩：（同哭）：（颜恩哪）（娘娘啊）……
（二太监押如姬、颜恩自两边分下。二太监同上。四龙套、卫庆同上。）
卫庆：（念）无忌败秦全赵国，交回兵符报君知。
（四龙套同下。）
卫庆：（白）臣、卫庆参见大王！
魏安厘王：（白）平身。
卫庆：（白）谢大王！
魏安厘王：（白）命你追赶信陵君，怎么样了？
卫庆：（白）信陵君持兵符去至邺下，将晋鄙杀死，统领其军，将秦兵杀退。今将兵符印信、十万兵马，交臣带回。望大王查点。
魏安厘王：（白）无忌将晋鄙杀死，其情可恼。速速将他家属拿住，抄灭满门！
卫庆：（白）且慢！信陵君虽有大罪，今将秦国打败，挫秦国之锐气，显大王之威名，可以将功折罪。
魏安厘王：（白）依卿所奏，即将信陵君每年应食之俸，尽赏其家，前罪一概免究。卿家带领本部人马，镇守高都，以防秦患。
卫庆：（白）领旨！
（四龙套同上。）
卫庆：（白）带马高都去者！
四龙套：（同白）啊！
（卫庆、四龙套同下。）
魏安厘王：（白）内侍！
大太监：（白）在。
魏安厘王：（白）传孤旨意：将如姬、颜恩赦回！
大太监：（白）遵旨！
大王有旨：将如姬娘娘与颜恩赦回！
（如姬、颜恩自两边分上。）
如姬：（念）冷宫苦楚实难熬，喜得赦回侍当朝。
颜恩：（念）自疑今生活难望，哪知王恩如天高。
如姬、颜恩：（同白）谢大王不斩之恩！
（如姬、颜恩同跪。）
魏安厘王：（白）起来！
如姬、颜恩：（同白）谢大王！
魏安厘王：（白）非是孤王不将你等治罪，信陵君打败秦国，扬孤之威，将功折罪，一概不究。
如姬：（白）
颜恩：（白）多谢大王！
魏安厘王：（白）随孤回宫。正是：
（念）孤王一时见识短，几被秦人灭邯郸。
如姬：（念）窃符为私亦为国，
颜恩：（念）孝义忠诚万古传。
魏安厘王：（白）梓童来呀！
（魏安厘王、如姬、颜恩同下。）
【第五十场】
（王翦、吕不韦、王?、蒙骜同上。）
吕不韦：（念）周运八百九鼎迁，
王翦：（念）秦王继位乐安然。
王?：（念）六国不服秦王化，
蒙骜：（念）指日兵吞属秦川。
吕不韦、王翦、王?、蒙骜：（同白）下官――
吕不韦：（白）吕不韦。
王翦：（白）王翦。
王?：（白）王?。
蒙骜：（白）蒙骜。
吕不韦：（白）请了！
王翦、王?、蒙骜：（同白）请了！
吕不韦：（白）老王晏驾，太子相继而薨，扶保王孙异人登基。今当早朝，一同朝贺。
王翦、王?、蒙骜：（同白）请！
吕不韦：（白）金钟三响，圣驾来也！
（四太监、大太监、王孙异人同上。）
王孙异人：（引子）四海合一，归秦有，一统华夷。
吕不韦、王翦、王?、蒙骜：（同白）臣等见驽，大王千岁！
王孙异人：（白）平身。
吕不韦、王翦、王?、蒙骜：（同白）千千岁！
王孙异人：（念）迁移九鼎已灭周，六国不服孤何忧。
一怒兴动兵和将，管叫列国一旦休。
（白）孤、王孙异人、庄襄王在位。自赵国逃回秦国，父王驾崩，众卿扶孤登基。前日已将周朝九鼎移来，灭其国。今日早朝。
众卿！
吕不韦、王翦、王?、蒙骜：（同白）臣！
王孙异人：（白）孤王备得酒宴，与众卿欢饮。
吕不韦、王翦、王?、蒙骜：（同白）谢大王！
（牌子。王孙异人、吕不韦、王翦、王?、蒙骜同坐。）
王孙异人：（白）众卿请酒！
吕不韦、王翦、王?、蒙骜：（同白）请！
（王孙异人叹。）
王孙异人：（白）唉！
吕不韦、王翦、王?、蒙骜：（同白）大王为何烦恼？
王孙异人：（白）孤王昔年困于赵国，受了许多苦处。今日得承大位，意欲报昔日之恨。众卿以为如何？
吕不韦：（白）前年伐赵，被魏国杀败，今若兴兵，不如先伐魏国。
王孙异人：（白）如此，即拜蒙骜为大元帅，从华州进取；王?为副元帅，从郏州进取，杀奔魏国。不得有误。
蒙骜、王?：（同白）领旨！
王孙异人：（白）退班！
（众人同下。）
【第五十一场】
（王贲上，起霸。）
王贲：（点绛唇牌）杀气冲霄，
（王陵上，起霸。）
王陵：（点绛唇牌）儿郎虎豹！
（司马错上，起霸。）
司马错：（点绛唇牌）军威浩，
（司马梗上，起霸。）
司马梗：（点绛唇牌）地动山摇，
王贲、王陵、司马错、司马梗：（同点绛唇牌）要把魏国扫！
王贲、王陵、司马错、司马梗：（同白）俺――
王贲：（白）王贲。
王陵：（白）王陵。
司马错：（白）司马错。
司马梗：（白）司马梗。
王贲：（白）列位将军请了！
王陵、司马错、司马梗：（同白）请了！
王贲：（白）元帅升帐，你我两厢伺候！
王陵、司马错、司马梗：（同白）请！
（四龙套、四大铠、蒙骜同上。）
蒙骜：（粉蝶儿牌）统领雄兵，俺可也，统领雄兵。
仗雄威，六国吞并；
保我主，乾坤一统。
管教他，大梁城，一扫而平。
如姬：（白）兵符乃是臣妾盗去的。
魏安厘王：（白）你待怎讲？
如姬：（白）乃是臣妾盗去的！
魏安厘王：（白）好贱人！
（唱）贱人大胆胡乱行，盗窃兵符你罪不轻。
速速推至殿角下，金瓜击顶不留情。
如姬：（白）留口讲话！
魏安厘王：（白）事到如今，尚有何说？
如姬：（白）大王啊！
（唱）臣妾故知罪该死，忠孝节义心常思。
昔日有个浣纱女，为救伍员投江溪。
今日窃符助无忌，一来报恩二存赵基。
我死何忧生何喜，落得芳名万古提。
魏安厘王：（白）听你言讲，一为报恩，二为救赵，那无忌待你有什么恩德？
如姬：（白）大王容奏：当年臣妾之父，被人暗害，三年未将仇人拿住，多亏公子无忌，斩了我的杀父仇人，方消奴恨。大王为一国之主，不能为妾报仇，公子无忌，偏能报之。妾感公子大恩，今见公子为救赵国，日夜哀泣，欲殉赵国之难。故尔妾盗窃兵符，使发晋鄙之军，以成其志。
魏安厘王：（白）赵国之存亡，与他何干？
如姬：（白）大王差矣！赵、魏婚姻之谊，唇齿之国，其情相亲，其地相近。妾闻古人云：同室相斗者，披发缨冠而救之。赵、魏同室者也，今临大敌，大王忘骨肉之情，失邻国之好；公子赴同室之急，倘若却秦全赵，大王威震天下，公子义腾四海，岂不美哉！妾身碎尸万段，死而无憾！
魏安厘王：（白）你盗取兵符，必有传送之人？
如姬：（白）乃是颜恩送去的。
魏安厘王：（白）?！胆大颜恩，因何窃送兵符？
（颜恩跪。）
颜恩：（白）奴婢不晓得什么兵符。
如姬：（白）那日我叫你与信陵君夫人送花，那盒内盛的就是兵符。
颜恩：（白）哎呀大王啊！娘娘吩咐，奴婢焉敢违命。花盒重重密封，奴婢怎知兵符在内？
魏安厘王：（白）大胆！
如姬：（白）臣妾有罪自当，决不连累他人！
魏安厘王：（白）话虽如此，情理难容！
内侍！速将如姬押禁冷宫，颜恩押至天牢。待追回无忌，一同问罪！
如姬：（念）今日暂忍冷宫苦，
颜恩：（念）但等公子得胜回。
如姬：（白）颜恩！
颜恩：（白）娘娘！
如姬、颜恩：（同哭）：（颜恩哪）（娘娘啊）……
（二太监押如姬、颜恩自两边分下。二太监同上。四龙套、卫庆同上。）
卫庆：（念）无忌败秦全赵国，交回兵符报君知。
（四龙套同下。）
卫庆：（白）臣、卫庆参见大王！
魏安厘王：（白）平身。
卫庆：（白）谢大王！
魏安厘王：（白）命你追赶信陵君，怎么样了？
卫庆：（白）信陵君持兵符去至邺下，将晋鄙杀死，统领其军，将秦兵杀退。今将兵符印信、十万兵马，交臣带回。望大王查点。
魏安厘王：（白）无忌将晋鄙杀死，其情可恼。速速将他家属拿住，抄灭满门！
卫庆：（白）且慢！信陵君虽有大罪，今将秦国打败，挫秦国之锐气，显大王之威名，可以将功折罪。
魏安厘王：（白）依卿所奏，即将信陵君每年应食之俸，尽赏其家，前罪一概免究。卿家带领本部人马，镇守高都，以防秦患。
卫庆：（白）领旨！
（四龙套同上。）
卫庆：（白）带马高都去者！
四龙套：（同白）啊！
（卫庆、四龙套同下。）
魏安厘王：（白）内侍！
大太监：（白）在。
魏安厘王：（白）传孤旨意：将如姬、颜恩赦回！
大太监：（白）遵旨！
大王有旨：将如姬娘娘与颜恩赦回！
（如姬、颜恩自两边分上。）
如姬：（念）冷宫苦楚实难熬，喜得赦回侍当朝。
颜恩：（念）自疑今生活难望，哪知王恩如天高。
如姬、颜恩：（同白）谢大王不斩之恩！
（如姬、颜恩同跪。）
魏安厘王：（白）起来！
如姬、颜恩：（同白）谢大王！
魏安厘王：（白）非是孤王不将你等治罪，信陵君打败秦国，扬孤之威，将功折罪，一概不究。
如姬：（白）
颜恩：（白）多谢大王！
魏安厘王：（白）随孤回宫。正是：
（念）孤王一时见识短，几被秦人灭邯郸。
如姬：（念）窃符为私亦为国，
颜恩：（念）孝义忠诚万古传。
魏安厘王：（白）梓童来呀！
（魏安厘王、如姬、颜恩同下。）
【第五十场】
（王翦、吕不韦、王?、蒙骜同上。）
吕不韦：（念）周运八百九鼎迁，
王翦：（念）秦王继位乐安然。
王?：（念）六国不服秦王化，
蒙骜：（念）指日兵吞属秦川。
吕不韦、王翦、王?、蒙骜：（同白）下官――
吕不韦：（白）吕不韦。
王翦：（白）王翦。
王?：（白）王?。
蒙骜：（白）蒙骜。
吕不韦：（白）请了！
王翦、王?、蒙骜：（同白）请了！
吕不韦：（白）老王晏驾，太子相继而薨，扶保王孙异人登基。今当早朝，一同朝贺。
王翦、王?、蒙骜：（同白）请！
吕不韦：（白）金钟三响，圣驾来也！
（四太监、大太监、王孙异人同上。）
王孙异人：（引子）四海合一，归秦有，一统华夷。
吕不韦、王翦、王?、蒙骜：（同白）臣等见驽，大王千岁！
王孙异人：（白）平身。
吕不韦、王翦、王?、蒙骜：（同白）千千岁！
王孙异人：（念）迁移九鼎已灭周，六国不服孤何忧。
一怒兴动兵和将，管叫列国一旦休。
（白）孤、王孙异人、庄襄王在位。自赵国逃回秦国，父王驾崩，众卿扶孤登基。前日已将周朝九鼎移来，灭其国。今日早朝。
众卿！
吕不韦、王翦、王?、蒙骜：（同白）臣！
王孙异人：（白）孤王备得酒宴，与众卿欢饮。
吕不韦、王翦、王?、蒙骜：（同白）谢大王！
（牌子。王孙异人、吕不韦、王翦、王?、蒙骜同坐。）
王孙异人：（白）众卿请酒！
吕不韦、王翦、王?、蒙骜：（同白）请！
（王孙异人叹。）
王孙异人：（白）唉！
吕不韦、王翦、王?、蒙骜：（同白）大王为何烦恼？
王孙异人：（白）孤王昔年困于赵国，受了许多苦处。今日得承大位，意欲报昔日之恨。众卿以为如何？
吕不韦：（白）前年伐赵，被魏国杀败，今若兴兵，不如先伐魏国。
王孙异人：（白）如此，即拜蒙骜为大元帅，从华州进取；王?为副元帅，从郏州进取，杀奔魏国。不得有误。
蒙骜、王?：（同白）领旨！
王孙异人：（白）退班！
（众人同下。）
【第五十一场】
（王贲上，起霸。）
王贲：（点绛唇牌）杀气冲霄，
（王陵上，起霸。）
王陵：（点绛唇牌）儿郎虎豹！
（司马错上，起霸。）
司马错：（点绛唇牌）军威浩，
（司马梗上，起霸。）
司马梗：（点绛唇牌）地动山摇，
王贲、王陵、司马错、司马梗：（同点绛唇牌）要把魏国扫！
王贲、王陵、司马错、司马梗：（同白）俺――
王贲：（白）王贲。
王陵：（白）王陵。
司马错：（白）司马错。
司马梗：（白）司马梗。
王贲：（白）列位将军请了！
王陵、司马错、司马梗：（同白）请了！
王贲：（白）元帅升帐，你我两厢伺候！
王陵、司马错、司马梗：（同白）请！
（四龙套、四大铠、蒙骜同上。）
蒙骜：（粉蝶儿牌）统领雄兵，俺可也，统领雄兵。
仗雄威，六国吞并；
保我主，乾坤一统。
管教他，大梁城，一扫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