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剧《窃兵符》（九）
侯生：（白）公子既问，老朽倒有一计在此。
无忌：（白）有何妙计？
侯生：（白）记得当年如姬之父，被人所害，三年未得仇人，不能与父报仇。公子暗使门客，将她的仇人杀死，如姬闻之，甚感大德，久欲答报。今如姬得大王之宠，公子何不令人前去通信，教她盗取大王兵符。老朽有一好友，名叫朱亥，可命他跟随公子前去，大事可成矣。
无忌：（白）好便好，只是有伤君臣大义。
侯生：（白）赵、魏乃唇齿之邦，赵国灭，魏难独存。不顾大义而拘小节，将来国破家亡，悔之无及矣！
无忌：（白）多谢先生指教。待我修书一封！
（牌子。无忌修书。）
无忌：（白）书已修好，何人前去下书？
侯生：（白）老朽代劳。
无忌：（白）有劳先生。
（念）一封书信交与你，
侯生：（念）明日静听好消息。
（白）告退！
（无忌、侯生自两边分下。）
【第三十九场】
（颜恩上。）
颜恩：（念）虽作宫门令，常怀忠义心。
（白）咱家、颜恩。奉如姬娘娘之命，看守宫门。在此伺候。
（侯生上。）
侯生：（念）义气传千古，落得美名流。
（白）啊公公！这厢有礼了！
颜恩：（白）原来是侯先生。到此何事？
侯生：（白）这有信陵君书信一封，求公公转奏娘娘。附耳上来！
（侯生耳语。）
颜恩：（白）请先生回复公子，就说咱家尽心办理就是。
侯生：（白）有劳公公。告辞了！
（侯生下。）
颜恩：（白）有请娘娘！
（二宫女、如姬同上。）
如姬：（念）孝义占妇德，尤爱女中侠。
（白）颜恩！将我请出，有何话讲？
颜恩：（白）奴婢有密事启奏。
如姬：（白）侍儿退下！
（二宫女同下。）
如姬：（白）何事？
颜恩：（白）娘娘容奏：
（念）秦国兴人马，要把赵国屠。
平原来求救，主不把兵出。
难坏信陵君，修下一封书；
奉求圣国母，救赵盗虎符。
（颜恩呈书信。）
如姬：（白）原来如此。我想此事，关系甚大，这便如何是好哇！
（唱）念公子报父仇恩深如海，现如今为邦交有信前来。
我有心不把那兵符来盗，
颜恩：（白）那如何使得，公子待娘娘的恩德不小啊！
如姬：（唱）落得个忘恩义无志裙钗。
我有心盗虎符不顾利害，
颜恩：（白）总得如此。
如姬：（唱）事泄漏大王知难免祸灾！
颜恩：（白）杀身成仁，也是志士、烈女所为。
如姬：（白）罢！
（唱）闻听得颜恩他把话来讲，学志土和烈女救人之灾。
今夜晚宫门外你且等待，准备着窃兵符大计安排。
（白）看天色已晚，大王就要回宫。今夜你在宫门等侯，好将兵符送去。
颜恩：（白）是。
（颜恩下。）
二宫娥：（内同白）大王回官。
（二宫娥搀魏安厘王同上。）
魏安厘王：（白）吃醉了哇，吃醉了！
如姬：（白）臣妾接驾！
魏安厘王：（白）梓童搀扶了！
（如姬搀魏安厘王坐。）
如姬：（白）今日为何吃得这样大醉？
魏安厘王：（白）今日朝中有事，与群臣多吃了几杯，故尔大醉。梓童，安歇了吧！
如姬：（白）是。
（如姬搀魏安厘王入帐。）
魏安厘王：（白）梓童，将兵符收好，不要被人盗去。
（魏安厘王下。）
如姬：（白）是。
（如姬向二宫女。）
如姬：（白）你等退下！
（二宫女同下。起三更鼓。）
如姬：（白）呀！
（唱）忽听得谯楼上三更鼓尽，宫苑内难坏了我女钗裙。
今夜晚盗兵符把恩来报，哪顾得到天明大祸临身！
（白）天已不早，大王睡熟，不免将兵符盗出便了！
（如姬盗兵符。）
如姬：（白）幸喜兵符到手，待我交与颜恩便了。
颜恩何在？
（颜恩上。）
颜恩：（白）奴婢等侯多时啦！
如姬：（白）这是兵符，快快与信陵君送去，不得有误！
颜恩：（白）遵旨！
（颜恩下。）
如姬：（白）信陵君哪，信陵君！我为你盗取兵符，难免一场大祸也！
（唱）今夜晚我将那兵符盗取，惟恐怕到将来大王得知。
我只得入罗帏陪王睡去，到天明王问起假作不知。
（如姬入帐，下。）
【第四十场】
（赵胜、无忌同上。）
赵胜：（念）只为军情事，
无忌：（念）通夜未歇息。
（侯生、朱亥同上。）
侯生：（念）壮士韬略广，
朱亥：（念）平生惟君知。
侯生、朱亥：（同白）参见二位君侯！
赵胜、无忌：（同白）免礼！
无忌：（白）此位壮土是谁？
侯生：（白）这就是老朽的好友，名叫朱亥。
无忌：（白）快快请坐！
朱亥：（白）谢座！
无忌：（白）壮士不弃，来投门下，无忌之幸也！
朱亥：（白）小人乃市井粗鲁之夫，有愧荐举。如有用小人之处，自当报效。
赵胜、无忌：（同白）果是贤士。
侯生：（白）不但贤士，而且力敌万夫。
朱亥：（白）夸奖了。
（颜恩执灯笼上。）
颜恩：（念）夤夜造府第，不必人通知。
（颜恩进。）
颜恩：（白）啊诸公！
无忌：（白）公公来了。兵符呢？
颜恩：（白）兵符在此。娘娘嘱咐公子，要早早启程。咱家告辞啦！
赵胜、无忌：（同白）奉送！
颜恩：（白）请！
（颜恩下。）
无忌：（白）幸喜兵符到手，我要即刻启程。
侯生：（白）公子持此兵符，去至邺下，见了晋鄙，他交了印信还则罢了；稍有迟延，便命朱亥杀之。统领晋鄙兵将，前去救赵。念老朽年迈，不能远送，魂送公子便了！
（侯生自刎。无忌、赵胜、朱亥同哭。）
无忌、赵胜、朱亥：（同白）唉！先生哪……
无忌：（白）家丁们走上！
（四家丁同上。）
四家丁：（同白）参见公子！
无忌：（白）速将侯先生尸首搭下厚葬！
四家丁：（同白）是。
（四家定抬侯生同下。）
无忌：（白）众门客走上！
四门客：（内同白）来也！
（四门客同上。）
四门客：（同白）参见公子！
无忌：（白）就此起行者！
（众人同下。）
【第四十一场】
（魏安厘王上。）
魏安厘王：（念）不知何日失兵符，好教孤王费踌躇。
（颜恩暗上。）
魏安厘王：（白）孤、魏安厘王。不知何时失了兵符！不免将御弟无忌宣来，一同计议。
颜恩！
颜恩：（白）在。
魏安厘王：（白）快宣信陵君上殿。
颜恩：（白）遵旨！
（颜恩下，上。）
颜恩：（白）启奏大王！信陵君已于前三日，带领三千门客，救赵去了。
侯生：（白）公子既问，老朽倒有一计在此。
无忌：（白）有何妙计？
侯生：（白）记得当年如姬之父，被人所害，三年未得仇人，不能与父报仇。公子暗使门客，将她的仇人杀死，如姬闻之，甚感大德，久欲答报。今如姬得大王之宠，公子何不令人前去通信，教她盗取大王兵符。老朽有一好友，名叫朱亥，可命他跟随公子前去，大事可成矣。
无忌：（白）好便好，只是有伤君臣大义。
侯生：（白）赵、魏乃唇齿之邦，赵国灭，魏难独存。不顾大义而拘小节，将来国破家亡，悔之无及矣！
无忌：（白）多谢先生指教。待我修书一封！
（牌子。无忌修书。）
无忌：（白）书已修好，何人前去下书？
侯生：（白）老朽代劳。
无忌：（白）有劳先生。
（念）一封书信交与你，
侯生：（念）明日静听好消息。
（白）告退！
（无忌、侯生自两边分下。）
【第三十九场】
（颜恩上。）
颜恩：（念）虽作宫门令，常怀忠义心。
（白）咱家、颜恩。奉如姬娘娘之命，看守宫门。在此伺候。
（侯生上。）
侯生：（念）义气传千古，落得美名流。
（白）啊公公！这厢有礼了！
颜恩：（白）原来是侯先生。到此何事？
侯生：（白）这有信陵君书信一封，求公公转奏娘娘。附耳上来！
（侯生耳语。）
颜恩：（白）请先生回复公子，就说咱家尽心办理就是。
侯生：（白）有劳公公。告辞了！
（侯生下。）
颜恩：（白）有请娘娘！
（二宫女、如姬同上。）
如姬：（念）孝义占妇德，尤爱女中侠。
（白）颜恩！将我请出，有何话讲？
颜恩：（白）奴婢有密事启奏。
如姬：（白）侍儿退下！
（二宫女同下。）
如姬：（白）何事？
颜恩：（白）娘娘容奏：
（念）秦国兴人马，要把赵国屠。
平原来求救，主不把兵出。
难坏信陵君，修下一封书；
奉求圣国母，救赵盗虎符。
（颜恩呈书信。）
如姬：（白）原来如此。我想此事，关系甚大，这便如何是好哇！
（唱）念公子报父仇恩深如海，现如今为邦交有信前来。
我有心不把那兵符来盗，
颜恩：（白）那如何使得，公子待娘娘的恩德不小啊！
如姬：（唱）落得个忘恩义无志裙钗。
我有心盗虎符不顾利害，
颜恩：（白）总得如此。
如姬：（唱）事泄漏大王知难免祸灾！
颜恩：（白）杀身成仁，也是志士、烈女所为。
如姬：（白）罢！
（唱）闻听得颜恩他把话来讲，学志土和烈女救人之灾。
今夜晚宫门外你且等待，准备着窃兵符大计安排。
（白）看天色已晚，大王就要回宫。今夜你在宫门等侯，好将兵符送去。
颜恩：（白）是。
（颜恩下。）
二宫娥：（内同白）大王回官。
（二宫娥搀魏安厘王同上。）
魏安厘王：（白）吃醉了哇，吃醉了！
如姬：（白）臣妾接驾！
魏安厘王：（白）梓童搀扶了！
（如姬搀魏安厘王坐。）
如姬：（白）今日为何吃得这样大醉？
魏安厘王：（白）今日朝中有事，与群臣多吃了几杯，故尔大醉。梓童，安歇了吧！
如姬：（白）是。
（如姬搀魏安厘王入帐。）
魏安厘王：（白）梓童，将兵符收好，不要被人盗去。
（魏安厘王下。）
如姬：（白）是。
（如姬向二宫女。）
如姬：（白）你等退下！
（二宫女同下。起三更鼓。）
如姬：（白）呀！
（唱）忽听得谯楼上三更鼓尽，宫苑内难坏了我女钗裙。
今夜晚盗兵符把恩来报，哪顾得到天明大祸临身！
（白）天已不早，大王睡熟，不免将兵符盗出便了！
（如姬盗兵符。）
如姬：（白）幸喜兵符到手，待我交与颜恩便了。
颜恩何在？
（颜恩上。）
颜恩：（白）奴婢等侯多时啦！
如姬：（白）这是兵符，快快与信陵君送去，不得有误！
颜恩：（白）遵旨！
（颜恩下。）
如姬：（白）信陵君哪，信陵君！我为你盗取兵符，难免一场大祸也！
（唱）今夜晚我将那兵符盗取，惟恐怕到将来大王得知。
我只得入罗帏陪王睡去，到天明王问起假作不知。
（如姬入帐，下。）
【第四十场】
（赵胜、无忌同上。）
赵胜：（念）只为军情事，
无忌：（念）通夜未歇息。
（侯生、朱亥同上。）
侯生：（念）壮士韬略广，
朱亥：（念）平生惟君知。
侯生、朱亥：（同白）参见二位君侯！
赵胜、无忌：（同白）免礼！
无忌：（白）此位壮土是谁？
侯生：（白）这就是老朽的好友，名叫朱亥。
无忌：（白）快快请坐！
朱亥：（白）谢座！
无忌：（白）壮士不弃，来投门下，无忌之幸也！
朱亥：（白）小人乃市井粗鲁之夫，有愧荐举。如有用小人之处，自当报效。
赵胜、无忌：（同白）果是贤士。
侯生：（白）不但贤士，而且力敌万夫。
朱亥：（白）夸奖了。
（颜恩执灯笼上。）
颜恩：（念）夤夜造府第，不必人通知。
（颜恩进。）
颜恩：（白）啊诸公！
无忌：（白）公公来了。兵符呢？
颜恩：（白）兵符在此。娘娘嘱咐公子，要早早启程。咱家告辞啦！
赵胜、无忌：（同白）奉送！
颜恩：（白）请！
（颜恩下。）
无忌：（白）幸喜兵符到手，我要即刻启程。
侯生：（白）公子持此兵符，去至邺下，见了晋鄙，他交了印信还则罢了；稍有迟延，便命朱亥杀之。统领晋鄙兵将，前去救赵。念老朽年迈，不能远送，魂送公子便了！
（侯生自刎。无忌、赵胜、朱亥同哭。）
无忌、赵胜、朱亥：（同白）唉！先生哪……
无忌：（白）家丁们走上！
（四家丁同上。）
四家丁：（同白）参见公子！
无忌：（白）速将侯先生尸首搭下厚葬！
四家丁：（同白）是。
（四家定抬侯生同下。）
无忌：（白）众门客走上！
四门客：（内同白）来也！
（四门客同上。）
四门客：（同白）参见公子！
无忌：（白）就此起行者！
（众人同下。）
【第四十一场】
（魏安厘王上。）
魏安厘王：（念）不知何日失兵符，好教孤王费踌躇。
（颜恩暗上。）
魏安厘王：（白）孤、魏安厘王。不知何时失了兵符！不免将御弟无忌宣来，一同计议。
颜恩！
颜恩：（白）在。
魏安厘王：（白）快宣信陵君上殿。
颜恩：（白）遵旨！
（颜恩下，上。）
颜恩：（白）启奏大王！信陵君已于前三日，带领三千门客，救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