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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剧《海瑞上疏》（十二）
何以尚：（白）啊……莫非……
（何以尚回视老狱吏，老狱吏黯然。）
老狱吏：（白）唉！
何以尚：（白）果然你与杨继盛走上一条道路了！
海瑞：（白）贤弟，愚兄曾记得杨继盛临刑之时，吟诗一首，言道：
（念）“浩气还太虚，丹心照千古，
生平未了事，留与后人补。”
何以尚：（白）仁兄，今天你把它补上了！
海瑞：（白）补上了？
何以尚：（白）补上了哇！
海瑞：（笑）哈哈哈！
（何以尚苦笑。）
何以尚：（笑）哼……
（何以尚泣。）
何以尚：（哭）呃……
海瑞：（白）贤弟，今日我任你一醉！
何以尚：（白）好哇！
（何以尚激昂地以手拍股，却志了棒伤。）
何以尚：（白）哎唷……
（何以尚咬牙忍住。）
何以尚：（白）我的腿被打断了，我的咽喉却未割断，还能吃酒哇！
海瑞：（白）贤弟真乃快人也！
四太监：（内同白）喝！
老狱吏：（白）啊！监斩官来了！海老爷要归天了！
何以尚：（白）仁兄……
（何以尚抱住海瑞。）
何以尚：（白）仁兄！
（海瑞昂然。）
海瑞：（笑）哈哈哈！
黄锦：（内喊）圣旨下。
（四太监捧大红袍乌纱及蓝袍乌纱引黄锦同上。老狱吏开狱门迎入。）
黄锦：（白）海瑞下跪听旨。
（海瑞下跪。）
海瑞：（白）万岁！
黄锦：（白）奉天承运，诏曰：户部主事海瑞，直言敢谏，忠义可嘉，特赦其罪，
（下锣。）
黄锦：（白）加官一级，钦赐大红抱一件，以奖臣节，望诏谢恩！
（海瑞起立。）
海瑞：（白）谢万岁！
（何以尚激动，抱海瑞臂。）
何以尚：（白）仁兄，不想你重见天日了！
（黄锦问老狱吏。）
何以尚：（白）他是谁呀？
老狱吏：（白）犯官何以尚。
黄铜：（白）何以尚，也有你一份！
何以尚下跪听旨。
何以尚：（白）万岁！
（何以尚下跪。）
黄锦：（白）户部司务何以尚，免罪释放，官复原职，望诏谢恩！
何以尚：（白）谢万岁！
（老狱吏搀起何以尚。）
黄锦：（白）看衣更换！
（吹打。海瑞穿大红袍，何以尚穿蓝袍。）
海瑞：（白）黄公公，海瑞何以不死？
黄锦：（白）海官儿，昨儿个嘉靖皇上晏了驾了！
（海瑞震惊。）
海瑞：（白）啊！万岁他……晏了驾了？哎！万岁呀！
（三枪牌。海瑞嚎啕大哭，酒饭呕吐一地。）
海瑞：（吐）嘟……
（何以尚搀住海瑞，老狱吏为海瑞擦拭。）
黄锦：（白）海官儿可算得一片忠心哪！今者太子登基，是徐阁老拟了遗旨一道，凡是因直言获罪先王的忠臣，一概释放，这才有了您的活命哪！
海瑞：（白）哦！原来如此！
（西皮散板）虎口余生出意外，
（海瑞出狱门，何以尚、黄锦、四太监同随出。阴锣。四锦衣卫押王金、申世恩、高守中披锁同上，与海瑞、何以尚、黄锦打照面。王金低头，作鬼相。）
老狱吏：（白）进来吧！
（王金、申世恩、高守中进狱同下，老狱吏关门下。黄锦引四太监、四锦衣卫同下。海安引海夫人上。）
海夫人：（白）老爷呀……
（西皮散板）万死一生脱祸灾！
海瑞：（西皮散板）指望新朝面目改，
众百姓：（内同白）喝！
（爆竹声。）
海瑞：（西皮散板）爆竹歌声父老来。
（施象清、倪树庆、施任氏、众百姓十余人同上。）
施象清、倪树庆、施任氏、众百姓：（同白）恭喜海老爷！贺喜海老爷！
海瑞：（白）多谢众家父老！
施象清：（白）海老爷，你还认识小老儿吗？
海瑞：（白）你……
（海瑞略想。）
海瑞：（白）莫非住在仙人巷？
施象清：（白）是啊！如今仙人巷不建仙坛了，我们还是住在那里
海瑞：（白）如此甚好！
施任氏：（白）海老爷，这把伞还与你老人家！
海瑞：（白）有劳了！
（海瑞接伞。场面作下雨效果。）
施象清：（白）啊！又变天了！
（海瑞撑伞。）
老者：（白）来来来，我们躲在海青天雨伞下吧！
（众百姓同围拢海瑞。场面作下雨效果，海瑞擎伞左右前后遮雨而挡不住。）
海瑞：（白）呵呵！可惜我这把伞太小了！
施象清：（白）有这样一把，也就难得的了哇！
海瑞：（笑）哈哈哈！
（海瑞引众走圆场。）
众人：（同朝元歌牌）青天海公，拯民水火中。
白叟黄童，共仰贤吏风。
敢犯君王、无惧无恐，陈时弊、至仁大勇，
醒聩振聋，九重天子毛骨悚！直言天下第一事，
（海瑞引众百姓同下。四记头，幕启，霞光万道，台上出现大雨伞一把。海瑞擎住，众百姓同围绕海瑞。）
众人：（同朝元歌牌）君轻民为重，
博得个千秋称颂，千秋称颂！
（落幕。）
（完）
【注释】
《海瑞上疏》是周信芳晚年编演的一个重点剧目。1959年3月，周扬建议周信芳编演一本以海瑞为主角的戏，周信芳经过紧张创作，1959年9月30日，在上海市庆祝建国十周年展览演出中，演出了《海瑞上疏》，周信芳主演兼导演。1961年12月，在文化部举办的“周信芳演剧生活60周年纪念”活动中，周信芳也演出了此剧。根据《海瑞上疏》单行本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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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尚：（白）啊……莫非……
（何以尚回视老狱吏，老狱吏黯然。）
老狱吏：（白）唉！
何以尚：（白）果然你与杨继盛走上一条道路了！
海瑞：（白）贤弟，愚兄曾记得杨继盛临刑之时，吟诗一首，言道：
（念）“浩气还太虚，丹心照千古，
生平未了事，留与后人补。”
何以尚：（白）仁兄，今天你把它补上了！
海瑞：（白）补上了？
何以尚：（白）补上了哇！
海瑞：（笑）哈哈哈！
（何以尚苦笑。）
何以尚：（笑）哼……
（何以尚泣。）
何以尚：（哭）呃……
海瑞：（白）贤弟，今日我任你一醉！
何以尚：（白）好哇！
（何以尚激昂地以手拍股，却志了棒伤。）
何以尚：（白）哎唷……
（何以尚咬牙忍住。）
何以尚：（白）我的腿被打断了，我的咽喉却未割断，还能吃酒哇！
海瑞：（白）贤弟真乃快人也！
四太监：（内同白）喝！
老狱吏：（白）啊！监斩官来了！海老爷要归天了！
何以尚：（白）仁兄……
（何以尚抱住海瑞。）
何以尚：（白）仁兄！
（海瑞昂然。）
海瑞：（笑）哈哈哈！
黄锦：（内喊）圣旨下。
（四太监捧大红袍乌纱及蓝袍乌纱引黄锦同上。老狱吏开狱门迎入。）
黄锦：（白）海瑞下跪听旨。
（海瑞下跪。）
海瑞：（白）万岁！
黄锦：（白）奉天承运，诏曰：户部主事海瑞，直言敢谏，忠义可嘉，特赦其罪，
（下锣。）
黄锦：（白）加官一级，钦赐大红抱一件，以奖臣节，望诏谢恩！
（海瑞起立。）
海瑞：（白）谢万岁！
（何以尚激动，抱海瑞臂。）
何以尚：（白）仁兄，不想你重见天日了！
（黄锦问老狱吏。）
何以尚：（白）他是谁呀？
老狱吏：（白）犯官何以尚。
黄铜：（白）何以尚，也有你一份！
何以尚下跪听旨。
何以尚：（白）万岁！
（何以尚下跪。）
黄锦：（白）户部司务何以尚，免罪释放，官复原职，望诏谢恩！
何以尚：（白）谢万岁！
（老狱吏搀起何以尚。）
黄锦：（白）看衣更换！
（吹打。海瑞穿大红袍，何以尚穿蓝袍。）
海瑞：（白）黄公公，海瑞何以不死？
黄锦：（白）海官儿，昨儿个嘉靖皇上晏了驾了！
（海瑞震惊。）
海瑞：（白）啊！万岁他……晏了驾了？哎！万岁呀！
（三枪牌。海瑞嚎啕大哭，酒饭呕吐一地。）
海瑞：（吐）嘟……
（何以尚搀住海瑞，老狱吏为海瑞擦拭。）
黄锦：（白）海官儿可算得一片忠心哪！今者太子登基，是徐阁老拟了遗旨一道，凡是因直言获罪先王的忠臣，一概释放，这才有了您的活命哪！
海瑞：（白）哦！原来如此！
（西皮散板）虎口余生出意外，
（海瑞出狱门，何以尚、黄锦、四太监同随出。阴锣。四锦衣卫押王金、申世恩、高守中披锁同上，与海瑞、何以尚、黄锦打照面。王金低头，作鬼相。）
老狱吏：（白）进来吧！
（王金、申世恩、高守中进狱同下，老狱吏关门下。黄锦引四太监、四锦衣卫同下。海安引海夫人上。）
海夫人：（白）老爷呀……
（西皮散板）万死一生脱祸灾！
海瑞：（西皮散板）指望新朝面目改，
众百姓：（内同白）喝！
（爆竹声。）
海瑞：（西皮散板）爆竹歌声父老来。
（施象清、倪树庆、施任氏、众百姓十余人同上。）
施象清、倪树庆、施任氏、众百姓：（同白）恭喜海老爷！贺喜海老爷！
海瑞：（白）多谢众家父老！
施象清：（白）海老爷，你还认识小老儿吗？
海瑞：（白）你……
（海瑞略想。）
海瑞：（白）莫非住在仙人巷？
施象清：（白）是啊！如今仙人巷不建仙坛了，我们还是住在那里
海瑞：（白）如此甚好！
施任氏：（白）海老爷，这把伞还与你老人家！
海瑞：（白）有劳了！
（海瑞接伞。场面作下雨效果。）
施象清：（白）啊！又变天了！
（海瑞撑伞。）
老者：（白）来来来，我们躲在海青天雨伞下吧！
（众百姓同围拢海瑞。场面作下雨效果，海瑞擎伞左右前后遮雨而挡不住。）
海瑞：（白）呵呵！可惜我这把伞太小了！
施象清：（白）有这样一把，也就难得的了哇！
海瑞：（笑）哈哈哈！
（海瑞引众走圆场。）
众人：（同朝元歌牌）青天海公，拯民水火中。
白叟黄童，共仰贤吏风。
敢犯君王、无惧无恐，陈时弊、至仁大勇，
醒聩振聋，九重天子毛骨悚！直言天下第一事，
（海瑞引众百姓同下。四记头，幕启，霞光万道，台上出现大雨伞一把。海瑞擎住，众百姓同围绕海瑞。）
众人：（同朝元歌牌）君轻民为重，
博得个千秋称颂，千秋称颂！
（落幕。）
（完）
【注释】
《海瑞上疏》是周信芳晚年编演的一个重点剧目。1959年3月，周扬建议周信芳编演一本以海瑞为主角的戏，周信芳经过紧张创作，1959年9月30日，在上海市庆祝建国十周年展览演出中，演出了《海瑞上疏》，周信芳主演兼导演。1961年12月，在文化部举办的“周信芳演剧生活60周年纪念”活动中，周信芳也演出了此剧。根据《海瑞上疏》单行本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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