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剧《霸王遇虞姬》（四）
项籍：（白）摆队亲迎！
（牌子。众人同下。）
【第十九场】
（场上设会稽城。桓楚、英布、于英同摆队。牌子。彩舆上。项籍、四黑龙套、四黑马童同上，迎接彩舆进城同下。）
（项籍、四黑龙套、四黑马童同上，虞一公、虞子期、虞姬自下场门同上。项羽、虞姬同拜天地，绾同心彩?拉下。小拉子。项籍、虞姬同上，四宫娥随同上。项籍揭盖头，笑。）
项籍：（西皮摇板）如芭蕉舞风前杏花烟润，喜兰姿夸慧性国色超群。
天作成神仙眷三生有幸，倚龙泉谈剑法相对美人。
（宫娥上。）
宫娥：（白）启将军：大事不好了！
项籍：（白）何事惊慌？
宫娥：（白）武信君阵亡疆场。
项籍：（白）哎呀！
（项籍气椅。）
虞姬：（白）将军醒来！
项籍：（西皮导板）闻凶信不由人心中悲愤，
（三叫头）叔父！我叔！哎呀！
（西皮摇板）怒发冲冠咬牙根。
叔侄情分今已尽，不如一死赴幽冥。
虞姬：（白）想叔父命丧疆场，必当报却此仇，方是正理。
项籍：（白）美人有所不知，某自幼蒙叔父教养成人，今功业未竟，被秦贼所害，某家焉得不痛！
虞姬：（白）为国捐躯，乃臣子之大节。将军当继承其志，灭秦定楚，为叔父报却此仇，方是大英雄之志，岂可效妇人孺子，区区于悲泣之间，何以收天下人心？请再思之！
项籍：（白）美人之言，使某佩服。即日起兵，会合宋义，扫灭章邯，以报此仇。正是：
（念）雪恨复仇定大计，
虞姬：（念）诛秦救民众心归。
（众人同下。）
【第二十场】
（四龙套、四上手、季布、钟离昧、龙且、丁公、刘邦、宋义同上。）
宋义：（念）执掌兵权任纵横，
刘邦：（念）威令难服众英雄。
宋义：（白）沛公请坐！
刘邦：（白）自武信君殒命，冠军护理帅印以来，并不出师与章邯争战，只守大营是何故也？
宋义：（白）俺欲俟章邯师志疲痹，然后可以一战成功。此乃以逸待劳之法。
刘邦：（白）原来如此。
黑龙套甲：（内白）大司马到！
宋义：（白）有请！
（牌子。四黑龙套、四黑马童、项籍同上。）
项籍：（白）冠军！
宋义：（白）鲁公。
刘邦：（白）鲁公！
宋义：（白）请鲁公且坐。
项籍：（白）有僭了。啊冠军，自某叔父为国捐躯并不出师复仇，是何道理？
宋义：（白）鲁公此言，未免不识谋略。若论披坚执锐，我不如公；坐运帷幄，公不如我。虽不出战，自有胜章邯之法。
项籍：（白）武信君新丧，楚之安危，即在速战。今不出师争战章邯，岂非畏避退缩，令天下英雄耻笑！
宋义：（白）众将听令！纵使三军猛如虎豹，无有军令私自出战者，提头来见！
项籍：（白）哇呀呀！
（唱）不过暂护元戎印，竟敢狂言藐视人。
手持宝剑追尔命，
（项籍杀宋义。）
项籍：（唱）再与众将说分明。
（白）卿子冠军宋义，结连外营，欲吞西楚。某奉楚王密旨，将他斩首。众将可服？
（桓楚、英布、于英同暗上。）
刘邦、季布、钟离昧：（同白）首倡立楚王者，即是武信君。今将军诛此懦夫，正合众意，愿共立将军执掌帅印，我等愿听指挥。
项籍：（白）好！全仗列位将军。钟离昧即日前往奏知楚王，并告知范亚父知道！
钟离昧：（白）得令。
（钟离昧下。）
项籍：（白）请沛公统领本部人马，二队接应。
刘邦：（白）得令。
（刘邦下。）
项籍：（白）桓楚、英布、季布、龙且以为前步先锋。
桓楚、英布、季布、龙且：（同白）得令。
（桓楚、英布、季布、龙且同下。）
项籍：（白）众将官，起兵前往！
（牌子。众人同下。）
【第二十一场】
（二龙出水。章平、周熊、董翳、司马欣、桓楚、英布、季布、龙且同上，会阵，钻烟筒同下。八股荡亮住，起打。上下手打一荡。四黑龙套、四黑马童、项籍同上。章邯上。）
项籍：（白）好逆贼，看枪！
（项籍打小快枪，章邯败。项籍接四将打抢背，下。四红龙套、樊哙、刘邦同站门。）
刘邦：（白）埋伏柳林！
（章邯败上，刘邦、樊哙栓章邯同下。项籍、四黑龙套、四黑马童同上。）
四黑龙套：（同白）秦兵大败。
项籍：（白）安下行营！
（四红龙套、樊哙押章邯同上。刘邦随上。）
项籍：（白）沛公请坐！
刘邦：（白）我等已将章邯擒获。
项籍：（白）多谢沛公，暂押后营。
（樊哙、四红龙套押章邯同下。）
范增：（内白）圣旨下。
项籍：（白）香案接旨！
（牌子。范增上。）
范增：（白）圣旨下，跪听宣读。诏曰：天下苦，秦无道，立朕为王，以服民心。但朕质弱才庸，不足慰民之望。着鲁公项籍，沛公刘邦，各领本部人马征伐暴秦；先到咸阳者为君，后到咸阳者为臣。并命项籍、刘邦二人结为昆弟，朕专侯捷音。旨意读罢，望诏谢恩！
项籍、刘邦：（同白）谢大王。
项籍：（白）亚父！
范增：（白）沛公、鲁公请坐。
项籍：（白）既有王命，我等暂回彭城，整顿人马，征讨关中。
刘邦：（白）好。我等暂回彭城便了。
项籍：（白）众将官，兵回彭城。
（牌子。众人同下。）
【第二十二场】
（四宫娥、虞姬上。）
虞姬：（唱）喜终身配英雄得遂心愿，可羡他雄豹姿盖世奇男。
领人马伐暴秦章邯交战，但愿他成霸业救民倒悬。
（四黑马童、项籍同上。）
项籍：（唱）统领貔貅承王命，分兵伐秦定关中。
尔等带路进中庭，
（白）退下！
（项籍下马。）
项籍：（白）美人！
虞姬：（白）将军！
项籍：（唱）欲成霸业建奇功。
虞姬：（白）将军出征与章邯交战，谅必成功？
项籍：（白）某家一怒，杀死宋义，领兵征剿章邯，三日之间，擒获章邯，破秦兵十万。楚王有旨，命某同沛公兵定关中，先到咸阳者为君。因此，某家回转彭城整顿人马，与美人同赴关中。
虞姬：（白）将军三日大破秦兵。古今无二。既携妾身前往，但愿将军早成霸业，以救生民。妾身备酒，与将军畅饮。
看宴！
项籍：（白）美人请！
（唱）美人名将相欢庆，夫妻快乐饮杯巡。
虞姬：（唱）得侍将军心喜幸，免去红颜薄命称。
（白）妾身幼年曾习剑法，欲舞剑一番，以祝大王早定关中。
项籍：（白）好啊，有劳美人了。
虞姬：（白）献丑了！
（西皮导板）绮筵前舞青锋寒光闪闪，
（虞姬取单剑。）
虞姬：（西皮原板）施巧技送知音请君来观。
似穿花疾如飞轻捷若燕，
（虞姬舞剑。奏春来曲。）
项籍：（笑）哈哈哈！
（唱）恰如那十洲岛降下飞仙。
（白）美人舞剑真乃妙趣也。明日整顿人马，同赴关中。正是：
（念）多情皆作神仙意，
虞姬：（念）英雄自古喜美人。
（众人同下。）
（完）
【注释】
根据《中国传统戏曲剧本选集》第四卷：杨小楼演出本整理
录入：白头翁
项籍：（白）摆队亲迎！
（牌子。众人同下。）
【第十九场】
（场上设会稽城。桓楚、英布、于英同摆队。牌子。彩舆上。项籍、四黑龙套、四黑马童同上，迎接彩舆进城同下。）
（项籍、四黑龙套、四黑马童同上，虞一公、虞子期、虞姬自下场门同上。项羽、虞姬同拜天地，绾同心彩?拉下。小拉子。项籍、虞姬同上，四宫娥随同上。项籍揭盖头，笑。）
项籍：（西皮摇板）如芭蕉舞风前杏花烟润，喜兰姿夸慧性国色超群。
天作成神仙眷三生有幸，倚龙泉谈剑法相对美人。
（宫娥上。）
宫娥：（白）启将军：大事不好了！
项籍：（白）何事惊慌？
宫娥：（白）武信君阵亡疆场。
项籍：（白）哎呀！
（项籍气椅。）
虞姬：（白）将军醒来！
项籍：（西皮导板）闻凶信不由人心中悲愤，
（三叫头）叔父！我叔！哎呀！
（西皮摇板）怒发冲冠咬牙根。
叔侄情分今已尽，不如一死赴幽冥。
虞姬：（白）想叔父命丧疆场，必当报却此仇，方是正理。
项籍：（白）美人有所不知，某自幼蒙叔父教养成人，今功业未竟，被秦贼所害，某家焉得不痛！
虞姬：（白）为国捐躯，乃臣子之大节。将军当继承其志，灭秦定楚，为叔父报却此仇，方是大英雄之志，岂可效妇人孺子，区区于悲泣之间，何以收天下人心？请再思之！
项籍：（白）美人之言，使某佩服。即日起兵，会合宋义，扫灭章邯，以报此仇。正是：
（念）雪恨复仇定大计，
虞姬：（念）诛秦救民众心归。
（众人同下。）
【第二十场】
（四龙套、四上手、季布、钟离昧、龙且、丁公、刘邦、宋义同上。）
宋义：（念）执掌兵权任纵横，
刘邦：（念）威令难服众英雄。
宋义：（白）沛公请坐！
刘邦：（白）自武信君殒命，冠军护理帅印以来，并不出师与章邯争战，只守大营是何故也？
宋义：（白）俺欲俟章邯师志疲痹，然后可以一战成功。此乃以逸待劳之法。
刘邦：（白）原来如此。
黑龙套甲：（内白）大司马到！
宋义：（白）有请！
（牌子。四黑龙套、四黑马童、项籍同上。）
项籍：（白）冠军！
宋义：（白）鲁公。
刘邦：（白）鲁公！
宋义：（白）请鲁公且坐。
项籍：（白）有僭了。啊冠军，自某叔父为国捐躯并不出师复仇，是何道理？
宋义：（白）鲁公此言，未免不识谋略。若论披坚执锐，我不如公；坐运帷幄，公不如我。虽不出战，自有胜章邯之法。
项籍：（白）武信君新丧，楚之安危，即在速战。今不出师争战章邯，岂非畏避退缩，令天下英雄耻笑！
宋义：（白）众将听令！纵使三军猛如虎豹，无有军令私自出战者，提头来见！
项籍：（白）哇呀呀！
（唱）不过暂护元戎印，竟敢狂言藐视人。
手持宝剑追尔命，
（项籍杀宋义。）
项籍：（唱）再与众将说分明。
（白）卿子冠军宋义，结连外营，欲吞西楚。某奉楚王密旨，将他斩首。众将可服？
（桓楚、英布、于英同暗上。）
刘邦、季布、钟离昧：（同白）首倡立楚王者，即是武信君。今将军诛此懦夫，正合众意，愿共立将军执掌帅印，我等愿听指挥。
项籍：（白）好！全仗列位将军。钟离昧即日前往奏知楚王，并告知范亚父知道！
钟离昧：（白）得令。
（钟离昧下。）
项籍：（白）请沛公统领本部人马，二队接应。
刘邦：（白）得令。
（刘邦下。）
项籍：（白）桓楚、英布、季布、龙且以为前步先锋。
桓楚、英布、季布、龙且：（同白）得令。
（桓楚、英布、季布、龙且同下。）
项籍：（白）众将官，起兵前往！
（牌子。众人同下。）
【第二十一场】
（二龙出水。章平、周熊、董翳、司马欣、桓楚、英布、季布、龙且同上，会阵，钻烟筒同下。八股荡亮住，起打。上下手打一荡。四黑龙套、四黑马童、项籍同上。章邯上。）
项籍：（白）好逆贼，看枪！
（项籍打小快枪，章邯败。项籍接四将打抢背，下。四红龙套、樊哙、刘邦同站门。）
刘邦：（白）埋伏柳林！
（章邯败上，刘邦、樊哙栓章邯同下。项籍、四黑龙套、四黑马童同上。）
四黑龙套：（同白）秦兵大败。
项籍：（白）安下行营！
（四红龙套、樊哙押章邯同上。刘邦随上。）
项籍：（白）沛公请坐！
刘邦：（白）我等已将章邯擒获。
项籍：（白）多谢沛公，暂押后营。
（樊哙、四红龙套押章邯同下。）
范增：（内白）圣旨下。
项籍：（白）香案接旨！
（牌子。范增上。）
范增：（白）圣旨下，跪听宣读。诏曰：天下苦，秦无道，立朕为王，以服民心。但朕质弱才庸，不足慰民之望。着鲁公项籍，沛公刘邦，各领本部人马征伐暴秦；先到咸阳者为君，后到咸阳者为臣。并命项籍、刘邦二人结为昆弟，朕专侯捷音。旨意读罢，望诏谢恩！
项籍、刘邦：（同白）谢大王。
项籍：（白）亚父！
范增：（白）沛公、鲁公请坐。
项籍：（白）既有王命，我等暂回彭城，整顿人马，征讨关中。
刘邦：（白）好。我等暂回彭城便了。
项籍：（白）众将官，兵回彭城。
（牌子。众人同下。）
【第二十二场】
（四宫娥、虞姬上。）
虞姬：（唱）喜终身配英雄得遂心愿，可羡他雄豹姿盖世奇男。
领人马伐暴秦章邯交战，但愿他成霸业救民倒悬。
（四黑马童、项籍同上。）
项籍：（唱）统领貔貅承王命，分兵伐秦定关中。
尔等带路进中庭，
（白）退下！
（项籍下马。）
项籍：（白）美人！
虞姬：（白）将军！
项籍：（唱）欲成霸业建奇功。
虞姬：（白）将军出征与章邯交战，谅必成功？
项籍：（白）某家一怒，杀死宋义，领兵征剿章邯，三日之间，擒获章邯，破秦兵十万。楚王有旨，命某同沛公兵定关中，先到咸阳者为君。因此，某家回转彭城整顿人马，与美人同赴关中。
虞姬：（白）将军三日大破秦兵。古今无二。既携妾身前往，但愿将军早成霸业，以救生民。妾身备酒，与将军畅饮。
看宴！
项籍：（白）美人请！
（唱）美人名将相欢庆，夫妻快乐饮杯巡。
虞姬：（唱）得侍将军心喜幸，免去红颜薄命称。
（白）妾身幼年曾习剑法，欲舞剑一番，以祝大王早定关中。
项籍：（白）好啊，有劳美人了。
虞姬：（白）献丑了！
（西皮导板）绮筵前舞青锋寒光闪闪，
（虞姬取单剑。）
虞姬：（西皮原板）施巧技送知音请君来观。
似穿花疾如飞轻捷若燕，
（虞姬舞剑。奏春来曲。）
项籍：（笑）哈哈哈！
（唱）恰如那十洲岛降下飞仙。
（白）美人舞剑真乃妙趣也。明日整顿人马，同赴关中。正是：
（念）多情皆作神仙意，
虞姬：（念）英雄自古喜美人。
（众人同下。）
（完）
【注释】
根据《中国传统戏曲剧本选集》第四卷：杨小楼演出本整理
录入：白头翁